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寶!”


    二舅的聲音傳來,壓抑的激動,“等久了吧。(.無彈窗廣告)”


    “沒!”


    我幾步奔了過去,上手就要拿二舅的包,“怎麽又帶這麽多東西啊,多沉啊。”


    二舅把手裏的大包放到地上,看著我眼圈泛紅,“四寶,我可算是見到你夏天是啥樣的,在家,都要忘了……”


    我正抿著嘴笑呢,就聽見小六在旁邊賤次次的開口,“爸,我就說你不用擔心四姐,我從她剛剛那一杵子的力度以及這白裏透粉的臉色兒就能看出來,她小日子得過的老瀟灑了,白山小呲花不是浪得虛名的!”


    斜眼瞪他,“我不白山卡哇伊嗎,什麽時候又成了小呲花了!”


    小六嘿嘿的笑,“別著急,關於你的外號我沒事兒的時候起了能有百八十個呢,肉絲兒,我這點才華啊,在你身上一點都沒浪費。”


    “滾!”


    我攆著他打,一路的歡笑,二舅也樂,在後麵跟著我們,直到我伸手攔了輛出租車,說完地址後手機滴滴響起,拿出來看了一眼,陸沛的短信,隻有三個字,‘你弟弟?’


    “誰啊。”


    小六見狀就要湊過來看,我捂住屏幕探頭朝著車窗外愁,火車站這邊的車太多了,夜燈五光十色,一時間沒有找著。


    “爸,你看我四姐還有秘密了,八成是早戀了。”


    小六見我不搭理他就在那告狀,二舅嗬嗬的笑,“你四姐不能,她就忙著學習哪有空早戀。”


    我心虛,沒吭聲,知道陸沛肯定在附近了。


    小六各種經驗老道的樣子朝著副駕駛的二舅撇嘴,“哎呦,爸,這都什麽年代了,我四姐隻是上學晚,但是年紀夠了啊,十九啦,那李雪要不是孩子打了現在都能滿地跑了,再說就我四姐這長像,多唬人,不說話就跟那……哎哎。”


    我手在他胳膊上用力掐著,臉卻沒看他,“想死是吧。”


    小六賠笑,“四姐,我不是誇你嗎,誇你長得楚楚動人,人見人愛,哎哎,疼疼疼,爸,快快幫幫我啊。”


    二舅在副駕駛笑著搖頭,“四寶,別跟你弟弟鬧了,不好。”


    “這什麽情況啊,你是超還是不超啊……”


    司機忽然語氣不悅的念叨,車速銳減,小心翼翼。


    我剛要問怎麽了,就聽見小六驚呼一聲,“我去!四姐,蘭博基尼!你看!你看!!”


    眼一瞟,在我們車旁,果然陸沛的車,平行跟著。


    “師傅!超他啊!快!跟他飆車!!”


    小六興奮的降下車窗,不停的朝著司機喊著,司機卻各種減速,“我超它?那車我要是刮一點我他麽都幾年都白幹了,走啊,我這都減速了,你倒是過去啊……”


    我坐在那裏各種無語,這大神今兒個是抽的什麽風,大晚上的出來跟著我幹嘛。


    連忙掏出手機,快速的回了幾個字,‘是,我弟弟,你別鬧了。’


    小六還在看著陸沛的車各種興奮,對我這種對車不感興趣的人,真是一點也體會不了他的心情,“四姐,你這大城市就是好啊,這車我就在電視裏見過,我去,太帥了吧!就是怎麽跟咱們開的一樣慢啊,師父,你開幾十邁啦。”


    司機各種無語,“幾十邁?現在遛狗的都比我走的快!”


