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做了個很長的夢,高山,瀑布,水聲潺潺,笑聲悅耳。(.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我跟著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在玩兒,很開心得樣子。


    她挽著高高的發髻,穿著一身黑色束腰的長錦衣,柳眉彎彎,大大的眼裏滿是天真,在夢裏的我好像知道她是誰,我們互相朝著對方潑水,嬉戲,親密無間。


    離開時我從水裏的倒影中看到了自己,我也是跟她一樣的打扮,唯一不同的是,我是穿著一件白色的束腰錦衣,我不清楚這是什麽打扮,夢裏沒有自己的思維,就是很高興的拉著她的手一起上山。


    她踩了一朵花給我別到發髻上,笑著說,好看,夢裏的我也踩花給她別上,打打鬧鬧的順著山路上行,群山間薄霧繚繞,如同仙境,清脆的笑聲不時在耳邊響起。


    沒有心事,沒有憂愁,鼻息裏全是青草鮮花的香氣,很簡單的開心,玩鬧,不知道走了多久,隱隱的,聽到了低沉吼嘯的聲音,她跟我都開始緊張,我們聽著聲音越來越近,轉身就開始朝著一側林子跑。


    回頭,夢裏的我異常驚恐的看著一個龐然大物對著我們緊追不舍,我鬆開拉著她的手,對著她用力的朝著身側的方向一推,“你走啊!”


    是我的聲音,但不是我主觀思想發出來的,夢裏的我不受自己控製,我甚至帶著我自己的思維在想,我去,這山上怎麽還會有這麽大的白虎,沒被抓到動物園裏啊!


    她被我推得踉蹌,撞到樹上又要過來拉著我說一起走,夢裏的那個我自己並沒有回話,速度很快的撿起一塊石頭朝著追來的大物砸去,很有力氣,也砸的很準。


    那大物哼哼著,吼了一聲張著的大嘴眼睛瞪得血紅的朝‘我’追趕,害怕的感覺極其難受,我想醒,但睜不開眼,隻是不停的對著夢裏的自己說,你撩它幹什麽玩意兒!


    夢裏的我朝著跟黑衣女孩子相反的方向跑去,我知道,這個自己是在試圖引開大虎,當然,也如願以償了。


    ‘我’繞著樹磕磕絆絆的跑著,像是還會點什麽,有時候會蹦的很高,心裏很驚恐,粗喘的呼吸在胸膛裏不停的溢出,直到後背灼痛,身體被它的力氣拍的飛出了七八米,半晌都沒有爬起,手伸到背後一摸,滿是紅色的血跡。


    ‘吼~’


    老虎還在叫著,我不停的晃著腦袋想掐自己讓自己睜眼,這種頻臨死亡的夢特別的可怕。


    夢裏的東西像是都會開掛,你怎麽跑,感覺都跑不出它們的掌心,‘我’掙紮想爬起來,再回頭,那老虎反而不急了,它像是在等‘我’,等這個獵物自己束手就擒。


    我個人清楚這是夢,這山,這水,這樣打扮的自己,怎麽能是真的,我想用主觀意識幹擾自己的夢,就是讓自己開掛,手裏多出把劍,抑或者是多出個手槍,但我辦不到,那種害怕的感覺越發蠶食著夢裏的我。


    ‘我’眼看著老虎逼近,咬著牙撐地爬起,腳下後退,直到山坡邊緣,老虎嘴裏悶哼,‘我’卻縱身一躍的滾了下去!


