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喪事,不少人是出於好奇心才來的,也有人因為與宋家‘交’好;不管出於什麽原因,總之全村的人都來了。(.$>>>棉、花‘糖’小‘說’)-79-


    “翠‘花’,你外甥媳‘婦’把個八竿子打不著的死人‘弄’家裏來,你也不知道說一說。”一個來幫忙的大嬸嘀嘀咕咕的和吳翠華說著話。


    吳翠華似找到知音了一般,“哪裏會沒說啊!隻是我那外甥媳‘婦’是個主意大的,我家男人發話了;我還能說什麽?隻有聽著唄。”


    一旁的人聽到這話,嘲笑道:“你這舅媽當的也真夠窩囊的。”


    吳翠華翻了個白眼兒,警覺說錯了話,哼了哼,“窩囊不窩囊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外甥媳‘婦’是個有情有義的;至少她為了八竿子打不著的師傅也能盡心盡力,以後我和她舅舅要是出點什麽事兒,我們也不怕沒人幫襯著。”


    眾人一想還真是這麽回事,“是啊!這楚丫頭以前還真沒看出來是個重情義的。”


    “你能看出什麽來?你們家最是避著人家楚丫頭走的,能知道才怪了。”


    “不過,你家楚丫頭身邊帶著的那個男孩兒是誰啊?怎麽跟進跟出的?”一個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大娘偷偷窺了一眼外麵跟著楚天意轉的夏琛。


    吳翠華伸頭看了一眼,“我家策兒媳‘婦’的師弟,也是死去那老頭的小徒弟;他師傅死了,隻能跟著他師姐走了。”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是楚丫頭的親戚呢!”一人搖頭低歎,“那男孩子也有十六七歲了吧?看那身高估計年紀也不小了。”


    “哪有十六七啊!聽我策兒媳‘婦’說,隻有十五歲,還是個半大小子呢!”吳翠華撇撇嘴,對於眾人的疑問一一應對。


    “唉,對了,宋家大娘,你家大兄弟怎麽還不娶親呢?這都二十四,快二十五了吧?”


    吳翠華愣了愣,隨即故作灑脫,“不急,我家家輝啊!現在還在北大讀書呢,娶親什麽的等他畢業安定下來再說吧!”


    “真是這樣嗎?聽說徐家那丫頭後悔了,當初就不該退婚;現在她都後悔死了,天天和他爹鬧呢!”一個大娘壓低音量,故作神秘的學舌,“昨天晚上我還聽到徐家在鬧,說什麽宋家輝現在出息了;人家考出去了,以後就是城裏人了,都怪徐漢生要什麽五百塊聘禮什麽的。[]”


    旁邊的大娘拉著她問道:“那今天徐家來嗎?會不會黏糊上來啊?那可有好戲看了。”


    “別胡謅,那徐家也是個要臉麵的,今天不會來了......”


    “誰說不會來了?你們看外麵,那不是徐漢生一家三口麽。”坐在灶台前燒火的大娘指了指外麵院子裏的人。


    眾人伸頭看了看,“嘖嘖,還真來了,這可是臉皮夠厚的啊!”


    吳翠華沒再理她們的八卦,低頭做事。


    宋三成把徐家三口迎進‘門’,“徐漢生,這回你怎麽來了?之前我家房子修好辦搬家酒,你可都沒來呢!”


    徐家的閨‘女’是個水靈靈的小姑娘,被宋三成一說,臉紅的低下了頭。


    “那不是有事嘛!這會得空了,我這不就來把認親錢給一起補上了。”徐漢生渾然不在意他的冷嘲,“三成,聽說你家家輝回來了,人呢?”


    “我兒子回來了關你什麽事兒,我兒子忙著呢!你們既然來了,找個地方坐下吧!那邊還有不少位置,我先去招待其他人了。”宋三成說完就走。


    大家都已經撕破臉了,這會兒來黏糊勁了。


    徐漢生對著他的背影吐出一口塗抹來,“呸,要不是為了我閨‘女’,我會來?一個死人飯而已。“


    “爹,你可別說了,你看看叔叔伯伯們都望著你呢!”徐家閨‘女’拉著徐漢生坐到角落裏。


    徐漢生翻著白眼兒,心裏的鬱悶無處宣泄。


    晌午到來,宋三成出麵招呼眾人吃吃喝喝,楚天意和夏琛守在柳元卜的棺材前,不停給他燒著紙錢。


    .......


