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離開皇宮已有1個月,沒了皇後的打壓,以往那些快死心的地位妃嬪一反往常,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拿出家底收買皇帝宮內的公公們,一求和皇上還一個沒好的偶遇。


    起初,宇文邕還是和悅相對,不與之計較,但是,每天自己想放鬆的時候,想找個無人的地方靜靜地思念阿史那的時候,總有這個那個女人出來勾引你,能開心麽,為此,他甚至重罰了那些出賣帝王行蹤的奴才,賞了80大板子,然後送去別處了。阿史那離開,除非生理需要,去了後宮2次,他再也不願意多靠近哪裏一步。


    有她在,那裏才是他們的家。沒有女主人的屋子,有什麽可以值得留戀的。


    不去後宮,就意味著宇文邕有了更多的精力和時間處理前朝的事。同時也表示,楊堅的日子過得更加如坐針氈。


    楊堅怎麽都不明白,自己為何一直都的不到皇帝的信任呢?明麵上,宇文邕給他的榮寵,是一般人羨慕不來的。但是還有一句話,叫捧殺啊,而且,你們那群成天隻知道犯眼紅病的文臣,沒發現他手裏的兵權不知不覺中被皇帝收回去了麽?楊堅心裏苦啊,他又不敢找夫人獨孤伽羅吐苦水。他夫人,本就是個眼高的,而且還是明晃晃的妒父,有那個女人敢給那些由皇上賜下來的女人進門第一天就灌了絕育的藥。他忌諱獨孤家,楊家已經衰敗,隻能靠嶽父庇佑,隻能把男人的尊嚴往肚子裏吞。


    “楊愛卿,你怎麽看?”


    宇文邕的聲音,拉回了楊堅的思緒,這才想起自己還在上早朝呢,怎麽就走了神了呢?


    宇文邕有些不滿,本來就看楊堅不順眼了,野心重,有懂得忍,最重要的事,要不是他女兒使計弄沒了楊雪舞的孩子,雪舞怎麽會被認挑唆傷害阿史那,朕那可憐的皇子。


    “微臣以為,現在還不是進攻齊國的最佳時機。雖然高湛已死,新皇剛剛登基不穩,但是齊國不乏大將之才,若此刻進攻,怕是我大周要損失不少兵力。”楊堅不愧是楊堅,老謀深算啊。宇文邕對於他的眼界還是很滿意的,雖然不喜歡他,但是不得不承認,楊堅是所有大臣中最合他的想法接近的人。楊堅瞅了一眼宇文邕,一看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眼中帶著笑意,信心大增。他果然是這麽想的沒錯,所以繼續往下說:“別人不說,單蘭陵王,我大周怕是也疲於對付。”


    尉遲迥原本就不喜蘭陵王壓他一頭,見楊堅如此對蘭陵王高的評價,很是不滿:“那按著楊丞相的說法,我大周就沒有拿下齊國統一天下的可能了?皇上,微臣願意率領我大周的將士,誓死那些齊國。”


    麵對挑釁,楊堅偽裝的很謙虛,“不然。尉遲將軍請聽楊某說完。其實齊國,除了那蘭陵王,以及已經年邁的斛律光外,再無大將之才。而齊國新帝高緯,最忌諱的便是蘭陵王功高蓋主。我們大可借他們自己的手,除去蘭陵王。倒是,我大周便再無敵手。”


    “好,說的好。”宇文邕大悅,他走下去,扶起跪在地上的尉遲迥,說道:“尉遲將軍的決心朕收著。至於楊愛卿的想法,甚合朕意。發兵之事,暫且擱置再議。”


    “皇上英明。”


    眾臣下跪,大呼皇帝英明,宇文邕沒有在意,倒是楊堅,後知後覺,才發現剛剛皇帝不過是借他的口,來堵住那些提議發兵征齊的大臣的嘴罷了。更加地對宇文邕產生了敬畏。要是這份敬畏能使他放棄那些不該想的,日後他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退朝。”


    離開朝堂,宇文邕換上私服,帶著宇文神舉,騎馬離開皇宮。目的地,天寶寺。


    一個多月不見她,思念之情已經難以控製。尤其是兩人之間有那麽大的隔閡,宇文邕生怕時間一久,阿史那對他就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了,到時候,他找誰後悔去?


    馬不停蹄地趕到天寶寺,已是深夜。宇文邕不讓侍衛通報,趴在牆頭,看著月光下沉思的阿史那。皎潔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顯得格外的柔和。她的臉上,不再蒼白,已經有了些血氣。沒有那些首飾的相稱,顯得有些素淨,但是卻別有一番風味。宇文邕看的有些入迷,多麽希望自己此刻不是在牆頭,而是站在她的身邊,將這個女人擁入懷裏。


    阿史那夜裏睡不著,這些日子的清淨,自己的性格終於開始慢慢的恢複,不再相互不定時的轉換。但是,眼底的戾氣,怎麽還是難以掩飾。白日裏,需要偽裝,到了夜深人靜,隻剩自己一人的時候,便絲毫不做掩飾了。於是,阿史那轉頭的那一瞬間,宇文邕不淡定了。那眼神,不像是以往的阿史那啊,更像那個在突厥見到的那個人。


    哪裏還記得自己是在偷看,神舉一個沒注意拉住他,宇文邕便跳下了圍牆,看著阿史那的肩頭,問道:“她呢?怎麽又變成你了?”


