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毒害王上的凶手已經抓到。”範泛半弓著身子,斂袖立於花祭淵的麵前,這話說得恭恭敬敬,話語中也含了一些憤然之意,“竟然是一直負責王上茶飲的祿公公!王上一直待他不薄,他怎麽能做出如此埋沒良心之事!”


    花祭淵看著範泛一臉氣憤不已的模樣,嘴角勾出一抹殘冷的笑意,聲音也沉冷了幾分,話語說得意味不明,“是啊,一個小太監而已,哪裏來的那個膽子……”


    範泛嘴角弧度抿緊了幾分,麵色也嚴肅起來,緊繃著一張臉,雙目深沉。


    “引蛇出洞……”花祭淵薄唇輕啟,幽幽說到。


    範泛聞言,緊蹙著的眉頭微微舒開,彎腰對花祭淵服了一禮後,聲線平穩地說到,“微臣知道了。”


    “嗯,退下吧。”花祭淵淡淡揮了下手。


    “微臣告退。”範泛行了一禮後,半弓著腰就退了出去。


    “這就是你所說的加料?”慕挽歌含著戲謔的聲音傳來。


    花祭淵回眸淡淡瞧了慕挽歌一眼,嘴角噙著的冰涼弧度溫暖了幾分,聲音徐徐而來,“處理贓物被逮了個正著,這個想必更能讓那些心虛的人心慌吧?”


    慕挽歌眼眸微眯,裏麵閃著點點的笑意,“不過,你怎麽知道,我選中的人是那叫小祿的?”


    花祭淵著聞言,淡紫色的眸子深邃了幾分,嘴角微微上揚,“自然是我們心有靈犀了。”他繃著一張麵色說得一本正經,那副模樣,倒讓人不自覺的要相信他所說的就是事實。


    慕挽歌輕嗤一聲,不以為意。


    “你可得給我好好保證那小祿的安全,畢竟我是答應了人家的。”慕挽歌眉目肅然了幾分,這話說得認真。


    花祭淵紫眸瞄了慕挽歌一眼,淡淡應了一聲,“嗯。”


    “你猜,他們何時會行動?”花祭淵大手輕輕而又饒有趣味地把玩著慕挽歌的手指頭,這話問得漫不經心。


    “依他們的性子,應該不會急著行動,以我看來,他們會先按耐一段時間,不過……”慕挽歌眼眸一眯,裏麵閃爍著點點狡黠的光芒,緩了一會兒,她才悠悠繼續說到,“不過,他們很快就會按耐不住的,特別是,一個嘴巴本來閉得死緊的人,突然要鬆口了,他們,應該會很緊張吧?”


    花祭淵迎視著慕挽歌笑意盈盈地雙眸,嘴角勾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兩人這坑人的對話說得麵不改色,那副模樣,就好像是在討論著,今天天氣真不錯,不如我們出去曬曬太陽如何?


    可,他們此刻討論的卻是,如何將一個人逼至絕境,置於死地!


    ……


    搖燁殿內,氣氛有些凝固。


    花慕思和花思留四目對視著,眼底風起雲湧。


    “那個叫小祿的太監,是怎麽回事?”花慕思冷著眉目看著麵色緊繃的花思留,說出的話,也帶了幾分厲意。


    花思留聽著花慕思帶了一絲質問的話語,當即沉了麵色,“你在質問我?”花思留冷哼一聲,話語冷冽,“我很確定,那個給父王下毒的人,早就已經被除掉了!”花思留眼底閃過一絲狠光,嘴角繃緊了幾分,“那麽危險一個人,我怎麽可能讓他還活到今日!”花思留說著,雙目似劍地瞪向花思留,聲音更沉了幾分,“慕挽歌這次玩的把戲,不過是上次訛你的,相同的把戲罷了,怎麽?吃了一次虧,還想再吃第二次虧?”


    花思留眼底閃過戲謔而又冷然的笑意,看得花慕思心底暗恨不已。


    她自然知道花思留口中說得是什麽事!不過就是那日慕挽歌那賤人以一壺酒來訛她的事!


    那個賤人,真是處處與她作對,令人討厭得很!


    不過……


    花慕思眼底閃過不明的光,嘴角扯出嘲諷的弧度,“你以為,這次還是上次的小把戲嗎?”花慕思嘴角揚起的弧度深了幾分,聲音低沉,“如果,到時那個叫小祿的太監,承受不住酷刑,招認出,背後指使他的人,就是你,你,又當如何?”花慕思眸色深邃,眸子淡然地看向麵色遽然變得陰沉難看的花思留,心中冷笑。


    花思留薄唇緊抿成一線,眼底閃過冷光,酷刑之下,才招出背後指使之人,隻怕,沒人會相信他說得是假話吧?那到時,隻怕,他就會百口莫辯了,以花祭淵的性子,到時,他絕對不會輕饒了自己。


    可是,如果他做出什麽行動來,隻怕,也是如了他們的意!


    這下,無論他怎麽選擇,結果都是他輸!


