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斯爾佩亞·馬爾福番外(二)


    卡斯爾佩亞·畫像·馬爾福,現在是我的名字。真是無奈啊。


    馬爾福莊園有一條長長的陰暗的走廊,走廊的牆壁上掛滿了曆代先人的畫像。我一千年來都高高在上地懸掛在馬爾福莊園的最高處,以最冷漠的姿態看著一代代的馬爾福在家族的興盛與子嗣的綿延中掙紮,絕望,最後妥協。就像我自己一樣。


    我不會同情,也不沮喪。因為這是作為一個馬爾福,自己選擇的路。


    我看著這麵牆壁上,在我的下方,越來越多的畫像被掛了上來。他們同樣沉默,而無奈。生活就像一灘死水——不,我們已經不再“生”了,又怎麽會還有生活?


    可是,就當我已經完全適應這樣的日子的時候,一切突然就戛然而止。


    那是馬兒二房莊園最平常不過的一場晚宴,我沉默地待在我的畫框裏。


    我看見了什麽。


    一個女孩。小小的,銀色的長發,淺綠的眼睛,還有那無比熟悉的麵容。


    塞利西亞·奧利凡德。縮小版的塞利西亞。


    那一瞬間我以為我看花了眼。


    難道是她的後人,或者是奧利凡德家的有一個小姑娘?我不禁出言試探,可是她居然認得我!


    她真的是塞利西亞,或者說,是塞利西亞的靈魂。


    那一刻,我的感覺說不出的複雜。並不是欣喜若狂,隻是一種……奇妙的,宿命般的無奈。


    經過漫長的十個世紀,我終於重新遇見了你。


    可是我們都早已不複當初。


    我做出了一個魯莽的決定。


    我讓我的子孫,這一代的家主,把我交到了她的手中。我離開了守護了一千年的莊園,離開了我的家人子孫,我來到她的身邊。


    這是我最初的夢想。或者說,是卡斯爾佩亞·馬爾福的夢想。


    這時的塞利西亞,身邊沒有了薩拉查·斯萊特林這個阻礙,可是卻有一個更礙眼的存在。


    那個黑發黑眼的男孩叫做湯姆·裏德爾。湯姆,俗不可耐的名字。他據說是斯萊特林家的血脈。果然,斯萊特林家沒一個好人,統統堵在我和塞利西亞之間。


    討厭的第三者。


    明明是我先認識的塞利西亞,明明我和她一起生活的最久,明明我……明明卡斯爾佩亞·馬爾福最愛她。


    現在,塞利西亞卻和那個男孩,相依為命。


    她陪著他讀完了霍格沃茨,陪著他尋找斯萊特林的密室,陪著他收集四巨頭的遺物。她陪著他幾乎走過了所有的人生。


    她陪著他從一個孤兒,變成一個巫師,最後成為黑魔王。我在他們身邊,倒像是一個閑暇時分逗趣的小醜,一個多餘的存在。


    湯姆·裏德爾,他給了塞利西亞靈魂,甚至給了她肉身,給了生命。如果他一直這樣,我或許真的會安安靜靜的做一個畫像,安安靜靜的什麽也不強求。


    可是,他變了。


    甚至連塞利西亞也沒有察覺。可是,我卻一直在他左右。他正慢慢的,慢慢的,被黑暗所侵蝕。從*,到靈魂。他的黑眼睛,變成了惡魔一般的血紅色。


    斯萊特林的血液裏,流淌著瘋狂的因子。每一個斯萊特林,都是不折不扣的瘋子。


    湯姆·裏德爾,這個蛇與麻瓜的混血。他用殘酷的手法摒除了自己那一半令他羞辱的血液,重塑了自己的肉身。他完完全全變成了一個斯萊特林,一個……瘋子。


    黑魔王瘋了,變得嗜血而殘暴。他背著塞利西亞,進行著一個又一個殘酷血腥的人體試驗,他把自己的靈魂弄得四分五裂,他已經不再是一個人。


    我不甘願將塞利西亞,交到一個流著冷酷的蛇血的人手裏。


    我應該做點什麽了。


    塞利西亞自從有了肉身之後,身邊一直都有一個男孩。他叫盧修斯·馬爾福,是我的不知道第幾代的曾孫。那個男孩子,有著耀眼的美貌和清澈的藍色眼睛,那雙眼睛裏滿滿的都是眷戀。他身子裏流淌著我的血,是一個極佳的身份選擇。我需要的是一個恰當的時機。


    然而機會終於是來了。


    為了鉑金的榮耀,馬爾福家世代與純血聯姻。而隨著麻瓜血液的大量混雜,我們的選擇範圍也越來越小。


    這一代的馬爾福選擇的聯姻對象是“永遠純粹”的布萊克家。布萊克家是在一百多年前才崛起的純血新貴。雖然比不得傳承了千年之久的馬爾福家,但在現今的巫師界裏,這樣的血脈已經算是相當不錯的了。


    盧修斯·馬爾福自然是不願意的,但這由不得他。鉑金的榮耀不可能再這一代斷絕。


    隨著婚期的接近,他的心情越加煩躁。我需要做的,就是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最後,我成功了。


    我和他交換了身份。憑我們倆那一絲相連的血脈,我殘留在畫像裏的一縷靈魂入住了他的身體,而他代替我,留在了畫中,也……留在了塞利西亞身邊。


    我站在穿衣鏡前,看著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感受著早已陌生的,肉身的感覺。我說不出心裏的感受。


    我走出書房的大門,遠遠地就看見納西莎·布萊克,她穿著雪白的禮服,一臉矜持地站在樓梯邊看著我,金發耀眼。我不禁看了一眼樓下的大廳,我一眼就可以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那個自以前年前我就從未忘卻的女孩。她的綠眼睛含著淡淡的笑意,但那笑意卻從未落到過我的身上。


    我莫名地感到一陣寒冷,手臂上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我走向納西莎,挽起她的手,這是我的,盧修斯·馬爾福的責任。


    而塞利西亞……早在一千年前,卡斯爾佩亞就失去了守護她的理由。更何況是我。


    再見,塞利西亞。


    再見,你是卡斯爾佩亞·馬爾福最後的執念。


    再見,我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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