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上來的眾殺手,已經沒有了剛才囂張的氣焰,握槍的手,還輕微地顫抖著。槍,拿在他們的手上,隻不過是壯壯膽子的玩具而已,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張佑現在基本上可以對這些殺手無視了。做殺手都做到了這個份上,唉……


    張佑早已聽出了殺手中年人老大剛才喊話時語氣中含著的那一絲含羞帶憤,憑著武者的直覺,聯想起剛才他意圖與自己同歸於盡的行動,隱隱猜到了幾分。


    “天助我也,好機會!”張佑在心裏暗暗地盤算著,怎麽將這本戲演得更好。


    張佑緩緩地環視了一圈舉著槍圍上來的眾多殺手,眼神裏根本看不出什麽,慢慢地站起身來,將手中已經熄了火、變得微燙的手雷遞給了殺手中年人老大。


    殺手中年人老大頓了一頓,接過了手雷,看了一眼,臉色瞬間就變得慘綠了,此時的殺手老大,含羞帶憤的表情再經過張佑這麽一激發,便真的是一覽無餘了。


    士可殺,但絕對不可被羞辱,更不可以被欺騙,被人家當猴子一般地玩耍!


    邱平的個性,謾罵與威脅,隻要是當麵的,光明正大的,他完全可以接受,但對於背地裏做手腳的,對於欺騙和惡意隱瞞,他采取的態度,便是“零容忍”!


    “你們這是幹什麽!還不快把槍給我tmd收起來!現在還嫌不夠丟人嗎?”


    被老大這麽一罵,那些圍上來的殺手還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去做才好了。按平時,老大喊他們全都過來的意思就是,單打獨鬥已不行了,正式開始群毆!


    既然老大讓他們把槍給收起來,他們就把槍給收起來了。然後,呆立在原地。


    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手雷,在眾殺手的眼前晃了一下,眾殺手仔細地看了看,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隨後,殺手中年人老大在他們的麵前簡單地說了幾句話。


    眾殺手的表情更是非常豐富,但是有一點卻是肯定的。含羞帶憤,怒發衝冠!


    張佑當然猜也能夠猜得出來,這位殺手老大在他們的麵前說了什麽了。


    看著眾殺手的表情,聯係剛才眾殺手勸阻他們的老大向自己快速地奔過來,隨便想想就能知道,臨出發前,這顆手雷是他們最後的“備而不用”的殺手鐧了。


    轉過身。殺手中年人老大回到了張佑的身邊。目露精光。嘴邊帶著一絲苦笑。


    “都已經打到這個地步了,還要再繼續打下去嗎?”


    張佑此時雙眼盯著殺手老大,冷冷地問道,全身氣勢瞬間暴漲。


    此時此刻,張佑在眾殺手麵前,將隨時準備大開殺戒的演技發揮得淋漓盡致。


    殺手中年人老大沒有回答張佑,環顧了四周。看了一眼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抹了一把雙眼,然後,扔掉了手中的手雷,雙膝一彎,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哦耶,終於成功了!”張佑心裏在歡呼雀躍著,臉上卻是不動聲色。


    “大哥,您就是張佑吧?我叫邱平,今後,我和我所有的弟兄以您馬首是瞻!”


    張佑看到邱平這樣的舉動,卻是倍感驚喜,但全身的氣勢卻沒有絲毫收回。


    “邱平?十年前名震吉口市的殺手之王邱山的獨生兒子?”張佑明知故問。


    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張佑此時已經將全身的功力提升到了極限,可以保證,對方如果有什麽不軌的企圖,張佑絕對可以肯定會讓他後悔來到了這個世界上。雖然這個情境與自己似曾相識的情境非常接近,但小心一點,才能夠駛得萬年船。


    “對,可惜家父厭倦了刀尖上的舔血生涯,五年前就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


    “哦,是這樣。邱山老前輩也算是一條漢子。男兒膝下有黃金,請起吧。”


    張佑沒有伸手去扶他起來,因為在他的眼裏,現在還不能確定、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一個事實:前一刻,邱平還千萬百計要他的命,這一刻,居然真的投誠了?按照自己記憶中的“劇本”,應該還會有一次重大危機在等待著張佑他去化解。


    “這麽說,您真的就是張佑了?行動之前,老二曾經提醒過我不要接這任務,可是當時我犯了糊塗,根本不予理睬。唉,其實從你一出手,我應該早就猜到了。再加上剛才您寧願與我同歸於盡也不願傷及無辜,使我更加確定了您的身份。”


    “對,我就是張佑。知不知道是誰要買凶來追殺我?”


