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衛國是聽見了槍聲之前就開始帶著特戰隊順著山穀往村莊靠近,因為田嘮叨天黑以後回去報告,基本上沒有太多哨卡,這邊就放大膽開始趁著夜色移動。


    可是沒走多久就聽見槍聲,田嘮叨匯報:“伍教官說他會一直盯著,如果有人想跑他才會開槍的。”


    齊衛國經驗多豐富,邊移動邊聆聽:“嗯,問題不大,他開槍很有節奏的,鬧騰的都是亂開槍的,通知尖兵,加快行進速度,敵方注意力不在我們這邊。”轉頭對背著碩大電台的通信兵發指令:“讓三連長帶人散開隊形紮住國境線!慢慢推進過來。”


    這四五十個戰士的躍進確實專業,基本上都是半躬身運動,前麵倆尖兵更是動作敏捷,還得兼帶探查有沒有什麽防守機關。


    伍文定就完全是個防守狀態,也不特別在意進攻,就在幾個房頂跳來跳去,他這功夫不去大帳篷裏表演雜技可惜了,總之就是誰要想出村子,就挨槍子,在他能看見的範圍拿槍,也挨!


    居然有個心思狠毒一點的,試著把倆小孩推出去往後山跑,伍文定立馬就給那人多打兩槍,惱得很,特別是在他這樣一個要當爹的人看來。


    然後又跑後山口,抓住那懵懵懂懂的兩個七八歲的小孩,也用大人的衣服捆住,堵上嘴,還沒來得及起身,就看見一個大聲往後咒罵著的女人衝出來,估計是孩子母親,也一並捆一塊,看那母親還安心多了。


    伍文定算算應該剩沒多少人,也有點不耐煩,直接拎著槍就開始往村子裏走,經過被打倒在地的,看看,沒流血的就算了,還在流的伸手止止血,一路上念著經,地上的槍順便就踩一腳,有點變形就廢了。


    聽見他這藏語經文,有些人還是很驚訝,極個別比較硬氣的還要強撐著拿槍射擊,又讓伍文定開槍打手上,何必呢……到處搞得血糊糊的。


    終於有人吃不住勁,從土屋窗戶裏扔出一支槍,然後出來兩三個人趴在門口地麵上,伍文定還有閑心過去摸摸頭……


    所以,等齊衛國帶著人摸到村口,正思量是準備強攻還是先包圍再喊話的時候,田嘮叨眼尖:“隊長,教官在那!”


    那可不是,伍文定一人背著三支槍,就站在村口,手裏啥都沒拿,隻是嘰裏呱啦的正常音量說藏語。


    有藏族戰士聽了吃驚:“伍教官在念經呢,好熟練,發音也好準!”


    齊衛國莫名其妙,招招手:“兩邊包抄圍住,一小隊跟我直接進去!”他膽子也還是不小。


    不過裏麵的狀況真的和膽子沒什麽關係,不是受傷躺著在地麵,就是趴著投降的,就伍文定一個人站著,看見他們,伸手指指一個方向:“那邊還有三間房,估計是死硬分子,你們注意點包抄過去。”


    齊衛國立刻帶人包過去,小隊之間聯絡也快,十多個戰士很快就隱蔽身形包圍那三間相對獨立點的土房。


    停下念經的伍文定把局麵交給其他戰士,自己的槍都交還給大張:“受傷的都在腿部,已經止血了,你們看著辦,那些趴著的稍微文明點,捆住就行了。”


    有戰士從背囊裏麵掏出一包大號塑料捆紮帶,動作那叫一個熟練,手腳都捆,一個個蹲著都放在牆根,然後伍文定才空著手過去看齊衛國:“要不要我幫你衝進去拿人?”


    齊衛國現在是景仰了:“您都來了,順便吧,免得我的人有損傷,他們看你做,也算是個學習。”


    有什麽可學的,伍文定要了個閃光震撼彈,就過去,先是閃了幾下步伐,飛快的竄過房屋前的開闊地帶,引來房間裏兩槍射擊,立馬被後麵的機槍手壓製下去,這麽近狙擊手都用不著。


    能看見的戰士們都屏息凝神準備看教官做示範踹門,伍文定卻靠在牆邊慢慢站起來,運了一下氣,嘭的一聲直接撞在土屋牆麵上。


    一大片土牆順勢就垮塌了,伍文定沒撞進去,順著力量自己一滾身就到了沒垮塌的另一側,滾身的時候還沒忘了把閃光震撼彈扔進去。


    又是嘭嘭的兩聲,國內一般用的都是雙響彈,煙霧中唰的閃了一下,外麵的戰士都能看見那樓裏麵幾個倒黴的身影。


    垮牆的時候,估計裏麵的人也是愣住了,居然沒什麽反應,等這閃光一過,估計就給那瞬間膨脹的氣浪震得七葷八素了,隻有一個人下意識的抬手開槍,隻響了一槍,外麵就一梭子,安靜了。


