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收到了一張請帖,大紅燙金的帖子上寫著靖邊侯府的字樣,扉頁寫著:恭請吳縣三班捕頭陳凡尊駕光臨的字樣,落款是小侯爺徐隱‘玉’。[]-79-這是兩天以後的事情了,陳凡正在一籌莫展,無論是威遠鏢局的案子還是月鉤兒的案子全都陷於焦灼的狀態。


    不過他相信南宮朗和月鉤兒的日子也一定不十分好過,因為他派出的人手的確在日以繼夜的加緊追查,而且整個長江以南的官府早已經發下海捕文書,估計他們除了待在蘇州附近的山區,哪也去不了,除非他們能夠有把握過江,但那種可能‘性’太渺茫了。


    所以大家隻要再加把勁兒搜山,沒準就能把他們給搜出來。現在他正在想,小小侯爺的這個約會他去不去呢?


    前些日子他在側麵了解了一下靖邊侯府,這個徐青君的確是徐達的後代,而且還是江南的巨富,他平時都不在蘇州,而是待在南京的一座大宅子裏倚紅偎翠左擁右抱,他還有一個哥哥,爵位比他高一等,世襲徐達的魏國公爵位,名叫徐宏基。


    據說,徐青君借著祖輩的餘蔭,家財億萬,‘性’情華侈,自奉甚豐,廣蓄姬妾,夜以繼日地享受,他輕裘寶馬、鮮婢美妾,奢華無度。他的園子,說不盡的‘精’巧靡麗。每當夏月,徐還在秦淮河房大張筵席,每天選名妓四五人侑酒,木瓜、佛手,堆積如山;茉莉、珠蘭,芳香似雪。徐青君披鶴氅、著綸巾,仿佛神仙中人。


    秦淮河畔的名妓和他多有牽連。


    這樣的一個人貌似也是有可能去盜竊兩百萬兩銀子的吧。他那樣的‘花’錢,難保不會出個大的虧空,而且還不是他一個人造,他兒子也跟這造,就看小侯爺徐隱‘玉’那身衣服,那把寶劍,那匹馬,吃的喝的玩的,一天就是一個中產之家了。


    這幾天陳凡已經仔細的打聽過了,的確有來自北方的一個很有規模的商隊進入蘇州,沒怎麽檢查就給放過去了,但去了哪裏,他卻還沒有查不出來。所以他跟鐵雪商量,還是打算去找一下白殿戈。


    白殿戈正在鐵雪家裏等著他們,這次陳凡和鐵雪倒是沒有費什麽力氣,因為並沒有人去找他,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因為他和鐵鷹本來就是很好很好的老朋友了。他也聽說了鐵雪前幾天遇到的事情。


    這人穿著一聲便裝,腰間佩刀,濃眉大眼,虎目熊腰,個子不高,像個大號的炮彈一樣,是典型的武將形象。而且說話粗聲大氣,非常的直爽。


    陳凡和鐵雪向他見禮之後,鐵彪笑著給他們做了介紹,然後就在堂屋裏圍著桌子坐下,沒辦法,老鐵家就這個條件。


    白殿戈端詳了陳凡一會兒,拍著桌子喊道:“麻痹的,我手下就是有那麽幾個王八羔子害群之馬,總是在外麵丟我的臉,好好地軍紀說給他們聽,王八羔子偏偏就是不聽,尤其是那個黃真,早就該殺了,哈哈,哈哈。”


    陳凡‘摸’不清他的底細,也不知道他是否跟自己裝b,趕忙拱手說道:“白將軍,前天的事情我和師妹也有點魯莽,連累的你的手下死了一個,心裏也‘挺’別扭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啊。”


    “千萬別這麽說,我還得謝謝你呢。”白殿戈慍怒著說:“我算個什麽將軍,幾把將軍,不就是個小小的把總嘛,上了戰場,麻痹的死的最多的就是把總,十個人裏九個是把總,為啥,千總就算是領導了,他們不衝,士兵們不敢往前衝,隻有他娘的把總帶著往前衝,我不死誰死。所以呀,平時我對手底下這幫兔崽子們就有點疏於管教了,可是這個黃真鬧的太不像話,我這個把總是用來保境安民的,我他娘的不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惡霸,你幫我殺了他,勸了我的名聲不說,沒準還救了我的命呢。”


    說著話,白殿戈忽然屈膝――陳凡哪敢受六品官一跪呀,趕忙站起來攙扶他:“白將軍,真是折煞我了。”


    白殿戈也就是意思意思,他哪能真的給個捕快下跪呀,哈哈一笑:“陳凡是吧,聽說你很英勇對我大侄‘女’也不錯?”


