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挽歌後背冷汗津津,痛得眼前也是陣陣的發暈,就在慕挽歌以為自己痛得即將要暈過去之時,北辰卿鬆了一口氣的聲音淡淡傳來,“好了。”


    在聽到那兩個字時,慕挽歌覺得自己緊繃著的身子,也終於放鬆了幾分,不由得輕呼出了一口氣。


    “好……好了?”慕挽歌抬眸定定地瞧向北辰卿,眼底有著難以掩飾的疲憊,白皙精致的麵容上,布滿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嗯。”北辰卿輕輕應了一聲,手指尖一挑,輕輕挑起一滴血,指尖輕輕一彈,那滴血珠,就滴落在了花祭淵的唇角,順著他的唇角滑了進去。


    屋內,彌漫開一股馨香的味道……刹那間,讓人覺得心神一震。


    “丫頭……你也累了,先去歇著吧。”靈一兮微微向前直過身子,看著滿頭冷汗的慕挽歌,靈一兮心中有些憐惜心疼。她捏著袖角,輕輕地替慕挽歌擦拭著額頭上的冷汗。


    靈一兮轉眸瞧了一眼靜靜躺在慕挽歌臂彎間的花祭淵,眉梢眼角間帶上了幾分笑意,語氣中也含了幾分輕鬆之意,“丫頭,淵兒看來氣色也好了許多,你這臉色反倒蒼白了許多,你先回去歇著,淵兒讓我來照顧吧。”


    靈一兮說著伸手從慕挽歌手中抱過了花祭淵,示意慕挽歌回去歇著。


    慕挽歌也覺著自己此刻,腦子有些沉重,眼前也是一陣陣地發花,也知道自己此刻的確是有些累了,不該逞強。


    “歌兒,花祭淵這暫時也算是脫離危險了,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回去歇著吧。”北辰卿說著手輕輕地扶住了慕挽歌的肩膀,防止了慕挽歌搖搖欲墜的身子倒在地上的惡運。


    慕挽歌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略顯蒼白的笑容,對著北辰卿點了點頭後,轉頭對著靈一兮微微俯身行了一禮後,聲音難掩虛弱地說到,“那騷蝴蝶就有勞母妃照看了,歌兒就先退下了。”


    靈一兮對著慕挽歌點了點頭,慕挽歌抿唇一笑後,就扶著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額頭,緩步向外走去,慕挽歌剛走到門口,就迎上了迎麵走來的綠茵,綠茵見著慕挽歌麵色蒼白了幾分,不由得嚇得連忙急走幾步,扶住慕挽歌的手臂,語含擔憂地說到,“小姐,你……你這是怎麽了?”


    慕挽歌搖了搖頭,唇線緊抿成一條線,帶著幾分虛弱地說到,“我沒事,帶我去歇著……”


    綠茵見慕挽歌麵色確實難看,也不再多說,扶著慕挽歌就緩步地離開了。


    房間之中,站著的人,就隻剩下了北辰卿和靈一兮兩人。


    靈一兮目光意味不明,深邃的眼底讓人看不出絲毫的情緒,她直直地盯著北辰卿,許久沒有說話。


    北辰挺直脊背,站在原處,不躲不閃,就讓靈一兮那麽目光銳利地瞧著自己。


    空氣在這一刻似乎有些凝固。


    “不知王妃可是有事要同我商議?”北辰卿目光淡淡地瞥向靈一兮,語氣平靜無波地說到。


    靈一兮聞言,盯著北辰卿的目光深邃了幾分,抿了抿唇才意味深長地說到,“不知你,為何對淵兒身上所中詛咒一事這般清楚?”靈一兮說到這裏眼底閃過一抹寒芒,嘴角勾出的笑意也有些冷意森森,“你與歌兒那丫頭交情頗深,她不懷疑你,可並不代表,我會無條件的相信你。”靈一兮說到這裏時,看向北辰卿的眼中更添銳利。


    這個男人,初看會讓人同情他。


    他就像是是一朵被踩落在地上的牡丹花一般,本來應當雍容華貴,可由於被敗落,由於風雨的欺淩,讓他那原本該有的驕傲也蕩然無存,難能可貴的是,這樣一個男人還能做到一顆赤子之心,難能可貴……


    試問,這樣一個男人,如何能夠不讓人心生憐惜之意呢?


    至少,以前的靈一兮,是這樣認為的。


    可是,現在看來,她似乎是錯看了這個人。


    本以為是個不染凡塵的冰山雪蓮,原來卻也不過是俗人一個,有貪心,貪念……


    靈一兮一想到這裏,嘴角弧度不由得抿緊了幾分。


    “王妃這意思是懷疑我了?”北辰卿這話聽來不喜不怒,嘴角甚至揚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靈一兮聞言薄唇繃緊了幾分,渾身戒備起來。


    “身正不怕影子斜,加之我又不能操控王妃的想法,所以,王妃願意怎樣想,我……”


    “你真的不能操控嗎?”北辰卿話還沒有說完,卻被靈一兮一陣冷聲搶白,北辰卿不由得麵色一僵,身子也繃緊了幾分,不過很快就一切恢複如常神色。


    他溫暖和煦的一笑,聲音中聽不出來情緒變化,“王妃再說什麽,我可是有些聽不懂了,還請王妃明示一二。”北辰卿一張淡如水墨丹青的眉眼間,沒有丁點的情緒波動,整個人無波無瀾得就像是無欲無求的世外高人一般。


    靈一兮聞言,嘴角挑著冷笑,抬步,緩緩向著北辰卿逼近了幾步,抬眸,微微眯起了眼眸,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我怎麽覺得……你,有些熟悉?”


