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分手讓譚在東愣在了那裏。和我想象中一樣，他沒有表現出生氣。而是一副失望的表情，繼而是傷心。我打斷他說，“到了。你稍等下。我進去找鬼婆婆。”
“你這一進去，不會再也出不來了吧？是不是從此以後，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他語氣顫抖著問我。
我搖搖頭。不明白他想說什麽。
“如果不是的話，那你為何要向我提出分手？”
“你認為隻有生離死別的時候，我才會向你提出分手？”
“難道不是嗎？我們的愛情會因為世俗人情而決裂嗎？”
我看著譚在東，心中暗自思忖：“是啊。我這一去不出來他就再也見不到我了。這樣何棠就有機會和他在一起了。說不定我進去以後，還能見到陸平川呢。見到我真正喜歡的人，這該是多麽快樂的一件事呢。”
“但是……”我不由的說出了聲。
“但是什麽？”
我不理會譚在東，心裏繼續想道：“但是快樂之中有鬼。如果陸平川不是鬼。如果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在我從樓上跳下來抱住我去醫院的男人是陸平川，那該有多好。”
“韓西玉！你想胡編亂造一個理由甩掉我嗎？我告訴你，你要是進去。我也進去。大不了咱倆都死在裏麵。”
“傻瓜。你進不去的。你都看不見這裏有樓。”
“那我就不讓你進去！”
譚在東從身後緊緊把我抱住。根本感覺不到其實他是個男的。如果這是白天，她這般如膠似漆的抱我，一定會招來不少非議。
“你怎麽像個女人似的。”我說道。
“韓西玉。我感覺你變了。自從林琳好了以後，你整個人都變了。變得很冷漠，很堅決。雖然你笑了，還笑得那麽真誠。但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你了。”
“難道我以後每天都那麽笑著過，不好嗎？”
“可是你笑起來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容不下任何人了。也包括我。”
“所以我向你提出分手。”我想了想說，“你不會是覺得沒麵子吧？我知道了，從來都是你拒絕別人，沒被拒絕過。所以你才不甘心？”
“你這麽想我太讓我傷心了。我對你的愛，淡如水，純如雪。沒有任何的雜質。就算你真的把我甩了，隻要你能快樂。隻要是關乎你的幸福，哪怕我隻是個過度者。我同樣欣然接受。隻是你突然這樣，一定是有什麽難以啟齒的原因，因為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你從小就聽我的歌長大，你的房間貼滿了我的海報。你的抽屜珍藏著我的唱片。你早已把譚在東三個字刻入到你骨髓裏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你說的都對。”我希望他能明白，所以我很認真的看著他，“可是對我來說！遇見鬼和遇見你是一樣的，都是不可思議的，難道不是嗎？我真的不想再有任何的失去和恐懼了。如果我們在愛的死去活來的情況下再分開，我會對這個世界上充滿恐懼感。這種恐懼感不比遇見鬼還要輕鬆。你懂我的意思嗎？也許真正屬於我的是平靜如水的生活。我現在開始懷疑，是不是我從小就有了虛榮的心，攀比的心。對華麗富貴的生活癡迷，所以才上了這所大學。所以老天才會派來惡鬼懲罰我？老實說，我真的很感激你能讓林琳吃掉那幾顆藥。你拯救了我的自由，我不應該再有任何的不知足，去高攀你，擁有你。更何況，我根本擁有不了你。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分開的理由不是不現實。而是相愛的理由太真實。”
