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西沉之後,天色便漸漸的暗了下來,在軟榻上躺了一個下午的牧澤坐了起來。


    “那人怎麽還沒回來?”他起身走到桌前,從空間裏拿了把打火機點燃了燭台上的蠟燭。


    火苗忽的一閃,房間一瞬間便被照亮了。


    順勢坐到了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後便拿出一個熱乎乎包子的出來啃著。


    “咚咚咚――”


    聽到敲門聲,牧澤一邊解決掉手裏最後一口包子,一邊向門口望過去。


    “客官,小的過來給您送晚飯。”


    “進來。”聽出是小二的聲音,牧澤開口道。


    小二這才推門走了進來,麻利的將飯菜擺到桌上,“客官您慢用,小的一會給送熱水過來。”


    牧澤點頭“恩”了一聲,小二便出去了。


    用完飯放鬆的洗了個澡,牧澤穿著小二送過來的幹淨衣物躺在了床上,心道歐司燁看著有些冷,居然還挺細心。


    本來以為自己下午睡了一段時間,現在應該睡不著,可是在床上躺著想了著有的沒的,牧澤很快便睡著了。


    今日沒有月亮,黑漆漆的天幕上隻有兩三顆暗淡的星子。


    客棧對麵的屋頂上,隱約可見有幾個人立在上麵。


    “人呢?”一道帶著些漫不經心的聲音劃破夜色而來。


    話音未落,一人便飛躍而來。


    見到來人,屋頂上的幾位心中一驚,立時單膝跪地,“教主!”


    見來人沒有指示,幾人也不敢起身,其中一人道:“那人出去了,還未回來。”


    “他出去了你們為何還留在這?”微涼的語氣,聽得那幾人將頭垂得更低。


    “屬下等無能,跟丟了那人。”


    “所以就準備在這裏守株待兔?”尾音輕揚,那開口的黑衣人已被一掌從屋頂上擊落。


    明明隻是用掌力將人擊斃,並沒有與那人接觸,一襲青蓮鑲金紋長袍的男子隨意的掃了眼剩下的兩人,從袖裏拉出一塊潔白如雪的帕子緩緩的擦拭著手。


    那餘下的兩名黑衣人被那一眼駭得後背發涼,為了不喪命於此,一人咬了咬牙道:“教主,那人入客棧時身旁還跟了一個少年,出去時他並未帶上,因此屬下才會在此等著。”


    “原來如此啊!那倒是本座錯怪你們了!”狹長的眼半眯起來,男子語氣裏染上一絲笑意。


    而這若有似無的一絲笑,卻讓那二人愈發的不安起來,連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緩了。


    “隻是,本座當真是疑惑。你們前日不是說那人心口中劍已經活不成了嗎?怎麽你們找了兩天屍體,人卻又活了?”


    “屬下等不敢妄言,那日北使帶人的確是一劍刺入了他的心口,也不知他是有何奇遇才會那麽快就恢複了。”黑衣人道。


    “本座向來隻要結果。”話落,男子手中的帕子一分為二,“刷”的飛了出去。


    明明柔軟無比的帕子,從男子手中飛出後,竟然又如利刃一般,旋轉一圈後直接劃開了那兩個黑衣人的脖子。


    “明明將那少年帶走就能掌握主動權,偏要在這裏被動的等著,愚不可及!”唇角輕勾,男子飛身朝客棧而去。


    “誰?”


    木窗被夜風輕輕吹開,發出細微的聲響。


    可便是這幾不可查的聲音也讓那本睡熟的少年猛然驚醒。


    順著聲音看到那大開的窗,少年鬆了口氣。


    這裏已經不是末世了,不會有突然冒出來的喪屍。


    “好敏銳的感覺,好精致的少年!”


    就在少年放鬆下來時,一道人影晃到了床邊,伸手便向他白皙的臉上撫去。


    心裏一驚,牧澤一個翻身便從床上滾了下去,兩步跑到窗前,警惕的盯著來人。


    看著眼前明明沒有內力也不像會武藝的少年竟然能那麽快速從自己眼前跑掉,男子眸中滑過一抹暗光。


    “你是誰?”打量著坐在自己床上的紫衣男人,牧澤問。


    “伊黎墨。”說完,見那少年神色不變,伊黎墨眉稍挑了一下,又道:“本座沒有惡意。”


    大晚上的跑別人房間來擾人清夢已經是很大的惡意了。牧澤看著他不語。


    “你叫什麽名字?”對眼前的人起了兩分興趣,伊黎墨起身朝他走去。


    見他過來,牧澤開始思考要不要從窗口跳下去先離開這。


    “你就算跳下去了也跑不了的。”伊黎墨腳下的步子放得更慢,似乎是在給他更多的思考時間。


    不試試又怎麽知道。牧澤看向那來意不明的人。


    像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伊黎墨左邊唇角輕輕勾了一下,抬掌輕輕的朝著窗邊揮了一下。


    “啪——”


    一邊木窗掉到了地上,立時便化成了碎木片。


    “你想像這窗子一樣嗎?”唇邊的弧度加深,伊黎墨愉悅的道,微涼的聲音裏帶著一絲的柔和的味道。


    這是從哪裏跑出來的深井冰?


