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銬很快給解開了,張天明一行人一個個都麵帶疑惑之色,麵麵相覷,全然不知道這中間過程到底發生了什麽。[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中年男子沒有理會他們這一行人,任由他們站著。他衝著那個小隊伍的隊長揮了揮手,後者點點頭,跑到他麵前,兩個人在一邊交談些東西,直升機的轟鳴聲蓋過了他們說話的分貝,張天明覺得自己像在看一幕啞劇,這一幕啞劇他無論如何是猜不透劇情發展的,隻能憑借一點一滴,去推測真相。


    兩個人的交談大概持續了十分鍾之久,他們一群人就這樣站著,像離群的野鴨,沒有人押著,甚至沒有人往他們幾個人這邊看上一眼。


    終於,交談似乎已經結束,中年男子看了看手表,對小分隊的隊長點點頭,大聲對另外三個他帶來的警察喝道:“把他們都帶上來!”


    說著,他自己沿著登機梯走了上去,步伐緊湊。張天明一群人對這種莫名其妙似乎已經麻木了,沒有人開口問問題,也沒有人反抗。三個手持步槍的警察一個跟在最後麵走了上了,兩個背對他們一行人站立在登機梯下方,警惕地看著周圍。


    “有人要加害於我們?”張天明瞄到了這一幕,心中咯噔一下。如果是真的話,那中年人帶他們來這裏的目的就要打個問號了。為了保護他們?


    走進機艙,沒有空姐出來迎接他們,一個身穿製服模樣的中年人,帶著墨鏡,似乎就是機長,他身後還有兩個相同著裝的男士,客機裏麵很寬敞,十六個座位,給他們這幾個人坐似乎綽綽有餘。東西都很幹淨整潔,這是一架私人飛機。


    張天明一群人坐下之後,為首的機長才簡單介紹了一番,張天明得知機艙後麵有三個休息室,每個休息室裏麵有三張床,足夠讓他們休息。座位旁邊紅色的按鈕可以呼叫機長,需要吃的東西和喝的東西會準時送過來,如有另外需要,可以按響服務鈴。


    機長又說:“另外,請在起飛和降落的時候係好安全帶,這一次飛行可不會有空姐過來提醒。”


    他幽默了一把,可惜坐在這機艙內的一群人對自己前途未卜,十分疑惑,根本沒有心思去附和他的笑容。[.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唯有中年男子站起來,對他點點頭:“可以了,現在起飛吧。”


    “可以。”機長點點頭,走到前麵去了,張天明看著這一幕,心中隻有一個想法:如果是為了審問他們,這樣的陣仗,未免有點過大了吧?


    他扭頭看向王寒,後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扭頭看著舷窗外的一片黑暗,不曾言語。


    機身很快就開始震動起來,加速推力,張天明感覺到傾斜度很大,小型客機一般都是如此,超重的感覺讓他有點難以直起身板,很快,他們就看到底下的萬家燈火,然後是越過雲層,到了平流層之上,機艙裏的燈亮起來,抬眼望去,隻能在舷窗上看到自己的疲倦而又忐忑的臉。


    就在張天明和王寒趕上飛機的這段時間,呆在家裏的陳誠卻始終沒有等到張天明說好“十分鍾”後打開的電話,他說服自己,對方隻是因為有要緊的事情忘了。但是他已經苦等了一個晚上,現在抬眼看去,能夠看到時針已經開始從“十一”開始緩慢地走向“十二”。他甩了甩腦袋,看到手機上還是一如既往地沉寂,便有些焦躁地站起來,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不知道為什麽,他今晚一顆心跳得比平常任何時候都快,幾乎快蹦出了自己的嗓子眼兒。


    終於,時針如願以償地走向了最頂端的那個數字,這預示著,新的一天到來了。


    陳誠實在忍不住,他拿起手機,找到張天明的電話,摁下了“呼叫”。兩秒鍾後,他隻聽到了“您所撥打的用戶已不在服務區”。


    “不在服務區?”陳誠愣了一下,他往床上倒了下去,隻感覺疲倦從背後像一隻舒展出來的大蝴蝶,輕輕的包裹住了他。


    可他一閉上眼,就想到在咖啡店的時候,張天明對他說的那些。


    那個時刻的情形在他的腦海裏簡直毫發畢現,連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都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候張天明問他:“陳先生,你聽說過黑天鵝事件嗎?”