我的話足夠譚在東沉澱半天了。我掙紮掉他的懷抱，快步向宿舍樓跑去。他毫無反應，呆呆的望著地麵。兩隻手呈出擁抱狀，像定住了一般。
又來到鬼樓，我倒有一種進了自家門的感覺。沒有任何的不適和緊張。說來也奇怪，仿佛站在這裏麵整個人十分的輕鬆，而不像站在外麵人間，各種苦惱困擾全身。
值班室裏安靜無比。我估計鬼婆婆已經睡了。或者是不在這裏，因為我記得她白天才上班。我的目光沒在值班室中，而是始終盯著樓梯裏麵看去。裏麵黑乎乎一片，不知道有多大。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構造。我大膽的用手在前麵劃了兩下，除了感到空氣陰涼，並沒什麽不適。我還用腳探了探路，確實有路。隻不過我沒勇氣走下去。
“喂，有人嗎？”
我輕輕問了一聲。不緊不慢的打了自己腦袋一下，責怪自己：“明明害怕鬼，幹嘛還要這樣調皮。”
我心裏是這麽想的。但不知為什麽，到了這個地方。我就有種閑不住的感覺，想走進去逛逛，或者一邊跳舞一邊尋找著什麽。至於尋找什麽，那正是我來這裏的目的。
想著想著，我歎了口氣。望著漫無邊際的黑暗，軟綿綿的語調說道，“陸平川。我不知道你能聽到不能。我想和你說點話。我知道你是鬼，但你是一個善良的鬼。還有……我要給你道歉，那天小婕告訴我真相以後，告訴我我一直喜歡的男孩子是鬼以後。當時我確實很生氣，但我生氣是因為你不應該向我隱瞞你的身份……你說！談戀愛最起碼得知道對方是男是女，你是男的我才會和你談戀愛，你是人是鬼為何要瞞著我呢？難道你真的以為告訴我你是鬼，我就不再理你了嗎？不是的，我覺得真誠是最重要的，比是人還是鬼要重要。我那天應該直接去找你的，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麽就離開了你的世界。我想，也許是我們真的沒有緣分吧。請你不要怪我，我不會進去找你的。因為我擔心在你的世界我們愛的不會太順利。如果你能出來了，請你出來找我好嗎？對了，我不讓你帶其他的鬼。我隻要你一個鬼。我給你三年期限，如果你不出來找我。那就當我們人鬼殊途，天各一方吧。”
說過隻是說點話。但我卻說了一大堆心裏話。其實我覺得即便陸平川在裏麵，可能他也聽不見。我不過是有點想念他了。
“你真的隻是有點想我嗎？”
“誰？陸平川？”
我好像聽到了陸平川的聲音。一時激動，向前跳了兩步。頓時，隻覺得背後的亮光收了起來。眼前和身後徹底一黑。什麽都看不到了。正在我詫然之際，麵前無聲的亮起了一排排的燈。從右向左看去，燈光很整齊的排列。每盞亮燈下麵都有一扇半開的門。裏麵不知道有什麽，門上麵都寫的有門牌號……我小聲的念了起來：“101.102.103.106.107.108……”
不知道為什麽沒有104和105。我先沒想這個，因為我忽然發現。從外麵看，這一間間小屋正是一間間宿舍。和正常宿舍並無什麽太大的分別，除了燈光昏暗，充滿陰森恐怖的氣息。
我以前就住在四樓。不知道上麵那個房間怎麽樣了。
我動了動腳，還是猶豫了。好奇心不足以讓我再冒著生命危險，就算回到了那個房間又能怎樣。
我打算就此離去。就在這時候，身後的那些亮燈的小房間傳來了動靜。我這才開始緊張不已，凝住了呼吸。聽到一種難以形容的聲音，像是刀劍撞擊的聲音。又像是鐵鏈打在牆上的聲音。這聲音愈來愈重，如果有人在打拚。卻又聽不到任何的喊叫聲。
這聲音越聽越讓人感到心慌沉重。我使勁的搖著頭，跑出兩步。聽到了一聲慘叫，這一聲慘叫如鋒利的匕首刺入我心髒一般，慌亂不已。我真的沒想到，我竟然還記得陸平川的聲音。我還以為隻記得他的模樣了。原來他的聲音早已住在了我心中。比譚在東的歌聲還要刻骨銘心。
“這是他的聲音！是他的聲音！”
我激動之中伴隨著恐慌，我不知該如何是好。陸平川這一聲慘叫讓我覺得我們從未遙遠過，好像他一直就在我身邊。他突如其來的慘叫聲，喚醒了我的過去。也許那才是真實的我。