    花思留額角青筋暴起,嘴角緊咬,腮幫子的肌肉鼓得飽滿,隱隱抽搐著。他掩在袖中的手,緩緩收緊,用力到手指節捏得哢嚓作響。


    花慕思似乎也看出了花思留心中的顧慮,眼角一彎,聲音清脆地響起,“這事,你不做行動,錯;做出行動,也是錯,無論怎樣,你最終都會落入花祭淵和慕挽歌為你設好的圈套之中。”


    花思留聽著花慕思一口一個你,那副模樣就好像此事與她沒有關係一般,不由得,讓他心裏有些火大。


    他冷笑一聲,不無嘲諷的說到,“你現在說這風涼話有何意義?不要忘了,現在,你我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倒了,你的日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花慕思輕笑一聲,聲音仍舊平靜,“我可沒有說風涼話,我不是在給你分析一下情況麽?”花慕思說著眼神深了幾分,“我接下來,不就要說說我的想法了麽……”


    花思留嘴角緊抿,鷹隼般地目光瞥向花慕思,似乎在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花慕思垂眸深思了一會兒才悠悠說到,“你既然是皇子殿下,那麽借著關懷王上之名,以查看案情進展為由,去監牢裏看看,也不為過吧?”花慕思聲音很輕,卻成功地點起了花思留眼中的一點光。


    “接下來怎麽做,想必,你比我清楚。”花慕思聲音低沉悠遠。花思留聞言,嘴角慢慢勾出弧度。


    接下來,要怎麽做,他自然知道。威逼或者,利誘,讓那小太監改口,如果他不吃那套,那就不動聲色地把他悄悄做了。


    花思留眼神一深,抬眸冷冷看向花慕思,嘴角微揚,聲音低沉如冰,“花慕思,你這女人別想著能夠全身而退。”


    “嗯?難道,你已經認定自己會敗了?”花慕思雙眸微微睜大了幾分,提高了音量淡然問到。


    “哼!”回答花慕思的是花思留的一聲冷哼。


    花思留一拂袖袍,轉身便腳步如風地離開,直往刑理寺牢房而去。


    花慕思看著花思留逐漸遠去的背影,嘴角一勾。她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沒錯,可,就算他傾覆了,她也不會有事。


    至於慕挽歌那個賤人,她已經捏到那賤人的命脈,所以,此事最後結果如何……說實話,她也不甚在意。


    花慕思懶懶坐在床榻旁,微微闔上雙眼,時間慢慢流逝,大概過了半個多時辰的模樣,花慕思聽得一陣滿含怒氣的腳步聲傳來,快而雜亂,聽得出來,來人是憋了一肚子的火。


    花慕思不由得眉峰微挑。


    果然,不過一會兒,一道瘦長地身形就攜裹著怒氣,腳步如風地衝了進來。


    花慕思睜開了眼眸,果然迎上了花思留氣得幾乎扭曲的臉龐。


    “如何了?”花慕思淡然出聲問到。


    “哼!”花思留聲音冷然沉厲,嘴角緊繃成一條直線,他雙目燃著兩團怒火,灼灼地看著花慕思,咬牙切齒地說到,“你這個女人,出的什麽餿主意!”


    他俯身前探,雙目冷冽地看著麵色從容的花慕思,冷厲如劍,一字一句仿佛從牙齒縫中擠出一般,咬牙切齒,“去什麽牢房?那該死的範泛根本就不讓我靠近牢房一步!”


    花慕思看得出來花思留應當是在範泛那邊碰了不少軟硬釘子,所以,此刻隻怕氣得肺都要炸了。


    “不過一個小小的刑理寺主簿,竟然還敢給本殿下擺臉色,豈有此理!他不過是仗著有花祭淵那個混蛋撐腰,所以就這般無法無天,竟然不把本殿下放在眼中!”花思留氣的一袖甩到八仙桌上,桌上的茶壺杯盞摔落了一地,發出清脆的碎響。


    花慕思眉眼不動地看著眼前這一切。靜靜等著這男人將將一肚子的火氣發泄完,也不知過了多久,那男人激動的情緒終於慢慢平複下來,隻是麵色還有些微紅,呼吸還有些急促。


    花慕思看著那漸漸平複下來的男人,開口說到,“此法不通,那我們隻有最後一個辦法了……”


    說到後麵時,花慕思聲音低了幾分,眼底閃著不明的光,嘴角也微微勾起。


    “最後一個辦法……”花思留輕輕重複著,眼底光芒閃爍不定,嘴角緩緩抿緊,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冷然決絕的味道。


    良久,他蒼然一笑,“或許,這也是他所期待的……”他聲音低沉,透著淡淡的憂傷之意。


    “可,這也是最後一條路了,不是嗎?”花慕思淡然反問,眼底狠光凜凜。


    花思留聞言,眼神冷厲,掩在袖中的手緩緩收緊,指節捏的哢嚓作響。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醜妻傾城:邪魅妖夫碗中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妖鸞風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妖鸞風華並收藏醜妻傾城:邪魅妖夫碗中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