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烈日如鍋,草木綠油,行人匆匆。


    石頭坐在門口的保安亭內,雙手托著下巴,神色恍惚。自上次的小鎮大戰後,石頭又再一次拜訪這個臨海的鎮子,但是徐範澤和黃珂琳都不認得他了,石頭明白了什麽,沒過於糾纏。離開鎮子。


    不久後,有專家來到鎮子,宣稱,先前的怪事是一種病毒導致,現在已經被徹底清除,以後都相安無事。人們相互告知,之前離開鎮子的年輕人也紛紛回來,平凡的小鎮,再一次回到正常的軌道。


    石頭去了那一片海岸,他沒有發現莉莉安。在海岸的不遠處,有一座老墳,石頭知道,這是莉莉安的墓,那一天石頭坐在墳前,看著老舊的墓碑,沉默不語。


    直至夕陽西落,石頭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說道:“我會幫你帶他過來。”


    十餘天過去,石頭嚐試了各種方法,都沒有羅浩的任何消息。


    人海茫茫,線索全無,要尋找一個人,談何容易。


    “哎,善良的靈魂都沒能超度,還談什麽修行?”石頭喃喃道。


    啪......


    一個玻璃瓶在狠狠的摔在眼前。


    吵雜的人群逐漸逼近。


    “無良學校,把我們逼到絕路,羅大艮你給我出來。”


    羅大艮,仁義中學的校長。


    “出來,滾出來,王八羔子,不然我們砸了校門。”


    一群村民,拿著鋤頭扁擔全副武裝,聚集在學校門口嚷嚷著。


    這是附近的村民,怎麽聚集在門口鬧事?石頭頗為疑惑。


    在不清楚事情始末之前,石頭沒有魯莽動手,隻是將大門緊閉,等村民們喊叫得差不多的時候,石頭隔著鐵門,跟村民說道:“你們別急,我們已經通知校長了。有事好好說。”


    “你們學校太霸道,不給人一條活路,羅大艮嚴禁學生在我們小賣部消費,斷我一家生計,我們需要一個公道!”一個皮膚黝黑的中年漢子走了出來,說道。


    石頭眉頭緊皺,他依稀記得斜對麵有一個小賣部,不過後來關門了,此後石頭也沒多大注意。


    “今天我請村裏的兄弟姐妹們一起來過來討個公道,讓羅大艮出來說清楚,不然砸了你們大門。我們讀書不多,但不是隨便可以欺負的。”大漢越說越激動,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意思。


    石頭往後退了幾步,雙手交叉,靜心等候。對著這些糾紛,隻要沒有傷害到學生的人身安全,石頭是不會摻和的。


    再者,石頭特別不喜歡羅大艮,一副奴才樣,媚上欺下。總是拿著雞毛當令箭。


    門口外的村民,在烈日下大汗淋漓,呼吸粗重。許久不見羅大艮前來。村民開始不耐煩了。


    “欺負我們,我們也不會讓你好過,鄉親們,拆了他們招牌。”


    “好。”


    “拆了這虛偽的大字。”


    村民們情緒洶湧,滿腔怒氣。準備充足前來討個說法,羅大艮卻閉門不見,讓他們在烈陽下暴曬。對著口惡氣,村民們難以下咽。


    於是揮動手中的耕作的鋤頭,鋤向牆壁上的金子招牌,仁義二字很快被拆了下來,被丟在地上,踩了稀巴爛。門內其他保安勸阻村民,但此刻,村民更需要泄憤。


    “把門砸了,這些混蛋就隻會欺負我們。”一個年輕人將手中的可樂瓶砸在了門口,破碎的玻璃片飛濺,險些刮傷附近的保安人員。


    “媽的,王八蛋,砸了大門,我今天一定要討個說法。”領頭漢子率先揮動鋤頭,砸在鐵門上,發出了哐當的聲音。


    一群村民一擁而上,仿佛失去理智,拚命揮動手中平時用來勞作的工具敲打鐵門,發出巨響,嚴重擾亂校園秩序。


    此時,石頭也不得不站出來處理眼前的麻煩。


    石頭大步向前,將大門打開了。這一舉動,將其他保安人員嚇得不輕。


    緊閉的鐵門突然被打開,村民們愣住了,一時間全部停下手來,看見站在門前的年輕人,村民頗為驚疑。


    “你們這樣會影響學生讀書的。”石頭率先說道。


    村民們聞言,怒火稍退,細想之處,心有絲絲慚愧。不過,事已至此,氣勢不能弱。


    領頭的大漢站了出來,說道:“我們隻想討一個公道。”


    “你們稍等,我叫人去詢問一下。”石頭從容麵對。眼神示意身邊的保安人員去請羅校長。


    旁邊戰戰兢兢的保安人員當即明白過來,如蒙大赦,拔腿就跑。他可不想留在現場,此時此刻,若發生衝突,一不小心很可能會受傷。


    見眼前的年輕人一副從容不迫的神態,大漢按捺住內心的迫切,說道:“好,我們可以再等一等。”


