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鍺怒道:“我雇他們,原是想讓他們趁著玲瓏那丫頭出府,把那丫頭拐到荒郊野嶺裏解決了她,也省的那丫頭總是欺負表妹。可就在方才,那起子人跑到府裏找了我爹爹,把我要他們做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我爹爹,還說,讓我爹爹好好地教導我,別總做這樣沒品行的事情。”說到這裏,蕭銘鍺氣得臉紅脖子粗,握拳在桌上重重一錘,“他們是什麽東西!不過是街頭無事的混混,也敢跑到蕭府對我指手畫腳,說我品行不端!”


    蕭銘鍺說的氣憤激昂,怒目圓睜。


    蕭氏打量了蕭銘鍺幾眼,見他耳根處有手印,心裏頓了頓問道:“你爹爹打你了?”


    蕭銘鍺伸手摸了摸臉,哭喪著說:“那起子人走了我爹就狠狠的教訓了我一頓,我忍不住還嘴了。”滿臉的不服氣,受了大委屈的樣子。


    哥哥的脾氣蕭氏最知道,他訓人的時候豈能容你還嘴。


    而且這次還是街頭無賴跑到家裏告狀,說蕭銘鍺品行不端,被這些無賴指責兒子品行不堪,偏偏他們說的事情又是事實,哥哥不動怒才怪。


    “快把潤血膏子拿來,”蕭氏一麵吩咐羅媽媽,一邊心疼的問蕭銘鍺:“他們為什麽跑到府上去鬧?你惹他們了?”


    “哪裏就惹了他們,我一早天沒亮就把他們送到這裏來了,後來他們跟著玲瓏那丫頭的車子出去就再也沒見了,誰知道他們是鬼上身了還是怎麽,居然跑到家裏去找爹爹鬧。”蕭銘鍺摸著現在還有些發燙的臉,可憐巴巴的說著,“昨兒我找到他們,說這事情的時候,他們分明是眉開眼笑的貪婪坯子。”


    他就不明白了,事情沒辦好也就算了,怎麽還倒戈相向了!


    “昨兒你找他們的時候,他們一口答應?”蕭氏思量著問道。


    “可不是,見了銀子眼睛都直了,生怕我反悔,一口一個保證讓我放心!”蕭銘鍺氣咻咻的說。


    這麽說來,讓他們倒戈相向的人是玲瓏了!


    蕭氏勾了勾嘴角,眼神毒辣起來,連地痞流、氓都能降得住,還真真是太小看了她了。又想到先前李三的事情,蕭氏眼睛刀子似得一閃。


    蕭銘鍺抹了羅媽媽拿來的潤血膏子,感覺臉上冰冰涼涼的好多了,“姑媽,這是什麽膏子?效果當真好,先還火辣辣的,現在清爽多了。”


    蕭氏笑著看了蕭銘鍺一眼,心裏思量起來,蕭銘鍺心思簡單,卻又對鈺兒癡心的很。若是對鈺兒的這份情誼用得好,會幫著鈺兒鏟除她身邊一切她不喜的人。可是,若用的不好,便會害了鈺兒。


    就如今日的事情,若是鬧到太子爺耳朵裏,旁的不提,光是鈺兒的名聲就怎麽都說不清了,一個男子日日為了鈺兒做這樣那樣的事情,太子爺會怎麽想?


    即便是再寵愛,鈺兒再三解釋保證,心裏的芥蒂也存下了,夫妻之間最怕的便是這種模棱兩可,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問題。


    “今兒這事情原也是你的不對,回去向你父親陪個不是,保證下次再也不了。”蕭氏勸蕭銘鍺到。


    “姑媽怎麽連你也這麽說,自從玲瓏那丫頭回來,表妹就沒有一日舒心過,讓她舒服了表妹怎麽辦!”見姑媽也說自己做的不對,蕭銘鍺立時更委屈了,“不說別的,就說宮宴那日,若是玲瓏老老實實的,表妹怎麽會被皇後娘娘罰了禁足呢!”蕭銘鍺認定,宮宴上的事情,隻要玲瓏老實,就不會出岔子,一旦出了岔子全是因為玲瓏不夠老實。


    “宮宴上玲瓏做了什麽?”蕭銘鍺提起宮宴,蕭氏不由蹙眉問道。她實在是不明白鈺兒怎麽就和雲裳的事情牽扯上了。


    “做了什麽?”蕭銘鍺氣咻咻的哼哼了兩聲說道:“原本給她下了足足的迷藥,把她關了起來,還專門著人看著,結果呢?她不知怎麽就逃了出去,她逃了也就罷了,偏偏表妹還被人說陷害雲裳公主,姑媽你說,這和玲瓏那丫頭有關沒關!”蕭銘鍺篤定的說道。


    遷怒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沒道理,認定是就是了,根本不需要理由和原因。


    “你是說,是她害了鈺兒?”蕭氏指甲刺進了掌心。


    “除了她還能是誰!一定是她。”蕭銘鍺恨恨的說,想到表妹在大殿之上當眾被皇後娘娘甩耳光,蕭銘鍺心裏針紮似得疼。“當時表妹被皇後娘娘冤枉,我恨不得立時拉了表妹走,從小到大,表妹什麽時候受過委屈。”


    蕭銘鍺話音未落,蕭氏便心驚肉跳道:“不可!”臉色倏地變白,人幾乎站了起來。見蕭銘鍺不解的看過來,蕭氏尷尬的咳了兩聲複又坐穩,笑道:“那是宮裏,怎麽由得你拉她走呢,她是皇後娘娘的兒媳婦,婆婆說幾句也是應該的。”


    “姑媽,我實在是心疼表妹!”蕭銘鍺長長歎了口氣說道:“表妹若是嫁給我,定不會受任何委屈的。”


    蕭氏見他越說越不像話,趕緊阻止道:“你今日來時你爹爹讓你來傳話?”