我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麽辦。不久之前，我還下定決心要從新展開生活。如果我去找陸平川，不敢去想後果是什麽。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又聽到一聲女人的慘叫。這女的讓我格外熟悉。我心裏一顫：“是小婕。”
“打！使勁打！你再撓癢癢嗎？”小婕喊道。
“不許打。不許打陸平川。”我毫不猶豫的跑過去。聲音是從106傳來的。我來到106的門前，用力的推開門，眼前的一幕簡直要了我的命。
陸平川和小婕都被鐵打的鎖鏈吊在了空中，他們呈蝙蝠狀的懸在半空。四目朝下，小婕怒目圓睜的瞪著下麵幾個毒打他們的人。陸平川卻閉著雙眼，奄奄一息的模樣。
更讓我揪心的是，在他們下麵放著一個冒著青煙的大油鍋。青煙徐徐冒起，像是有了靈魂圍繞著他倆的身體飛來飛去。在油鍋一旁，左右兩旁各站了一拍模樣古怪的人。我想，這大概是些小鬼嘍囉。
在這些小鬼嘍囉的背後，他們個個手裏麵牽著一條古怪的動物。和平常動物一樣，也是四腳朝地。隻不過這些畜生全身無毛，光禿禿的非常難看。露出來的身體不像是正常的皮膚。我本來以為這些畜生身上有什麽蟲子在蠕動。近眼一看，原來個個都沒皮沒毛，血肉模糊的露在外麵。那些我以為是蟲子的原來是體內的腸子在跳動。我離這些畜生沒有幾步，讓我惡心的嘔吐起來。當我抬起頭，有一隻的頭轉了過來。我吃驚的往後退，它雖然是動物身子，卻是一張人臉和一顆人的腦袋。
我以為這怪物看到了我。伸出雙手，表現出反抗的樣子。不料它像是沒事人似的，高高的抬起頭。看向空中吊著的陸平川和小婕。嘴角泛著口水，滴落在陰涼的地麵上。
怪不得那怪物流出了口水。其中一個小鬼得意的笑道，“既然還不肯說。那就讓鬼獸把他們吃掉吧！”
原來這些怪物叫做鬼獸。
這時，所有的鬼獸都躁動不安，紛紛流起了口水。
“不能！不能這樣！”我瘋了一般，先是跑到了中間。抬起頭望著陸平川和小婕。接著又圍著這些小鬼和鬼獸跑了一圈。但這些家夥完全對我不理不睬，好像我不存在似的。
“你別跑了！”
我的胳膊被誰給拉住了，我一看是鬼婆婆。剛要叫出來，她一下子把我拉到了房間外麵。
“鬼婆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怎麽在這裏，還被吊了起來？”我說。
“他是誰？”
鬼婆婆不慌不忙，眼角的皺紋繃得很直。想聽我怎麽回答。
“他是……陸平川。”
“陸平川是誰？”
“鬼婆婆，你，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你不是不喜歡陸平川嗎？你不是有男朋友嗎？”
“噢對了。我是來找你還人皮校服的。你忘記告訴我怎麽才能還你。”我心裏暗暗罵自己，差點把外麵的譚在東給忘了。
“你現在心裏麵是擔憂外麵那個，還是更惦記屋裏這個呢？”
“我……”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走吧。等你知道了再來吧。”
“鬼婆婆。你能不能救救陸平川啊？你沒看到嗎？他被吊了起來，受了很大的罪！”
“我救不了他。這世上能救他隻有一個人。”
“是誰？”
“你別問了。你知道太多對你不好。”
“鬼婆婆。你怎麽能見死不救呢？”我再次跑回106，扯著嗓子叫喊。鬼婆婆不知用了什麽法術，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退出了房間，又站到了她的麵前。
“你別喊了。你沒穿我的人皮校服。無論你怎麽喊，他們根本聽不到，也完全看不到你。”
“那可怎麽辦呀？鬼婆婆？你一定有辦法是吧？你快想想怎麽救他？我求你了好嗎？”
