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用了禦物飛行,不過小半日的時間就到達了偏遠的邊關。


    邊關的寒冬向來比帝都來得要早些,帝都此刻才是剛入冬天,邊關這邊卻已經大雪皚皚了。


    慕挽歌舉目掃視了一下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幹淨得一塵不染,什麽也沒有。空氣中全都是寒冷潮濕的味道,冷得慕挽歌鼻腔裏一陣涼涼的癢意。


    慕挽歌嗅了嗅,空氣隻是一片濕意,並沒有什麽其他的味道。


    慕挽歌皺了皺眉。


    這麽大的雪,把一切的味道和痕跡都掩蓋了,她不可能將這片地都挨個翻一個遍吧?


    慕挽歌眉頭越皺越緊。


    嗯?


    慕挽歌眼眸突的一眯。


    那裏似乎有一個人……


    慕挽歌腳下一動,身形就緊追著前方那人而去。


    遠處那人似乎察覺到了慕挽歌,裹在黑色披風中的身子一頓,回眸淡淡地望向了慕挽歌所在的這個方向,然後,他轉身就飛快地向著另一個方向跑去。


    有問題!


    慕挽歌心中起了戒備之心,那人在這附近遊走,而且看她剛才的樣子,似乎也是在找什麽東西,那麽,他對於那件事情,是不是知道一些內幕?


    慕挽歌一念及此,腳下發力,越發緊追不舍地追去,寒風陣陣如刀地劃過她的臉頰,有些疼。可慕挽歌絲毫不在意,身形如同箭矢流星一般彈射而出,手撐利爪之勢,猛地一抓,帶起一股疾風,直往那人的肩膀抓去。


    那人似乎察覺到身後的動靜,身子往旁邊一側,一下躲開了慕挽歌的攻擊。


    此刻兩人的距離極近,雖然隻是晃眼的一瞬間,可慕挽歌仍舊隱隱約約間看到一個熟悉的眉眼,慕挽歌心中一驚,腦中有什麽一閃而過,可那個速度太快,快得她沒有來得及抓住。


    那人似乎不想與慕挽歌繼續糾纏下去,矮身躲過了慕挽歌的下一個攻擊,身子敏捷得如同一隻靈巧的蝴蝶一般,速度迅速得如同一隻獵豹,幾個左躲右閃,彈跳起躍間,遊刃有餘地躲開了慕挽歌的攻擊。


    慕挽歌眼神一凜,心中戒備更甚,這個人,不簡單,看那動作,雖簡單,卻不是什麽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一看就知道,也是有實打實的真本事的人。


    慕挽歌眉目一冷,薄唇緊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手下招式越發猛烈,一招接著一招,疾如暴風驟雨般地直向著那個全身裹在黑色披風的人,攻擊而去。


    那人似乎沒有與慕挽歌糾纏下去的意思,一招一式間都是以閃躲防禦為主,基本上沒有什麽主動攻擊的動作,而且,他似乎是想逃開她,因為,他隻要一揪著點空隙,就會,遠遠地拉開和慕挽歌的距離。


    見此,慕挽歌不由得疑惑地皺了皺眉頭。


    奇怪……這個人,絕對有問題!


    慕挽歌眼神一冷,看他那樣子,似乎是不想讓自己知道他的身份,既然如此,那麽,他一定是自己所認識之人……


    慕挽歌嘴角勾出冷笑,她倒想看看,這個人,究竟是誰!


    慕挽歌心中一念打定,掌間聚力,攜著淩厲寒風,一掌直向著那或者黑色披風的人擊去,那人頭往旁邊一偏,想要躲開。慕挽歌見此,嘴角一勾,腳下一滑,身形一閃,一下堵住了那人的退路,另一隻手攜著掌風一掀,那原本扣在他頭上的黑色風帽,“嘩”一下就被慕挽歌一掌劈了下來。


    慕挽歌雙眸微眯,直勾勾地盯著那在黑色風帽下漸漸顯露出的容顏。


    令慕挽歌奇怪的是,她本以為,那人既然不想讓自己看到她的容顏,這時,他至少還會再企圖躲避一下,卻沒想到,他倒真大大方方地讓慕挽歌看。


    待慕挽歌看清那人的容貌時,慕挽歌隻覺得有一道驚雷在她的腦中轟然炸響,劈得她半天沒回過神來。


    “你……你是……”慕挽歌雙眸大睜,滿是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這個人。


    “怎麽,二姐姐不認識我了?”聲音清脆悅耳得如同黃鶯啼穀,婉轉動聽。


    “慕……慕心語,你……你沒死?”慕挽歌仍舊還沒有從眼前這個震驚之中回過神來,麵上吃驚的表情,看起來傻不愣登的,完全沒有了平日裏的那股聰明機智勁兒。


    “嗯?難不成我把二姐姐嚇傻了不成?”慕心語聲音中含著濃濃的戲謔意味,看向慕挽歌的眼底,閃著意味不明的光。


    慕挽歌看著眼前這個生活鮮明的人,這才真真切切地意識到,那個曾經木訥呆滯的三妹妹,確實還活著,而且,看她樣子過得還不錯。


    不過……最主要地是,她貌似,不,是肯定,被這個女人給利用了一把。


    素來隻有她利用別人,哪裏有別人能夠利用她?


