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你別動大怒,對你身體不好啊!你現在一生氣就頭暈頭疼的;趕緊息息怒火吧!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你就趕走兒子和兒媳婦他們,以後他們還能回來嗎?”羅婆婆也是流著淚,一家子人都被孫女拖累了。


    “讓他們滾,大年初一你就到人家家裏找晦氣,人家能對你有好臉色?什麽不好想,偏偏想著人家家輝小子,他隻會越來越出息;他還不長眼,死皮賴臉的上門說親,就咱們琳琳那樣,不是我這個做爺的嫌棄她,是她為人處事太不靠譜了。走就走了吧!我們清清靜靜的過個年,明天在陳叔家遇到三成,和人家道個歉,這事兒是咱們家做的不對啊!”


    羅大德傷心又失望,彎著腰就去了屋裏。


    羅婆婆唯有搖頭歎息。


    ......


    第二日天未亮,楚天意和雷策就起身洗漱;順便將宋家輝也叫了起來。


    三人梳洗好,穿上羽絨服外套;楚天意將帶出門的補品遞給宋家輝拿著,她則挽著丈夫的手臂,一路來到陳家。


    陳家早早已經燈火通明,陳家的兒孫們在院子裏忙忙碌碌的。


    “哥,你別隻顧著忙;等舅舅他們過來,你記得和舅舅一起把禮錢交了。”進門前,楚天意交代了一句。


    雷策好笑的點點頭,“行,我記住了。”


    宋家輝已經提著補品走進了陳家,“陳大叔,陳大嬸,陳二叔,陳二嬸;陳家大哥、二哥、三哥、四哥、陳家小妹,你們忙著呢!”


    “喲,家輝,你和你表哥表嫂怎麽這麽早就過來了呀?”陳家大叔笑眯眯的問著,“雷策,你和你媳婦自己找地兒坐,屋裏有凳子。”


    “陳大叔,我們是來幫忙的;您有什麽事情需要做的,直接和我們說就行,我爹娘一會兒就過來。”宋家輝將補品交給他,“這些東西是表哥和表嫂送給大爺爺的,每天讓大爺爺吃一些;滋補身體,效果很不錯的。”


    “來就來了吧!還帶些東西,你們坐會兒;我們現在就是拾綴雞鴨魚鵝的,沒什麽事情需要你們做。”陳大叔接過東西遞給旁邊的媳婦,“他娘,你帶楚丫頭去屋裏坐會兒;外麵天涼,冷的慌的很。”


    “行。”陳大嬸笑著拉過楚天意的手,“楚丫頭,你可好些年沒回來了,昨天來拜年也來去匆匆的;我都沒好好看看你,走,和大嬸一起去進去坐坐。廚房裏燒著火,暖和。”


    楚天意搖搖頭,笑道:“陳大嬸,不用進屋;我們是來幫忙的,可不是來玩的,我雖然做不了多重的重活,可是輕鬆些的夥計還是能做的。像切菜啊切肉啊什麽的,我都會。”


    陳大嬸笑著看了看當家的。


    陳大叔笑著點點頭,“既然楚丫頭都這麽說了,你就帶她去旁邊吧!我們和雷策、家輝一起把肉給拾綴出來。”


    “好。”陳大嬸拉著她的手走了。


    雷策見妻子走了,趕緊脫了身上的羽絨服,身上穿著高領毛衣,“大叔,我來幫你。”媳婦在身邊,總是要提醒著他多穿點,他不想拂了妻子的心意;也就穿的厚厚的,其實他一點不怕冷。


    “等等,等等。先把圍裙係上,還有袖套子也一起帶上;不然身上得弄髒了,油腥的東西弄到衣服上了很難洗的。”陳大叔扭頭對兄弟喊了一聲,“二弟,把屋裏準備好的圍裙和袖套拿三副出來;讓雷策、楚丫頭和家輝都戴上。”


    陳二叔笑嗬嗬的扭頭對宋家輝說道:“你們三個來的也太早了,他們幫忙的人都還沒來呢!你們等著啊!我去給你們拿圍裙和袖套。”轉身去了屋裏。


    片刻的功夫,陳二叔拿著圍裙和袖套走了出來,先給楚天意送了一副,“楚丫頭,你把圍裙係上,你這衣服這麽漂亮;要是弄髒了,就可惜了。”


    “唉,謝謝陳二叔。”楚天意接過來係好,又把袖套戴上;又道了聲謝,這才重新坐下來和陳大嬸他們一起說著話,切著肉菜。


    陳二叔把剩下的兩幅袖套和圍裙遞給雷策兄弟倆,“你們戴上,別弄髒了;冬天的水涼著呢!要是受不了就到廚房裏舀些熱水對著洗。”


    “我們曉得了,陳二叔忙去吧!別為了我們耽誤了手上的活兒。”宋家輝點著頭,接過兩副圍裙和袖套,遞了一副給雷策。


    兩人係上圍裙,戴上袖套,走到了水井前,和陳家人一起蹲在地上清洗雞鴨魚鵝這些東西。


    現在的農家,隻要生活的稍微好一點的,都會在家裏或者附近打一口井,方便用水。


    而陳家就在自家的院子裏打了口井,平時不出家門就能有水用。


    “雷策大哥,你現在在部隊裏怎麽樣?聽你三成叔說,你在部隊裏混的很不錯。”陳大叔的兒子,陳澤忠二十來歲的樣子,蹲在雷策身邊問著。


    雷策笑了笑,“還行吧!”


