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幾頭凶猛的獵犬正流著口水,目‘露’凶光,惡狠狠地狂吠著,牽著他們跑的是幾名衣飾華貴,油頭粉麵的公子哥。[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更多最新章節訪問:ЩЩ.。


    他們哈哈大笑,追逐著前麵的目標――一名瘦弱的青衣少‘女’。


    那少‘女’跛著一隻左‘腿’,跑的相當狼狽,手裏緊緊抓著一個竹籃,還不時回頭看看緊追不舍的惡犬和惡人。


    “你跑啊!醜八怪,你跑得了嗎?”


    “哈哈,張兄,我賭十兩銀子,我的‘黑豹’會先咬住她。”


    “休要不自量力,本少的‘夜梟’也不是吃素的,賭了。”


    丁九龍和陳凡剛剛從碼頭上回來,他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原本登記在冊的二十五艘戶部運鹽船居然少了兩艘,漕幫的人和漕軍衙‘門’全都不知去向。陳凡預感到事情重大,所以立即跑回來準備詢問胡萬金,剛來到‘門’口就到七八頭齒如利刃的獵犬在主人的嗬斥催促之下,追咬一名瘸‘腿’少‘女’。


    “太過分了。”陳凡三步兩步迎上去,攔在那少‘女’身前,大聲喊道:“什麽人這麽大膽,竟敢縱容惡犬傷人,沒王法了?”


    “嘿,這不是陳凡嘛,你這個死窮酸還沒死,敢來壞本公子的好事兒?”


    “張小呆?”


    站在張小生身邊的錢疤瘌斜視著陳凡說:“姓陳的,想要英雄救美也選個漂亮點的,你把這醜八怪救下了,以後還有臉出來見人。”


    陳凡回頭一看頓時呆了,‘女’孩一張窩瓜臉,嘴歪眼斜,右眼大左眼小,鼻子還皺在一起,臉‘色’稍微蠟黃,好像一年到頭吃不飽似的。瞧著像是十七八歲,但身材瘦弱,雙肩如削,倒像是十五六歲的模樣。


    “人都是平等的――”陳凡咽了口唾沫說。


    “別仗著縣太爺寵你,就天上地下的沒規矩,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對你好是你的運氣,可別真把自己當人――知道本公子的身份嗎?”一個穿著月白‘色’絲綢直裰的公子哥歪著嘴站出來,噴著唾沫星子說。


    “這位是徐太仆家的徐家常二公子。(.好看的小說”錢疤瘌驕傲的說。


    “就你們幾位的德行夠糟心了,還有臉別人相貌?糾結在一起欺負一個弱‘女’子,祖宗都跟著‘蒙’羞,我要是徐公子就趕緊找條地縫鑽進去,哪還敢腆著臉抬出拿老子的名頭來擋槍!”陳凡不屑的說。


    徐家常臉‘色’‘陰’沉,看上去像煙熏火燎,“恭喜你了臭小子,你敢得罪貴人,必定有膽子承擔,我看你和醜八怪一樣,也是個喜歡被狗咬的,索‘性’就成全了你。老錢,放狗咬人!”錢疤瘌眉飛‘色’舞,滿麵紅光,一隻巨大的獵犬被他拉著,張牙舞爪的‘露’出冷森森的長牙,似乎隨時都要撲出去。


    “公子,你別管我,快走啊。”此時青衣少‘女’忽然喊了一句。看她那怯生生的樣子顯然是嚇壞了。躲在陳凡身後臉‘色’越發的白。


    “你這狗根本就不行――”陳凡害怕了,這狗的個子比他矮不了多少,若是一起撲過來,還不把他撕碎了。於是他使出了‘激’將法。


    “少廢話,看狗!”錢疤瘌獰笑道:“姓陳的,你對我妹子始‘亂’終棄的事兒老子早就想找你算賬了,今天你犯在我的手裏活該倒黴。”


    “慢著。”一個鬥‘雞’眼的紈絝突然跑出來喝止,提著燈籠湊到陳凡臉上:“你懂狗?”陳凡咽了口唾沫:“沒錯我懂你――你的狗!”