    蕭銘鍺收了悲戚的神色,愁苦的笑了一下,說道:“倒是忘了正事,爹爹讓我來告訴姑媽,明日雨珩的婚事,讓姑媽直接去沈府。”


    把話題岔了過去,蕭氏心裏小小鬆了口氣,聽蕭銘鍺說直接去沈府,奇怪道:“怎麽去沈府?不先去你們家?”


    “雲裳公主和親的事情,明日就要定下來,皇上選了我家做外臣嫁妝暫放處,不方便去客人們的。”蕭銘鍺說道。


    蕭氏笑了笑點頭應下,哥哥這些年官越做越好,就連為公主保管嫁妝這樣的事情,皇上都願意交給哥哥做,可見哥哥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如此想著,蕭氏更打定主意,抱緊太子這條大腿,好好把玲蓉嫁出去。


    “姑媽,遲早我要收拾了這起子小人!”正事辦完,蕭銘鍺又把話題扯了回去。


    蕭氏見蕭銘鍺說的認真,心下怕他再做出什麽事害了鈺兒,趕緊勸道:“罷了,和那些子地痞流、氓計較什麽,狗咬你一口你還要再咬回去不是?那些人等讓你姑父尋個由頭收拾了也就是了,你堂堂蕭家的大少爺沒得打臉跟他們計較,失了身份。”


    蕭氏如是說,蕭銘鍺心下舒服了些,“當真讓姑父趕緊收拾了他們才是,鬧得我心煩。”


    “知道了,”蕭氏寵愛的笑道:“你也該好好找個門當戶對的姑娘成家才是。”


    當日蕭銘鍺酒後對鈺兒失禮那件事始終梗在蕭氏心頭,她最怕的就是哪天有人嘴賤翻舊賬把這事告訴了太子,還是蕭銘鍺早早成親的好。


    “有誰能和表妹比呢!”蕭銘鍺歎了口氣,又道:“現在也有人服侍我,不急。”


    蕭氏哭笑不得,她知道蕭銘鍺嘴裏說的那個人是碎花樓的小百合,隻是他身邊隻有個風月場的女子,始終不是什麽好事。“還是要娶正妻的。”


    蕭銘鍺揮揮手,不耐煩這個話題,不能娶表妹做妻子,他現在誰也不想,“玲瓏那丫頭呢?”


    “還沒有回來。”蕭氏說罷,心思一轉,蕭銘鍺雇去的那些人跑到蕭府反咬蕭銘鍺,那玲瓏人呢?不是該早回來了嗎?蕭氏抬眼朝羅媽媽看去。


    羅媽媽搖搖頭,“三小姐還未回來呢。”


    “什麽?還沒回來?那些人都找到我家裏了,她人去哪了?”蕭銘鍺大怒道:“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一個人去了恩佑寺不成?成何體統!還要不要顏麵!難怪表妹總是因為她不舒心,誰有個這樣不知檢點的妹子都不會舒心的。姑媽,你不能這個由著她胡鬧!”蕭銘鍺說的理直氣壯。


    蕭氏心不在焉的笑著點點頭,敷衍了一句,“你這孩子。”


    玲瓏會去哪了?


    仲德堂的二樓,玲瓏捧著這個月的賬簿細細的看。自從蘇百川來了以後,仲德堂的進賬簡直就是垂直上升。


    “小姐,上次您讓在善緣街找的鋪子,已經都備好了,過個十來日便可開張了。”見玲瓏合上賬簿,老掌櫃稟報到。


    “我們還有沒有閑餘的錢再開一家店鋪呢?”玲瓏放下賬簿,喝了口茶問道。


    老掌櫃蹙眉看向玲瓏,“小姐還要再開一家分店?善緣街的分店還沒有開起來,我們不知道分店的生意究竟好壞,莽撞不得啊。”老掌櫃怕玲瓏急功近利,勸道。


    玲瓏笑著搖搖頭,“我知道您擔心我貪功,不過這一次不是想要開藥堂分店,我是想要開個皮毛鋪子。”


    皮毛鋪子?八竿子打不著啊!老掌櫃越發不解。“小姐可否說的明白些?”


    “你這法子倒是和我想了一起去了,要不我和玲瓏合作怎麽樣?”沈雲磬推門進來,笑嘻嘻的說道,手裏的雲錦扇揮的風度翩翩。


    “沈公子。”玲瓏立時起身福了福,這個人,現在竟然不分場合的就叫她的閨名,心裏大大不滿。


    “你們小姐是想要發大財啦!”沈雲磬一屁股坐在玲瓏對麵,對著老掌櫃笑道。


    老掌櫃越發摸不著頭腦。抱拳行禮,“還請沈公子明示。”


    “我還真不能明示給你,不過就是告訴你,做這個買賣,一定能發大財。”沈雲磬笑著說道,接過紫月遞上來的冰糖綠茶,朝紫月感謝的一笑,一口喝了半盞。


    放下茶杯,沈雲磬眼光灼灼的看向玲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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