    失重的感覺開始讓我難受,想醒的厲害,可身體卻隻能隨著夢裏這個自己拚命向下翻滾,各種花草枝杈生刮,疼的感覺不明顯,但墜落的感覺卻很難忍,眼前開始發黑,一路滾到山下,終於渾身動彈不得趴在那裏——


    這是夢,我清醒的意識提醒自己這隻是一個夢,可被這個夢裏的自己帶著,我居然有奄奄一息的感覺。


    像是過了很久,耳邊傳出了噠噠的馬蹄聲,側過臉,‘我’朦朧的看見一個人騎著高頭大馬而近,一襲白衣,鬢發高束,長衫在風裏翻飛浮動。


    馬蹄聲越來越近,揚著灰塵四起,夢裏的那個我依舊沒什麽反應,趴在那裏仿若等死,長嘶聲起,他嘞緊韁繩居然看了過來,黃土被馬踏的翻天,夢裏的我沒等看清他的長相就見他翻身下馬,幾步走到‘我’的身前蹲下。


    “受傷了?”


    來人眉目清雋,五官精致,額前的一縷長發還在隨風逸動,微閃的眸光裏還有絲不易察覺的清冽跟魅惑,嘴角微微的勾著,似風流無拘。


    夢裏的那個‘我’看的有些發癡,可我的主觀意識卻滿心驚訝,這,這太像陸沛了,不是,古裝白衣版的陸沛。


    這,這什麽情況這是?


    沒用夢裏的‘我’答話,他微一蹙眉就把‘我’抱起,“帶你回家吧。<strong></strong>”


    等等,怎麽一隻胳膊夾著就給‘我’抱起來了,我清醒的意識在發問,可夢裏的那個我卻很柔順的被他單手抱著上馬,再次一路揚塵。


    直到路過一個河邊他抱著那夢裏的我去喝水,我這才再次看到夢裏自己的那張臉,白色的,眼睛大大圓圓的,尖鼻毛臉。


    夢裏的我感覺很正常,可我真正的思維讓我不敢相信,我居然做了個自己是狐狸的夢?!!


    還是個很久遠的年代!


    就這麽被他帶回來了宅子,有郎中來給上藥,柔順的趴在他給‘我’做的窩裏,沒錯,是窩,我真是想醒啊!


    可夢裏的那個我卻很享受,身上的傷一日一日的開始好轉,‘我’每天都會趴在他的腳邊,看他讀書,抑或者是練劍,會友。


    夜晚小心的從門縫裏退出來,黑衣的女孩子終於找到了‘我’,她站在牆外喊‘我’,看著我的樣子驚訝,要‘我’跟她回去,待在這,你會毀了修行的!


    但夢裏的我不走,很執著的要待在這裏,有人聲傳來,黑衣女孩登時就變得跟我一模一樣,區別隻是它是個黑狐狸。


    現實的意識讓我很怕,我絕對認為自己做了個很玄幻的夢,夢裏的自己卻感覺很正常,跟著小黑狐狸躲到牆洞裏,等人過去,很欣喜的告訴她,我喜歡這裏,我要留下來,陪著他。


    她罵我瘋了,“我們日後得道後是要被供奉的,不可以跟常人有一絲絲的男女情欲……”


    ‘我’卻很執著,“你一定要幫我保守秘密,不要讓山神知道我沒回去,否則他一定會告訴媽媽的……”


    她唉聲歎氣,不停的罵‘我’糊塗,晨曦時她踏著朝露離開,走出十幾米回頭看‘我’,“你連人身都沒有,如何長相廝守,你會後悔的……”


    夢裏的我沒有回話,心裏卻子躍起了四個字,‘我不後悔。’


    我像是在用一絲清醒的思維看自己在演一部不受自己控製的電影,很傻的電影。


    就這麽從牆洞回去,一日一日,做他的寵物,看他娶妻,有子,很奇怪,夢裏的我看什麽都很清晰,唯獨看他娶得妻子抑或者孩子的麵容卻很模糊。


    心裏開始漸生悲愴,孤獨,尤其是看見他輕撫妻子孕肚時滿足的笑意,愈發的鬱鬱寡歡,黑衣少女找了我些次,問我為我什麽還要待在這裏。


    我說不清楚,隻是回答,:“能看見他就好,別的,我不在乎。”