    我憋不住想笑,又摁了幾個字給陸沛,‘我著急回家,你別討厭。’


    發送不久,我就聽見了嗡~!的一聲,小六尖叫,“走了哎!我去,太快了!嗖的一下就沒了!四姐,你看見沒,你看見沒……”


    司機氣的直哼哼,要麽出租車司機最受不了這種窩囊氣,“媽的在車裏睡著了吧,這給我嚇得。”


    我樂不可支,暗想一會兒陸沛肯定得打噴嚏,活該他。


    一路上氣氛都特別的好,我不停的問著老家的事兒,二舅的統一回答就是好,最後聊到了李雪那裏,我算是知道了她一丟丟的現狀。


    孩子最後打了,生肯定是不能生了,那陣兒孫洪勝嚇得跑了,他們家自然咬死不認,過後村裏給協調的算是拿出點錢給李雪做點打胎後的慰問就拉到了。


    李雪一直是憋在家裏的,不出門,也不愛見人。


    小六說到這還搖頭晃腦,“我聽說她在家裏就上網,也是,出來幹啥啊,在村裏繞一圈脊梁骨都能被人給戳碎了,人民群眾的嘴巴毒啊,沉浸在網絡世界裏她最起碼還能弄點安慰啥的。”


    “那孫洪勝一直沒回來?”


    小六滿臉鄙視,“今年回來了,他那陣兒跑就是喜當爹嚇得,現在這事兒都過去兩年了,他也不能一直在外麵窮繞活,有一次我在縣裏還看見他了呢,不過他沒跟我說話,裝不認識我,也就拉倒了。”


    說著他還嘿嘿笑了兩聲,轉過臉看我,:“四姐,我跟你講,這倆人八成還能搞到一起去,老情人麽,是說忘就能忘的啊。(.)”


    二舅有些不悅,“六兒,你別瞎說。”


    小六咯咯的笑著,“這話我放這啊,孫洪勝不是不喜歡李雪,他就是怕負責任,現在風頭過了他還得撩扯李雪,你看著吧爸,人怎麽說不也是初戀嗎,那都是風花雪月啊。”


    我忍不住的笑,“你還挺懂的,怎麽,有人啦。”


    小六有些疲憊的擺手,“哎呀,在我們學校,那追我的一群一群的啊,我敢都趕不走啊,爸,你別緊張,你兒子雖然招風吧可知道深淺,咱不能犯錯誤啊。”


    我嗬了一聲,“汽修學校女生一群一群的啊,也就都是母蚊子多吧。”


    二舅笑個不停,小六臉拉了下來,“四姐,你不撅我你能憋死不,我做夢的行吧,我做夢那姑娘都烏央烏央的追我……”


    “行了,別聊這些了。”


    二舅回頭看向我,“四寶,你媽在家等咱啊。”


    我搖頭,“沒,我給她打電話說了,她今晚有工作,明天回來,還有那錢,我媽說不用你給我爸,她說她去朝我爸要卡號,到時候她幫著打我爸卡裏……”


    二舅歎氣,“我來就是想見你爸一麵啊。”


    我沒吭聲,知道二舅的心是好的,看看能不能撮合一下,但白費,我爸有心,但我媽死活不回頭,這就是現實。


    “哎哎哎,四姐,你看,那不是還那輛蘭博嗎,這麽巧啊。”


    剛下車走了沒多遠小六就火眼金睛的又看到了陸沛停在道邊的車,我知道他肯定在車裏,是為了送我的?


    沒多想,也不可能上去打招呼,就攬著二舅的胳膊一直朝著我家的方向走,小六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說著那車的事兒,多颯什麽的。


    我不在乎那車,在乎的隻是車裏的人,不過這事兒也給我提了醒,得跟二舅打好招呼,不然陸沛一出現,容易聊劈。


    剛拐過街口,一道大燈就晃了我們幾個人眼睛一下,我手遮了遮,在看過去,就見到那周小姐長腿拉風的倚靠在二十多米外的摩托車旁,二舅有些皺眉,“誰啊,是故意用燈晃咱們的不。”


    我提了提氣,這是挑釁來了啊。


    剛要抬腳上前,忽然不知道從哪躥出來了幾個男人,直接拉扯著就把那個周小姐拽走了,她扯著嗓子大聲的喊,“別他媽拉我!一幫狗!我看陸二能護她到什麽時候!!”


