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說道:“有些事情看起來‘挺’複雜,其實很簡單。(.無彈窗廣告)。wщw.更新好快。就拿我這件案子來說,最扯淡的是黑鶴雲的推論,最關鍵卻是黑鶴雲的口供。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黑鶴雲一再提起,‘花’無影當天晚上約了兩個人。既然我知道凶手不是我,那就一定是另一位客人。要查明真相,隻要把第二位客人找出來就好了。”


    “沒錯,黑鶴雲說過這話。”劉冷恍然道。


    餘推官說道:“那麽如何才能把這人找出來呢?”


    劉冷說道:“‘花’無影已經死了,世上隻怕再也沒人知道第二位客人姓甚名誰,我們根本就無從找起。”


    陳凡伸了個懶腰:“你們去問問老鴇子吧。”


    “可是那個老鴇子一口咬定是你下的手,你還讓我們去找她?”劉冷不解。


    餘推官雖然年紀大了,卻不是個蠢材,他立即擺了擺手:“好,咱們這就去找趙廳躉,聽聽她如何說辭。”


    從陳凡那裏走出來,餘推官說道:“陳凡的意思我明白,趙廳躉如果說了假話,必定不是無緣無故的,幕後定有主使者,這位主使者八成就是第二位客人。若拆穿了謊言,也就確立了咱們的方向。”


    劉冷說:“沒錯。如果陳凡不是同夥,‘逼’問他銀子的下落也沒用。這事兒也隻有‘花’無影的同夥才會知道。”


    “先生來哉,先生來哉!”倚紅偎翠書寓裏麵,趙廳躉正忙著招呼客人。忽然看到兩個老頭子進來,趕忙一個萬福:“給兩位貴客請安。”


    劉冷說道:“趙廳躉,你還有眼力能夠認出我來嗎?”趙廳躉笑道:“怎麽可能不認得,您老可是咱們這裏的常客。”


    劉冷仰起頭說道:“趙廳躉,你再仔細看清楚一點,我從來沒來過你這種地方,相反是你去過我的地方,想起來沒有?”


    趙廳躉的確覺得劉冷麵熟,可是怎麽想也想不起來,因為她迎來送往的人實在太多了。於是哂笑著說:“麵熟,麵熟。您看我這記‘性’,怎麽就想不起來了呢?”


    劉冷說道:“直說吧,我是蘇州府的師爺劉冷,站在我身邊的這位是蘇州府的餘推官,七品大老爺。今日來這裏有些事情想找你問清楚。”


    “大明律禁止官員宿妓****,所以本官今日來是辦公事,不是找‘女’人的。(.好看的小說棉花糖趙廳躉,咱們找個地方談談吧。不然我讓人把你帶到衙‘門’裏談也是一樣的。”


    趙廳躉雪白的老臉頓時綠了:“餘老爺,案子不是都已經結了,怎麽您老人家又來找我,這是為的哪一樁?”


    “為的哪一樁?”餘推官冷笑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趙廳躉趕忙把兩人讓到自己的房間裏,外麵的事情托付了別人,這才戰戰兢兢的斟茶倒水,然後尷尬的說:“兩位大人,昨天不是說案子已經審結,沒我什麽事兒了嗎?怎麽又來,又來問我?”


    餘推官一拍桌子怒道:“因為你說了假話。你以為你很高明,其實大老爺心裏一清二楚。隻是念你一大把年紀,給你一次重生的機會,才沒有當中戳穿,現在你如果後悔了還來得幾,從實招來吧。“


    “老身,老身沒什麽好招認的,該說的都已經說過了。”趙廳躉吱吱嗚嗚的說。


    劉冷和餘推官對視了一眼,都覺得事有蹊蹺,加重了語氣說道:“趙廳躉,你聽好了。餘大人不會平白無故的來找你,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我曉得你見過一些世麵,臉皮也夠厚,肩膀上也可以扛點事兒,可是有一件事兒你是說什麽也抗不下去的。扛來扛去,隻怕要扛掉了腦袋。”


    “什麽事兒?”趙廳躉下意識的說。


    “哼!”劉冷說道:“實話告訴你,那個小鳳仙其實就是官府追蹤了多年的江洋大盜‘‘花’無影’,她臨死前一段時間才在嘉興附近做了一件大案,殺死人命幾條,搶劫銀錢三十萬兩――我問你,銀子哪去了?”


    趙廳躉一聽有三十萬兩銀子,把兩隻母狗眼睛瞪圓了喊道:“有這麽多的銀子,我的娘啊,一輩子也‘花’不完。”


    餘推官冷笑道:“是啊,這麽多的銀子你一輩子也‘花’不完。可是這些銀子卻不是你的,所以我勸你還是趕緊拿出來,不然除了冤魂索命之外,還有衙‘門’也會索命。你就沒發現,你這書寓旁邊多了一些人?”


    “你已經被官府嚴密監視起來了,出‘門’一步都有人跟著。”劉冷補充道。


    “我?”趙廳躉從興奮中醒過神來,這才明白兩人的意思,嚇得噗通一聲坐在地上,半天才爬起來,直勾勾的看著餘推官:“大人,我要有三千兩銀子我早就回老家享清福了,還用得著留在這裏幹迎來送往的勾當?”