    靈一兮眼底暗芒湧動,這個男人,他身上有一種讓她很熟悉的味道,似乎,曾經她也是與他肩並肩地坐著暢聊過一番的。


    北辰卿麵對靈一兮驟然逼近的氣息,不動聲色,聲音沉凝了幾分,“王妃遠道而來,想必是有些累了。”北辰卿說著不動聲色地往後一退,拉開了同靈一兮之間的距離。


    “我讓下人安排房間,王妃也早些歇著吧。”北辰卿說完,似是不想再和靈一兮在那個問題上糾結下去,理了理袖袍後,就不慌不亂地向著門外走去。


    靈一兮聽著他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凝眸,看向那逐漸淡出視野的背影,唇線繃緊了幾分。


    這個北辰卿,真的……


    靈一兮說不出來那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靈一兮想到這裏,轉眸看向乖乖躺倒在床榻之上的花祭淵,眼神深邃了幾分:“淵兒,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


    靈一兮細細地打量著粉雕玉琢、孩童身的花祭淵,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她覺得,淵兒這次的詛咒發作來得太過突然……而且,這都過了多久了,以淵兒的修為來說,就算詛咒發作,也不該昏迷了這麽久還不醒……


    靈一兮眉頭不由得皺緊了幾分。


    靈一兮抬手,將花祭淵散落鬢旁的碎發給撩撥開來,看著他緊閉的雙眼,陷入了沉思之中。


    淵兒,是不是那個男人,對你下手了……


    靈一兮蹲下身子來,將自己的上半個身子趴在床榻旁邊,看著花祭淵“熟睡”過去的麵容,靜靜的發呆。


    漸漸地,她覺得有些困意來襲,慢慢地,就闔上了雙眼,趴在花祭淵的枕頭畔,就睡了過去。


    ……


    慕挽歌回到房間,覺得胸口一陣陣的痛,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小姐,你小心些……”


    綠茵看著慕挽歌的麵色越發地刷白了幾分,心中擔憂更甚,連忙急切問到,小心翼翼地扶著慕挽歌就直向床榻走去。


    綠茵扶著慕挽歌在床沿上坐下後,轉身給慕挽歌倒了一杯熱茶,慕挽歌接過,淺抿了一口後,氣息才稍稍穩了些,“我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你給我準備熱湯。”


    綠茵聞言眉頭皺緊了幾分,小姐這個樣子,怎麽可能是沒事,而且,淵公子變成那副樣子,小姐心中肯定擔心得要死,怎麽可能就跟個沒事人一樣?小姐現在這副樣子,不過是故作堅強罷了。


    綠茵心中不免擔憂。


    慕挽歌斜睨了眉頭微皺的綠茵一眼,如何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勾唇輕笑一聲,“放心。你家小姐哪有那麽脆弱,這滿身的疲憊,我可得好好泡泡。”


    綠茵見慕挽歌這個時候,還強擠出笑顏,說著勸慰自己的話,不由得心頭微苦。


    “好。”綠茵輕輕地應了一聲,深深地看了慕挽歌一眼後,就轉身出去吩咐準備了。


    綠茵也是個手腳利索的,不過短短一盞茶的功夫,就已經有下人提著熱湯走了進來。


    動作利索地放好浴桶,往裏麵倒入熱湯,撒了玫瑰花瓣,試好水溫之後,那些下人就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小姐,一切準備妥當了。”綠茵對著慕挽歌福了一禮後,恭恭敬敬地說到。


    “嗯。”慕挽歌淡淡應了一聲,綠茵聞言,伸手扶過了慕挽歌,扶著慕挽歌就繞到了屏風之後,替慕挽歌褪去了衣裙,慕挽歌整個人就泡進了那暖意融融的水中。


    “好了,你退下吧。”慕挽歌在蒸騰的水汽中,微瞥過頭淡然吩咐。


    綠茵躬身應了聲“是”後就退了下去。


    慕挽歌攤開雙手,靜靜地泡在熱水中,垂頭看了看自己左胸口,外麵根本看不出來有什麽傷痕,甚至連一絲血跡也沒有,可裏麵,卻一陣一陣的疼。


    慕挽歌輕呼出口氣,希望自己地心頭血可以讓那騷蝴蝶多堅持幾天,很快,她就會聚齊五美令,然後打開洞天石窟,取出野萼花……


    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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