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信雅醫院一直待到下午,直到我爸從手術時出來,陸沛像是我肚子裏的蛔蟲,等到爸進了病房還特意找來主治醫生還來跟我說清楚我爸的情況,那醫生看著我身邊站著的陸沛還有些緊張,委婉的表示生命危險沒有,隻是傷的很重。(.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不過隻要修養兩三個月就會痊愈的,夏副院長也是醫生,日後肯定也會自己調理好自己的身體的……”


    沒說幾句,我就感覺這個醫生滿頭大汗,陸沛倒是不在乎他什麽反應,隻是看著我低聲的問著,“要不要去病房看看。”


    “可以交流嗎。”


    醫生在旁邊接茬兒,“暫時還沒有蘇醒,這幾天我們需要實時監護觀察,建議等到我們徹底杜絕一些並發症和感染之後家屬在近距離接觸和溝通。”


    沒等我開口,那醫生又繼續的說著讓我放心的話,說是有醫護人員會二十四小時對我爸看護,絕對沒問題什麽的。


    至於我爸被打出什麽病了啊,多重啊,他都沒說,避重就輕的意味是很明顯的。


    我想他們多少也能猜到吧,行政科這個樓層都被清空了,我爸又被揍得沒個人樣的,就算是他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被打的也多少能猜出這事兒跟陸沛有關,至於日後會傳成什麽版本,我爸因為什麽得罪醫院的少東被揍,這個,就不需要我去關心了。


    重要的隻是知道我爸能在這治好就行了,至於旁的,還能怎麽樣啊。


    眼看著那醫生走了,我輕輕的開口,“你看你給人家嚇得,弄得自己跟hei社會似得。”


    不過那些黑西服大漢現在倒是大部分都不見了,打我從辦公室出來走廊裏一開始站著的人就都空了,就剩下一兩個還在辦公室收拾那些血跡,剩下的可能看這一完活就都撤了。


    陸沛看著我笑意輕輕,“我隻是公事公辦,你放心,我回頭會開個會,私人恩怨而已,好處理。”


    “怎麽處理,扯個綹子說我爸跟哪個黑西服的有矛盾打起來了?”


    這事兒肯定得往別人身上推了啊,大家信不信都得這麽壓,不然傳出去對陸沛的名聲也不好啊。


    他卻不願意就此多說,看著我還是標誌性喜歡勾著唇角,佯裝無事,灑脫輕笑,依舊無謂。


    可那絲藏在眼底的壓抑和複雜卻讓我看的清楚,心貼的越近,很多時隻需一個眼神就會明了對方的用意,我知道他此舉的用心,不需要去追問他那通電話究竟說了什麽,他要做什麽,以後還會發生什麽。


    我想這事兒應該鬧大了,我爸被打成這樣,還是在信雅醫院,別的不敢說,沈明雅百分百會知道的,可我能做的,就是相信陸沛,不管發生什麽,都和他一起麵對,共同進退。


    “我一會兒還有事,現在送你回去?”


    我搖搖頭,“不用送我,小六開車載我回去就好了,隻是我爸這邊……”


    “我保證夏醫生不會有事。”


    陸沛趁著沒人注意還特意朝我豎起三根手指,“都被你開化過了還……”


    “我相信你。(.無彈窗廣告)”


    我扯下他的手握住,故意調節了幾分輕鬆的語氣的看著他,“這事過去了,以後你不許在這麽嚇人了,知道嗎。”


    陸沛反手扯著我向著電梯走去,嘴角含著淡淡的笑意,“在你麵前隻有你嚇我的份兒,我家兔子的脾氣多大啊。”


    語氣輕鬆。


    可我知道,我們倆的心思都不輕鬆。


    小六和楊助理還等在電梯門邊,等我們走近後直接按開電梯一起進去,小六是一直沒說話,臉有些白,低眉順眼的站在楊助理身邊,我明白,他應該是被那血腥的場麵給刺激到了。


    別看他在車上嘚啵嘚了一路,一直說著他那個前小姑夫就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什麽的,可真正的看到那一幕,誰都會心有不忍,人遇事都會有一個心裏轉變的過程,很微妙的。


    陸沛送我到了停車場,站定後微微俯身給我脖子上戴了個微涼潤滑的物件兒,聲音很輕的在我耳邊響起,“再敢摘下來我饒不了你,知道嗎。”


