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思留聽了花慕思的話,眉峰微蹙,一雙陰鷙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花慕思看了好一會兒,才悠悠說到,“你的意思是……”


    “一年多前撒下的網,現在,也該收了。”花慕思嘴角上揚,噙著一抹冷意森森的弧度,看得人心裏發毛。


    花思留眼神一深,嘴角緊抿,沒有說話。


    “最後一次,加大量,索性弄死他……”花慕思一字一句無比清晰地繼續說到,“然後……”


    花慕思將唇湊到花思留耳畔,壓低了聲音唧唧咕咕地說到。


    自始至終,花思留不曾說一句話,沒有同意之語,也沒有反對之詞。


    花慕思見此,眼神一沉,嘴角微勾,扯出一抹嘲諷的弧度,聲音寒涼,“都這個時候了,你該不會在意起那可憐的血緣之情了吧?”


    花慕思目光緊鎖著花思留。


    花思留聞言,眼神一動,轉眸乜著花慕思,嘴角一扯,笑意森然,說出的話也冰冷無比,“血緣之情?哼!”花思留重重冷哼一聲,語氣之中滿是不屑,他目光緊鎖著花慕思,聲音冷冽而又讓人毛骨悚然,“我不過在想,你這樣的女人,在事成之後,我,要不要把你給……殺了?”


    他話音很低,配著他嘴角淡淡揚起的弧度,可能會讓人覺得他是在說笑,可,從他眼底閃爍著的陰鷙的冷光,花慕思知道,那一定是他此刻心裏正想做的事情!


    花慕思心中一寒,這男人是打算做那過河拆橋,兔死狗烹之事?


    花慕思嘴角勾出殘冷的弧度,麵色也冷厲了幾分。


    看著花慕思驟然繃緊的神色,花思留毫不在意一笑,說得似玩笑似認真,“不過開個玩笑,你怎麽就當真了?”


    他話語之中滿含嬉笑之意,可花慕思知道,他說的話是真的,因為這個男人可是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心。


    花慕思嘴角抿緊幾分,聲音也沉冷了下來,“開玩笑?”


    “自然。”花思留淡然一笑,眼神深邃了幾分,“那事就按你剛才說的那麽做。拖了這麽久,確實也該做個了斷了……”


    花思留嘴角笑意加深了幾分,眼神陰冷。


    花慕思見此,嘴角也緩緩上揚,這次,索性做一個了斷,敗了,大不了是花思留那個臭男人的一顆項上人頭而已,而她,無論怎樣都不會是輸的那個人,因為,她有一張王牌還沒使出來……


    所以,結果無論怎樣,她都是贏家!


    而且,慕挽歌那個賤人,她現在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龍鳳胎……龍鳳胎沒了,想必,她傷心得要死吧。那種痛,那種切膚的痛她也體會過,現在,不過才開始而已,慕挽歌,你我之間,隻能活一個!


    不過,很可惜,現在,活下來地那個人不可能是你了……


    搖燁殿裏彌漫著一股陰謀的味道,外麵夜色沉沉,一切都被陰暗黑色掩埋,陷在陰謀詭譎之中。


    笠日,慕挽歌醒來的時候,外麵天色已經大亮,而她正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緊緊地圈在懷中,一陣陣的溫暖,牢牢地包裹著她,讓她心裏覺得安定。


    慕挽歌輕輕抬起頭來,一雙黑亮的眸子,直直地撞進了花祭淵迷人的淡紫色眸子中,此刻那裏麵正蕩開一層層的笑意,盈盈的望著她。


    雖然他們已經成親一年多了,可是,被他這麽看著,慕挽歌還是覺得心有些慌慌的。


    “你身子好些了沒?”花祭淵聲音有些低沉沙啞,透著濃濃的性感味道。


    他大掌,輕輕撫上了慕挽歌的頭頂,動作溫柔。


    慕挽歌眯眼,嘴角微微一勾,“已經沒什麽事了,不過……”慕挽歌微眯著的眼眸突然睜開了幾分,裏麵閃著詭譎不明的光芒,嘴角更是上揚了一抹深深地弧度,聲音也沉了幾分,“我沒事了,可不代表,你沒事了……”


    “嗯?”花祭淵還沒回過味兒來慕挽歌這話是什麽意思,慕挽歌就抬手狠狠地擰了花祭淵胳膊一把,左右蹂躪了好幾圈後,她才咬牙切齒地磨牙到,“昨日,我辛辛苦苦準備那麽久了,你竟然敢不赴約!這也就罷了,可你竟然敢和其他女人……”慕挽歌剩下的話沒有繼續說下去,可其中的意思,已經顯而易見了。


    “那個……”花祭淵話音一頓,一雙波光瀲灩的紫眸左右轉著,一看就知道心虛!