    張佑其實早知道邱平乃邱山之子,但臉上還是要表現一下消除了一絲戒備。順嘴詢問了一下關於真正的元凶的消息,明知邱平不知道,還是明知故問了一下。


    看著邱平的臉龐,張佑暗歎邱平與邱山簡直就是從一個模子裏麵刻出來的,張佑的腦海裏也一下子浮現出了許多有關邱山的“名人佚事”。


    真的可以算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現在的邱平,與邱山倒也是十分的相像。


    十年前的邱山雖然殺人如麻,手上沾了不少人的鮮血,犯下的案子數不勝數,但是殺的大都是貪官汙吏,幹的也是劫富濟貧的好事,在吉口市老百姓的心中,卻是活菩薩一般的存在。


    五年前,不知道怎麽回事,似乎是受到打擊,突然就宣布金盆洗手退出江湖,將家業交由獨子邱平打理,不再過問世事。據外界傳聞,邱山是閉關修煉去了。


    邱山雖然幹殺手這一行,但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一言九鼎,吐口唾沫就是釘,黑道、白道都會給他幾分薄麵。


    在張佑眼裏,邱山是個性情中人,對情義極為看重,雖然隻是有過一麵之緣,但是張佑也敬他是條漢子,暗地裏。還曾經幫助過他的手下逃過其他幫派的追殺。說起來,張佑還是邱山的半個“師父”和救命恩人呢!


    是以,對邱山的獨生兒子邱平,張佑也因為其父邱山的關係平添了幾分好感。張佑記得,自己“收編”邱平時。並沒有多問有關邱平的事情,邱平也沒多說。


    對於今晚的伏擊事件,張佑也是知道這裏麵還另有隱情。絕非邱平的本意。不過,張佑隨著時間的推移,也已經有點淡忘了。


    正好趁現在可以重溫舊夢,可以多問問邱平一些事情,或許對自己有所幫助。至於能夠起到多少幫助,問了以後再說吧。


    “張佑大哥,是這樣的。我們殺手界的規矩。是要為客戶保密的。在您麵前。其實也不用再保什麽密了。可是。聯係我們的,是一個蒙麵的黑衣人,他的功力我看不透。我是明勁中期的實力,那麽他的實力,應該至少是暗勁初期的實力。”


    “暗勁初期?你的殺手弟兄有沒有暗勁初期的實力的?先前第一回交手時,被我一招斃命的那個擁有暗勁初期實力的殺手是不是你的手下?”


    張佑想起了之前自己還剛剛出現在這個情境中的時候,聽到了眾殺手提到了一個暗勁高手被自己給一擊斃命。正好自己可以問個明白。


    張佑十分清楚之前被自己所殺的那個殺手,如果按目前統一的武學實力標準來劃分的話,其實力應該還在自己之上,看看這位殺手那緊繃的肌肉就知道了。


    隻不過,怪就隻怪那個殺手太大意了,在你死我活的戰場上,大意可是大忌,極可能會因為大意,喪失最佳的把握先機的機會,最終隻會稀裏糊塗地丟了性命。


    張佑的家傳功法每一個層次的練成,都比傳統的功法高上兩個層次,所以,表麵上看隻有明勁巔峰,實則為暗勁中期!而張佑的實力在自己家傳功法裏麵,還隻屬於家傳功法意氣拳的宗師級,連真正的家傳功法的門檻都還沒有邁進去!


    “沒有,我的手下全都是跟我學習的功法,最高的也隻是明勁初期的實力,有的連整力混勁都沒有練成,也隻是比一般的小混混高上那麽一兩個層次罷了。打打群架,來個群毆什麽的還差不多,碰上高手就要倒大黴,就像今天碰上了您,身上的槍隻能用來壯壯膽子,其實一點用處也沒有。嗬嗬,倒讓您見笑了……”邱平看了看圍在四周的眾殺手,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憨笑著。


    “那麽說,先前被我所殺的那個暗勁初期的實力的殺手,並非你的手下了?嗯,你的手下們開槍時所站的陣形比較厲害,是你教他們的嗎?”


    “那個殺手當然不是我的手下,我也根本就不認識他。估計是買家派過來的。不過當時我考慮到既然有這麽一個暗勁高手過來幫我,完成任務的概率就大了,也就由著他去了,沒有想到他卻這麽不中用,死了活該……”邱平突然發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抬起頭用眼角心虛地瞄了張佑一眼,卻隻見張佑的臉上平靜如水,這才訕笑著放心地繼續說下去。


    “那個陣形是父親大人親自訓練的,然後我作了一點改進,殺傷力還可以,隻不過殺傷麵積不是很大,專門用來對付追殺隻是人數不多的武林高手的……”


    邱平發覺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自己怎麽老是針對張佑,拿張佑來說事呀?撓了撓後腦勺,對著張佑尷尬一笑,害得眾殺手也笑了出來……


    “去去去,我說,你們幾個,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還笑,有什麽好笑的!”邱平冷著臉,手一揮,讓自己的眾手下去休息休息,免得看自己在這兒出糗……


    眾殺手還巴不得找個地方坐坐呢,一聽自己老大的吩咐,跑得比兔子還要快,一溜煙功夫,就隻有邱平與張佑兩人盤腿坐著天南地北地胡侃一通了。


    “在吉口市,還並沒有聽說過有哪個組織會有這麽強大實力的武林高手的,看來,這次的確是有點小麻煩了。”張佑自言自語地道。


    “張佑大哥,根據我多年經驗,能夠將我事先準備好備而不用的手雷掉包成燃燒彈的,這個組織非常可怕。明擺著,這是一石二鳥之計,任務無論成功與否,我都將活不成了。而且,我敢斷定,這個組織已經派人盯上了我們了。我們……”


    邱平雙腳突然猛地蹬地發力,將張佑一把推倒在地,緊緊地將張佑抱住……


    張佑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該來的,始終會來的,這個劫,還必須得經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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