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真的要出宮嗎?神舉將軍不在,要是您也......”阿離亞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麽一向穩重的主子,怎麽忽然會做出這個決定。本以為帶來皇上安全的消息,皇後娘娘會安心的待在宮裏主持大局,沒想到——


    “本宮有自己的打算,記住,就讓蝶衣穿著本宮的衣服,躺在床上。任何人不得靠近,對外聲稱本宮病了,知道嗎。”阿史那也是猶豫很久,但是,她真的不能冒著皇上的心被奪走的危險,傻瓜一般的在宮裏等待。這裏是後宮,宇文護就算是疑心,也不敢明目張膽派人過來查探。“至於前朝的事,要是王有才過來了,就讓他轉告宇文護,就說皇上有旨,萬事交由大塚宰決斷,皇上非常放心。”


    “是。”阿離亞應承下來。按著皇後娘娘的布置,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出什麽蛾子。


    “隨行的禁衛軍可準備好了?”阿史那一邊換下鳳袍,一邊對著伺候的宮女問道。今夜,還留在她身邊伺候的,都是她的心腹,自然不用擔心會有人走漏風聲。


    “回皇後娘娘,已經準備好了。”蝶衣此時已經換上了皇後的鳳袍,由於身形相似,遠看,還真可能誤以為是阿史那本人。


    “很好。阿離亞,時刻守著蝶衣。隻有你在一旁,所有人才會認定,床上躺著的就是本宮,而非替身。明白嗎?”阿史那滿意地對著蝶衣點頭。


    “是,奴婢曉得。娘娘,那後宮的那些夫人們——”


    “放心,她們不是蠢貨。”一個個,都明白著,不會傻到來摻這趟渾水,除非她們做好被打入冷宮的覺悟。


    趁著夜色,阿史那和翠竹一身男裝,從鳳儀殿的後門離開。成功躲開了釘子和暗哨。


    “微臣禁衛軍副統領李傑參見皇後娘娘。”


    “平身。”阿史那看著下跪的禁衛軍們,以及他們身後的馬車,不由得臉色一沉。


    “多謝皇後娘娘。娘娘,微臣已經命人準備妥當,以及這些隨行的侍衛保護娘娘安全。”


    “很好。但是馬車就不需要了。洛陽裏長安有一段路程,坐馬車何年何月才到?本宮不是去外出遊玩的。替本宮換一匹馬過來。”


    “這......”明顯覺察到皇後的點點怒火,李傑不得不閉嘴,給皇後換了一匹較為溫順的馬。隻是,他完全沒有想到,一直以為是嬌滴滴的女人,就算是皇後,那也是女人。但是,他親眼目睹皇後輕鬆地跳到馬上,那動作完全不似一個新手。


    “本宮可是在突厥長大的。馬背上的民族,騎馬,對本宮來說有何難處。”阿史那知道對方有一點輕蔑自己,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她就是感覺得到。隻是現在是用人之際,她也不會因為一點點小事,折損一員大將。“找個人,帶上翠竹,出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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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緊迫,騎馬從長安感到洛陽,一刻不停,少說也要1天一夜。


    一路上,阿史那恍然有種錯覺,就像自己回到了少女的時候,在突厥的日子裏,她也是這般,騎著馬在奔跑。隻是到了周國,為了維護皇後的身份和該有的莊嚴,再也沒有騎過馬了。


    “駕!”跑在最前邊,阿史那此刻隻希望,能夠在天黑之前趕到。否則,又該晚一個晚上才能到了。“籲。”迅速停下馬,實在是事發突然,雖能想到,鮮有人跡的官道上,居然會忽然冒出一個姑娘。還好阿史那反應迅速。


    “娘娘,您沒受驚吧。”李傑一直尾追在後邊,也萬萬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


    “沒事。李統領,先去看看那個女人吧。”阿史那坐在馬上,看著已經暈倒在路上的女人,看她穿著破爛,麵色憔悴,應該是被嚇暈了吧。至少不是被馬撞暈的。


    “是。”李傑立刻跳下馬,走過去。扶起地上的女人,他是軍人,什麽髒的沒受過,一點不在意那個女子身上的泥巴。將手放到脖頸上,確認隻是暈過去了。才向皇後回複:“娘娘,這位姑娘沒事。應該隻是暈過去了。”