    “17世紀以前的歐洲,他們那時候的人都認為天鵝隻有白色的,但有一天,第一隻黑天鵝出現之後,人們所有的信仰和理念都通通崩塌了。”張天明說,“現在我們就處於這樣一個狀態。”


    他繼續解釋:“黑天鵝事件的每個特點,是它促使了我們為各種無法解釋的事情編造理由。陳醫生,你知道走在前沿的物理學研究代表了什麽嗎?”


    陳誠茫然地搖了搖頭。


    “拋開那些難以囊括的學術性報告,我們的工作簡單點來說,就是發現宇宙大爆炸、發現世界誕生的真相。”


    他又問:“有聽說過羅素悖論的故事嗎?”似看到了陳誠眼裏至始至終的茫然之色,張天明沒有再停頓,“這裏我要說一個關於羅素提出的問題,我們把它叫做‘羅素的火雞’。”


    “試想一下,在一個火雞的飼養場裏,這群火雞本來是沒有任何超群智慧的,直到有一天,出現了一隻火雞中的物理學家,我們叫它物理學雞。這隻物理學雞發現,每天上午九點鍾的時候,主人會來到飼養場給它們喂食,它收集了很多‘關於九點鍾就有食物送到飼養場’的相關現象,並且它是考慮了多種外界因素的。陰雨天,晴天,台風天,星期天和星期一等等,每一個現象它都用心歸類,並且用自己理解的層麵做出了充分的解釋。直到最後,這一現象不斷的重複終於讓它最終斷定,並且在火雞群裏高調地宣布:主人不管在什麽時候,都會在早上九點準時給我們送來食物吃!


    “但是很快,事情就發生了變化。聖誕節前夕,它們看到主人過來,卻並沒有看到食物從天而降,而是發現主人把它們都抓了起來,生生宰殺。因此我們說――如果火雞是真的有自我意識的話,它必定會因此推翻了對整個世界的認知,對於它主人來說,不過是把它擺上飯桌這種極為平常的事情――但是對於火雞來說,那是它世界的崩塌。”


    張天明頓了頓:“所以說從過去的知識來總結未來,這個未來未必就是正確的……說到這裏,可以理解我的意思嗎?”


    陳誠點點頭。


    “務必記住這句話:‘拯救你的那雙手,最後也是掐住你喉嚨的那雙手’。”


    “怎麽理解?”


    張天明卻搖搖頭,不說話了。


    陳誠想起來那時候的咖啡廳,街上突然嘈雜起來了,有行人被汽車磕碰到,揪著當事人不放,想要訛詐一筆,場麵正在越鬧越大。咖啡廳裏的服務員無所事事,有好幾個推了門,站在街邊張望著。


    這場嘈雜聲好像讓三個人都神遊物外,變成風暴中心那個巍然不動的點。張天明喝了一口咖啡,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咖啡已經涼了,苦澀的味道化不開,像是一柄利劍那樣直直地穿刺到心底。


    “關於黑天鵝,我還有一個故事……”張天明突然說,“e.j.史密斯,泰坦尼克號的船長,他本身是個經驗豐富的航海者,這一點在他的日記中提到了。


    ‘據我說知的經驗,我在航海中還沒有遇到過任何值得一提的事故……我從未陷入過任何可能轉化為災難的險境之中’。”


    “當然,後來發生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


    陳誠和胖子麵麵相覷,依舊不懂得張天明要表達的東西。


    “很簡單,我說這些……你們都能聽懂――是的,現在的前沿物理學領域似乎走到了一個尖端,理論的發展開始越來越複雜和難以接受,這代表有些東西我們觸碰到了屏障,顯然,這個屏障是需要用實驗去打破的。


    “前沿物理學的發展走向微觀層麵,因此全世界各地有很多個大型的粒子加速器被建造出來。最有名的,你們當然知道,在美國的費米國家實驗室有一個,在瑞士和法國的邊境地區也有一個(lhc),蘭州實驗中心的粒子加速器零六年擴建之後才首次落成,規模不比其小上多少。其他地區較為小型和傳統的,我們在此就不再多提……


    “所以在這個領域要取得進步,唯有不斷觀測和進行實驗研究,用以推翻理論,或證實理論,或確立理論。因此我們賦予了粒子更大的能量,更大層次的撞擊,更大層次的觀測和數據。”


    張天明說道這裏不再說了。


    “然後呢?”


    “往下你應該自己能想出來了。‘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這句話說的太對了!”張天明語氣平淡,卻有一種遲暮老人心如死灰之感。


    “世界是一個不恒定的點。”他說對陳誠和胡胖子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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