    到傍晚時,在孫先生的帶領下,一路念著經文,將柳元卜下葬。


    柳元卜這個‘穴’位,是個極佳的墓‘穴’;按照孫先生的話來說,坐乾亥向巽巳,右水倒左出乙方,對麵有山案,坐乾宮為得位,後代賦有,位列三公也。


    楚天意對這個‘穴’位很滿意,雖然師傅沒有後代,但能讓他老人家安安樂樂的安息,她也就滿意了。


    見眾人離開後,楚天意拉著夏琛跪在凹凸而出的墳前拜了三拜,“師傅,對不起,徒兒沒能救得了您;希望您能在地下安息,方正天讓您怎麽死的,徒兒會讓他百倍償還,受盡折磨,生不如死。”


    那‘陰’沉的語氣,整個人都是冷意。


    “師傅,您就安息吧!我和師姐會給你報仇的,方家人不讓您好過,我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夏琛發狠的咬了咬牙,想到師傅臨時前所受的毆打和屈辱,心如絞痛。


    楚天意沉默的再次磕了三次頭,拉著夏琛給他多燒了些紙錢。


    “師姐,我們回去吧!宋家還有不少東西要收拾,讓宋家舅舅一個人收拾可不行。師傅的仇,我們遲早要報。”


    楚天意緩緩起身,雙.‘腿’微微顫.抖著,“走吧!”


    “師姐,我背你吧,你這是跪久了,兩條‘腿’都打顫了。”夏琛走到她身前,微微蹲下身來,示意她爬上去。


    楚天意一把推開他,“不用。”是她救不了師傅,這些罪是她該受的;如果她能早一個小時找到師傅,她都還有把握救回他老人家。


    夏琛心知她內心自責內疚,師傅的死亡讓她心裏多了一個無法卸下來的包袱。


    一路上,夏琛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側,以防她雙.‘腿’走路不穩。


    回到宋家,楚天意找到了宋家輝,拉著他走到院子裏,“家輝,我師傅的葬禮也辦完了,明天我就帶著夏琛去c省;先安排好夏叔叔的工作直接去a省,就不回來了。”


    “表嫂,你不是說要在家裏多待幾天嗎?怎麽這麽快就急著走了,是不是我娘找你說了什麽?”宋家輝目光炯炯的盯著她,想從她的臉上看出點什麽來。


    楚天意搖搖頭,“不是,是我想早點回去了。”


    可能也有舅媽的原因,隻是這話她不會說;她雖然對舅媽心涼了,但是,舅媽也做到了她該做的。


    “那我和你一起走。”


    “不用,你先在家裏和舅舅舅媽好好聚聚,時間到了你自己回a省就行;a省那邊還有一個病人每個星期都要針灸呢!現在是秦湛師傅幫著忙,我得回去看看。”楚天意找了個借口。


    宋家輝皺著眉,點點頭,“行吧!那你和夏琛先走,我在家裏多住幾天,到時候咱們a省見。”


    “嗯。”楚天意拍拍他的肩膀,慢步走進正堂裏,見宋三成和吳翠華坐在一起喝著茶水,“舅舅、舅媽,這這幾天打攪您們了,現在我師傅也下葬了;我也該回a省了。”


    “策兒媳‘婦’,怎麽這麽急著走?在家裏多住幾天啊。”宋三成開口就勸,“你和家輝好不容易回來一趟。”


    “舅舅,不了,a省那邊還有事,我得先走了;家輝還會在家裏多住一段時間,讓家輝多陪陪您們吧!”楚天意搖搖頭。


    宋三成皺眉,“能有什麽事啊?在家多住幾天也不行。“


    楚天意看了看吳翠華難看的臉‘色’,歎了口氣,“舅舅,舅媽,你們勿怪;我在a省軍區醫院上著班呢!有個病人每個周都要定期做一次針灸。治療過程中不能斷了針灸,否則,所有的治療都會功虧一簣的。”


    “醫院裏也還有事,我走的前一天才做完一個手術;那個病人是個白血病病人,我剛做完手術就走了,還沒好好給人家檢查過呢!這會兒回去,也實在是不得已。”


    “我看你是對我耍臉‘色’呢!”吳翠華一拍桌,氣衝衝的走了。


    宋三成拉了兩下沒拉住,“策兒媳‘婦’,你和舅舅說實話,你是不是還在怪你舅媽?”


    “不是,我不怪舅媽。舅媽也沒做錯啥,是我在a省真有事兒;那兩名病人都是不能耽擱的,我既然已經接手人家的病情,也要做到善始善終。再說了,哥現在在軍校,要是‘抽’空回來想看看孩子也看不到不是?”楚天意抓住了雷策。


    宋三成點點頭,“既然是這樣,那你明天就回去吧!一個人在路上能照顧得來倆個孩子嗎?”


    “沒問題的,回去的時候夏琛也會和我一起回去,舅舅不用擔心。”楚天意側頭看了看堂屋外,“還有一件事,麻煩舅舅和我舅媽解釋一下,我不是因為她的原因才走的。”


    “行了,我知道了。”宋三成點著頭,低下頭‘抽’了口旱煙,“你在車上小心點,夏琛也隻是個半大小子,你多注意著點。”


    “我明白的,舅舅。”


    “你明白就行了,去收拾東西吧!我去看看羲羲和陽陽,明天你一走啊!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他們倆兄弟了。”


    宋三成緩緩起身,拿著旱煙一邊‘抽’一邊走。


    楚天意目送他離開後,方才在凳子上坐了下來。從懷裏取出‘門’主令,手指不斷在上麵摩.擦著,指尖跟著‘門’主令上的雕刻條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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