    “小子,你可別信口雌黃,蘇州城內懂狗的可不多,你先讓開,本公子咬死這個醜八怪再和你研究研究?”鬥‘雞’眼說道。


    “謝謝公子瞧得起我,真的,你‘挺’把我當回事兒,我也‘挺’感動。但是這事兒,不行。”陳凡揮衣袖,瀟瀟灑灑的擋在青衣少‘女’麵前:“在下已經決定和這位弱‘女’子同歸於盡――啊,應該是同生共死――”


    “這個人你們誰也不許動。”鬥‘雞’眼忽然‘挺’直了搖杆,折扇指點眾人,又仰著臉對陳凡說:“你是從爛泥坑裏滾出來的,而我是金窩銀窩裏長大的。咱倆不是一個籠子裏的鳥,也不是一窩裏的耗子,我幹過的那些事兒要是說出來,能把你整個人都壓垮。不過有兩點咱倆很像――喜歡狗和醜八怪!”


    “我們公子的夠味兒變了。”長隨趙四點頭哈腰的替鬥‘雞’眼解釋:“我家公子把美‘女’玩膩了,現在最喜歡的就是醜八怪,越醜越有興趣。”


    “不敢請問――”陳凡趕忙鞠躬。


    “此乃工部營繕主事李日宣大人的公子李石湖!”


    陳凡趕忙說道:“原來是李公子,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既然李公子和在下有同樣的愛好,我看這事兒不如就算了。也算是給在下一個薄麵!”


    “你家的狗能生出小狗來嗎?”李石湖好奇的問。


    “狗當然能生出小狗來?”


    “你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你家的狗能讓‘女’人生出小狗來嗎?若是你家有這樣的狗,出多少錢我都願意,我還可以放過你!”李石湖一臉期待的說。


    “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還真不行。不過你這德‘性’的要是讓狗給草一下,沒準能下出個怪胎來,要不我把我家的狗找來試試?”陳凡怒火中燒,明朝真是**不堪了,這些紈絝子弟太喪心病狂了,什麽都敢玩。


    李石湖整個人蔫了,忽然跳起來嚷道:“這趟跑的真晦氣,一個人也沒咬死,又讓人耍了一場,這廝是個騙子來的,咬,給我咬死他。”


    錢疤瘌一聲獰笑,頓時放開了手中的鏈子,那幾條惡狗飛快的呼嘯著向陳凡等人撲了過來。


    “姑娘快跑!”陳凡喊道。可是回頭一看,剛才的青衣‘女’子早已經無影無蹤了,他也顧不上多想,撒開‘腿’就向胡府的大‘門’跑去。丁九龍抵擋了兩下,仗著有點輕功,一會兒也跑的無影無蹤了。


    胡府大‘門’‘洞’開,看‘門’人被一群惡犬嚇得,一哄而散,四處奔逃,隻恨爹娘少生了兩隻腳,陳凡趁‘亂’衝了進去,往庭院深處跑去。他也不認得路,主要是胡府實在太大了,雖說是六進規格,卻比尋常六進寬闊兩三倍。


    每進都有橫開二十餘間,直與諸侯宮殿一般,幾經曲折,來到後園。一眼看去,這後園林木茂盛,‘花’草蔥蘢,水池竹林,山石草地,足有五六畝大小,竟是分外清幽。轉過一座巨石堆砌的假山,便見牆後麵出現了一座獨特的居所,桃紅‘色’的木樓,滲出一片濃濃的‘春’閨情懷。


    “這裏應該安全了。”他倒是沒有貿貿然的衝進去,看到一塊形狀奇特的白‘色’巨石,一屁股坐在上麵喘起了大氣。


    “該死的張小呆,該死的李石湖,該死的錢疤瘌,等著,你們給我等著,老子饒不了你們。”


    “有賊呀,抓賊!”被這麽一鬧,胡府巡夜的更夫們急忙敲鑼,打瞌睡的家丁們驚醒爬起,‘亂’作一團,驚慌的大叫起來。一群人朝這邊跑來,有的舉著火把,有的拿著棍‘棒’,一片一片雜‘亂’的喊聲:“賊在哪,賊在哪!”