    所以,此刻一想到這裏,慕挽歌這心中就覺得憋得慌。


    慕挽歌眉目沉冷了幾分,她竟然當了一次別人手中的搶!


    慕心語也是個聰慧之人,一看慕挽歌神情變化就知道慕挽歌心中所想,她垂下了眉眼,秀麗的容顏在紛紛揚揚的白雪的襯托下,平添了幾分瑰麗之色。


    “兩年前那事,的確是我騙了你,二姐姐,對不起。”慕心語一張小臉上滿是真誠,讓人不由得相信,這句道歉之語,是她發自內心。


    “心語在此謝過二姐姐。”慕心語說完,竟然一拂袖,動作利索地就對著慕挽歌跪了下來,雙手伏地,對著慕挽歌行了一個跪拜大禮。


    慕挽歌心中一驚。


    “你這是做什麽?”慕挽歌眉頭微蹙。


    “二姐姐替心語除了奸相,替心語報了十多年前的滅門之仇,姐姐大恩,心語沒齒難忘。而且,心語的母親,也多虧了姐姐的照顧,才能活到今日……所以,二姐姐當得起心語這一叩拜。”慕心語聲音真摯而又誠懇。


    慕挽歌緊繃著的嘴角鬆懈了幾分,伸出雙手扶住慕心語的肩膀,將她從冰涼的雪地之上扶了起來,語氣平靜的說到,“過去的事情就算了,你來這裏是……”她難道是和自己一樣的目的嗎?


    “我來這裏是想求證一件事情……”慕心語話語凝重了幾分,聲音沉重。頓了一會兒,慕心語眸子直直地看著慕挽歌,聲音低了幾分,“你知道,南陵國新登基的新帝是誰嗎?”


    慕挽歌麵色一怔,慕心語這話問得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那南陵國新帝,還與她有什麽關係不成?


    嗯?


    慕挽歌腦中突然有什麽閃過,雙眸不可思議地大睜,薄唇哆嗦了好一會兒才有些難以置信地問到,“難……難道是?”


    “南宮俊熙。”慕心語話語平靜地接過了話頭。


    “南宮俊熙?”難不成,那是清月現在的名字?南宮……南陵國皇族之姓。


    慕挽歌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神色變了數變。


    慕挽歌掃視了下四周,斂眉沉思了一會兒,好一會兒才緩緩說到,“你有查到什麽沒?”慕挽歌眉目之間一片沉凝,聲線努力維持平穩。


    “我來時,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掩在了厚雪之中,沒有留下絲毫痕跡,不過……”慕心語話語在此處頓住,語氣沉凝了幾分,緩了好一會兒才緩慢地說到,“你知道,帶兵伏擊慕將軍的是誰嗎?”


    慕挽歌心口咯噔一下,心中隱隱有股不好的預感。


    “誰?”慕挽歌下意識地追問。


    慕心語眼神沉凝了幾分,嘴角繃緊了幾分,“皇後娘娘葉流珠……”


    “什麽?”慕挽歌以為自己聽錯了,猶自不可置地問到,雙眸微瞠。


    慕心語眼前深邃了幾分,嘴角更加繃緊了幾分,“沒錯,是當今皇後娘娘,聽說,是她自己請命前往邊關的……所以,我懷疑,慕將軍,還沒有死。”慕心語聲音沉凝了幾分,“或許,當初,皇後娘娘自己請命前往邊關擒拿慕將軍,就是為了救下慕將軍吧。”


    慕挽歌自然知道慕心語這花中的意思,在邊關原地處決了,無法考證,大雪一下,更加無法認證,所以,這樣一來,父親的生死倒還真沒人能夠說得準。


    這樣一來,父親生的機會,可比活擒拿回去帝都城,聽候處斬來得大得多。


    皇後娘娘,她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難道,她就不怕因此而得罪當今聖上北辰傲天嗎?


    而且,父親,真的還活著嗎?希望父親還活著,母親已經去了,她不能再失去父親……


    慕挽歌微微闔上了雙眸,斂去了眼底所有的情緒。


    “看來,在這裏是查探不出什麽結果來了。”慕挽歌輕輕歎了一口氣,繼續悠悠說到,“要知道怎麽回事,看來,隻有回帝都城中,去宮中一趟了。”不過,她想,應該不用她自己想辦法潛入宮中,畢竟,她現在身份尷尬,隻怕,那宮中高位之人,一得知自己回北辰國了,就會派人來找上門來了吧?


    慕挽歌嘴角一勾,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既然如此,那她就好好等著好了。


    慕挽歌一念及此,既然知道父親極有可能還活著,她心中反倒放下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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