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好的車基本上搖上了窗戶,從外麵往裏麵看是看不到什麽東西的,隔音效果也極好,所以啊,其實也不怪陸成懷疑自己的記憶力。


    畢竟按照常理來講,找對了車牌號,也打了雙閃,可沒人下車就算了,車門也給‘焊’死了,這隻有可能是自己認錯了車啊。


    卓灼其實在看到陸成的那一刻就覺得這世界真tm搞笑,因果難道一定就注定要循環?


    這件事情,是陸成提起來的,最後兜兜轉轉一大圈,結果又兜到了陸成這裏來,你說這事情弄的?


    他之所以沒有第一時間找陸成和林輝,是因為林輝是搞骨科的,他現在的問題是海綿體的問題,又不是骨頭的問題,最多也隻能算間歇性的‘軟骨’,那找林輝頂雞毛用?


    陸成更是林輝的學生,卓灼最多隻是因為林輝的原因,才記住了陸成這個名字,或許過段時間就又忘了。


    要是早知道最終要找到陸成頭上,那他去瑞金醫院排隊,花人情,找關係這些幹嘛啊?直接找陸成就把事情給幹了啊。


    而且吧,這件事情,陸成若是知道了,那就相當於是林輝知道了。這種事情被林輝曉得了,那以後圈子裏麵就再也沒自己的容身之地的,至少啊,和林輝開玩笑的時候,得悠著點。


    這直接被林輝踩住了麵子的生命底線。


    不然林輝到時候來上一句,要不下次再給你看看yw?


    那他麽天還怎麽聊?飯還怎麽吃?一群朋友裏麵不就成了笑料?


    若是其他方麵,其他問題,成了笑料調節氣氛,卓灼也不覺得什麽。但是這種事情就事關男人的威嚴!


    絕對不能透露出去的!


    除非是深受其害,顧不得麵子了。


    於是卓灼才下了車。


    因為就在剛剛看到陸成走近的這段時間,卓灼也快速地思考過這麽一個問題。


    那就是,林輝為什麽會專門為陸成受到欺負的事情專門跑魔都一趟,林輝有毛病嗎?肯定不是,自己這個朋友自己熟悉得很,非常精明,肯定是陸成這個小子有點東西啊。


    才值得林輝如此地跑一趟。


    第二個,瑞金醫院的古教授今年多大年紀?五六十了,在魔都已經是名聲不小,甚至在全國都是有名的人,他不要麵子的?


    能夠在自己的麵前,把陸成推薦出來,而且還是用比較客氣的語氣來請陸成,這代表了什麽?


    如果不是陸成真的有讓古教授都覺得比他還要好一點的技術,那就是他把陸成當成了爺爺,故意損自己來抬高陸成。


    這合理麽?


    這不合理,所以,注定了就隻有一個可能。


    陸成有點東西。


    所以他卓灼必須要下車,即便可以預料到等會兒會有多尷尬,甚至在手術的過程中有多尷尬,但這些所謂的尷尬和麵子,與男人能夠穩穩當當地站起來相比。啥都不叫事兒。


    能先男人,再考慮男人的麵子吧?


    陸成打著電話,就聽著對方的電話鈴聲在車對門響,陸成自然也下意識地轉過了身,然後看向了正從車門站出來,滿臉複雜神色的卓灼,一時間臉色也稍稍變了下。


    嚐試性的把手機掛斷,卓灼身上的響聲也正好消失。


    這世界上,應該沒有一個人正好在自己撥打卓灼電話的時候給他打電話,然後自己掛斷之後,對方又掛斷這麽巧合的事情。


    “卓老師,您是?古教授?”陸成大概猜測到了什麽。


    中午的時候陸成還有點懷疑啊,怎麽今天古教授給自己介紹的那個病例,和正好自己昨天在卓灼身上看到的情況有點相似,但是啊,魔都的人很多,魔都交大附屬瑞金醫院的病人非常多,在同一個科室裏,出現類似的病情的可能性非常大。


    但是,看到卓灼的時候,陸成瞬間全明白了。


    卓灼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好自己的心情之後啊,就回道:“是的,就是古教授喊我來接你的。不過我是一直沒想到古教授口中的陸教授,會是你!”