    “李叔,別跟他們廢話,直接衝進去。”一個年輕人從人群中擠了出來,手持扁擔,氣勢洶洶,不說分毫便對石頭下手。


    石頭步伐輕柔,恍如柳絮,踩踏間一個華麗的旋轉來到年輕人身後,扁擔落空,打在地上,力氣不小。石頭不也客氣,以手為掌,朝著年輕人的後腦勺劈下。年輕人受到重擊,當即暈了過去。


    “別亂來,我不想傷害你們。”此時的石頭氣勢拔高,小小的身軀站在那裏,恍如泰山。不可逾越。


    “他沒事。”石頭指了指地上的年輕人,補充了一句。


    石頭這一手將村民們震懾住了,沒人敢輕舉妄動。


    領頭的中年人走了出來,抬頭挺胸,直視石頭說道:“我隻想討個公道。”


    石頭歎了口氣,說道:“你稍等一下,五分鍾之後羅校長還不出來,我帶你去見他。不過你們不能擾亂學校秩序,否則,別怪我出手無情。”


    一時間,現場安靜了下來,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雙眸中,有慌亂,有疲憊,有不甘,還有絲絲的畏懼。


    熾熱的陽光在空氣中晃動一個漣漪,極具消耗地麵上人們的體力。


    “你們這是在破壞校園公共秩序。是屬於違法行為!”一個義正言辭的聲音打破的平靜。


    一個身材矮小身穿西褲紅襯衫的中年人走了過來,他就是仁義中學的校長,羅大艮。他身後跟隨著幾個保安人員。


    “我們隻想討個公道,你們有什麽權利明令禁學生校來我們小賣部消費!”中年的漢子怒視羅大艮說道。


    羅大艮一臉鄙夷,隨手褲袋中抽出一條粉色手帕捂住鼻子,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說道:“我們學校怎麽會平白無故胡亂規定?你們小賣部售賣熱食,無證經營,食品安全難以保障,之前就有學生吃了你們的炒米粉肚子痛。此外,你們售賣香煙給學生,以至於在校期間學生偷偷吸煙的想象暴漲,這樣嚴重擾亂我校的校風紀律,極其影響學生身心健康。我校工作人員之前跟你們反應過此類問題,希望你們申請正規食品安全證書,保證食品安全,同時不要賣香煙給學生,但你們不配合我們的工作。學校隻能出此下策。”羅大艮早有一番說辭。


    “胡說八道,我們自家的東西怎麽會吃壞肚子?”漢子說道,“香煙問題可以商量,你們什麽時候來打過招呼了?”


    “你可以問一下老板娘。”羅大艮麵無表情地說道。


    中年漢子看了一眼旁邊皮膚黝黑的婦女,婦女有些緊張,略一思索,吱吱嗚嗚地說道:“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


    婦女想起是有那麽一個人在某一天早上來到店裏說說笑笑稍稍提到這些問題。


    “你怎麽不跟我說。”漢子此時有些氣泄。對方有理有據,先禮後兵。漢子雖然讀書不多,但也不是蠻不講理之人。


    “我們村裏炒點熱麵售賣哪需要什麽證書?客人拿錢買煙難道有不賣的道理?”婦女粗著嗓子辯解道。


    “這裏是學校!”羅大艮沉聲道。


    此時漢子漲得臉紅,也顧不得爭論食品安全問題了,拖著自家女人,招呼鄉親們,準備離開。


    就在這個時候,外麵傳來了警鳴聲。


    羅大艮得意地笑了笑:“你們聚眾在學校鬧事。我已經報警了。”


    “你······”


    有衝動的年輕人看不慣羅大艮醜惡的嘴臉,想要動手,卻被漢子阻止了。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去跟警察同誌說清楚。”


    “最好不過。”羅大艮哼地一聲,轉身離開。


    後來警察帶走了漢子,人群也散去了,保安亭再次安靜下來。


    一個保安坐在木板凳上,翹起二郎腿,看著警車離去的方向,頗為同情說道:“其實哪有那麽多原因,李哥家的炒麵我們也吃,幹淨的很。再說香煙問題,學校裏的小賣部不也有偷偷的賣?不就是外頭的小賣部物美價廉,搶了學校裏麵小賣部的生意,所以讓羅校長不高興咯。”


    “哦?小賣部生意不好,關羅校長什麽事?”石頭疑問。


    “你來這麽久還不知道裏頭的小賣部就是羅校長的嗎?”保安說道。


    “哦······”


    石頭心中有些無奈,內心難免有些感觸。


    想起了多少年前的那一晚,一向龍精虎猛的爺爺眉頭緊皺,神色惆悵,久久無言,爺爺走出了房門,身軀竟有些佝僂。他來到院子,獨坐在月光下,略顯頹廢,太師椅輕輕搖曳,嘴裏低吟著:


    “世間諸多不平事,誰能斷定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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