    我嘴角微微的挑了挑,自然知道那是什麽。


    陸沛很細心的又幫我整理了一下外套領口,“年尾我會有些忙,照顧不太到你,你要記著的就是……”


    “哎呀我知道了。”


    我小聲的打斷他的話,這一出兒怎麽那麽像是送孩子出去上學的家長呢。


    陸沛眉一挑,抬手就揉了我頭一下,“你還敢嫌我煩啊。”


    “不是,你那……”


    眼尾的餘光很自然的就注意到了楊助理,這家夥各種憋笑的樣子站在陸沛的身後,我都不知道他笑什麽!


    心怎這麽大呢,我這都鬧心死了他還笑!


    陸沛倒是沒跟我多糾結,轉臉又變成一副老大哥的樣子看向小六,“六,我不在的時候要照顧好你四姐,知道嗎。”


    小六嗯了一聲,還是沒有抬眼。


    陸沛倒是嘴角輕輕一牽,拍了他胳膊一下,“有心事就和我說,別憋著。”


    “嗯。”


    小六還是點頭,“我知道。”


    聊了一會兒陸沛開始催促我上車,主要也是天太冷,直到車子開出醫院小六才後知後覺一般的看向我,“四姐,陸大哥剛才那話啥意思啊。”


    “就是說你嚇到了他願意給你做做心理疏導。”


    我低頭還在揉著太陽穴,這一天的心都要擰成八瓣兒了。


    “疏導?”


    小六愣了愣,隨即開口,“啊,那不用,我……我就是,就是……”


    就是半天也沒就是個所以然來,我是沒吭聲,眼看著過了倆路口了才聽著他自己在那念叨,:“狠啊……陸大哥的狠我是見識到了……四姐,你說你是不是再晚進去五分鍾,我那前小姑父的手就保不住了。”


    看著一路的風景後退,我訥訥的應了一聲,“或許吧。”


    小六吐出一口長氣,“這也算是點正啊,那被打的,我差點沒看出是個人……不過四姐說真的啊,你說這小姑父要是好了還會不會弄什麽幺蛾子啊……”


    不需要我接茬兒自己就開始否定,“應該不能,他要是敢在這麽來一把就是徹底逼著你翻臉了,再說,這還有陸大哥呢,他得多大的膽子啊,再來一回那真是不要命了。”


    幺蛾子,我想等我爸養好後再出的幺蛾子就是他和沈明雅的了。


    會不會直接給我派喜帖啊。


    小六屬於那種話憋在肚子裏就悶,但隻要一說就願意說個痛快的人,一路上都沒消停,最後還問我陸沛和我在屋子裏聊啥了嘮了那麽久,我簡單的和他說了說對於我爸以後的事兒,總之就是,事兒算是小過去了,我也不願意再去多想什麽,也沒用。


    鬧了這麽一大通,結果,還不是兩敗俱傷。


    ……


    晚上又開始失眠,迷迷糊糊的總算睡著後又開始做夢,夢到自己走在一片很貧瘠幹涸的土地上,四周寬闊,卻覺這地兒像是很熟,走著走著感覺要看到什麽了,卻被吵嚷的手機鈴聲給不甘心的吵醒。


    來電人是照顧我媽那護工,她一聽我有些沙啞的聲音語氣裏還有幾分抱歉,“不好意思,是不是我打擾你休息了。”


    我眯著眼看了眼時間,一失眠就容易起來晚,撐著胳膊起身,“沒有,是我今天起來晚了,阿姨,是我媽那邊有什麽問題嗎。”


    “沒什麽問題,我給你來電話是想和你說你媽媽出院了,她說讓我告訴你一聲她回去繼續上班了,讓你不用再擔心她,照顧好自己。”


    我哦了一聲道謝放下手機,想著這護工應該是把話說得好聽了,按我對我媽的了解,她很有可能撂下一句讓這護工告訴我她出院了就走了,哪裏還會說什麽擔不擔心的。


    拿著手機想著又給我媽撥了過去,她那邊關機,我拍了拍額頭讓自己先不去想她,起身去洗了把臉清醒清醒,回到臥室後把電話給雷叔撥了過去。


    ……


    “丫頭,這身體真沒事兒了?!”


