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皇將劍收回鞘中,大步走出內殿。<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他緊急召集了流影部隊:“通知各?雨漸歇11??緊閉城關,集合每一處守軍,神機營也調回。”


    “調去哪裏呢?”


    “龍牙關。”他說話時語氣都在顫抖,當年之戰實在慘烈,連他都忍不住感到恐懼,每經回想,五髒六腑都會陷入莫名的失調。


    同樣,歌絕城內的練武台終於平靜。


    殘香迅速熄滅在暴雪之中,台上僅有三十多人站立著。姬酉王坐在寒熊寶座上,他端起金樽,杯裏盛滿青州最烈的酒!風雪衝進酒裏,迅速地融化......他一口將酒飲完,道:“下一批。”


    又一千名新晉武士上台,他眼裏也有些憂愁,必須趕快抉出一批能夠抵擋朔原進攻的歌絕武士。


    不需太長久,青州版圖必將改寫。


    有一國將更加強盛,另一國就如扶桑。那悠遠的長河繼續朝遠方流淌,陸飲冰睜開眼睛,他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將雙腿生得筆直,看見陽光從神社的七彩瓦邊打進來,刺眼而溫暖。


    侯雪在神社前雙腿交叉坐著,他的大刀劈進神社堅固的青石磚,血從刀柄一直滲入了磚縫中。


    刀上的血比昨夜多了很多,有些還很新鮮。


    陸飲冰走過去,眼前也漸漸地開闊,等他看見神殿下滿地的屍體,不由得吃了一驚。侯雪沉沉地發響:“你醒了,上路吧。”


    陸飲冰收拾好東西,與他再次踏過鳥居前綿延的青石台階。(.無彈窗廣告)青石台階已經變成紅色,侯雪在半夜間不知殺了多少東西,它們全都從台階滾落......屍橫遍野。有些豺狼在撕咬屍體,見著侯雪來了,隻敢低聲地咆哮,最後怪叫著逃走了。


    陸飲冰心想:定是此人昨夜大開殺戒,不少猛獸見著他都怕了。


    侯雪走得越來越快,陸飲冰必須努力一些才能跟上他的腳步。侯雪隻是說“快點。”他昨夜殺掉的動物屍體很快就會被吃光,必須在屍體被吃完之前離開扶桑,減少碰到凶獸的幾率,比較安全。


    凶獸是些神話誌異中的猛獸,非虎豹熊狼,而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尤在扶桑以南地廣人稀的荒野,正是凶獸層出不窮的地域。


    侯雪命硬,遇上凶獸該不至死,陸輕塵就有些危險了。他摸摸腹下的傷口,還有血湧出......雖不算深,卻有感染的風險。


    侯雪問道:“你去何方?”


    陸飲冰笑著回答:“故鄉。”


    青州以南的荒野,隻要走得足夠深遠,總能見到那寒冷的雪國。陸輕塵還未從遠方看過歌絕城......它應浩瀚如天際,雄奇如龍骨。七歲那年,他被朔族的馬車送走時還緊閉雙眼。這對一個孩子是多麽殘忍的事情,他內心充滿著不安與疑惑,為什麽要犧牲他?將他送到充滿敵意的朔國去,承受所有的痛苦與絕望。他畢竟是個人,坦言自己也貪生、也怕死。這兩年來,他忽然想通了。他必須活下來,像那崖頭高懸的雪鴞,讓底下那些嗤之以鼻的群狼看看,它展翅的雄姿!


    陸飲冰微微一笑,他的笑顏令人映象深刻,像是九霄之下最絢爛的奇花,能令許多女人心碎。


    因為他的笑容這麽燦爛,這麽開心,多少女人也希望有這樣美麗的笑容,可她們一旦見到那樣的笑容,就知自己學不像的。隻有他笑起來,才有味道。


    “你又去哪裏呢?”


    侯雪將手從刀柄鬆下,直直看著遠方。“或許我會一直走。”


    “一直走?”


    “沿著長河,遠避人世,我不想再結交第二個「赤」,看著它慘死在我麵前。”他語氣忽然變得不平靜,一想到赤死在他懷中的景象,他就閉緊雙目不言不語。雖然侯嘯塵慘死,但他心裏的悲傷還是沒有任何消退......無論他殺多少人,可陪伴他的老友卻不會再回來。


    “你明白「朋友」這個詞嗎?”


    侯雪點頭,道:“我相信朋友之間的感情是最親密、最無私的。”


    “可是你並沒有朋友。”


    “我雖相信朋友之間的感情,但朋友的關係卻很難分辨,有些人也叫作‘朋友’,可他們做出來的事情卻比仇人還惡毒。”


    侯雪見到扶桑花。


    河邊的扶桑花繁茂生長,香味直飄到十裏之外,他記憶中,好像也有個女人牽著他的手,來到多年前的扶桑。


    雖然他眼睛的顏色繼承於她,他也始終稱呼她為“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幾經周折,在另一位衣著華貴的女人麵前苦苦哀求,希望可以把侯雪寄宿到他們家中。


    “我公乘氏從未有求於人,但念故公曾施與救命之恩,我求你,我求求你,把這孩子撫養長大。”


    “那可不行。”


    “哪裏不行!”


    “你知侯殮與我素有婚約,我自小愛慕他、欽佩他,可你......”女人忽然震怒,喝道:“你還敢帶著這個雜種出現在我麵前?快滾!滾!”


    那個女人拔出短刀,直接將對麵震怒的女人刺瞎了眼。後來各路人馬都在追殺侯雪與那個女人,她們不停地跑,跑......在衝入蠻族領地之前,那個女人決定拋棄他,她撫摸著侯雪的臉,失心地呢喃:“是你,是他。悠悠蒼天,何薄於我倆?”她將侯雪拋在朔原的荒野,一個人揚鞭策馬而去。


    後來發生的事情,侯雪記不太清了。


    他隻從骨子裏恨那兩人,如果他們這麽討厭自己,為何要讓他降臨在這世界上?


    他不停地走,鐵靴碾踏的紅土都陷出深深的印子。


    他們不知走了多久,見到一群色彩斑斕的鳥雀聚集與河岸。這鳥雀脖子奇長,雙腳站立,足有九尺之高,它們翅膀雖然退化了,但腿部肌肉變得強硬,能在陸地上急速奔跑。


    陸飲冰道:“那不是蠻人最愛的坐騎—陸行鳥麽?”


    侯雪的手已放在刀上,他道:“如果能抓住用來代步,是極好的。我聽說陸行鳥欺軟怕硬,若見到比較容易對付的生物,便會群起攻之。”


    陸飲冰笑道:“該我出馬了,好怕啊,我真得好怕啊。”隻見那十餘隻陸行鳥一個激靈,大聲地叫喚著,直朝陸飲冰衝去。


    衝到跟前之際,河邊的石頭後邊忽然竄出來侯雪,他手裏搖晃著兩根長繩......長繩其實是馬韁,是燕開那具死去的戰馬身上的,侯雪幫燕開了斷的時候順手將它收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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