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瑟瑟,落葉枯黃,凋零雜草,一片荒涼。(.$>>>棉、花‘糖’小‘說’)


    黃沙漫漫,烏雲逐流,禿頭山丘,一座孤墳。


    她是少主餘鈞鴻的乳母,亦是貼身侍奉的丫鬟,自小將餘鈞鴻養大,吃飽穿暖都是她一手包辦,生病煎藥亦是她親力親為,就算是死前也將自己墊在餘鈞鴻的身下,才讓她愛護了十幾年的孩子生存下來,可惜至死她都未曾告訴餘鈞鴻自己的名字。


    餘鈞鴻徒手刨坑,悲痛長跪,墳前三尺墓碑,幾字血書,慈母餘氏,兒鈞鴻泣立。


    三日不起,廢寢忘食,卻是無麻戴孝,隻得心中回憶過往恩情。


    但路還要走,仇還要報,不能就此頹廢,三拜叩首,起身後便是從零開始的明天……


    漫漫長路,餘鈞鴻所在的位置蕭瑟荒涼,無數山丘隆起,一望無際,雖然不知道身處何地,但幸好能夠根據樹蔭判斷方向,如此想要走出去,便就隻是時間的問題。


    然而身無長物,吃食難尋,時常饑腸轆轆,偶遇山中野獸,或擒或逃,擒後生食,也可果腹數日,就算如此,他的眼神依舊犀利,臉色依舊紅潤,精神依舊充滿活力。


    隻是,出去之後,他又該何去何從,又該到哪裏尋一位可以教導修煉的師傅,暫時找不到答案,便就隻能帶著不滅的希望走一步算一步。


    越過無數座山丘,淌過無數條河流,西辰荒涼之地還真是廣闊。


    當來到一處光禿禿的懸崖,餘鈞鴻見得一顆碩大的鮮紅果實,長在那崖壁腰腹之上。


    好幾日都沒有進食的他,實在忍不住,便就徒手爬下萬丈懸崖,好幾次都差一點掉落的他,依舊頂著可能摔死的風險,取得了那顆果實,但指尖已經皮開肉綻。


    也許人在麵臨可能餓死的情況時,都是這般瘋狂吧!


    趴在絕壁懸崖,餘鈞鴻迫不及待的咬開那顆果實,甘甜的味道沁人心脾,多日積攢的饑餓,像是瞬間就消失殆盡。


    果汁濃鬱芬芳,讓他欲罷不能,如風卷殘雲一般,將整顆碩大的果實吃完,就算是果核內的肉,他也完全沒有放過。


    有了力氣,再爬上懸崖,那就是輕而易舉。


    剛剛在懸崖之巔坐定,他就發現自己竟然沒有絲毫的疲累,而且皮開肉綻的手指,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不禁讓他嘖嘖稱奇。(.$>>>棉、花‘糖’小‘說’)


    “難道剛才的果實,乃是一枚異果?”餘鈞鴻興奮道。


    果不其然,手指剛剛複原,他就感覺到身體一陣燥熱,讓得他周身大汗淋漓,皮膚很快就變得緋紅,猶如他吃下的那顆果實一般。


    燥熱持續不止,還越來越強,血液也開始沸騰起來,既消耗著身體的能量,又被未能消化掉的果實,以更快的速度補回,如此周而複始。


    血管開始隆起,不停的蠕動,周身上下猶如無數條血蟲在爬,極度惡心猙獰。


    緊接著,體內出現一股強大的力量,不停地衝撞著肌體,像是要掙紮著鑽出來。


    “哢哢哢……”


    稚嫩的肌肉迅速膨脹,周身骨骼很快就承受不了盡數斷掉,皮膚與肌肉韌性不足,也不斷傳來撕裂與崩斷的聲音,沸騰的鮮血不斷地湧出,讓餘鈞鴻生不如死。


    “啊!”


    餘鈞鴻仰天長嘯,肌體的劇變,牽動了他無數的神經,疼得隻能淒厲的嘶吼。


    鮮血灑至地麵,地麵竟然迅速長出無數鮮豔的花草來,在荒涼之地平添出一點綠。


    剛剛破壞的肌體又迅速複原,複原後又再度遭到破壞,其中的痛苦隻有餘鈞鴻自己知道。


    這樣反複不斷,使得肌體越來越健壯,最後無論那股力量如何衝擊,肌體都能承受下來。


    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衝擊不出肌體,那便隻能在體內橫衝直撞,一切內髒在瞬間絞碎的同時又瞬間複原,新一輪的折磨開始,直到內髒亦能承受才終於結束。


    奇怪的是,這股力量竟然還能夠傷及精神識海,讓元神遭到破壞。


    餘鈞鴻的意誌迅速崩潰,頭腦中的記憶也被撕裂成碎片,精神瞬間萎靡下來,頭腦中亦是漸漸變暗,猶如快要進入黑夜的天,他雙手抱頭在草地上打滾,全身也在不停抽搐。


    “兒啊,活下去,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螻蟻,今日便要叫你灰飛煙滅!”


    “少主,無論遇見什麽艱難困苦,都一定要咬牙堅持!”