    語氣平淡而無奈。


    但是,卓灼畢竟還是覺得自己是長輩,所以就首先化解了這個尷尬,道:“不過吧,隻要能找到解決問題的人,我就覺得沒來錯。小陸,上車吧,我們車上說。”


    “欸,好嘞。”陸成抓了抓頭,覺得這事兒有點難弄,但看到卓灼上車之後,也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陸成剛坐下,卓灼就喊司機開車出發。


    卓灼一邊拿著手機,一邊低著頭在搗鼓著什麽,道:“古教授應該和你大概講過了吧?”


    陸成點頭:“嗯,大概說過一些,但我沒看到病例的資料。”


    “發給你了。”


    “瑞金醫院的影像學係統從vx上就能下載,你大概看一下。”


    陸成果然看到了昨天剛添加vx的卓灼啊,就給自己發來了一個文檔,打開後一看,赫然正是一個cta的圖像,上麵顯示著雙側陰部內外動脈都有狹窄。症狀非常像是粥樣斑塊。


    診斷很明確,估計也是症狀比較明顯,比較大的影響到了生活,不然的話,卓灼不會這麽急地就去做了檢查。


    有影響到生活的臨床表現,那麽手術指征也就很明顯,就隻看操作了。


    不過這個粥樣斑塊,也未必就要取掉,直接做一個血管成形術,放四個夾子進去,輕輕鬆鬆把斑塊狹窄處頂開,還能夠避免術中斑塊脫落,一勞永逸,也挺好。


    陸成心裏有了思路,就把手機屏幕給點暗了。


    過程並不長,卓灼便有些心虛的問道:“你就看好了啊?你別搞我啊,我可是能夠喊你師父直接打你的。”


    陸成就說:“這個比較明顯和直觀,看不錯的,要不我發給我師父?”


    陸成一聽卓灼用林輝壓他,便也隻能夠喊林輝來當這個中間人來做個證了,不然把自己師父的朋友做手術萬一出了問題,也不好相處。


    卓灼本來隻想嚇嚇陸成,卻被陸成這句話搞得臉都白了,趕緊道:“別別別!”


    “這件事,你不告訴給你師父,咋都好說。這隻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和你師父沒任何關係。你就當我是普通的病人,你是個普通的醫生行不?”


    卓灼最怕的就是這個了,就是怕陸成給林輝講。


    陸成也知道這裏麵的尷尬之處,就說:“卓老師,你放心吧,你不讓我說的話,我師父是不可能從我這裏知道這件事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幫助病人保守秘密,甚至可以瞞著家屬。但是這個前提是不能夠傷害到家屬的權益。否則的話,講了就是侵犯了病人的隱私權,但是如果病人身上有的疾病會傷害到家屬的話,那麽就必須要告訴給家屬,或者讓病人自己告訴給家屬利害。


    陸成是一個專業的臨床醫生,這個素養還是有的。


    “那可是你說的啊?我沒逼你啊,我就當真了,如果真讓我知道林輝從你口裏知道了這件事,我是真的會找你麻煩的啊?”卓灼突然就變得有些激動的說。


    陸成就笑得很正式:“可以,沒問題。”


    卓灼馬上意識到了自己這麽對陸成似乎有點不太好,他既然是林輝的學生,自己就該善待他,更何況他還即將是自己的主刀醫師,卓灼便語氣一軟地道:“小陸,咱們要不還是不說這件事了吧?你覺得,我這個問題,複雜嗎?你有把握在微創的條件下拿下嗎?”


    陸成大概思考了一下,這個手術的難度比起足背動脈超遠距離取栓來,好像真沒啥難度。


    但陸成還是比較保守地道:“除了所有手術客觀存在的固有風險,應該沒啥問題。卓老師,您應該可以放心我會投入十二分的精力來做這個手術的。”


    卓灼立刻點頭,說:“那就好,那就好。”


    “你要是把我這個病給治好了啊,你以後就是我的恩人了。它困擾了我都快三年了。”


    “我老婆都懷疑過我好幾次,後來二十四小時跟蹤了我一個月。這才信你知道吧?”


