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樣?”慕挽歌彎月般的眼眸半眯著,學著北辰烈那副結結巴巴的模樣說到,差點沒氣得北辰烈嘔出一口老血來。


    北辰烈覺著,慕挽歌那個女人,有時候真是有那種氣死人不償命的本領!比如現在,他就覺得,他胸口越發的痛了,就連呼吸,也越來越困難了。


    “你剛才那是什……什麽東西?”北辰烈捂住胸口的手越收越緊,氣息也越來越短促。


    那個模樣奇怪的黑匣子,究竟是個什麽東西?他都沒有看到慕挽歌那個女人出手,她僅僅隻是把那個東西拿在手中,怎麽自己就莫名其妙的中招了?而且,現在胸口痛得他根本就沒有再站起來的力氣。


    慕挽歌聽到北辰烈的問話,淡然一笑,眸子彎彎,看來就是個溫暖陽光的嫻靜女子,哪裏能讓人想到這個女子可是上得戰場殺得了敵人之人?


    “那可是我的秘密,既然是秘密,又怎麽能告訴你?”慕挽歌話語說得輕飄飄地,可裏麵的凜凜厲意,卻讓人無法忽視。


    剛才,她掏出那黑匣子,雖然盡力瞄準北辰烈的要害,可''北辰烈一直在移動,加之自己和他距離也不近,所以,她完全是抱著一種拚一拚的心態,卻沒想到,竟然剛剛好射到了他的左胸口。


    看來,此次,果真是天要亡他,怨不得旁人!


    這倒真是應了那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


    “慕挽歌,本殿……殿下一定不……不會放過你的!”北辰烈恨恨地瞪著神色鎮定從容的慕挽歌,放出狠話,那副模樣,真是恨不得能夠將慕挽歌給生吞活剝了。


    慕挽歌聽了北辰烈的話,仿佛在聽一個極為好笑的笑話一般,揚著唇,竟然就真的笑出了聲,隨即,她笑聲戛然而止,麵色冷冽地看著躺倒在地,痛苦哼哼的北辰烈,聲音寒沉,“你在放狠話前,能不能先考慮下你自己的處境?你覺得以你現在的模樣,你,還能活著再見到我嗎?”


    慕挽歌眼眸微眯,看來溫暖無害,可說出的話,卻冰冷無情到了極致,直聽得北辰烈身子顫抖不已,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這個殘酷的事實給打擊到了。


    慕挽歌身子前探,微微俯下,彎月般的雙眸直直地迎視上了北辰烈痛苦的眼神,一字一句極為緩慢地說到,“北辰烈,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慕挽歌話語幽幽而來,如同從地獄中飄來的催命符一般,駭得北辰烈雙眸大睜,喉嚨中又是發出一聲聲劇烈的嗆咳之聲。


    “慕挽歌,就算死……死了,做鬼本殿下也不……不會放過你!”北辰烈恨恨地瞪著慕挽歌,這話說得咬牙切齒,話音落地,他的唇角,也不住的有血沫湧出。


    “嗬嗬……”慕挽歌也算是見過不少殘酷血腥的場麵,所以,對於眼前之情之境,她已經完全地免疫了。因此,對於北辰烈可以說是“恐嚇”的話,慕挽歌完全沒有放在心上,“你要來找我就盡管來。”慕挽歌說著眯眼一笑,那副模樣,差點把北辰烈氣得又是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慕挽歌……你……你……”北辰烈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指著慕挽歌,那副恨恨的模樣,直恨不得能夠將慕挽歌給拆吃下腹。


    兩人這邊的交鋒,其餘人盡收眼底,瞬間被慕挽歌那種果決狠辣的手段給嚇得噤聲不語,看向慕挽歌的眼中也帶上了幾分懼怕之意,不由自主的,他們就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了同慕挽歌之間的距離。


    麵對眾人的懼怕疏遠,慕挽歌不以為意。


    她抬眸,目光幽幽地看向高處,迎上了北辰卿淡定如水的目光。


    北辰卿看不見,可卻也聽到了那一聲砰然的巨響,心口不由得一緊。


    靜靜地看向慕挽歌,半天沒有反應。


    慕挽歌對著北辰卿,淡然一笑,眼眸彎彎。


    慕挽歌對著北辰卿拱手做了一個揖,福身行了一禮後,轉身就悠悠地離開了。


    北辰卿仿佛知道慕挽歌的打算,目光直勾勾的看著慕挽歌,抿著唇,沒有說話。


    “來人,把逆賊北辰烈拿下!”北辰卿揚聲喚到,趙安趙將軍恭聲應了一聲是後,手一揮,鐵桶一般的黑甲士兵,全都一圍而上,將躺倒在地的北辰烈圍堵在了其中。


    北辰烈看著森森長矛冰冷無情地對著自己,唇角一扯,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想他以前也是風光無限,振臂一呼,千呼萬應,沒想到,如今,竟然淪為了北辰卿那個死瞎子的階下囚!這一切,都是慕挽歌那個女人搞出來的!如果不是她,自己今時今日,如何會落到這般下場?