    隻可惜,他的妻子不喜歡‘我’,甚至怕‘我’,於是,在一個夜裏,他伴著燭光輕輕的撫摸我身上的毛發,語氣絲絲無奈,“你的傷早就好了,回去吧。”


    走到院裏時我回頭看到他眼裏的悲涼,心很疼,卻也知‘我’對他來講,不過是個有些感情的寵物罷了。


    並沒有走遠,窩縮在他們家不遠的牆洞裏,執著的,依舊想每天都看看他。


    他的孩子出生了,我站在牆頭小心的看,看他笑的溫暖,自己的眼底卻泛了淚光。


    春夏秋冬,‘我’依舊執著的守望,看著他笑‘我’笑,看著他憂,‘我’憂。


    直到他妻子抱著幼子在院裏散步,我一不小心躲得慢了些被她發現,她嚇得驚恐大叫,喚著家丁對我圍追堵截,下令將‘我’亂棍打死。


    那應該是‘我’離開幾年後的跟他第一回見麵,夢裏的我甚至感覺自己狼狽,我想我應該梳理下毛發,不應該讓他看見我毛色枯竭的樣子,他慌張的叫著家丁住手,看著我的眼底卻有幾分驚喜,“你還在?”


    ‘我’說不出話,嘴裏嗚咽的發著聲音。


    他已經成熟,豐神朗逸,卻笑的像個孩子,“我以為,你回山上了。”


    ‘我’眨著眼看他,有瑩瑩淚光,想說很多很多話,卻什麽都不會表達,隻覺得能看到他這個眼神,便已滿足。


    他的妻子不容他放過‘我’,甚至留‘我’在身邊,聲嘶力竭的喊著一定要將我打死,我是禍害人的畜生!


    他們吵了很久,我被家丁係著繩子綁在角落,他吵累了,不耐煩地解開我的繩子抱著‘我’去了書房,剛吩咐下人給我準備些吃的他妻子就抱著幼子怒氣洶洶的推開了門。


    ‘我’不知道要發生什麽,卻看著他那個麵容模糊的妻子放下孩子幾步就從櫃格裏拿出一遝畫紙,抬手用力的一揚,我站在他孩子身邊,看著落下的畫紙上居然全是‘我’,不,是狐狸,如果說的好聽點,就是憨態可掬,眼含靈氣的小狐狸。


    他那說話一向和聲細語的妻子被‘我’的出現刺激的徹底爆發,她質問他,是不是有戀畜之癖,為什麽對一隻狐狸戀戀不忘!


    ‘我’驚喜莫名,抬眼,卻看見他眼裏躍起被戳到痛處的羞恥與悲愴。


    他妻子冷笑著拉扯過孩子,問他如果孩子長大知道他爹其實喜歡的是個畜生要怎麽做人!


    他沒說話,眼神顫動的卻看向了‘我’,那一刻,夢裏的我瞬間讀懂了他所有難言的晦澀與無奈。


    孩子在哭,他卻一直沒有說話,‘我’不想看他這個樣子,也不想讓他為難,木木的轉身,一步一步,再次離開。


    他的妻子卻不想讓我走,大喊著那些家丁一定要將‘我’打死,‘我’四處躥躲,身上挨了幾棒子後從洞裏鑽了出去,畫麵不停飛閃,再定格,我傷痕累累的跟著黑衣少女跪在堂前,不敢抬頭,卻有威嚴的女聲傳出,她問我,知沒知錯。


    ‘我’說沒有,愛一個人沒有錯。


    她沒在多問,讓我思過。


    ‘我’說不知道要思什麽過,無過之有,如何去思?