    慕挽歌沉了麵色,繃著一張臉頗有些氣呼呼地看著花祭淵。


    “你倒是說話啊!”慕挽歌推了推花祭淵的胳膊,有些慍怒地說到。


    聞言,花祭淵原本有些飄渺不定的目光,這才緩緩落在了慕挽歌的身上,他彎唇,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話語中含著濃濃的寵溺之味,“你想怎麽責罰為夫?為夫任你處置!”花祭淵說著四肢大喇喇的伸展開,呈大字形的平躺在長榻之上,一副任慕挽歌予取予求的模樣。


    慕挽歌拿眼白了那個男人一眼,從鼻中溢出一聲輕哼,頗有些不以為然地說到,“誰稀罕你……”


    嗯?


    突的一股大力襲來,原本半坐起來的慕挽歌一下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臂給拖拽回了長榻之上,然後重重地砸進了一個堅硬的胸膛。


    撞得慕挽歌眼前陣陣發暈。


    花祭淵雙手緊緊箍著慕挽歌的纖腰,將她的身體密不可分地扣在自己胸膛前,邪笑到,“你不稀罕我,我稀罕你!”


    花祭淵聲音低低傳來,帶起他胸腔一陣陣的震動,震得慕挽歌耳膜發癢。


    兩人這般柔情蜜意,在長榻之上賴到晌午時分才悠悠地下了榻。


    好不悠閑……


    “對了,花思留那邊已經開始出手了,我想,我們也不能再被動下去了。”


    慕挽歌一邊為花祭淵整理著衣袍,一邊語聲沉靜地說到。


    “嗯,以前,確實是我太過放縱於他了。”花祭淵眼神沉凝了幾分,眼底寒光凜凜,曾經,他總是太過顧及老頭子,所以,他一直沒有對花思留出手,盡管,他心裏對於那個出生卑微的私生子,沒有一點好感!


    他知道那老頭子怎麽想的,他身中詛咒,雖有破解之法,可真要破解,卻難如登天,而且,這麽多年過去了,一點音訊也沒,想必,他對於他,已經不抱希望,想著放棄他這個兒子了吧?所以,他才能夠允許,那麽一個,對於他來說,幾乎是恥辱的孩子存在著。


    如果,還找不到那東西,想來,他的日子也確實不多了……


    花祭淵想到這裏,目光輕輕轉向眉目平靜的慕挽歌,眼底閃著意味不明的光。如果,他真的……去了,這個笨蛋,她會怎麽樣呢?


    這個念頭一浮上花祭淵心頭,就被花祭淵壓製了下去……


    他一定可以解了他身上的詛咒,他……怎麽人心讓那個笨蛋一個人?


    花祭淵眸色深邃了幾分。


    “殿下,殿下——”一道慌張的聲音傳來,隨即是一陣急促煩亂的腳步聲,然後在房門前戛然而止。


    “何事?”被人饒了雅興,花祭淵心頭有些不爽,原本微微眯起的雙眼半睜了開來,一雙眸子冷厲如電地掃視向房門的方向。


    小優俯身跪在門外,額頭觸地,畢恭畢敬卻又難掩驚慌地說到,“王……王上駕……駕崩了……”


    小優吞吞吐吐了好半天,一句話才殘缺不全地從她口中吐出,她聲音很輕,又斷斷續續地可,花祭淵和慕挽歌兩人還是一字不落地全都聽在了耳中。


    慕挽歌原本正在為花祭淵整理衣襟地手猛地一頓,嫻熟的動作就那麽地卡頓在了原處。


    花祭淵隻覺得那一刻,一切都仿佛沉寂了下來,四周靜得出奇,靜得他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下一刻,他的身子就已經大踏步的向著外麵走去,直往聖天殿而去。


    慕挽歌也不敢遲疑,抬步就跟著花祭淵直往聖天殿而去。


    兩人一路走得很快,不過小半盞茶的功夫,慕挽歌和花祭淵兩人就已經來到了聖天殿,此刻,裏麵黑甲冷然,手持長槍的禦林軍,將一個人層層圍住。


    看到花祭淵和慕挽歌兩人過來,全都自覺的往兩旁退開,讓出一條道來。


    花祭淵和慕挽歌緩緩走了進去。


    黑甲禦林軍的中心,一個麵色慘白到已經發青發紫的人,靜靜躺在那寬大的龍榻之上。


    而一襲白衣的靈一兮,則是滿麵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


    “皇兄可真是姍姍來遲。”花思留的話語中滿含嘲諷之意,看向花祭淵的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冷然之意。


    而這話,也說得是別有深意。


    花祭淵眉峰一皺,目光一掃,看向花思留的眼中難掩殺氣。


    父王駕崩得也太突然了!雖然,父王最近身子氣差了一些,可是,也不至於到這種地步!


    這件事,一定有人從中做了手腳,花思留!


    花祭淵掩在袖中的手攥緊,牙齒繃得很緊,滿滿的殺氣從他身周溢了出來,逼得周圍氣息陡降,壓迫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花思留卻不以為意,眉峰蹙著,聲音幽幽,“皇兄現在這個樣子是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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