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拂的語調開始變的有些冷淡起來,沉吟了半天才說:“請問陳捕頭,我今天早上吃的什麽?”


    “哈哈,妙哉!”馬世傑哈哈大笑起來:“拂娘真是妙人,這樣的問題也能問的出來,不過這也未免有點耍賴,在下竊為陳捕頭鳴不平啊。”


    “不是我故意要耍賴,而是陳捕頭實在太聰明,奴奴若是不用點小女子的手段隻怕是贏不了這一局,偏偏我還是個好強的性子,就請陳捕頭理解一下吧。”


    “那你還不如問我師父你有多少根頭發呢!我說徐小娘子,你把這種打茶圍的小把戲拿到這裏來,難道是瞧不起我們?”李石湖嚷嚷起來:“這問題必須不算,所有的問題都應該圍繞著第一個問題來說,不能天上一腳地上一腳的。”


    “可是我聽說陳捕頭是蘇州城第一聰明人!”


    “你什麽意思?”李石湖冷笑。


    “我徐拂是什麽人,我徐拂看中的男人又是什麽樣的人,李公子,我缺男人嘛?”徐拂忽然冷厲的說道。


    “你什麽意思?”李石湖又問道。


    “是啊是啊,老李,拂娘的意思我明白,以陳捕頭的身份如果不是蘇州城第一聰明人,又怎麽能夠進入這個場合,又怎麽能和拂娘說得上話。假如他連這個問題都回答不上來,足可見傳言不實,所以——拂娘是個烈性,不如——”


    “不如怎麽樣?”


    “不如兩位就此退出去。”馬世傑哈哈大笑。


    徐拂笑了笑說:“退出去其實也沒什麽丟人的,反而還很光彩,畢竟陳捕頭也答對了我兩道問題,比其他人強的太多了。就算是列位公子也要為你豎起拇指呢,大家說奴家說的對不對呀?”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


    “陳捕頭,我帶您出去吧。”這時候,有一個堂倌跑過來點頭哈腰的想要給陳凡帶路,好像他肯定要吃癟一樣。


    “誰說我要走?”陳凡哈哈大笑起來:“不就是一個小問題嘛,難道還能難得住我戰無不勝的陳捕頭。”


    “哦!”在場的所有人頓時都驚訝的叫了起來,因為大家幾乎都驚訝的叫了起來,因為他們本來都以為陳凡這次一定要認輸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說出一番這樣的話來,於是還有人在撇嘴。


    “陳惡魔,你該不會是吹牛吧?”


    “就是,徐娘子出的這個題目恐怕也就隻有她家裏人能答得出來吧?難不成你是她家的廚子?”


    “哈哈。”


    “嘿,我不是他家廚子,但我偏偏就知道她今天早飯吃的什麽,啊,徐小娘子你剛才是這樣問的吧?”


    “咦!我是這樣問的,你有答案嗎?”


    “吃的早飯。”陳凡聳了聳肩膀:“不知道我答的對不對?”陳凡心想,就算你說吃的水鬼,那也算早飯。


    “你這分明是耍賴。”人群中有人喊道。


    “蕭三,你別胡扯啊,我師父這分明就是標準答案。”李石湖瞪著眼睛說:“一個個的都別胡說,我師父答對了問題徐小娘子就應該出來見麵,還愣著幹什麽呢,難道我們沒有付銀子嘛?”


    “說的也是,徐小娘子應該出來了。”陳凡嘿嘿的陰笑。


    “這個嘛!”馬世傑轉過身來很大方的含笑看著陳凡,那樣子也不嫉妒,也不生氣,反而還好像有幾分欣賞,用折扇拍打著自己的手心:“妙,真是妙哉。拂娘問的妙,陳捕頭回答的也妙,可謂是相得益彰。我說拂娘,你雖然不是大丈夫,也是巾幗不讓須眉,今天的事兒鬧到這個份上,若是不認賭服輸,反而弱了你的名頭,可讓在座的這些人怎麽服你呀。不如你就出來一下。”


    “白讓咱倆相好了一陣呢,你也不護我,反而來拆台!”簾幕裏麵的徐拂掩著小嘴嗬嗬一笑:“罷了罷了,其實老早一來我也想和陳捕頭說上幾句話,今天這機會剛剛好不過我就不出去了,因為外麵好多想要吃白食的,沒答對問題我還是不讓他們跟著捕頭沾光,所以就請捕頭到裏麵來。”


    馬世傑豎起拇指對陳凡挑眼眉:“此所謂入幕之賓!”


