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香閣!


    雲香閣外麵綠樹環抱,高兩層,四麵開著窗子,院內一座帶台階的假山和二樓相連。<strong>.</strong>.訪問:.。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步入楠木廳,隻見裏麵有一張寬大的羅漢榻,後麵是一座八扇的屏風,小巧的桌椅,小巧的書櫃,上麵擺著筆墨紙硯,熏爐等講究的東西。


    再往二樓去,則是一個空曠的大廳,裏麵擺滿了兵器,還有練功的痕跡,看來,這絕對不是個可以常住的地方。


    “潛伏在你家三十年,你有沒有發現過他有什麽異常的地方?”陳凡說道:“冷孝賢的事情你家哥哥都對你說了吧。”


    “說了,但是,我到現在也不敢相信事情會是那個樣子,冷叔叔,不,冷孝賢雖然外麵看起來很粗獷,而且說髒話,其實在家裏,在我爹麵前,卻是個很規矩的人,我爹也說過,冷孝賢三十年來幾乎沒犯過什麽錯,連小錯都很少。”


    “這就是最大的錯。”陳凡說道:“一個人若不是處心積慮蓄謀已久,又怎麽會不犯錯呢。不犯錯的人不是人,而是神,除非這個人一天到晚的都活在緊張之中,處處的矯正自己,他才不會犯錯,最起碼在大家麵前不會犯錯,這是什麽――”


    陳凡打開那個熏爐,發覺裏麵有很多沒有燃燒彎的東西,拿出來一點,居然是紙片:“是山東‘玉’滿堂的巧雲紙,這種紙非常貴,他用這玩意兒寫字嗎?而且寫完之後還要燒掉?”


    “寫字?”安順英搖頭道:“雖然這裏的布局看上去像個文人,但其實冷孝賢識字不多,鏢局裏麵的人從沒見他寫過字。”


    “不,他是認字的,而且寫的還不錯。”陳凡用手擦了一下寫字台的桌麵,發覺有些幹澀,這種雲南滴血竹做成的寫字台,本不敢有這種現象的,他又趴在上麵嗅了一下,說:“這張書桌明顯吃過墨汁,而且是很名貴的香墨,如果我沒看錯,無論是巧雲紙還是京城的冰心墨,全都是北方貴族的愛好,本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的,這個冷孝賢的來曆,還真是讓人撲朔‘迷’離了。”


    “原來他居然是認字的,原來他居然隱瞞了這麽多的東西,那到底是為什麽呢?”安順英有些悲傷的問道。


    “這也是我來這裏的主要目的。”陳凡扒拉著熏爐裏麵的灰燼,說道:“寫了字燒掉,這是個很好的習慣,但普通人沒有這樣的習慣,世上隻有一種人有這樣的習慣,那就是――壞人!”


    “也不一定全都燒了,或許隻有這一次。”


    陳凡那點頭道:“所以咱們必須繼續找,看看他有沒有什麽留下來的東西,越是不起眼的越好,小巧的,找吧。”他的心裏忽然有了一個猜測,但是不敢肯定。


    他倆人就在屋子裏翻箱倒櫃,找出來好多的東西,其中有有一支竹筒,還有兩根細小的鐵絲,還有一瓶放在羅漢榻下麵暗格裏的墨水引起了陳凡的主意。但是安順英明顯的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這人――”陳凡沒有說下去,沉‘吟’了一下說:“大小姐,這三樣東西,我要拿回去研究一下,呃,你知道衙‘門’辦案拿證據,其實沒必要跟你打招呼的,我隻是覺得應該尊重你一下,希望你――”


    “我懂的。<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安順英歎道:“爹爹跟我說過,陳惡魔其實是個神探,蘇州城裏的大案子,幾乎都是靠他才嫩破解,我在這裏――”安順英突然哭著跪在地上:“求你為我一家老小伸冤報仇,給那些枉死的兄弟們一個‘交’代,他們那些孤兒寡‘婦’嗷嗷待哺,可讓我們一家情何以堪啊。”


    “你不想著報仇,還想著別人的孤兒寡‘婦’,實在讓我敬佩,我陳凡若是不能破案,也對不起你來給我開‘門’的情義呀,請起。”陳凡也不願意多說,他的眼眶也有些濕潤,扶起安順英大踏步的出‘門’,他準備去見一個人。


    “你若是真心信任我,那麽我來過的事情,就不要跟被人講,連你的哥哥也不要講,總之,我自會為你討回個公道。”


    “我不講,陳大哥。”安順英看著他泫然‘欲’泣。


    “你也不要再給別人開‘門’了,而且最好不要自己一個人留在家裏,我知道你家裏肯定有逃生的密道或者密室,千萬也不要去,因為你知道的很有可能冷孝賢也知道。不要以為你爹沒告訴他,他就不知道。”


    “你怎麽知道我哥哥如此的囑咐我。”安順英嚇了一跳。


    “開設鏢局的世家,在外麵結仇何止千百,若是沒有一些應急的準備,那還叫鏢局嘛。再者,當次多事之秋,你哥哥放心把你一個弱‘女’子放在家裏,無外乎原因有二,第一他仗著經營多年的機關密道有恃無恐,第二就是你騙了我,對我隱瞞了武功!”