    她說我無藥可救,手一揮,貶你隻用原身,生生世世不可封正得道。


    ‘我’無話可說,內疚的是為我保密的黑衣少女,她受我牽連,修行盡毀,從頭再來。


    清醒的思維讓我想擺脫這冗長卻又透著無盡悲涼的夢,‘我’變成了一隻普通卻不會死的狐狸,小心翼翼的再去他宅前打量,遠遠的,再不敢湊近,眼見他逐漸變老,背影越發瘦弱孤寂,直到老死埋葬,我卻仍舊隻是一隻狐狸。


    在洞裏看花開花落,雨雪風霜,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


    黑衣少女成了個徹頭徹尾的小黑狐狸,她讓我去上頭認錯,我不肯,執著的在洞裏等。


    一過百年,算出他再次落胎人家,抬著腳步,仍舊遠遠的看著,那張臉日日清晰,‘我’卻不敢露麵,也不能露麵,心知他必要娶媳生子,而‘我’,不想他在讓他在產生羞恥之心,我是狐,他是人,終究殊途。


    鼻尖兒淡淡的涼,我看著白雪在洞口覆蓋,轉瞬融化,露出青青草尖兒,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我’靜靜地,看著他從人世來了又走,山川未變,白雲依舊。


    沒人知道,他一直在‘我’心裏,‘我’也一直等,等他來世,卻隻為看他一眼。


    ……


    是哭著醒來的……


    睜眼的時候臉還是濕的,安九坐在床邊正看著我,“葆妹兒,你夢到啥子了,好端端的就哭上嘍……”


    我吸著鼻子坐起來,“我夢到我是一隻狐狸,受傷被人給救了,之後就特別傻的想等他,好幾百年的那麽等……”


    說著說著我就覺得不對勁兒,戰戰的看著安九的臉,“是我……”


    安九愣了一下,“啥子是你,夢都是瞎做的。”


    我晃了幾下腦袋,我記得小討厭說過,它說,這一世是我自己求來的,是我自己想要的,而它,是跟我命格連著的,我起勢之日,就是它封正之時。


    想起夢裏救我時陸沛的那張臉,我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小討厭就是我夢裏的那個黑衣少女,她是被我連累才得從頭修行的,也就是說,我們倆,本該都是往地仙兒那奔的,但是我卻……


    吐出口氣,這事兒要是讓龐旁知道了她肯定得說要給我寫下來,是我害的小討厭變成個從頭修煉的靈物,而我自己,卻執著的在個洞裏一等再等。


    是上方憐憫嗎,給了我個投胎的機會,讓我得償所願麽。


    感覺怪怪的,很不真實,這種牽扯,我真的很難想象。


    雖然是我的夢,自己是個狐狸的感覺也無比真實,可如果這個夢是我主導的,我想,我大概不會那麽傻,知道有別為什麽還要奮不顧身呢,明明知道不能在一起,為什麽還要等,等到也隻是去看一眼?


    對自己不是太不好了嗎。


    我抓了抓頭發,讓自己盡快的從夢裏的那個情緒抽離,心太酸,那種孤獨而又漫無目的的苦等實在是太悲涼了。


    默默的告訴自己不重要,那些都不重要了。


    我就當它是一個夢,我已經跟陸沛在一起了啊,心願完成了不是嗎。


    下一個目標,是大先生,要起勢,我要給小討厭封正,不管那個夢是不是按照我的推理來的,我都要給這個從小就幫住過我的朋友封正!


    “葆妹兒,沒事吧,人家說夢說破就好了,你要是做了不高興的夢那就跟我說說,聊開了,就啥子事都沒了。”


    我長呼出口氣搖頭,“不是噩夢,隻是變相的讓我知道要珍惜當下……人活一世不容易,所以握到手裏的,就要好生珍惜。”


    安九看著我就笑了,“睡了兩天起來就給我灌上雞湯了啊。”


    “兩天?!!”