    小六嚇了一跳,“這是尋仇的吧,找誰的,四姐,不是找你的吧……”


    二舅也驚到了,“四寶,這城裏這麽亂啊,那都什麽人啊。”


    我沒說話,幾分鍾後就看見一個男人回來連帶著把那摩托車騎走了,難怪陸沛今天跟著我,哎,這周小姐是真要跟我沒完沒了了啊。


    “不認識,跟我沒關係,走。”


    二舅沒在言語,上樓的時候也靜悄悄的,小六憋不住,小聲的念叨,“城裏還有這麽破的樓啊。”


    我沒吭聲,拿出鑰匙開門,米雪姐正在洗手間上廁所,聽見動靜不急不緩的來了一句,“誰回來了啊。”


    “是我,米雪姐,我家親戚來了,先回屋了啊。”


    她應了一聲,“男的女的,男的不太方便啊,上廁所得注意點,別尿的哪都是。”


    我哦了一聲,看見二舅的臉色已經明顯難看,小六也一副驚詫詫的樣子四處的看著,直到進了家門,二舅把東西一放,“這就是若君的房子?”


    小六看了一圈關好門在旁邊補刀,“四姐,這倆小屋捏吧捏吧都沒有咱倆住的那個屋子大吧,這也太憋屈了,那小床是你的啊,天啊,你翻身不掉地啊。”


    我白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說著我就去拉二舅,“二舅,你坐啊,習慣就好了,城裏寸土寸金,都貴著呢。”


    二舅壓著氣坐到單人沙發上,一看那茶幾還滿眼的上火,“你學習咋學啊,連個書桌都沒有啊,四寶啊,我真是做夢都不知道你住這地兒啊。”


    小六接話,“我是夢到過四姐住的不好,不過沒想到這麽不好,忒破,那怎麽還兩家共用廁所啊,也太不方便了。”


    我醞釀了一下,直接坐回床邊,“二舅啊,其實這住哪都不重要,咱農村地界大,房子自然大,可是這裏,最差的地方一平方都六七千,你習慣就好了,真的。”


    二舅壓著火氣垂眼,“你媽很困難吧,你看這電視,咱家都換液晶的了,你媽還用這大腦袋的。”


    我實話實說,“困難,我媽的錢都給姥姥治病了,她的確是沒錢,所以,一開始她才不太想讓我來這念書,是咱們家都想的太好了,二舅,我媽不容易,真的,她照顧我,還得掙錢,挺累的,咱別給她添堵,成嗎。”


    二舅咬牙,垂頭坐在那裏咬得腮幫子陣陣發緊,“你不想讓我來就是怕我看到這些吧。”


    我嗯了一聲,“是,我暑假要做暑期工,所以不想讓你們來,不過這事兒我媽不知道,她不想讓我打工,二舅,你應該知道你妹妹啥脾氣,所以,這事兒別告訴她。”


    二舅急了,“你打什麽工啊,你沒錢二舅現在有啊,是,這兩年……”


    說說二舅說不下去了,用力的錘了下茶幾,:“是二舅沒出息,讓你遭罪了。”


    我強撐著笑意看他,“沒遭罪,我在這兒特好,我知道困難,但是年輕人吃點苦,正常,是吧小六……”


    “啊。”


    小六傻了吧唧的點頭,“是,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不過四姐你這……也太那個了。”


    氣氛很壓抑,我咬唇還在笑,“其實,我有好消息要跟你們說的,我雖然打工,但是你們知道我這次打工的老板是誰嗎。”


    二舅沒什麽興趣。“誰啊。”


    “陸沛,不對,是陸湦朗。”


    二舅頭還是低著,“那是誰啊。”


    我敲了敲自己的頭,“嗨,我這笨的,是沈叔叔的那個外甥,小陸,你還記著嗎二舅,那個太各,我叫陸哥哥的。”


    二舅來了精神,“小陸?!”


    小六更是興奮,“陸大哥!那個給我吃奧利奧的陸大哥!!是他嗎,天哪!”


    我示意他們稍安勿躁,緩緩地開口,“是他,但是他一開始不認識我,二舅你先別急聽我說,沈叔叔死後他受了打擊,所以就失憶了……”


    事情很長,但我講的很短,也就兩點,陸二失憶,現在的他叫做陸沛,是個工程項目的負責人,我在給他做助理。


    第二點就是,他看見我現在記起了零星碎片,但是不多,如果二舅和他見麵,千萬別提治病的事兒,以免刺激到他。


    二舅聽完我的話眉頭越皺越緊,“你的意思是說,他當初沒回來,就是因為他失憶了?”


    我點頭,看著小六在旁邊莫名激動,“我就說嘛,陸大哥不是不講究的人,一定是有苦衷的,現在還老板了,我以後工作不用愁了,找他就行了嗎!”