    北辰烈一想到這裏,隻覺得自己胸口處,更是一陣陣鑽心般的痛,不禁讓他悶哼了一聲,眼前也是陣陣發黑。


    迷迷糊糊之中,他隱隱感覺到,有人一下拖拽住他的手臂,大力一拉,他踉蹌幾步,如同一個破布口袋一般,被人拖拽著、架著就直往外麵而去。


    好好地一個登基大典,發生了一件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情,可這結果,卻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最終,這件事情以一個所有人意料之外的結局,畫上了句號。


    登基大典一事,最終順利舉行,北辰卿成功地繼承了北辰國皇位,再無人反對,而那些暗中支持北辰烈的臣子,借由登基大典站隊一事,全部都被北辰卿暗中派人給鏟除了個幹淨,至此,北辰國朝堂上下,再無人敢反對北辰卿,所有的臣子,全部都對北辰卿唯命是從,好不尊敬……


    自此,北辰國就完完全全地落在了北辰卿的手中。而北辰烈,登基大典起事失敗之後,被北辰卿下令關進了除妖司的地牢之中,被慕挽歌手中黑匣子所打中的地方,流出的血漸漸凝固,最終在他左胸口凝結成一團團紅褐色的血塊,糾結地同他的衣服糾纏在一處,扯也扯不掉。


    未經處理的傷口漸漸地開始發炎,化膿,然後就是一陣高燒。


    胸口處的疼痛也越來越劇烈,最終,他的呼吸也因為這疼痛越來越困難。


    除妖司的地牢暗無天日,潮濕陰冷,外加刑罰嚴酷,一般人都是承受不住的,雖然北辰烈也是個修行高手,可他畢竟重傷在身,在這般惡劣的條件下,不但不能養傷,反倒還會讓傷勢更加加重,不過幾天的時間,北辰烈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冷清寂冷的地牢裏,也少有人來,北辰烈一個人在地牢裏,苟延殘喘,鮮有人知,最終結果如何卻是無從得知。


    隻不過自那以後,再也沒有人聽說過北辰烈這一號人了,不知他是死是活,也不知他究竟從那除妖司地牢中逃出去沒。


    隻不過是眾說紛紜。


    有人說,除妖司地牢,進去了的人,沒有一個能夠活著出來,所以他早就死在了除妖司中,連屍體都沒有人收撿,被除妖司中成群的蟑蟲鼠蟻分而食之,不得全屍;還有人說,五殿下北辰烈手段卓絕、修為高深,區區除妖司地牢根本就困不住他,他早就已經憑借著自己的本事逃出除妖司中了,如今下落不明,隻是因為他還在休養生息中,隻等著下一次的東山再起。


    外界傳言頗多,至於北辰烈究竟如何了,隻有一些知道內情的人才心中有數,其餘的人,說得再多,也不過是猜測罷了。


    無論外界怎麽說,慕挽歌卻知道,北辰烈這次,是真的敗了,敗得一塌糊塗,根本不可能有什麽東山再起之日,先不說自己給他的那一發就夠他好好的喝一壺了,就說北辰卿,他肯定不會讓北辰烈那麽好過,所以,慕挽歌幾乎可以肯定,北辰烈如果真能死個幹淨,那倒是他前世修來的福氣了,隻怕,北辰卿不會讓他那麽輕易的去……


    不過這些事情,慕挽歌已經不再關心,不管怎樣,這些事情,都已經與她無關了。她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不過是找到五美令,打開洞天石窟,取出野萼花,然後解了那騷蝴蝶身上的詛咒,然後他們一起找到父親,將父親帶到神帝國與他們生活在一處。


    而且,這北辰國在北辰卿的治理下,她相信,北辰國一定可以一改驕奢淫逸的作風,日漸強盛起來。


    慕挽歌輕輕呼出一口氣,“如今金木水火都已經有了下落,那個土屬性的人,究竟是誰?”慕挽歌眉頭微微皺起,麵上神色鬱卒。


    如果找不到土屬性之人,就無法聚齊五美令,那樣,就沒法解了騷蝴蝶身上的詛咒了,那樣一來,騷蝴蝶就會因為身上詛咒發作而……


    慕挽歌一想到這裏,抿了抿唇,眉頭也不由得皺緊了幾分,她那心頭之血,不知道能夠穩定那個詛咒多久,所以,她還是要抓緊時間去聚齊五美令。


    慕挽歌眼神深邃了幾分,嘴角也繃出了冷硬的弧度,眼底隱隱有著擔憂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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