    “是,我家裏是有很多機關密道,已經修了很多年,有很多不要說是冷孝賢就連我哥哥都不知道,他是這麽囑咐我的。”安順英這麽說,就等於是否定了第二種的可能‘性’。其實這對於陳凡來說也不重要,人家隱藏不隱藏武功幹他屁事。


    “告辭。”陳凡急於去見一個人。


    他要見的這個人,並不十分的好見,一來人家是當官的,二來他也根本沒有個固定的辦公地點,關於他的所有一切幾乎都屬於秘密。


    錦衣衛蘇州衛所總旗官,老張。


    所有人都管他叫老張,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也沒有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很多人都以為他是個倒賣北方土豆的商人。他是個身材已經微微發胖的中年人,長長的眼,方方的臉,穿的富貴看起來很威嚴,留著很長的潔白的指甲……


    在倚紅偎翠書寓對麵的角樓上,陳凡第三次見到老張。第一次跟馬明奇一起,第二次因為打了胡三柏,第三次就是這一次。


    老張對陳凡不是很滿意,因為胡三柏畢竟是他的朋友,而且也知道他的身份,具體是怎麽知道的,就沒人知道了。但陳凡暫時還沒有認為老張就是胡三柏的幕後黑手,原因隻有一個,情況太明朗了,不像是錦衣衛的做事風格。


    老張站在窗口一邊喝酒,頭也不回的對陳凡說:“人家都說江南煙雨好,我覺得這說法太籠統,其實還是蘇州煙雨好,蘇州的‘女’人更好,她們很白也很嫩,而且說話比杭州‘女’人更柔順,更嗲,你覺得呢。”


    “張大人,卑職參見。”陳凡彎腰拱手。


    “得了,陳兄弟,咱倆誰跟誰呀,咱說我算什麽大人,芝麻官而已,將來憑你的本事,沒幾天就成我上司了,我有預感,終究有一天,你會爆紅錦衣衛北鎮撫司,成為最能幹的錦衣衛。”


    “那可是後話了,事實上現在我對你們錦衣衛的一些伎倆,還真的是丈二金剛。”陳凡從懷裏‘摸’出三樣東西,輕巧的,緩緩的,一樣一樣的擺在老張此刻坐著的那張大理石麵的檀木圓桌上。


    “哪來的。”老張倒‘抽’了一口冷氣。


    “一百二十二條人命,兩百五十萬兩巨款,這麽大的案子你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我還知道,錦衣衛肯定也已經展開了調查,隻不過你們比較牛掰,不會跟我們這些捕快互通消息,打打招呼啥的。這是證據!”


    “不是我們做的。”老張站起來拍桌子:“僅僅憑這麽一瓶隱形墨水,還有‘迷’香筒,以及兩根喪‘門’釘,就要誣賴錦衣衛,你知道你要害死多少人,皇上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而且是內閣輔臣稟告的,我希望兄弟你不要害人,謹言慎行。”


    “你意思是我栽贓你?”


    “我其實也不是那個意思!”


    老張頹然的坐下來,歎道:“我知道,憑你的本事早晚也會查到我的頭上來,可是這件事情真的和我們蘇州衛所沒有關係,冷孝賢的事情我也非常的納悶,但是他絕對不是錦衣衛,絕對――”


    “絕對嗎?”


    老張說道:“如果是北鎮撫司直接派出來的錦衣衛我也會知道,除非他們已經不信任我了,但如果那樣,為什麽這個案子還‘交’給我來查,這說不通啊。所以我敢肯定,冷孝賢根本不是錦衣衛。”


    “一個人在一個地方臥底三十年,我一開始還想不通,他不為了錢為了什麽,後來我終於明白了,他為的是情報,所有的情報,這還是我看到他焚燒京城裏的巧雲紙想到的,能這麽幹的,除了特務還是特務,他分明就是錦衣衛的諜報人員。”


    “胡說。”老張罵道:“你不要信口雌黃血口噴人,錦衣衛雖然經常作‘奸’犯科,但是這種大案子絕對不是我們做下的,做下這種案子,刑部會追查到底,就連皇帝也會過問,我還不是傻子。陳凡你不要害人!”


