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和蘇先生學習茶技,茶技有了不小的進步,而安國似乎和敬國開戰了。聽他們說,當朝太子妃因側妃之故惹了惡疾,臥病在床。敬國人想請太子妃回國,誰知太子妃情深意重,拒絕了他們的請求。敬國人無可奈何,便意圖占領安國城池,震懾安國朝廷。


    邊境不寧,臨城靖邊王安懷周自然坐不住了,聽聞靖邊王雖年近五十,但第一天親征沙場,就退敵十裏。靖邊王世子安曄更是繼承了他父親的勇猛智慧。敬國陣法出奇,安曄也不落下風,見招拆招。俗話說,上陣父子兵,靖邊王和世子皆是有勇有謀的大將,因此,盡管安國與敬國劍拔弩張,臨城百姓也並沒有表現出驚慌和恐懼。


    而這些日子裏,忘憂館蘇先生的病也越來越重了,她時常對著一個玉簪發呆,看累了就側躺著歇下,等醒來又從枕頭底下摸出簪子來看。


    “蘇先生,吃藥了。”陳二娘還像以前那樣親自送藥上樓。


    “這藥,還是停了吧,我的身體,怕是吃藥也救不得了。”此刻的蘇先生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陳二娘掉了眼淚:“這可不行,您還年輕著呢。”


    蘇先生從枕頭底下摸出玉簪來伸向陳二娘,陳二娘趕忙接住,“您這是幹什麽?”


    “我怕是,熬不過了。這玉簪,是他送給我的,我躲了他這些日子,辜負了他的情意,您若有機會見著他,替我說聲,對不起。”蘇先生蒼白的臉上劃下了一行淚。


    “您要趕緊好起來,親自和他說!”陳二娘也泣不成聲。


    蘇先生搖了搖頭,“拜托了……”


    盡管所有人都在極力挽救蘇先生,但她還是熬不住病痛,在一個夜晚悄悄離我們而去了。


    蘇先生的喪禮很簡易。她曾說要密不發喪,但陳二娘心裏不好受,還是為她簡單卻體麵的操辦了一番。


    而那支玉簪仿佛就像一個魔咒,蘇先生曾經天天看著它發呆,如今陳二娘也擱置了賬本,自己捧著玉簪發呆。


    “這支玉簪是蘇先生的生前最愛,為什麽沒有隨蘇先生去呢?”我輕輕走到陳二娘身邊坐下。


    陳二娘歎了口氣,“這簪子是信物,蘇先生情緣未了,它得留下來。”


    “夫人,我想聽聽這支簪子的故事。”


    “也罷,我也不瞞你了。”陳二娘道,“蘇先生其實是靖邊王府的世子妃。隻因患了病,便躲出了府。”


    “患了病為什麽要躲出來?靖邊王府難道就沒有尋找過世子妃嗎?”


    “可能是怕自己生病的模樣不受世子待見吧?這些都是他們皇家的事,我們這些平民百姓怎麽得知?如今蘇先生這樣孤零零一個人去了,就算是那世子有情,我也隻道是無情。”


    “那蘇先生臨了可有什麽未完成的心願?”


    陳二娘晃了晃簪子,“隻此一個。她說若有哪天得見世子,定要說聲對不起。”


    “既如此,夫人去說便是了,又何必這些天悶悶不樂?”


    “王府哪是說進就進的?尚不知蘇先生這個世子妃如今在王府境遇如何,我隻怕那世子涼薄,再弄丟了信物,有負蘇先生之托。”


    “夫人信任我嗎?”我微笑道。


    陳二娘看向我,肯定地說:“自然。”


    “不如就由我往王府走一遭,替蘇先生了卻這番前緣。”


    “王府戒備森嚴,你打算怎麽去?”


    “如今安敬二國僵持不下,我有良策,不怕他們不來見我。”


    聽完我這句話,陳二娘目光忽然亮了起來,“我早已看出姑娘非池中之物,如此,蘇先生的事就拜托給你了。你一定要親自見到世子才好,莫要把簪子亂托付了人。”


    “夫人放心。蘇先生待我不薄,又是我師父,我自然不敢怠慢了。隻是那世子若是索回簪子,那該怎麽辦?”


    “給他便是了,畢竟,簪子的主人都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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