    “胡扯,小心老年大耳刮子抽你!”雖然是頂尖拔份兒,飽讀詩書的**女子,終歸也是**女子,有時候說起話來難免就有些風塵味兒,但也正是因為這不同於普通女子的風塵味兒,更增添了這些苦命女人的魅力。


    她和馬世傑前後相好了有兩年多,外麵曾一頓傳言馬世傑要為她贖身,可後來也不知道怎麽兩人就分開了,此後外麵也有好長時間沒聽到關於徐拂娘子的花邊新聞了。據說她深居簡出,客也不接了,連外麵的堂會也不接。大家都以為她鬧失戀,沒想到她和馬世傑卻是這樣的一種狀態。


    “我說錯了嘛?”馬世傑自嘲的一笑。


    “陳捕頭,別聽這人胡說,我今天晚上請你飲酒,絕不是什麽入幕之賓。馬世傑這人舌頭長,嘴巴也大,他說的話是不能作數的,你就權當沒聽到吧。來人,今天奴家不能陪著豔社的公子們耍了,就請大家自便吧,待會兒自會有我幾個手帕姐妹來招呼你們,奴家這就先告辭了,陳捕頭,奴家在房裏等你。”


    “李兄,你師父好像不怎麽討女人歡心啊。”剛才那個蕭三公子忽然大笑了起來,他早就喝多了說話,舌頭都有點大了。


    “徐拂這小婊子,派頭可大了,對客人頗為挑剔,等閑的俗客別說是陪酒侍寢那種事兒,就算是見上一麵也難比登天,我來好幾次了也沒見到她的廬山真麵目啊。今兒陳捕頭能承蒙她老人家賜見,已經比咱們強很多了,我說蕭三公子就不要大言不慚的挖苦了吧。”這時候,一個老學究模樣的人站起來說。


    “這不是徽商吳天行吳老爺子嘛,您這歲數也加入豔社啦?”李石湖不在豔社之中,所以他曆來也不知道豔社裏麵到底有什麽牛鬼蛇神,但想來肯定也是一些老朋友,可萬萬沒想到吳天行這樣的老泥鰍居然也在其中。


    吳天行是鹽商,平日裏雖然財大氣粗,但畢竟年紀在那擺著。年紀大點也沒關係,關鍵是這家夥沒什麽文化,而豔社可是風流公子們聚會的高檔場所,怎麽能容許他混進來呢。所以李石湖有些不屑。


    吳天行嘿嘿一笑:“最近豔社缺經費,我給投資來著,所以就進來了,嘿。”


    徐拂聽到他們說話,那曼妙的身體在簾幕後麵笑的前仰後合的,然後才跟著幾個丫鬟離開了。陳凡心想,現在天已經快黑了,而我還是沒有青兒的一點消息,那個狡猾的綁匪一直都在試圖引導我,顯示他的智商勝過我。


    他又怎麽會看著我在這裏浪費時間呢。


    張小生跟這件事情天生就有那麽一點聯係,他又把我帶到這裏來,所以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是線索,既然徐拂邀請我,我必須要去不然就有可能錯過線索。但我也不能永遠這麽被動,一直被他牽著鼻子走。


    這時候,張小生忽然笑著說:“陳捕頭是聰明人,但未必就是風流人,隻怕招架不住徐拂這樣的小妖精捉弄,不如讓我跟他進去一趟,有什麽暗箭傷人也好替他抵擋一陣,全了我們這段朋友之義。”


    “定生兄此言差矣,拂娘又沒請你,你進去了也是自討沒趣。別說是你,就連大宗兄也要在外麵等著,不可擅入一步。否則就是壞了咱們豔社的規矩,我作為玩樂行會的會首,可就要令行禁止了。”


    陳凡想,定生肯定是張小生的字,大宗是李石湖的字,他們這樣的稱呼,足可以看出來馬世傑和他們關係匪淺了。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響起,隻見有兩名漂亮的婢女從簾幕後麵走出來,一左一右的來到陳凡麵前,一左一右雙袖交疊在腰旁,側著身子斂衽行禮,嬌滴滴婉轉的說:“陳捕頭,我娘請您到後麵的紅袖齋相見用茶呢。”


    陳凡的確不懂得**裏麵的規矩,所以隻能少說話,以不變應萬變,輕輕地點了點頭:“那就請兩位姑娘帶路吧。”


    “師父,我跟你一塊去吧。”


    陳凡正想著要說話,李石湖這句來的正是時候,於是擺了擺手,揚聲說:“不用了,徐小娘子也不是什麽洪水猛獸,我一個人可以應付。你在這裏等著,如果我時間長了還沒出來,就回去告訴郭大人,就說我在這裏享受溫柔鄉,所以以後那幾個大案子我什麽不管了,讓盧大人自己看著辦吧。”


    這句話說的沒頭沒腦,也不知道他忽然想起來說,仿佛要一去不複返似的,把氣氛搞得瞬間挺別扭。李石湖也是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發什麽神經。但他也沒來得及問,因為陳凡已經轉身隨著兩個垂髫的丫鬟走了。


    “你們老大這是怎麽啦?”張小生冷笑著說。


    “管得著嗎?”李石湖白了他一眼,搖著折扇坐到後麵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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