    “我害的人有你多嗎?”陳凡冷笑。


    “翻臉不認人的狗!”老張睚眥‘欲’裂。


    “你先別罵人,反正道理我是給你講清楚了,而且我還有別的證據,我要想害你,剛才早他娘的害了,沒準你現在已經都完了。”陳凡威脅他。


    “我呸。”老張不服。


    陳凡接茬冷笑:“那我問你,如歸客棧是什麽地方?”


    “你,你什麽意思?”老張臉‘色’大變:“你連這個你都知道,誰告訴你的,你可知道,這是犯了大忌諱的,難道你不怕死。”陳凡歎道:“錦衣衛的秘密接頭地點,我沒興趣知道,知道了以後也恨不得趕緊忘掉,但是這次不行,以為有一百二十二條人命等著我討公道,我死不足惜,絕不能對不起他們,至於八大鹽商的錢,我其實沒什麽興趣,他們那麽有錢,丟了就丟了吧。”


    “為什麽突然提起如歸客棧。”


    “因為冷孝賢正在如歸客棧裏麵睡大覺?”


    老張更傻了:“我出動了三百名好手去圍捕冷孝賢,到現在一點消息都沒有,你怎麽可能知道他在哪裏?”陳凡歎道:“案子是我破的,我自然第一時間跟上去,自然比你知道的要早,他躲在那種地方,你不是找不到,我看你是想不到。這叫燈下黑。”


    “那你怎麽知道接頭點的事情?”


    “我猜的。就因為你們錦衣衛找不到他,所以我猜想,他的這一招就是燈下黑,所以如歸客棧的主人應該就是錦衣衛。”


    “但是冷孝賢武功蓋世,連黑鶴雲都跟不上他,你這樣的人怎麽可能跟得上他,我更加的不信了。”


    “山人自有妙計。”陳凡趴在桌子上瞪著他,歎道:“根據種種跡象,我看有兩種可能,一種簡單的就是冷孝賢就是錦衣衛,另外一種複雜點,冷孝賢在陷害錦衣衛,他要把蘇州站的錦衣衛連根拔起,一個不留,你選哪一種?”


    “我,我――”老張的冷汗順著脖子往下流,他這輩子經曆了無數的大風大‘浪’,但從沒有一次比這個更大的。不但殺了數百條人命,奪取了兩百多萬兩的財富,還來個計中計,順勢陷害錦衣衛,這是誰,誰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怎麽樣,到底說不說?”陳凡再次威脅。


    “東廠!”老張咬著牙說道。跟著汗水留的更加‘激’烈,如果不是陳凡把他‘逼’得快要死了,他是絕對不會說出東廠這個字眼的。那是個遠比錦衣衛要可怕的組織,他心裏害怕,嘴‘唇’發抖,說這個字眼的時候,胖臉好像被毒蛇咬了一口。


    “你肯定是東廠?”


    “不敢肯定,但我覺得冷孝賢的做派像東廠的人,而且,能夠知道如歸客棧的人,少之又少,因為這幾年我們已經不在如歸客棧接頭了,有另外的一個地方取代了哪裏,原因就是――”


    “原因就是東廠的‘偵事人’,發現了你們的秘密接頭地點對不對,錦衣衛和東廠,一直都在對抗?”


    “是的,說白了就是暗鬥,誰吃了虧都不會說。但錦衣衛這些年的勢力比東廠要差的多了,而且手段也並不毒辣,相反,被一群太監指揮的東廠,才真的是鬼蜮一般的所在,鬼蜮伎倆,鬼蜮手段,層出不窮。”


    “可是沒道理,東廠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們劫鏢做什麽,難道東廠的大太監象牙自己幹點買賣,風險太大了吧?”陳凡冷笑道:“我覺得不會,東廠雖然橫,但也有很多的對頭,錦衣衛啦,東林黨啦,都拿眼珠子盯著他,就怕他不犯錯,為了二百多萬兩銀子,做出這樣的大案子,值得嗎?”


    “你還知道什麽?”


    老張搖了搖頭:“其他的我真的是不知道了,沒準是冷孝賢這個偵事人,自己窮瘋了,背著上麵幹的吧。然後又來陷害我們錦衣衛――”


    “我的人正在查,等抓到了冷孝賢,一切就都清楚了。”陳凡說道。


    “你抓不到。”


    老張歎了口氣:“潛伏了三十年的東廠探子,術語叫做‘死當’,他的家人肯定都在廠衛的掌握之中,所以他出了事情隻有死,我估計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不相信的話,你自己過去看看吧。”


    “糟啦!”陳凡頓時驚呼,趕忙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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