我當即給鬼婆婆跪下。不出一會，我站起來要往外麵跑，鬼婆婆拉住我問，“你幹嘛？”
“你不是說穿上人皮校服就可以和他說話了嗎？就能看到我了嗎？我這就出去讓他把人皮校服給我穿。”
“你這一進去，不會再也出不來了吧？是不是從此以後，我再也見不到你了？”他語氣顫抖著問我。
我搖搖頭。不明白他想說什麽。
“如果不是的話，那你為何要向我提出分手？”
“你認為隻有生離死別的時候，我才會向你提出分手？”
“難道不是嗎？我們的愛情會因為世俗人情而決裂嗎？”
我看著譚在東，心中暗自思忖：“是啊。我這一去不出來他就再也見不到我了。這樣何棠就有機會和他在一起了。說不定我進去以後，還能見到陸平川呢。見到我真正喜歡的人，這該是多麽快樂的一件事呢。”
“但是……”我不由的說出了聲。
“但是什麽？”
我不理會譚在東，心裏繼續想道：“但是快樂之中有鬼。如果陸平川不是鬼。如果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在我從樓上跳下來抱住我去醫院的男人是陸平川，那該有多好。”
“韓西玉！你想胡編亂造一個理由甩掉我嗎？我告訴你，你要是進去。我也進去。大不了咱倆都死在裏麵。”
“傻瓜。你進不去的。你都看不見這裏有樓。”
“那我就不讓你進去！”
譚在東從身後緊緊把我抱住。根本感覺不到其實他是個男的。如果這是白天，她這般如膠似漆的抱我，一定會招來不少非議。
“你怎麽像個女人似的。”我說道。
“韓西玉。我感覺你變了。自從林琳好了以後，你整個人都變了。變得很冷漠，很堅決。雖然你笑了，還笑得那麽真誠。但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你了。”
“難道我以後每天都那麽笑著過，不好嗎？”
“可是你笑起來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容不下任何人了。也包括我。”
“所以我向你提出分手。”我想了想說，“你不會是覺得沒麵子吧？我知道了，從來都是你拒絕別人，沒被拒絕過。所以你才不甘心？”
“你這麽想我太讓我傷心了。我對你的愛，淡如水，純如雪。沒有任何的雜質。就算你真的把我甩了，隻要你能快樂。隻要是關乎你的幸福，哪怕我隻是個過度者。我同樣欣然接受。隻是你突然這樣，一定是有什麽難以啟齒的原因，因為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你從小就聽我的歌長大，你的房間貼滿了我的海報。你的抽屜珍藏著我的唱片。你早已把譚在東三個字刻入到你骨髓裏了，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你說的都對。”我希望他能明白，所以我很認真的看著他，“可是對我來說！遇見鬼和遇見你是一樣的，都是不可思議的，難道不是嗎？我真的不想再有任何的失去和恐懼了。如果我們在愛的死去活來的情況下再分開，我會對這個世界上充滿恐懼感。這種恐懼感不比遇見鬼還要輕鬆。你懂我的意思嗎？也許真正屬於我的是平靜如水的生活。我現在開始懷疑，是不是我從小就有了虛榮的心，攀比的心。對華麗富貴的生活癡迷，所以才上了這所大學。所以老天才會派來惡鬼懲罰我？老實說，我真的很感激你能讓林琳吃掉那幾顆藥。你拯救了我的自由，我不應該再有任何的不知足，去高攀你，擁有你。更何況，我根本擁有不了你。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分開的理由不是不現實。而是相愛的理由太真實。”
我的話足夠譚在東沉澱半天了。我掙紮掉他的懷抱，快步向宿舍樓跑去。他毫無反應，呆呆的望著地麵。兩隻手呈出擁抱狀，像定住了一般。