    “雷策大哥,和我們說說唄,你現在是啥軍銜了?”陳澤誠聽大哥問了,他也湊了上去。身後跟著陳澤仁和陳澤義倆個兄弟,他們也就十八.九到二十三歲的樣子。


    “大校了。”雷策收拾著手裏的家禽,一邊回著他們的話;回話之中不隱瞞,也不會透露過多的信息。


    老三陳澤仁和老四陳澤義傻笑一聲,望著他問道,“雷策大哥,部隊裏都有那些軍銜啊?能不能和我們說說呀?挺好奇的。”


    “怎麽,你們想去當兵?”雷策輕佻劍眉。


    “有這想法,可是爹娘不同意。”陳澤仁咧開嘴就笑,他是真有這想法;自從村裏出了一個當兵有出息的人以後,村裏不少少年都想去部隊。


    再加上雷策在部隊裏這些年,身板越來越結實,看他們在農村裏呆著一天到晚的做農活兒;累死累活的,也沒人家的身板結實。


    “嗬嗬,那你就好好聽陳大叔和陳大嬸的話吧!部隊裏其實也不是什麽人都能呆的地方,裏麵每天的訓練比你們平時做農活的量還大;有些人才去的那幾個月,每天晚上都是拉練完就睡,連口熱飯都顧不得吃了。”雷策挑揀著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和他們說。


    “那雷策大哥,你才進部隊的時候也這樣嗎?”陳澤仁好奇的繼續問著。


    “差不多吧!一年後被拉到了越南戰場後,那日子更艱難;吃不飽穿不暖,每天還要防著敵人來襲,有時候幾天也吃不到一頓飽飯。每天想睡覺都不行,要睜著眼睛看敵情,那像現在部隊裏當兵的;吃飽穿暖,沒有敵人突襲,這日子比我們那時候好多了。不過對普通人來說,進了部隊就是進了地獄。”


    訓練量大,一般人在短期內根本適應不過來。


    陳澤忠幾兄弟聽的很開心,“雷策大哥,和我講講你打過的戰役,行嗎?我挺好奇的,戰場上都是什麽樣兒的啊?”


    “戰場就是槍林彈雨,每天耳邊都是槍炮聲,風裏來雨裏去的......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我在越南戰場上也沒呆多少年,78年的時候,我不是瘸著腿回來的嘛!就是受傷退下來的。之後就一直沒上過戰場了,也幸好,我受傷退下來以後,沒多久越戰就打完了。”雷策盡量輕描淡寫的說了一些事情,可是機密的東西一字未透露。


    “雷策大哥,原來你的腿是在戰場上傷著的啊!我們一直都以為你隻是在部隊裏傷著的,當時看著你那腿挺嚴重的。”


    “對呀!雷策大哥,你給我們說說當時你那腿怎麽炸傷的吧!”


    雷策搖搖頭,“沒什麽,隻是為了掩護團部的時候,被流彈炸傷了後;又被敵方的子彈打中,這才傷得那麽嚴重。”


    “雷策大哥,我也想當兵;你說我能行不?”陳澤義大約十八.九歲的樣子,咧著嘴憨厚的笑著,可那雙眼睛卻滿是火.熱。


    “這個可不是我說的算,首先你得過你爹娘那一關;然後還得過部隊檢查、政審這些關卡,過了就能進部隊了。”雷策搖搖頭,扭頭看了看陳大叔和陳二叔;見他們的目光也灼灼的望著他,忍不住輕笑,每個男人心都有一個戰場,那是他們的熱血。


    “爹娘肯定不會同意。”陳澤義奄奄的閉了嘴。


    陳大叔將家禽的內髒取出來,取笑道:“就你這樣,還去部隊當兵?別出去丟人了;好在家呆著吧!等你年齡到了,就像你大哥一樣娶個媳婦,好好的老婆孩子熱炕頭。”


    “爹,我知道你也對部隊很向往的;可是你去不了,要不,您就讓兒子去吧!等兒子去過部隊以後,回來和說說部隊的事情。剛才雷策大哥都沒有詳細說過部隊啥樣兒,全都一下子就帶過了。”陳澤義憨憨笑著,言語卻是在討好父親。


    陳大叔搖頭,“你自己都管不好自己,當兵沒出息。”


    “那可不一定,您要是讓我當兵,我一定有機會上戰場的;到時候我也做個戰場上的大英雄,給咱們家爭光。”


    “喲,你小子還上戰場呢!別沒上戰場成逃兵了。”陳二叔也在一旁取消著侄兒。


    雷策輕笑出聲來,“現在國家已經安定下來了,沒什麽戰役可打了。”


    “啊?沒了?那我還去當什麽兵啊?”陳澤義抬起手想撓頭,可看到腥臭無比的手,沮喪的放了下來;臉色黯了下來,無精打采的。


    合著當兵就是為了上戰場的。


    “那就不去了唄!”


    眾人哈哈大笑,陳澤義被笑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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