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為什麽一定要帶這個簪子?”


    大清早,我特意從包袱裏翻出趙子鸞送給我的簪子,叫起小釧來給我梳頭。


    “我自有用途,你隻管梳就好。”我遞給她一個神秘的微笑。


    小釧搖了搖頭,道:“我記得在潁州的時候,因為這個簪子我們差點被那些黑衣人抓走。”


    “嗯。”我細細欣賞著這個簪子,一隻玉梅纏繞在玉簪上,栩栩如生。


    “梳好了,你看看。”


    小釧梳頭的手法很好,創意又新穎,我對著鏡子欣賞了一番,道:“你手真巧!”


    “我自小跟著嬤嬤學梳頭,有一次宮宴,我給宮裏的吳昭儀梳了一個飛雲髻,還得到了皇上的誇獎。(.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小釧自豪的說。


    “吳昭儀就沒有留你做貼身丫鬟?”


    “沒有,後來吳昭儀得暴病死了。”說到這,小釧歎了口氣。


    我見她傷心,道:“我出去一趟,你出去走走,別老是悶在屋子裏。”


    “姐姐你去哪?”


    “我有事,走了。”我對她笑了笑就離開了屋子。


    我剛出門,李大哥就看到提著早飯走來,他問道:“安姑娘這是去哪?還沒吃早飯呢。”


    “我不餓,你給小釧送去吧。”說完,我就向大牢走去。


    “哎……”李大哥的聲音還在回響。


    蕭天黎和童將軍正站在大牢門口,見到我來,蕭天黎走上前道:“走吧。”


    我們一起進了大牢,到關押先鋒官的牢房的時候,我道:“你們就不要進了。”


    蕭天黎和童將軍對視了一眼,蕭天黎道:“好吧。小心點。”


    獄卒給我開了門,我緩緩走進去,這個先鋒官渾身上下都是傷,傷口觸目驚心,有的還在流血,有的已經化膿,上麵還爬著蛆,他被鐵鏈吊在牢房的中央,奄奄一息。


    這時候獄卒提來一桶水,嘩的一聲都倒在了先鋒官的頭上,先鋒官一下子被激醒,抬起眼皮看了看我,又把眼睛閉上了。


    我叫獄卒離開,對這個先鋒官道:“你睜開眼睛看看我。”


    他紋絲不動。


    “你知不知道太子有一個側妃,叫明秀?”


    他終於睜開眼睛看著我,道:“你是誰?”


    我將頭偏了偏,叫他看到我頭上的那個梅花玉簪。


    他的目光從無神變得發亮,整個人就像打了興奮劑,“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明側妃。”


    “娘娘!原來您在這裏。太子一直在找娘娘,娘娘怎麽在這裏?”先鋒官有點急躁。


    “其實,這一切,都是太子的一個局。試想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怎麽可能逃出戒衛森嚴的東宮?”我一步一步地引導他信任我。


    他陷入了沉思,又點了點頭,“這麽說,是太子把您放出來的?”


    “正是。圪潘寨一直是安國潛在的隱患,朝廷多次征繳都已失敗告終,太子便想出這一招來。”


    “太子怎麽舍得讓娘娘來受這樣的苦。”先鋒官有點感慨。


    “我的命是太子給的,這麽多年太子對我的感情我難以忘懷,這樣也好,能為他做點事情了。”我對他笑了笑。


    “娘娘來這裏找我,是需要我做什麽嗎?”


    看著他忠心耿耿的樣子,我甚至有些不忍心欺騙他,但還是問道:“朝廷那邊打算怎麽辦?”


    先鋒官聽到這句話歎了口氣道:“朝廷雖說讓我們來剿滅圪潘寨,卻不讓我們發兵,我隻是個帶兵打仗的,發兵的由兵部決定,怎麽打由那個梁軍師決定。你說,一個先鋒官,沒有發兵權,又要聽別人發號施令,這仗怎麽可能打好?”


    “這樣說來,帶多少兵,怎麽打,什麽時候打,從哪裏打都不是你說了算?”


    “是啊。”說完,他又低下了頭,“這都是那個王宰相幹的好事啊。”


    “我知道了。”歎了口氣,“我得走了,你保重。”


    “娘娘保重啊。”忍受了這麽多天的極刑的他此刻卻流下了兩行清淚。


    離開牢房,蕭天黎和童將軍正在不遠處等著我。我走到他們身邊,童將軍問道:“怎麽樣?他說了嗎?”


    “他說,他雖然是一個先鋒官,但發兵權和行軍作戰都不是他能決定的。他什麽都不知道,隻能聽別人的命令。”


    蕭天黎和童將軍同時沉默了,童將軍道:“這怎麽可能?一個將軍,不能發兵,不能發號施令,這仗怎麽打?”


    蕭天黎道:“這也不奇怪,安皇是害怕再有人像他這樣哪一天發兵起義,這樣一來,就不怕武將擁兵造反了。我們先出去吧。”


    離開大牢,我問蕭天黎:“蕭少主,那這個先鋒官你打算怎麽處理?”


    “按著常規,是要處死。”


    “他的確是不能再下山了,”我輕輕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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