    “孩子,你便是我的全部……”


    “……”


    無數個聲音,在餘鈞鴻的腦中響起,又漸漸變得模糊,仿佛隨時都會消失。


    突然,一道強光衝擊進精神識海,將黑暗照亮,隨即又消失不見。


    餘鈞鴻頓時像是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能死!不能死!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所有的一切才終於安靜了下來,他也陷入了沉睡。


    醒來,陽光明媚,清風婉柔,餘鈞鴻覺得自己仿若重生。


    他周身竟然沒有絲毫的血跡,皮膚光滑如新富有彈性,周身的肌肉自然而優美,充滿了像是用之不完的力量,捏緊拳頭似乎還有一種生生不息之感,那是最野性的蠻力。


    腦中不經意的一晃,讓他發現自己精神力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原本還察覺不到的元神,也出現了蹤影,不禁讓他喜出望外興奮不已。


    所有的一切,都告訴餘鈞鴻,他已經脫胎換骨,這般奇遇仿佛是對他經受磨難後的補償。


    隻是,並非有了奇遇就能一步登天,沒有修煉神通功法,他不過也隻是個擁有一些蠻力的普通人而已,遇到弱的戰氣士或可蠻力硬拚,但遇到強的恐怕也就無能為力了。


    收拾了激動的心情,餘鈞鴻這才注意到,周圍已經花草遍地美不勝收,但他隨即便猜到,定是那神奇的紅果所致,卻不知這紅果到底是什麽。


    帶著不滅的希望繼續出發,心似陽光便沒有黑暗,即便倔強也隻是不想對命運屈服。


    寒冬已至,大雪紛飛,冷風幹獵,如刀如銼。


    荒涼山河,銀裝素裹,幾多寒獸,似鬼似魔。


    已然脫胎換骨的餘鈞鴻似乎並沒有感覺到寒冷,獸皮衣不遮體,露出他健美的身材,過了這個冬天,他便十五歲了,臉上雖然稚氣未脫,卻也有一絲滄桑之感。


    冬日的食物更少,獵殺冬天才會出來活動的寒獸,成了他每天必做的事情。


    以往打不過,餘鈞鴻會選擇逃跑,但現在憑借拳頭蠻力,普通的野獸便隻能望風而逃。


    他覺得自己日子還不錯,每天都有新鮮的肉吃,雖然生食,但也心滿意足。


    新打來的獸皮,以枯草串成一件新衣,也就算給自己過了個除夕,心裏別提有多美,若是能再獵殺一隻夕獸,那就更加完滿了。


    心中如是想著,仿佛是天老爺也感受到了一般,餘鈞鴻竟然真就在茫茫雪原之上遇見了一隻巨大的夕獸,正以壓倒性的優勢,狂戰數十隻巨型雪原蒼狼。


    夕獸乃異獸,凶殘無比,脾氣極為暴躁,傳說更有夕獸修煉成魔,常以魔族自居。


    餘鈞鴻還記得,過去家族獵殺夕獸,每次都是十名剛修成戰徒的戰氣士,一同前往山中獵殺,若是不幸死了,那便算作因保護家園,而將靈魂化入祭碑,若是獵殺成功,所有的戰氣士都會得到一份額外的修煉資源。


    而今,餘鈞鴻還不是戰氣士,更別說達到戰徒級的修為,但他卻自信,就算遇見戰徒級戰氣士,他也有以蠻力一戰的能力。


    不過,他現在見到的這頭夕獸,卻是非同尋常,足足要比他過去看見的大上一倍不止。


    很快,那數十頭凶猛的巨型雪原蒼狼,便敗下陣來,盡數被夕獸吃進腹中。


    餘鈞鴻眼中炙熱,像是要融化這茫茫雪原一般,近兩丈高十丈長的夕獸,點燃了他想要征服對方的熱血,雖然並不知是否能敵,但不試試又怎麽會知道。


    “吼!”


    說時遲那時快,夕獸似乎早就注意到了餘鈞鴻,剛剛吃完蒼狼,就直奔餘鈞鴻而去。


    一路狂奔,軒起的雪浪鋪天蓋地聲勢浩大,就算是上百人也都能盡數淹沒。


    餘鈞鴻也不遲疑,縱身一躍,便躍過雪浪,來到夕獸的頭頂,雙拳已是蓄滿了蠻力。


    夕獸甩著龐大的身軀,反應竟然快得出奇,它迅速仰頭,張開血盆大口,一股強悍的吸力,便直接拉扯著空中的餘鈞鴻。


    餘鈞鴻竟然咧嘴一笑,順勢衝進夕獸的口中,然後向上揮出一記重拳,便又借力躍出獸口,整個過程迅速而連貫,一氣嗬成,沒有半點拖泥帶水。


    “吼!”


    夕獸猝不及防,還未一口咬下,上顎便受到一擊,痛苦不已,雖然並未碎裂,卻也震得腦中轟鳴,頭痛欲裂,似是元神受到了震蕩。


    “還真是堅硬!”餘鈞鴻咧嘴笑道。


    不過,這樣一來,夕獸就更加狂暴,它四腿狂跺山丘,半人高的積雪便開始大規模滑落。


    餘鈞鴻在雪中站立不穩,更有積雪衝刷而來,他表情嚴肅,若是被大雪衝下山丘,那必然會遭到積雪傾軋,那時便再無法脫身,要知道這山丘看似不高,到那山底也有近兩百餘丈。


    情急之時,餘鈞鴻縱身躍至夕獸頭頂,卻也抖得他難以站立。


    正要舉起拳頭,砸向夕獸頭頂,夕獸突然安靜了下來,在滑落的大雪中巋然不動。


    “我欲成魔,來得正好!”


    聲音未落,一顆泛著血色的光點,突然出現在餘鈞鴻的麵前,並竄入他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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