    還是雷叔那個茶室,杯裏的茶氣嫋嫋,我看著雷叔笑著點頭,“我沒事了,小毛病,養幾天就好了。”


    “得!那我現在就問問我那個侄子他這事兒現在怎麽樣了!上次你病了之後我還讓他在當地在找人看看,不就一房子地氣有問題嗎,鬧騰多久了!”


    雷叔絕對是個痛快人,三兩句之後就叫來個秘書遞來自己的手機就撥出了號碼,說了幾句後就眉頭一挑,“什麽玩意兒!八天死一個,你這掐著時間的啊!算了算了,看一個房子你都找不到明白人啊你,我這邊給你找了一個先生,現在說謝還早,你那邊安排一下,回頭我找人聯係你!!”


    特別幹脆的幾句話就把手機扔到一邊,看著我就開始擼袖子,“丫頭,我不瞞你說,別看我離開老家幾十年了,可我這個人戀舊,老家人有事呢,我也願意幫襯……”


    這個我明白,有句話是怎麽說來著,窮在鬧事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麽。


    “我和這個侄子他爹是叔伯兄弟,我們倆那是打小就在一起玩兒,哎呀,這麽些年了,也一直算是有來往,這件事雖說不大,但你要是給看好了,知道那房子到底鬧什麽毛病,那就算是讓我看到本事了,我這個人啊,愛才,咱看本事說話!有本事的人,我不會虧待,叔的意思,你懂不!”


    我看著雷叔點頭,“您放心吧雷叔,這事兒我會用心給您解決的。”


    話,雷叔雖然一直沒點透,但路子我懂,說白了吧,他明白我是陸二拐著彎兒的引薦去的,可人家是有怪癖的,木頭,隻能是拉近我和他的距離,但要徹底接納,總得看清我的本事。


    雷叔見我沒問題了就開始說著給我訂機票的事,“下飛機後我侄子這邊會有車接你,那邊冷,記得多穿點,別凍著了,記住,看成最好,看不成,也不算什麽!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我點頭應著,和雷叔這種人辦事就是嘁哩喀喳,好話壞話不藏著掖著,幾句給你聊透,大家心裏都舒服。


    正嘮著呢,秘書輕輕敲門進來,“雷老,陳總過來了。”


    “那讓他直接進來啊!這都認識!”


    雷叔說著看向了我,“可能是老三回來了,這不是得看看那陰宅嗎,你給選的!”


    我剛要回話就聽到有說話人由遠及近,一抬眼,就看見陳總帶著個年輕人進來了,雷叔一看到那年輕人就笑的眉眼全開,“小濤啊!多久沒見啦!”


    “表舅!”


    那年輕人一看見雷叔也是一臉親熱的迎進來和他抱了抱,我看著這高高的年輕人卻覺得眼熟,像是在那見過,五官算是沒什麽特點,撐死了算是秀氣,個子是真高,說瘦還不是瘦,感覺還挺有力量的。


    人家是很熟悉的,等他們寒暄完我才倒開空朝著陳總打了一聲招呼,“陳總您好。”


    陳總笑著看我點頭,直接對著那年輕人介紹我,“這是薛先生,就是她給大哥最後定的陰宅,你剛才不是在山上看了不是也覺得不錯嗎。”


    “薛先生?”


    叫小濤的年輕人卻像是認識我,仔細的看了看我後隨即笑出了聲,沒什麽城府,很單純陽光的樣子就朝我伸出了手,“久聞大名!”


    久聞大名?!


    我沒太懂,不過還是和他握了一下,有潤朗之氣,以水為澤,最重要的是,我怎麽感覺到這個人會幫到我?!


    隨即張口,“你是做和水有關的工作的?”


    他哈哈的笑了兩聲,“能不能猜到我明年會得幾塊金牌!”


    什麽意思?


    “胡鬧!”


    陳總卻有些慎怪的看了他一眼,語氣帶著幾分寵溺,“薛先生,我弟弟是個遊泳運動員,平常訓練很忙,很難才回來一次的。”


    遊泳運動員……


    難怪!


    我仔細的看了看這個小濤的臉,摒氣後發現頭部隱約聚團紫氣,這是大運預兆啊!


    “陳總,您弟弟明年一定會為國爭光的!”


    陳總有些驚訝的看我,“薛先生,你說真的?”


    我一臉的篤定,“定會一鳴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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