    “你跟他還是跟我混。”


    我一句話堵得小六沒動靜,隨後看著二舅繼續曝光信息量,“他不能回憶起來這些事,因為沈叔叔當年離開咱們家,出門是遭遇了車禍的,死的……比較慘,他是親眼看見的,打擊很大,還有盛叔,盛叔遭連累,車禍後腦損傷,一直是植物人,現在還躺在醫院,沒有意識……”


    又來一波。


    二舅徹底安靜,直到我前後說完,當然,我不能詳細描述沈叔叔的死狀,那個太刺激了,所以,我就簡單概括完畢。


    “二舅,這裏麵的輕重你要知道,最好不要讓陸沛知道沈叔叔在我們家看完病出來又遭遇了車禍,雖然這事兒跟咱家無關,但難免被有心人詬病,既然已經過去了,那就像姥姥說的,誰都別提了,陸沛要問,就說他跟沈叔叔去咱家散過心,不要多嘴就好了。”


    二舅的眼睛開始發紅,“你是怎麽知道這些事兒的。”


    我沉了沉氣,“很意外的知道的,我還知道,沈叔叔的車禍,或許,是跟那個碑仙兒有關。”


    一聽到碑仙兒兩字,二舅的身體晃了一下,“怎麽可能……”


    我口吻故意輕鬆了幾分,“當然,隻是猜測,現在這三個人,一個死了,一個失憶了,一個,還躺在醫院,所以,我覺得,最好的結果,就是過去,咱們家裏人知道就算了,但不能說出去。”


    二舅伸手開始擦淚,“盛輝在哪個醫院,我想去看看他,這咋整的啊,早知道我當年就是死,也不能讓他們離開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我坐著沒動,給了小六一個眼神,小六得令,馬上去安慰二舅,“爸!這都過去了,你現在哭有啥用啊,管怎麽的,咱們現在是知道怎麽回事兒了麽,反正,這事兒就按四姐說得來,咱就是看見陸大哥了,也別提這檔子事兒,別整不愉快的。”


    二舅伸手扶著額頭,“四寶,那若君知道這些嗎。”


    “我媽不知道,也不能讓她知道,這裏麵還有些我爸的關係,二舅,你還記著我姥說的那個沈明雅嗎,她是我爸現在醫院的院長,跟我爸的關係特別好,我爸媽一離婚,我爸就去沈明雅那上班了,她也就是沈叔叔的姐姐。”


    二舅是個聰明人,被我和二舅媽瞞了這麽多年,但是通過我寥寥幾句,也算是摸出了些門道,“你是說,當年你姥要幫沈總,就是因為沈總他姐跟你爸有些關係,所以她怕你媽不幸福。”


    我點了下頭,淡淡的開口,“目前看是這樣,但結果已經造成了,誰也改變不了,沈明雅是當地比較有權勢的女人,咱們得罪不起,她也是陸沛的媽,因此,這件事,隻能爛到咱們家人肚子裏,說了,也隻是給我媽添堵,沒必要了。”


    二舅不解,“四寶,那你為什麽要告訴我,你完全可以……”


    我笑笑,“我得說啊,還有我大哥的事兒呢,大哥現在就在陸沛的那個工程項目上打工,你來了,肯定要見見的啊,所以,我還不如說清楚,省的麻煩。”


    “你哪個大哥啊。”


    二舅起身走到我身前,“家樹嗎,是家樹?”


    “嗯,是他,他挺好的,在辦公室,不是很累的工種。”


    二舅各種不可思議,“四寶啊,你在城裏知道了這麽多事兒啊,你怎麽不跟我說你見到你大哥了啊,你知不知道,家裏人多擔心他啊。”


    我歎口氣,“我知道,可我也是才看見大哥的,你早來一個月,我都不知道他在哪裏的,幸虧我給陸沛當助理,去了工地,不然我也跟家裏人一樣啊。”


    小六唏噓,“四姐,你蔫不悄的知道這麽多事兒啊,這道道挺複雜啊。”


    “複雜什麽。”


    我站起身很認真的看向他們,“在我媽和大哥麵前,不要說我打工還有沈叔叔或者陸沛的事兒就行了,在陸沛他們麵前,也不用說沈叔叔在咱家治過病的事兒就成了,就這麽簡單。”


    二舅在原地站了半天點頭,“我明白了,是不能說啊,說完若君那邊還鬧心……算了算了,人都走了,九年了啊,算了吧。”


    小六的側重點不在那,拉著我的胳膊小聲的打聽陸沛,“四姐,那你第一次在城裏看見陸沛沒激動啊,沒多聊聊啥的?”


