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陳夫人所料,晌午時分,我們就已經站在了臨城的城門下。


    這裏和新興的通州不一樣,倒有幾分潁州的感覺。


    小釧拿出陳夫人寫的信,道:“陳二娘是個酒肆的老板娘,我們隻要沿著街心挨著問下去說不定就能找到了。”


    “酒在這裏可以私下買賣?”


    “酒是官府批下來的,需要官府的通行證。”


    “看來這個陳二娘還真是個不簡單的人呢。”


    “姐姐你也不是個簡單的人呢,我倒很期待陳二娘會不會和姐姐一見如故!”小釧笑道。


    “但願哦,多個朋友多條路。不過想想這一路走來,認識的人還真是不少。”


    “而且還都是不一般的人。姐姐你是有吸引大人物的本事呢。”小釧挽住我的胳膊。


    “看來我們小釧以後一定也會成為大人物。”我笑道。


    小釧撇了撇嘴,“其實我一點都不羨慕他們,也不想成為什麽大人物,我隻要跟在姐姐身邊就好了。”


    聽過這話,我隻是笑了笑,指著路邊一排排的梅樹道:“梅花開了。”


    小釧也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梅花上,“原來的寧國有兩個花神節,一個在春天,祭祀百花神,一個在冬天,祭祀梅花神。雖然我沒有去過寧國,但聽一些宮裏的老人們說過,祭祀梅花神的盛典堪比我們的穀神節。”


    我們一路走,一路欣賞風景,路邊的叫賣聲連連不斷,小孩子們走街串巷穿梭在人群中間。


    “姐姐,你看,那有個酒肆。”


    順著小釧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個名叫忘憂館的地方。這個名字取的也真是好,試問世間誰無憂愁,誰又不想一醉解千愁。


    踏進忘憂館的門,就有小廝來招呼,“二位小姐打尖還是住店?”


    這個小廝的話倒讓我起了好奇心,“這裏不是酒肆嗎?你為何隻問我打尖還是住店?”


    小廝笑了笑,“這是我們店裏的規矩,若是有女子來,不問酒,不賣酒。”


    “可我若是偏要買酒呢?”


    這時候,一直站在櫃台後麵的老板娘走了過來,對小廝說:“我來。”


    我的視線轉移到了老板娘身上,她不像電視劇裏的酒肆老板娘那樣濃妝豔抹,妖嬈多姿,反而有一種剛毅之氣,這一點和陳夫人很像。


    隻見她對我們笑了笑,請我們坐了進去,“我看你們不像是來買酒的。”


    “為什麽不像?”我的好奇心越來越重。


    “姑娘麵色無憂無喜,風塵仆仆,何來飲酒?”


    我不禁有些佩服她的觀察入微,“你說的不錯,我是來尋人的。”


    “哦?”


    “是一個叫陳二娘的人,她也是酒肆的老板娘。”


    老板娘笑道:“臨城雖大,酒肆僅此一家。”


    我的猜想真的不錯,我笑道:“失敬。”


    “不知二位姑娘尋我有何貴幹?”


    我從小釧手裏拿過陳夫人的家書,道:“這是陳夫人讓我帶給你的。”


    陳二娘接過信,看了一遍,笑道:“甚好,我酒肆正好缺人手,你二人便留下來。”


    我們喜出望外,小釧問道:“不知道我們留下來能幹些什麽?”


    “忘憂館不隻有酒,還有茶,你二人就跟著蘇先生,做個茶博士吧。”陳二娘收了陳夫人的信,“跟我來。”


    她帶著我們來到二樓的一個典雅的門前,門旁掛著清憂閣的牌子,陳二娘敲了敲門,“蘇先生,是我。”


    隻聽裏麵一個女子的聲音,“請進。”


    我們走進清憂閣,一股茶香撲麵而來。


    陳二娘叫我們止了步,轉身走到內闈,隻聽見她說:“蘇先生,我這有兩個朋友無依無靠,想在這裏謀生,還望蘇先生教授一些茶技。”


    “我身子怕也撐不得幾天了,這些個月耽誤了忘憂館的生意,實是羞愧,也罷,帶來我看看吧。”


    “蘇先生不要說這樣的話,是病就能有辦法治得的。”


    內闈沒了聲,陳二娘走了出來,對我們道:“來吧。”


    我們輕手輕腳得走進內闈,隻見放在屋中間的大香爐裏冒著縷縷青煙,不遠處的輕紗帷幔中一個風姿綽約的身影隱隱約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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