    劉冷‘陰’沉著臉說:“你沒有走也不一定清白。那隻不過是你的狡猾伎倆而已。一來你想留下來看看情況,探探風聲;二來你怕引起官府的注意,才故作鎮定。你橫是把官府裏的老爺捕快,還有我們這些當師爺的都當成是酒囊飯袋了吧。橫是以為整個朝廷上上下下的,沒有一個人比你聰明是吧?”


    “現在案發了,你怎麽說?”餘推官喝道。


    其實趙廳躉若真是見過世麵有過文化的,一下子就可以把兩人戳穿。你們既然有這麽大的把握,為什麽不立刻把我抓起來,在這裏費什麽話?


    劉冷‘陰’森森的笑道:“三十萬兩銀子啊,三十萬兩銀子啊,那是多大的一筆富貴呀。誰要是得到了這麽大的一筆錢,一輩子就能活的像帝王一樣,趙廳躉,也難怪你不畏法度,鋌而走險,殺死自己的同夥‘花’無影?”


    “冤枉啊!”趙廳躉抱著劉冷的大‘腿’說:“劉師爺,漫說是三十萬兩,就算是三十兩銀子我都沒見過。這是哪個天殺的在背後攀誣老娘。要說同夥,陳凡才是‘花’無影的同夥,你們應該去問他才對呀。我更沒有殺死小鳳仙――”


    餘推官眯縫著眼睛歎息:“事到如今你還要賣乖?實話給你說吧,陳凡熬不過流水的刑具,已經全都撂了。你,‘花’無影,陳凡,本來是三名江洋大盜,多年來一直都在合夥做沒本錢的買賣。前段日子你們合夥做了大案子,你因為銀子數目巨大,起了貪心,所以殺死了‘花’無影,嫁禍給另一位同夥陳凡。想著他們兩個人死了,就能一口吞了這筆銀子,回家過好日子?幸虧知府大人天縱英明,已經把你識破,還不快點從事講來?”


    “陳凡說的――”趙廳躉忽然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嘴角‘抽’動了兩下,盯著餘推官和劉冷說道:“兩位就這麽相信陳凡的話?”


    “也是你太過於低估官府的力量,你可知道,早就有錦衣衛高手介入此案,你已經被跟蹤良久了。陳凡招認隻是個引子,除此之外我們還掌握了很多別的證據。我們還知道,這筆數額巨大的引子,目下就藏在書寓裏麵,你還有什麽話說?”


    餘推官的本意是想胡‘亂’的嚇唬這個老娘們兒,他覺得一個沒什麽墨水的老鴇子,肯定是‘色’厲內荏的。再加上普通百姓對官府的懼怕心理,肯定會把實話全都撂了。


    可是沒想到,趙廳躉忽然格格的笑道:“兩位大人也別跟老身玩這些小貓膩了,打你們兩人一進來老身就看出來你們不是來辦案的,三十萬兩銀子的大案,官府怎麽可能就派你們兩個人過來,實說吧,兩位是來跟我談條件的吧?”


    餘推官和劉冷都是訴訟界的老泥鰍,‘歪打正著’的事情也碰到過不少,而且剛剛餘推官即興發揮的一番推論,算得上合情合理,登時嚇得不說話了。隻是努力維持著表麵的鎮定。


    “我們不是那樣的人。”餘推官說。


    “就是,你看錯人了。”劉冷說。


    餘推官說:“我讀的是聖人書,平生頗知道潔身自好,銀子什麽的――我是錢財如糞土。”劉冷說:“我倆一樣,我把名利當做浮雲!”


    “不提浮雲也就罷了。提起來老娘一肚子氣。‘花’無影就經常這樣說,小‘浪’蹄子一邊殺人一邊說,可是她口不對心,最貪心的就是她。說了官人別不愛聽,由此老身也得出一條結論:天下烏鴉一般黑,貓沒有不偷腥的,人再好也是人,都是黑眼睛見不得白銀子。隻要見了銀子,什麽聖人啦情‘操’啦體統啦,全都扔到九霄雲外去了。”


    她頓了頓:“說吧,打算分多少?”


    餘推官的喉嚨裏咕嚕一下子:“我說了,我倆都不是那樣的人?”


    劉冷說:“拿這種銀子損‘陰’德,要折壽的。不如直接把你送到官府還能立功!”說是這麽說,他可一星點也沒動。


    “就是,你給我們一點封口費,就想讓我倆捐棄做了多年的好人,跟著你一起作惡,不值得,太不值得了。所以我想――把你抓回去――”餘推官緩緩的站起來了:“你別想跑,外麵我們有埋伏。”


    “做壞人要提心吊膽,我也不想活的這麽累。每天在衙‘門’裏麵對這大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說夢話會‘露’了底!”劉冷也站起來了。


    “你們切口說的那麽好,顯然也是個中高手。我還不知道你們這些當差的,直說吧,我給你們開個大盤子,三一三十一怎麽樣?”


    餘推官和劉冷的眼睛頓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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