    “激動了,還打了他一耳光。”


    小六立即沒電,“四姐,人正兒八經的跟你說話呢,你老開玩笑,陸大哥那人多好!哎呀,可惜他失憶了啊,要不然我還得問問他記不記得要送我四驅車的事兒呢,嘖嘖嘖,緣分啊,這就是緣分啊。”


    我扒拉了一下他的腦袋,“別給我整那出兒,小破孩兒懂個屁你!”


    小六失笑,“你懂,你都懂!四姐,我可得跟你提個醒,為了你弟弟我的前途,我這個小舅子必須要著手抓好你的終身大事,得沾姐夫的光啊。”


    “滾!”


    晚上大家都各懷心事的沒有睡好,我睡我的小床,小六打地鋪,二舅在我媽那屋,一直到後半夜,我還聽見二舅在那屋翻來覆去,我想他有的消化了,我這都消化多久了,關鍵還沒消化明白了。


    次日一早,我媽就回來了,買完了早飯,看見我二舅她還有些局促,“二哥。”


    二舅臉色難看,悶悶的扔出一句,“若君,我知道你困難,照顧四寶不容易,可你要是早說你這環境這樣,我讓四寶在縣裏念高中多好,省的她還……”


    “二舅!”


    我各種使著眼色,別把我打工的事兒說了啊。


    媽媽垂著頭,“是,葆四跟我吃了些苦,為難孩子了,但是葆四真的是我的福星,我能做到的,就是好好照顧好她,彌補以前的缺憾。”


    一頓飯吃的很安靜,最後二舅拿出了存折,“這裏是十萬,給妹夫的,我想見見……”


    “見什麽。”


    媽媽忽升不悅,“我給你轉到他卡裏,你也不用去見他,這兩天就讓葆四帶你們到處逛逛就回去吧,我和夏文東的事兒,家裏別再摻合,沒得回頭,誰也管不了。”


    二舅吃了癟,壓著火氣點頭,“那行,我呆兩天就走,老家還有等我去看病的,你這,我看也不方便,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挺好的事兒,不知道怎麽就弄得不太愉快,媽媽不太想二舅來,拉著我的胳膊問我她的病怎麽辦,我小聲的安慰,說東西都準備好了,隻要二舅他們一撤,我這邊就可以著手準備,不差這兩天了。


    媽媽這才安心,沒在家待多一會兒,讓我帶著二舅和小六出去逛,自己拿著二舅的存折就走了。


    我對我媽這性格也算是習慣了,她就那樣,活一輩子了,就倆字,任性。


    二舅要去看盛叔,小六要去看陸沛,他還能轍,說什麽老相識了,就算陸沛忘了他感情也深厚,不管咋的都得去看看,最後還是二舅說的算,先去看盛叔,收拾完就帶著小六先下樓去等我了。


    我知道,二舅是嫌我家這小屋憋,不愛呆,我把血和淚在冰箱裏放好背著書包也要走,鎖門的時候米雪姐倚著門框看我幽幽的開口,“葆四啊,談男朋友了?”


    怔了怔,“沒啊。”


    她笑了,“豪車,我認識,那男的一看就富二代,你倆昨天下午在街上拉拉扯扯的,那神態我一眼就知道,熱戀呢,是吧。”


    我臉紅了一下,“米雪姐。”


    她磕了磕手上的煙,“不是姐姐潑你涼水,那男的一瞅太紮眼,你摁不住,他喜歡你肯定是因為你年輕,你嫩,但是玩膩了容易把你踹了,人家那種的,找對象都有講究,你要是聽姐話,就別給自己扔進去,往死花他錢,別傻了吧唧的上床,知道嗎。”


    我沒吭聲,還是點了下頭,“嗯。”


    她笑笑,慢慢的關上房門,“我是為了你好,盤正也得珍惜點本錢,被禍害了可惜了,放心,我不告訴你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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