眾人被那強光刺得都微微閉上了眼睛,在那一陣白色強烈到晃眼的光芒中,他們覷眼看去,隱隱看得空氣仿佛被那陣如刃的光芒撕裂開了一條口子,口子越擴越大,周圍的氣流如同水紋一般,層層蕩開,然後一扇隱匿在光芒之中的門扉就緩緩地打了開來。


    眾人覺得腦袋有著暈眩,眼睛也睜不開,待得光芒一點點散去時,他們才得以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這睜眼一瞧,他們已然已經進了神帝國境內。


    麵前是一條足以讓十駕馬車並駕齊驅的寬闊街道,兩邊全都是些讓人琳琅滿目的商品,賣的東西中,有好一些都是慕挽歌在北辰國中無從見到過的。而且,慕挽歌還發現一個問題——這裏的人,幾乎個個都長著姣好的容顏,看來真是讓人賞心悅目。


    慕挽歌心中嘖嘖歎到,這神帝國果然不同尋常,這裏的人都長得花容月貌也就罷了,關鍵是……慕挽歌能夠感覺得到,這裏到處都是充沛的靈力,於修煉,那是大有裨益。而這街道周圍擺攤的人,更是人人都或多或少的會一些術法,甚至還有好幾個人,修為更是在她之上。這,未免太可怕了些。


    要知道,在北辰國和南陵國,能夠懂得術法,入門修煉,那可都是得到了上天極大的眷顧,因為大多數的人都是不具慧根的,根本就沒法修煉。所以,那些稍微有點天賦之人,就會獲得極大的尊敬。比如,曾經的慕挽月,因為她會開天眼,因為她身具慧根可以修煉,所以,所有人都對她極盡恭維與誇讚。而她慕挽歌,從小靈力空虛,無法修煉,整個就一廢物,加之容顏醜陋,性格乖戾,自然就惹得無數人厭煩,那個止小兒啼哭的羅刹之名,就是這麽得來的。


    慕挽歌嘴角微微一揚。


    她掃眸淡淡打量了下四周,所有的人都在低頭做著自己的事,沒有一個人向她們這邊的熱鬧投來多餘的一瞥,更別說像那些北辰國子民那般大聲鬧嚷了。


    看來,這神帝國,果真不是一個簡單之處,這裏麵的人,也都該是些什麽樣的人呢?


    慕挽歌現在倒是期待起來了,這趟神帝國之行,一定會有很多有趣的事情發生。


    慕挽歌嘴角挑著一抹淡淡的弧度,眼眸微微眯起,透出一股狐狸般狡黠的味道。


    花祭淵若有所察,斜眸淡淡地睨了慕挽歌一眼,眼眸含笑,眼底盡是一片寵溺之色。


    一行人在那自稱老臣之人的帶領下,穿過長長地街道,走過一道高大巍峨的宮門後,七拐八繞地穿過一些玉石砌成,奇花異草點綴的宮道之後,就走進了一個掩映在氤氳水霧,淡淡花香的朱紅色宮殿——花銘殿。此處,正是神帝國王上花容天用來接待北辰國一行人的地方。


    而在這之前,花祭淵早就抽身離開。畢竟,這種場合,他作為神帝國的太子,自然是應當出席的。所以他向慕挽歌叮囑了幾句後就先行離開了。


    而那個“慕挽歌”卻在還沒進入這花銘殿時,就被幾個宮裝女子給帶了下去,畢竟路途顛簸了幾日,想來應當是被帶下去梳洗一番,然後靜靜等著那個“神帝國太子”的臨幸吧。


    慕挽歌低垂著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揚,等會兒那有趣的一幕她倒是很想看看呢。


    慕挽歌坐在這偌大的宮殿之中,因為她扮作的銀甲士兵身份低微,根本就沒有機會能夠坐在前位。


    慕挽歌垂著頭,目光四處打量了一番,發現所有人都沉浸在這歡歌笑語之中,也沒有人會將目光投向她這麽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兵之上。


    這樣正好。


    慕挽歌心中打定主意,剛想從座椅上起身,趁著沒人注意時溜出去,卻就在此時,一隻如同象牙般的玉手一下按在了慕挽歌麵前的長木桌上,驚得慕挽歌神色一變,坐著的身子再也不敢亂動分毫,畢竟,這可是神秘莫測,而又強大無比的神帝國,這是一個陌生的地方,可比不得北辰國,所以,在再沒有了解清楚情況時,她還是先不要妄動為好。