    “娘娘,我們怎麽辦啊。”翠竹原先是由李傑帶著的,所以還騎在馬上,離皇後最近,看的也最清楚。那個女人是自己跑到馬路上來的,但是,人已經這樣了,總不能放在一邊不管吧。


    “帶上,繼續趕路。”阿史那雖然心裏有疑惑。此刻,也隻能這樣做。


    “是。”李傑抬起那個女子,放到後邊其中一個士兵的馬上,然後自己重新騎上馬,跟隨皇後趕路。


    終於,接近黃昏,阿史那一行人終於到達周國大軍駐紮的營地。命人通報後,大夥便騎著馬,進入營地。此時,宇文邕還處於憤怒之中。他實在不明白,蘭陵王有什麽魅力,讓楊雪舞願意隻身前來求解藥。她未免也太天真了,難不成真以為自己對朕有過救命之恩,就會將解藥贈給敵軍的首領嗎


    “啟稟皇上,皇後娘娘來了。”宇文神舉很無奈,為什麽皇後會過來?但是,他又不得不向皇上稟報。話說,皇上近日似乎對新來的天女有不一樣的態度。當然,他是臣子,不能八卦這些無聊的事。


    “皇後?皇後!”好吧,確定自己沒有幻聽,宇文邕才過於震驚的和宇文神舉一同出帳篷。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大事,皇後怎麽會來這裏呢?


    看到身著男裝,幹淨的束發,不似女裝化著妝。此時,騎著馬的阿史那,有一種別樣的英氣之美。宇文邕以為自己經過3年的相處,已經非常了解皇後了,他發現他錯了。就像現在,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的皇後居然會騎馬。不過仔細想來,她是突厥的公主,遊牧民族,草原上長大的姑娘。會騎馬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臣妾參見皇上。”阿史那幹脆利落的下馬,看到宇文邕,她已經有些說不出話。但是,還是很完整的給他行了一個禮。


    “起來吧。”宇文邕扶起阿史那,語氣稍稍緩和一點。之前對楊雪舞的怒火,也因為見到皇後忘到腦後。


    “多謝皇上。”


    二人進了帳篷,帳中隻有皇上和阿史那自己,她才又忙著下跪請罪:“皇上,臣妾貿然出宮,請皇上責罰。”


    “可是宮裏出了什麽事?”


    “沒,沒有。”阿史那低聲地回答,一邊懊惱自己如此不顧大局,為了一己之私,出宮。雖然她不後悔,但是,對皇上還說,最重要的是自己幫他穩住宇文護,“臣妾隻是擔憂皇上。”


    其實,宇文邕也不知道。本以為聽到這種回答,他不是應該責怪皇後莽撞,不顧大局嗎?但是當皇後說是因為擔心自己的時候,心情反而變得好了起來。


    “起來吧。朕沒有責怪皇後。”扶起她,宇文邕說話的語氣變得更加的溫柔。


    “皇上......”他居然沒有責怪自己。


    “皇上,宮人來報,天女她服用百步散了。”外邊隨行的士兵緊張的匯報。皇上前兩日還帶著天女閱兵,此時要是天女出了什麽事,他都不敢想象。可是皇上和皇後在裏邊敘事,真是,這份苦差事,怎麽就落到自己頭上了?


    “朕知道了。”聽到天女服毒,阿史那分明感覺到皇上瞬間皺起了眉頭。心底有一絲絲苦澀。但是還是盡量保持著笑容,等待皇上的決定:“皇後路途勞累,先去梳洗一番吧。朕需要過去一下。”


    “是。臣妾尊旨。”緊握著拳頭,不斷的催眠。皇上是為了利用楊雪舞天女的名頭,隻是為了利用她振奮軍心。但是,為什麽,心髒那裏,還是痛的要命呢?


    楊雪舞,這輩子,你還是能牽動皇上的情緒。隻不過,本宮已經不是以前的阿史那了。既然來就,就讓我們的初次見麵提前吧——天女,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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