    “必須的,必須的。”陳凡嘿嘿一笑。


    鐵彪說道:“老白,陳凡是個不錯的年輕人,我退下來之後,衙‘門’裏上上下下的事情就全都靠他了,他比我強,強了很多。”


    “難怪連小侯爺也對你讚不絕口了,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白殿戈說道:“小侯爺可是把你當朋友看待了。”


    “那都是小侯爺抬愛了。”


    “你的事兒我都知道,前幾天蘇州出了大案子,麻痹的,他們要是在城內動手,差點跟我們指揮使司都扯上關係,幸虧沒有。我知道你們的壓力很大,要是我非犯了心髒病不可,你說這幫人,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白殿戈說道:“我可以幫上什麽忙嗎?”


    陳凡和鐵雪對視了一眼說:“白將軍有些誤會了,其實我要請白將軍幫忙的案子跟威遠鏢局沒關係,我隻是想問問您,最近指揮使司有沒有發現有大批的商隊進入蘇州,是很大規模的商隊?”


    “啊,哈哈!”沒想到白殿戈和鐵鷹同時都笑了。


    鐵彪說道:“你也是剛剛當差,對蘇州的城‘門’不太了解,因為閶‘門’外就是運河碼頭,所以蘇州城‘門’口最不缺的就是商隊,而且規模還都不會很小,所以這個問題可以查,但是查出來估計也沒什麽用?”


    陳凡頓時呆了。


    “可是我還想要查一下,不知道這個方便不方便?”陳凡暗想,那就死馬當活馬醫吧。因為也就隻有這一條線索了。昨天鷹大因為前來借調,已經告訴他,水麵上沒有查獲任何的銀兩,也就是要麽他們跑到海上去了,要麽就沒到常熟來。


    因此陳凡更加堅定了在蘇州查貨鏢銀的信心,他相信,劫匪肯定是把鏢銀帶回了蘇州。玩的就是心跳戰術,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指揮使司對於大宗的商隊肯定是要登記造冊的,不過這種賬冊一般都是機密,但對你們衙‘門’裏的官差是可以公開的,如果你非要看的話,明天隻要到我的百戶營,我可以讓你隨便的看。”


    鐵彪不解的說:“你為什麽一定要找這樣的一支商隊呢?”


    陳凡不想過早的說實話,她覺得鐵雪肯定也沒說,不然鐵彪也不會這麽問,於是信口雌黃的說道:“衙‘門’最近接到一宗盜竊案,一個富戶丟了很多的珠寶,我懷疑是有商隊幫助他們運輸,所以――”


    “原來如此,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是理應要幫忙的,不說小侯爺的囑托吧,最起碼我和老鐵也是多年的好友,不然我也不會到這裏來。”白殿戈笑道。


    鐵彪笑道:“陳凡你可能不知道,白將軍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名捕快,可是他非常優秀,而且武藝高強,選擇了從軍,跟隨在靖邊侯的手下,南征北戰,最終成了一位將軍,而我因為和鐵雪他娘成了親,所以不願意離開蘇州,現在還是一名捕快。”


    “其實以老鐵的本事,若是跟隨靖邊侯,功勞本應該在我之上的,隻是他誌不在此,不過在長江以南的捕快界,他依然是個人物。”白殿戈有些驕傲的笑道。這也是人之常情,任誰在這種時候也會意氣風發的。


    陳凡忽然問道:“晚輩冒昧,請問白將軍,您和靖邊侯一起參加了那次戰鬥?”


    “萬曆三大征還有對‘女’真之戰全都參加過。”


    “真是失敬失敬。”陳凡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來,於是問道:“剛才白將軍提起‘女’真,不知道‘女’真現在是個什麽情況,我聽說‘女’真人能征善戰,近些年來越發的囂張,就連‘蒙’古諸部落也逐漸臣服於他,而且侵占了我大明遼東大片的土地,可有此事。”


    “提起這些事情,真是讓人氣憤。”白殿戈拍案說道:“這些年來,能成為英雄的隻有李成梁李太師和孫承宗將軍了,隻可惜現在已經無用,這才導致‘女’真猖獗,占據我遼東大片土地,簡直可恨至極,我想提兵北上,嘿嘿,偏偏朝廷還看不上我這一介武夫,當今內閣重視的隻有儒將,就連靖邊侯這樣的人,也因為酒‘色’過度而投閑置散,我呸,酒‘色’過度和征戰有一兩銀子的關係嗎?”


    陳凡心裏暗自搖頭,他知道,‘女’真天命汗努爾哈赤能夠憑借十三副鎧甲起家,憑借的全都是李成梁的幫助,這是後代史學家考證的結果,不然十三副鎧甲能幹什麽?李成梁愧對他所以回報他,給了他很大的發展空間,從某種角度上來講,李成梁也算是明朝亡國的一個助力,可是陳凡沒有證據不便‘亂’說,也就點頭稱是了。


    其實這些事兒跟陳凡這個小捕快沒有多大的關係,他這麽問,也是投其將軍所好,想要爭取白殿戈的好感,為下一步工作做鋪墊。陳凡本來就是這種圓滑的人,難怪鐵雪經常惡心巴拉的覺得他拍馬屁。


    本書來自l/34/34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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