    “嗬嗬……”突然一陣極為低沉性感的笑聲縈繞在慕挽歌的耳邊,慕挽歌心中咯噔一下,飛快地抬眼瞥了一眼,隻看到一襲花裏胡哨的長袍從她眼前一晃而過。


    “父王還是同以往一樣。”花祭淵那性感得如同貓爪撓心的聲音戲謔的響起,語氣之中聽不出意味,那話說不上尊敬,也聽不出不敬的意味。


    “皇兄也還是同以往一樣呢。”一道略顯陰沉的聲音語意不詳地說到,這話,怎麽聽來都有幾分諷刺的味道。


    慕挽歌聞言,享受美食的動作一頓,微微眯起了眼眸,抬眸微微打量著那個說話地男人,一襲紅得如同飲了血的袍子規規矩矩地穿在他的身上,衣袍的袖口微微內收,一條白底、繡著合歡花的腰帶束起腰身,越發顯得他勁腰猿臂,不得不讓人讚歎他的好身材。


    他一頭的及腰青絲被他用一個白玉冠一絲不苟地束了進去,越發顯得那張俊美的眉眼俊朗非凡。不過……慕挽歌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此人雖然長相不俗,不過從那眉目之間的隱隱沉鬱之氣可以看出,此人必定不是什麽好人。


    不過,那人的模樣看著可比那隻騷蝴蝶正經多了。人家長發高高束起,一絲不苟,那衣袍噎死穿得正正經經地,哪裏像那隻騷蝴蝶,頭發隨意散在身後,一襲繡著各色大朵牡丹花的花袍子鬆垮垮地掛在他的身上,白皙的胸膛,透過微微敞開的衣襟,若隱若現,那一對形態優美的鎖骨,更是完美無遺地呈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兩人一相對比,簡直……慘不忍睹。


    可,奇怪的是,出席這種正式重大的場合,花祭淵這身穿著,明顯不適,卻竟然沒有一個人敢提出半點質疑不滿之聲,就連花容天,那雙精光閃閃的眸子中,也沒有表現出不悅的意思。


    看來,這神帝國,果真是以實力說話。


    “那誰……應該在等著你吧?本宮覺得,你還是不要讓佳人久等才是。”花祭淵嘴角勾著一抹冷笑,一雙淡紫色如同紫水晶般地眸子,輕輕地瞥向神色意味不明的花思留,聲音含著嘲諷之意。


    花思留聞言也不怒,嘴角一彎,噙著一抹淡淡的冷笑,“皇兄,她叫慕挽歌。”慕挽歌,那個不是你跟在意的女人嗎?現在她即將成為我的女人,我倒想看看你是什麽反應。


    花思留眼神越發冷了幾分。


    不過,這事也確實奇怪得很,這次自己這番行事,他竟然沒有想辦法阻止?不過,這事是父王親口同意並擬旨的,就算他想阻止隻怕也是沒法的吧?


    “哦。”花祭淵麵色沒有絲毫波動地應了一聲,這副模樣不由得讓花思留大為失望。


    “淵兒,事情做得怎樣了?”坐在花容天旁邊的女人容顏美麗異常,朱唇如同火焰一般燃燒著,一襲暗紅色的衣裙,卻被她穿出了一股明豔的味道。


    慕挽歌記得自己在北辰國見過她——花祭淵的生母,神帝國的王後,靈一兮。


    雖然她有花祭淵這麽大一個兒子,可她容顏完全絲毫不顯老,看來就如同一個雙十年華的少女一般,美麗動人,又熱情似火,完全沒有一個一國之母該有的端莊嫻雅。


    相比之下……慕挽歌將目光淡淡掃向了一旁的花容天,不得不說,與靈一兮相比起來,這花容天就顯老好多,眼角甚至都有了細細的皺紋。


    慕挽歌心中暗自揣測著,那隻騷蝴蝶的美貌一定是隨了他的母親,不過,他那性子,卻是隨了誰?


    慕挽歌沒有意識到,她自己在下意識中,已經開始關注起花祭淵的一切來了。


    慕挽歌垂目沉思被一陣清脆而又張揚的笑聲所打斷。


    慕挽歌遊走的神思也被那串笑聲給拉了回來。慕挽歌凝眸看去,那個之前還端坐在高位之上的女子,不知何時,走了下來,一手一把攬過花祭淵的肩膀,另一隻手一把勾過花祭淵的臉頰,壓低了聲音嘰嘰咕咕地說了一些話。


    慕挽歌豎起耳朵,凝神聽去,盡管她自許耳聰目明,可是,她竟然什麽都沒有聽見。


    不知是不是慕挽歌的錯覺,慕挽歌總覺得,花祭淵似乎微微側了下身子,目光淡淡地瞥了她這裏一眼。


    不過……


    慕挽歌看著神帝國王後那副模樣,確實被嚇了一跳。她還從未見過一國之母,還可以這樣的。


    “咳咳!”花容天示意性地輕咳了幾聲,麵色上盡是一片無奈之色。


    靈一兮似乎也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麽,咳咳地幹笑了幾聲後,就鬆開了搭著花祭淵肩膀和勾著花祭淵臉頰的手,拂了拂袖袍後,就佯裝什麽也沒發生的樣子,步態從容地走回了高座。


    可慕挽歌明明看見,那個女人在轉身的瞬間對著自己擠了擠眼,嚇得她差點將那一口糕點給嗆到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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