又來到鬼樓，我倒有一種進了自家門的感覺。沒有任何的不適和緊張。說來也奇怪，仿佛站在這裏麵整個人十分的輕鬆，而不像站在外麵人間，各種苦惱困擾全身。
值班室裏安靜無比。我估計鬼婆婆已經睡了。或者是不在這裏，因為我記得她白天才上班。我的目光沒在值班室中，而是始終盯著樓梯裏麵看去。裏麵黑乎乎一片，不知道有多大。也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構造。我大膽的用手在前麵劃了兩下，除了感到空氣陰涼，並沒什麽不適。我還用腳探了探路，確實有路。隻不過我沒勇氣走下去。
“喂，有人嗎？”
我輕輕問了一聲。不緊不慢的打了自己腦袋一下，責怪自己：“明明害怕鬼，幹嘛還要這樣調皮。”
我心裏是這麽想的。但不知為什麽，到了這個地方。我就有種閑不住的感覺，想走進去逛逛，或者一邊跳舞一邊尋找著什麽。至於尋找什麽，那正是我來這裏的目的。
想著想著，我歎了口氣。望著漫無邊際的黑暗，軟綿綿的語調說道，“陸平川。我不知道你能聽到不能。我想和你說點話。我知道你是鬼，但你是一個善良的鬼。還有……我要給你道歉，那天小婕告訴我真相以後，告訴我我一直喜歡的男孩子是鬼以後。當時我確實很生氣，但我生氣是因為你不應該向我隱瞞你的身份……你說！談戀愛最起碼得知道對方是男是女，你是男的我才會和你談戀愛，你是人是鬼為何要瞞著我呢？難道你真的以為告訴我你是鬼，我就不再理你了嗎？不是的，我覺得真誠是最重要的，比是人還是鬼要重要。我那天應該直接去找你的，可是我也不知道怎麽就離開了你的世界。我想，也許是我們真的沒有緣分吧。請你不要怪我，我不會進去找你的。因為我擔心在你的世界我們愛的不會太順利。如果你能出來了，請你出來找我好嗎？對了，我不讓你帶其他的鬼。我隻要你一個鬼。我給你三年期限，如果你不出來找我。那就當我們人鬼殊途，天各一方吧。”
說過隻是說點話。但我卻說了一大堆心裏話。其實我覺得即便陸平川在裏麵，可能他也聽不見。我不過是有點想念他了。
“你真的隻是有點想我嗎？”
“誰？陸平川？”
我好像聽到了陸平川的聲音。一時激動，向前跳了兩步。頓時，隻覺得背後的亮光收了起來。眼前和身後徹底一黑。什麽都看不到了。正在我詫然之際，麵前無聲的亮起了一排排的燈。從右向左看去，燈光很整齊的排列。每盞亮燈下麵都有一扇半開的門。裏麵不知道有什麽，門上麵都寫的有門牌號……我小聲的念了起來：“101.102.103.106.107.108……”
不知道為什麽沒有104和105。我先沒想這個，因為我忽然發現。從外麵看，這一間間小屋正是一間間宿舍。和正常宿舍並無什麽太大的分別，除了燈光昏暗，充滿陰森恐怖的氣息。
我以前就住在四樓。不知道上麵那個房間怎麽樣了。
我動了動腳，還是猶豫了。好奇心不足以讓我再冒著生命危險，就算回到了那個房間又能怎樣。
我打算就此離去。就在這時候，身後的那些亮燈的小房間傳來了動靜。我這才開始緊張不已，凝住了呼吸。聽到一種難以形容的聲音，像是刀劍撞擊的聲音。又像是鐵鏈打在牆上的聲音。這聲音愈來愈重，如果有人在打拚。卻又聽不到任何的喊叫聲。
這聲音越聽越讓人感到心慌沉重。我使勁的搖著頭，跑出兩步。聽到了一聲慘叫，這一聲慘叫如鋒利的匕首刺入我心髒一般，慌亂不已。我真的沒想到，我竟然還記得陸平川的聲音。我還以為隻記得他的模樣了。原來他的聲音早已住在了我心中。比譚在東的歌聲還要刻骨銘心。
“這是他的聲音！是他的聲音！”
我激動之中伴隨著恐慌，我不知該如何是好。陸平川這一聲慘叫讓我覺得我們從未遙遠過，好像他一直就在我身邊。他突如其來的慘叫聲，喚醒了我的過去。也許那才是真實的我。
我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麽辦。不久之前，我還下定決心要從新展開生活。如果我去找陸平川，不敢去想後果是什麽。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又聽到一聲女人的慘叫。這女的讓我格外熟悉。我心裏一顫：“是小婕。”