    阿史那愣了一下。隱約是感覺給人監視,本以為是錯覺,沒想到居然是宇文邕。難怪外邊的士兵都沒有動靜呢。


    “我就是她。”阿史那的回答,分明就是說自己不是那個阿史那,這樣宇文邕有些崩潰。


    “什麽意思?”手上的力氣,加重了一分。


    “皇上不要,那個人也是皇後娘娘。”神舉反應過來的時候,宇文邕已經人到院子裏了。他見著皇後的表情,立刻明白是娘娘的另一個人格,上輩子宇文贇似的時候,自己見過這樣的娘娘,但是皇上不知道,神舉深怕皇上以為有人假扮皇後,所以才急著喊道。


    宇文神舉的一聲大喊,引得院子裏的二人側目。均詫異地看著神舉。


    宇文邕:神舉怎麽會知道?


    阿史那:果然和自己一樣,是後來的神舉呢。


    宇文神舉尷尬地從上麵跳下來。他穿著一身黑,但是臉上卻滿是不自在。“微臣,微臣是說......”一時也找不出什麽理由可以解釋啊。


    “他見過我。”阿史那看宇文神舉如此無措,隻好出手幫忙。


    宇文邕沒時間多問,因為他的心思全部在阿史那的身上。自己有想過,為什麽那日在突厥的時候,看到的阿史那就像是陌生人一般。身體是同一個,卻像極了2個人。兩個靈魂,還是兩個人格?


    “她到底怎麽樣了,還有,你為什麽會存在。”


    阿史那本想解釋一番,看著宇文邕認定自己是修羅人格的自己,她反而產生了戲謔,這樣也不錯。平淡卻又如同一把尖刀,“她不想見你。”生生地刺進宇文邕的胸口。寧願她恨他,有愛才有恨。但是,聽到阿史那如此平淡,沒有一絲情緒地說不想見他,比世間所有的酷刑都要來的殘忍。“所以我出來了,為了能變回去。不過,似乎不怎麽見效呢。”阿史那無視自己的內心,說著傷人的話。


    是要欺騙宇文邕,更是要欺騙自己。在他將自己傷的體無完膚的時候,她卻連報複的心都沒有,阿史那恨這樣的自己。所以,就讓她以另一個身份活著,隻有這樣,她才能麻痹自己告訴自己,一切都是這個男子自找的。她要奪走他的全部,包括整個天下。


    “不,不是這樣的。阿史那,你醒過來。朕就在你麵前,你醒過來,你可以恨我,可以打我,要是不結恨,也可以殺了我!你醒過來。”


    一個帝王,居然懇求一個女子,殺他。


    阿史那緊握著拳頭,掙脫開宇文邕的束縛。不可以,難道他知錯了,他愛上你了,之前的所有傷害就不存在了麽?阿史那,就算你的心痛到死,就算傷他一下,等於你自傷十刀,你也要與他一起共赴煉獄。“陛下,你這樣我很困擾。好歹,這也是我的身體。”阿史那笑意掩飾自己的想法。“本來,這個身體就是我的。她才是之後產生的那個人格。”


    宇文邕難以置信地看著阿史那,看她笑著,然後述說著天經地義的事情。


    “既然來了,不妨進屋喝口佛茶如何?”


    推開屋子的門,阿史那走到桌子邊坐下。茶壺還是溫熱的,阿離亞推出去不久前剛剛換過。阿史那拿起茶幾,將兩個茶杯反轉正方,然後,平穩地將茶水倒到茶杯中。“山澗的粗茶,不比宮裏,卻獨有一個沁人心脾地清新。”阿史那看了一眼宇文邕,彎起嘴角的弧度,說道:“陛下不必如此,時候到了,她便願意醒了。”


    宇文邕半信半疑阿史那的話,一語不發,隻是拿起剛剛沏滿的茶杯,泯了一口,然而,對此時的他來說食之無味。倒是一旁,充作透明的宇文神舉,品著茶香,果然是古寺佛茶,洗滌靈魂。


    作者有話要說:憂傷,【又該有人噴我,說寫的太蘇了】。


    其實我覺得,無論一個女人被傷的多深,對男人有多絕望,真正去報複他的時候,除了快意,也是自傷!因為愛曾經存在過,如果恨還在那麽愛也還在。如果真的無愛了,估計就形同路人,無恨不關係了。


    但是,現實中,很少有人做到真的對那個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完全沒有感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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