    管家胡福走過來嚷道:“哪有賊,哪有賊,誰看見賊了,瞎喊什麽,不知道今天府上有貴客降臨嗎?”


    家丁們麵麵相覷,有個更夫說道:“福爺,小的親眼看到有人帶著幾條惡犬跑進來了,千真萬確。”


    忽然有人喊道:“福爺,小姐繡樓的‘門’開了。”


    胡福急眼了:“還不快點過去瞧瞧!”


    家丁們再次麵麵相覷,卻沒人敢移動腳步。胡福這才怒喝道:“該死的奴才們,誰讓你們跑到這裏來的,想壞了小姐的名節嗎?”


    “福爺,咱們沒進中‘門’,不算壞了規矩,隻是現在可怎麽辦?”


    “等著,都在這等著。”其實胡福也不敢進,這道‘門’隻有老爺夫人有權利進,而且一般老爺都很少進,隻有夫人是常來常往的。


    他趕忙跑到前麵稟報了胡萬金的夫人田氏。田氏嚇得魂不附體,帶著幾個丫鬟慌忙跑來,進了中‘門’,上了繡樓,在樓下顫聲喊道:“我兒,我的兒,你還好,你還好。”一邊喊一邊往上爬。


    “老夫人,您怎麽這麽晚過來,小姐已經睡下了。”‘春’紅迎下二樓來擋著老夫人萬福金安的說道。


    “‘春’桃,小姐呢?”


    “回老夫人,小姐睡下了,奴婢去把她叫起來。”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田氏的心就算是放下一半了,可還是讓丫鬟扶著上樓來。在樓梯口聽到胡錦繡嬌聲的叫:“娘親!”


    “我的兒!”老太太呼哧呼哧的爬上來,見屋子裏紅燭高燒,緞子麵兒的被子鋪的整齊,倚繡‘花’枕頭的胡錦繡兩頰緋紅,不安的絞著手裏的香羅帕。


    “你沒事兒就好!”田氏徹底的放心了。


    胡錦繡紅著臉,低聲說:“娘,您說了中‘門’不能開;娘,您說了‘女’兒家要循規蹈矩;娘您教導‘女’兒自尊自愛,難不成您還懷疑‘女’兒什麽――”


    “有人闖進來了――”田氏語無倫次的說道。


    胡錦繡眼圈紅了:“娘若是對‘女’兒做過囚車的事情耿耿於懷,認為‘女’兒已經失了名節,大可以以家法處死‘女’兒,可這種話‘女’兒怎麽擔待得起呀!”


    “我的兒,娘隻是擔心你被壞人――”


    胡錦繡哭起來:“我的教養都跑了嗎?娘是否不再相信孩兒了,孩兒辱沒了胡家的‘門’楣嗎?若是您不放心,大可以派人來搜,若證明我不清白了,大不了一死洗刷就是了,絕對不會連累家‘門’‘蒙’羞。”


    “越說越‘亂’了。我兒盡管休息,娘不疑你,娘這就下樓去。”田氏的節奏被胡錦繡繞的一團‘亂’,隻得歎了口氣下樓去了。


    陳凡從胡錦繡的被子裏探出一顆頭,苦著臉說:“不是,你聽我解釋,我是真沒地方躲了,你不生氣?”


    胡錦繡一個大嘴巴打得他差點暈過去,泣不成聲的說:“我把你個死‘淫’賊,又是你,害了奴家一次還不夠?你是我前世的冤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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