“打！使勁打！你再撓癢癢嗎？”小婕喊道。
“不許打。不許打陸平川。”我毫不猶豫的跑過去。聲音是從106傳來的。我來到106的門前，用力的推開門，眼前的一幕簡直要了我的命。
陸平川和小婕都被鐵打的鎖鏈吊在了空中，他們呈蝙蝠狀的懸在半空。四目朝下，小婕怒目圓睜的瞪著下麵幾個毒打他們的人。陸平川卻閉著雙眼，奄奄一息的模樣。
更讓我揪心的是，在他們下麵放著一個冒著青煙的大油鍋。青煙徐徐冒起，像是有了靈魂圍繞著他倆的身體飛來飛去。在油鍋一旁，左右兩旁各站了一拍模樣古怪的人。我想，這大概是些小鬼嘍囉。
在這些小鬼嘍囉的背後，他們個個手裏麵牽著一條古怪的動物。和平常動物一樣，也是四腳朝地。隻不過這些畜生全身無毛，光禿禿的非常難看。露出來的身體不像是正常的皮膚。我本來以為這些畜生身上有什麽蟲子在蠕動。近眼一看，原來個個都沒皮沒毛，血肉模糊的露在外麵。那些我以為是蟲子的原來是體內的腸子在跳動。我離這些畜生沒有幾步，讓我惡心的嘔吐起來。當我抬起頭，有一隻的頭轉了過來。我吃驚的往後退，它雖然是動物身子，卻是一張人臉和一顆人的腦袋。
我以為這怪物看到了我。伸出雙手，表現出反抗的樣子。不料它像是沒事人似的，高高的抬起頭。看向空中吊著的陸平川和小婕。嘴角泛著口水，滴落在陰涼的地麵上。
怪不得那怪物流出了口水。其中一個小鬼得意的笑道，“既然還不肯說。那就讓鬼獸把他們吃掉吧！”
原來這些怪物叫做鬼獸。
這時，所有的鬼獸都躁動不安，紛紛流起了口水。
“不能！不能這樣！”我瘋了一般，先是跑到了中間。抬起頭望著陸平川和小婕。接著又圍著這些小鬼和鬼獸跑了一圈。但這些家夥完全對我不理不睬，好像我不存在似的。
“你別跑了！”
我的胳膊被誰給拉住了，我一看是鬼婆婆。剛要叫出來，她一下子把我拉到了房間外麵。
“鬼婆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怎麽在這裏，還被吊了起來？”我說。
“他是誰？”
鬼婆婆不慌不忙，眼角的皺紋繃得很直。想聽我怎麽回答。
“他是……陸平川。”
“陸平川是誰？”
“鬼婆婆，你，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你不是不喜歡陸平川嗎？你不是有男朋友嗎？”
“噢對了。我是來找你還人皮校服的。你忘記告訴我怎麽才能還你。”我心裏暗暗罵自己，差點把外麵的譚在東給忘了。
“你現在心裏麵是擔憂外麵那個，還是更惦記屋裏這個呢？”
“我……”我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你走吧。等你知道了再來吧。”
“鬼婆婆。你能不能救救陸平川啊？你沒看到嗎？他被吊了起來，受了很大的罪！”
“我救不了他。這世上能救他隻有一個人。”
“是誰？”
“你別問了。你知道太多對你不好。”
“鬼婆婆。你怎麽能見死不救呢？”我再次跑回106，扯著嗓子叫喊。鬼婆婆不知用了什麽法術，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退出了房間，又站到了她的麵前。
“你別喊了。你沒穿我的人皮校服。無論你怎麽喊，他們根本聽不到，也完全看不到你。”
“那可怎麽辦呀？鬼婆婆？你一定有辦法是吧？你快想想怎麽救他？我求你了好嗎？”
我當即給鬼婆婆跪下。不出一會，我站起來要往外麵跑，鬼婆婆拉住我問，“你幹嘛？”
“你不是說穿上人皮校服就可以和他說話了嗎？就能看到我了嗎？我這就出去讓他把人皮校服給我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