    聽著他那讓人起雞皮疙瘩的語氣,牧澤想。但是,看著地上木窗的碎片,他卻知道那人不是在開玩笑,於是打消了跳窗的想法,抬腳走到桌邊坐下。


    看著那容貌精致的少年坐到桌邊倒了杯茶就在那裏喝著,便是經過了自己的恐嚇也依舊是一臉的淡然,伊黎墨眸中興味更濃,“你的名字。”


    “牧澤。”報出名字,牧澤偏頭看他,“你若是找歐司燁的話,他已經離開了。”


    見他依舊是一派鎮定的樣子,伊黎墨輕笑了一聲,便如一陣風一般落到他身旁,將人攬在懷裏便從窗口離開了。


    “你小小年紀怎地那般無趣?”見懷裏的少年便是被他突然帶出了房間也依舊是一派鎮定的模樣,伊黎墨眸中光芒一閃,隨即鬆開攬著少年的手。


    從半空中往下落去,牧澤一驚,隨即一抿唇便開始打量著下麵的情況,盤算著怎麽樣摔下去受的傷最小。


    見他落下時的第一反應不是驚呼,亦不是反手拉住自己,伊黎墨微愣了一下。


    等反應過來時便見少年在電光火石之間三指扣住了一處屋簷,緩了口氣後便鬆了手護住頭後落了下去在地上滾了個圈。


    撐著坐起來後,牧澤鬆了口氣,緊抿著唇伸手揉了揉撞到地上的胳膊肘。


    眸中滑過一抹詫異,伊黎墨落到他麵前,將手遞給他。


    沒有理會伸過來的手,牧澤自己站了起來,看著這突然出現的,莫名其妙的人已經有些不耐了,“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少年黑白分明的眼裏染上一絲怒意,卻襯的他那張精致的臉愈發的鮮活起來。


    “與你開個玩笑而已,誰讓你不知道抓緊本座。”伊黎墨隨意的道。


    大晚上的正睡著覺被一個深井冰吵醒了就算了,被威脅就忍了,被帶走就認了,被摔下來還不火那就是神了!神經的神!


    牧澤自認為他不是神,更不是神經,於是他火了,借著寬大的袖子從空間拿出一把手槍,對著那人就是一槍。


    “嘭”的一聲後,沒有料到他會突然攻擊自己的伊黎墨在聽到破空聲時才堪堪避開,卻還是被打中了左肩。


    唇角依舊保持著上揚的弧度,伊黎墨的眸子卻冷了下來,“能傷了本座,你當真是好樣的!”


    那麽近都讓他避開了射向他心口的子彈,牧澤眸中滑過一抹凝重,隨即目光便又堅定了下來。


    那些進化的舔食者、爬行者都不怕了,一個人有甚麽好怕的?


    “不想失血過多而亡的話,你最好趕緊離開。”牧澤舉著槍道。


    伸手點了傷口旁的穴道,見血並沒有止住,伊黎墨輕笑起來,隻是那不及眼底的笑卻沾染著危險的味道,“過來。”


    牧澤抿唇,在心裏思考著他現在是在給對麵的人補兩槍靠譜還是跑路靠譜。


    然而,下一秒,事實告訴他,上麵兩個都不靠譜,因為――


    伊黎墨身形一閃,在瞬間便到了他身後,直接將其攬在了懷裏。


    識時務者為俊傑!腦子裏冒出這句話後,牧澤果斷的將手槍收了起來。


    “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啊!”伊黎墨低頭,湊到他耳邊道,那輕柔的語調猶如情人間的低語。


    “是你先摔我的。”所以沒被一槍打死算你幸運。被他呼吸間拂到自己頸便的熱氣弄得很不舒服,牧澤一掌將他的腦袋推開。


    “可本座可沒讓你流血。”伊黎墨道。


    斜了眼他還在往外冒血的左肩,牧澤沉默了一瞬後道:“要是有人甩了你一巴掌會有甚麽下場?”


    視線在他臉上溜了一圈,確定他不是打算自己動手試試後,伊黎墨丟出一字,“死!”音色鏗鏘,帶著一絲唳氣。


    “所以,你讓我落下來還摔的那麽狼狽,我隻讓你流點血不是已經夠仁慈了麽?”牧澤道。


    “嗬嗬……當真是有趣!”伊黎墨不再與他多說,攬緊他的腰後帶著他飄然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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