    我睜大眼看著她,“那溫奇……”


    “你安心,溫老板的事情定到今天下午四點了,那兩個大師也累著了,所以都得休息。”


    四點,我神神經經的又去看手機,“還好,才十點……”


    敲了敲自己的頭,是真累著了,所以這麽能睡。


    “溫老板昨天來了還跟上頭一直誇你,說你本事大,裏麵的東西那麽厲害都被你給收拾了。”


    我搖搖頭,“哪裏是我本事大,是大仙的功勞啊,還有黃大師和廖大師,兩人缺一不可,我自己肯定是搞不定。”


    再說我這五大仙家可都叫齊了,胡三太爺的黃馬褂都來了,要是在收拾不了這個碑仙兒那丟的也是大仙的臉啊,以後都怎麽混啊。


    隻能說這個時機正好,有黃道士幫我圍困,廖大師幫我給這個碑仙推到可以施展開的地方,順帶這倆人還能幫我對抗周圍的遊魂。


    要是隻我一個人,分身乏術不說,那碑仙齁精齁精的,沒等我仙兒請來就給我弄死他跑了,哪裏會讓我有時間一步一步來啊。


    點正,還是點正。


    安九笑,“你倒是不邀功。”


    邀功?


    我垂眼笑笑,“不是我的功,我邀什麽啊,等下午見到兩個大師我還得好好謝謝他們呢,安九,這兩天都是你照顧我的麽,我……”


    安九抬手打斷我的話,“客氣的話不要說,我不在上頭也會找別人照顧你,我正好閑著沒事,就在這待幾天,想等你醒了好聊聊天,不然我這直接去耍了還不曉得啥子時候才能再見麵。


    你餓了吧,我先去給你弄點吃的,上頭說了,溫老板的事肯定少不了你,所以啊,你今天一定會睡醒,不過你醒了就得吃飯,什麽事,都得吃完飯再去做。”


    我嗯了一聲,是有點餓,等安九一出門,這才有空仔細的打量一圈這個臥室,是陸沛的風格,輕中式,家具基本都是淺色黃花梨與一些現代元素巧妙兼柔,淡雅簡單。


    睡覺前我記得陸沛說去中海城,北郊有些遠,龐旁也跟我提過,說是溫奇在這住,他們倆在這是鄰居。


    稀裏糊塗的亂想了一陣,撓頭忽然想到了重點,拿過手機快速的撥出號碼,放到耳邊不一會兒就響起了二舅的聲音,“四寶,好幾天沒給家裏來電話了,這幾天忙啥呢。”


    “哦,我瞎忙。”


    我寒暄了一通,聽出小六沒跟二舅講碑仙兒的事兒就放心的步入正題,“二舅,咱家那魚……”


    “魚啊,我正想跟你說呢,那魚前兩晚就開始在魚缸裏各種亂躥,蹦的那叫一個高,給你舅媽嚇得,合計這個魚怎麽了,俺們倆怕這個魚蹦出來掉頭地上我沒注意到它在幹死了,就弄個蓋給它留點空幹別的去了,等昨個早上我在看,身上都爛了,還有點臭了,我不碰它就在那飄著,一碰,還能動一下,四寶,你不說這是神仙魚麽,不能死了吧……”


    心放了,它要是還活蹦亂跳的我才緊張呢。


    “二舅,你別多想,我以前那也是瞎說的,究竟是不是神仙魚這誰知道啊,這可能是得病了,要是真死了,你告訴我一聲啊,我好上香問問,看看有什麽講。”


    瞎編吧,我巴不得這魚趕緊掛呢。


    二舅哦了一聲,“我還有些舍不得啊,養了好些年了。”


    我沒吭聲,別舍不得了,自打我知道那魚是反應碑仙情況的就沒想到它好過。


    聊了一會兒知道家裏都挺好的也就撂了,最起碼現在對於二舅的事兒可以放心了。


    那碑仙,不對,現在他已經撐不起這個名頭了,就是個遊魂,一個誰家門都進不去,還不敢四處飄蕩的遊魂,我就是逼著他上路,去下麵了,該受什麽懲罰受什麽,這是他的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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