    “哦,你有女朋友了嗎?”卓灼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


    陸成搖頭,抿嘴,微笑。


    “那你還是不知道。算了,反正你要是把我的病給治好了,你要我送你一套房我都心甘情願。”卓灼換了一個說法。


    陸成就道:“卓老師,那我不成了搶劫的土匪了嗎?”


    “我們還是先談談病情本身,我再和古教授他們了解一下其他比較細微的情況吧。先把事情做好了,至於您會帶給我什麽,我並不是非常在意。”


    “如果是其他人,也許會給我一點錢。但是您是我師父的朋友,我師父是我非常尊敬的長輩,我也看到了你們之間的關係極好。在這樣的情況下,您給我什麽我也不會收。”


    “卓老師,您就不用費心想這個了,好好放平心態,才是最需要做的。”


    陸成這既是在和卓灼談論人情世故,也是在為手術做準備,成熟的術前準備,在有條件的情況下,需要做好心理準備,而最全麵的心理準備就是主刀醫師和病人的家屬都與病人談論好手術這件事,讓病人自己做好充分的準備。


    但是國內的人多,基本上都沒有主刀醫師和病人去談心這一段,否則醫生會被累死去。


    可卓灼現在和陸成就有這個條件,那陸成當然要做好格外周全的準備。


    卓灼心情也稍微舒緩了不少,說:“你這麽講,都不知道該讓我說什麽了。你這口才可以啊,你要是去當推銷員,估計業績也肯定少不了。”


    口才可不僅僅是會說,而且還要懂得人情世故,知道說話的尺寸。


    陸成直接從林輝那裏著手,卓灼任何話都沒得可以說的,他和林輝的關係在這裏,你能說陸成就不該對他師父尊敬一點麽?


    “都是師父教得好。”陸成馬上順帶著把自己和林輝都誇了一下,也不謙虛了。


    卓灼聽完就說:“你這嘴皮子是真的可以,我還以為你要謙虛一兩句呢。不錯不錯,還是有點講究。”


    陸成就說:“醫生在臨床的一線,就是和病人與家屬打交道的,所以也要慢慢摸索一下。讓卓老師您見笑了,比起老師您來,我覺得我還是差得遠。還需要多學一點。”


    自賣自誇搞完了,當然不能夠太過分了啊。


    陸成和卓灼之間的尷尬氛圍到了這裏啊,就基本上解開了。要說卓灼比陸成大很多吧?林輝才大陸成七歲到八歲之間,卓灼也隻是比陸成大不到十歲,所以就基本上沒有太大年齡差之間固有的鴻溝。


    卓灼沒有接過陸成的話,突然問了一嘴說:“欸,小陸,你現在是不是在魔都九院啊?”


    “嗯,我在那裏進修。這回是古教授通過了我們醫院的尹玉教授,然後再通過了我們科室的曹教授,邀請的我。不然的話,我也不會知道這件事。”陸成就實話實說,把事情講明白了。


    卓灼一想,這裏麵還真是有點麻煩,從古教授到陸成這裏,至少轉了兩個人。


    便道:“那我去九院做手術也可以吧?九院裏麵,能安排我這個手術嗎?”


    “主要是我覺得手術後再給你看一下才更好啊,我住瑞金醫院,你還得往這邊跑。”


    陸成一聽這話,頓時臉色就變了。


    “卓老師,您不是先去瑞金醫院看的門診麽?你就這麽去了九院,我等會兒怎麽給古教授他們說呢?”這tm是搶病人啊卓老師,現在大部分醫院和科室都是自負盈虧,病人的數量在結算工資的時候,那就是績效。


    “而且在瑞金醫院住院也一樣的啊。”


    您這是要我去搶教授碗裏的飯,您這不是把我往火架上烤的麽?


    “那沒事,我自己去說就好了,這麽麻煩幹嘛?我想在哪個醫院做手術,我自己都沒這個自由了啊?等會兒我就去找古教授說明情況。我就去九院做手術。”卓灼一錘子,把事情就給定下了。


    陸成這邊開始蛋疼了起來,那我這次去和古教授他們吃飯?


    吃完趕緊跑路吧!


    我要被打了那是白打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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