    伍文定不耽擱,直接躍進去手劈腳踢,還好是他,還真有個小孩。


    剩下兩間房的看了這陣勢,居然還不投降,胡亂朝外開槍,伍文定有點火大,先招手讓兩個戰士進來捆人,借一支槍,從另一邊牆麵直接撞牆過去,一個半跪快速點射,放倒屋裏三個人,站起來穿過房間又撞另一麵牆,再點射,還沒搞清楚怎麽回事,兩間房七個死硬分子就被擊倒在地,基本上都是手腳中彈。


    基本全部解決,伍文定把槍還給崇拜得肅然的戰士:“小鬼……加油練習啊……”換來一個激動的軍禮,才一陣暗爽的去找齊衛國。


    齊衛國居然閑得在抽煙:“來一根不?我說你幹脆來我們這裏做個全職好不好,我給你當副職,包我們倆一年上兩杠。”


    伍文定接過也點上煙:“我才不喜歡老幹這個,心理要扭曲的,我多陽光的一人,反正我能教的都教,你多派人來學,遇見棘手的就可以找我客串,沒事別找我,一年最多三五次,對上麵別提我,包你事事亨通,變花花都可以。”


    齊衛國哈哈笑:“你還會算命?”


    伍文定也笑:“我是活佛嘛,神棍都會算命的,哦,對了,有幾個小孩,我希望把他們送到我那邊的廟子裏麵去,聽之任之,以後指不定又是要咬人報仇的。”


    齊衛國肅然起敬:“這才讓我對你真服氣了。”


    伍文定看看正在收拾的場麵:“別說這些虛的,天亮趕緊送我回去,我做大生意的,一分鍾幾十萬上下!”


    齊衛國翻白眼:“你就是舍不得你那小家!我說你眼光放開點好不好。”


    伍文定抬杠:“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小家不愛,怎麽愛國家,我說你還是趕緊成家吧,這樣不好……”


    齊衛國心煩:“年底是得回去,非要相親。”


    伍文定出餿主意:“叫你妹妹幫你介紹點軍醫大的同學,保證比你家裏幫你找的要靠譜!”


    齊衛國給提醒:“我妹妹可讓你給耽擱了,現在這個看不上,那個瞧不起。”


    伍文定趕緊劃清界限:“沒我什麽事啊,完全是你們家管太多,讓她眼界太小,我算棵什麽蔥啊,而且還是已經撒到別人菜上麵的蔥。”


    齊衛國樂:“看來你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嘛。”


    伍文定不跟他瞎白話:“好了好了,沒什麽事,我休息去了,明天一早呢啊。”


    齊衛國想踢他一腳,覺得這樣對高手有點不敬,忍下了。


    伍文定也不講究,就在戰士們搭的行軍帳篷裏一蜷身就睡了。


    齊衛國精神好,接收戰士們的匯報,中槍的人有三十八名,投降的十七名,婦女七人,小孩四人。


    野戰連隊也回來這邊紮營,聽了傳說的連長跟他一塊查看:“你們隊上那個教官一個人搞的?”半夜了,戰士們把受傷的全抬出來躺一排,看起來很是有點壯觀,伍文定真討厭,明天還得叫兩三輛卡車來拖傷員。


    齊衛國得意:“是個寶吧,你看看這受傷的,基本上都是一個樣,說明他完全從容得很,再多來點也行。”


    連長有點咂舌:“搞得血呼啦吃的,手上還真不猶豫,這還留了手,我看他真要人命也就是換個中彈位的事情,手挺黑的。”伸手拿起一隻有點變形的自動步槍瞠目:“他毀的?”


    齊衛國做個拿腳踹的動作:“就這麽一腳……”還現寶一樣拉連長去看那破房子:“看見沒,一路撞過去,就跟大錘錘過似的,一片就垮了。”


    連長倒吸氣的拿自個撞撞剩下的土牆:“這三四十公分的土牆比我們的那磚牆可結實多了,他是哪個部隊出來的?”


    齊衛國吹噓:“就我們部隊的,人家世外高人來的,我們那大比武第一名,都是他徒弟。”


    連長景仰:“他老人家得多厲害,帶我去瞻仰一下?”


    齊衛國也不是什麽好鳥:“折騰了一宿,還是累了,明天,明天見嘛。”


    結果第二天連長滿懷期待的一看,大罵齊衛國:“就一小屁孩,你誆我還眼巴巴的蹲他帳篷口,我說怎麽你那些戰士笑眯眯的過來過去。”


    齊衛國打官腔:“有誌不在年少,人家確實是高人嘛,我又沒說是老頭,來我介紹一下……”提高音量:“伍文定……”


    伍文定滿嘴掛著牙膏過來:“我說嘿,這上麵又冷又沒什麽好吃的,有補貼沒,沒補貼早點安排我回家做事呢。”一身的迷彩還沒換,武裝帶又讓齊衛國搶回去了,活脫脫就是個要回家務農的討薪民工兄弟。


    連長手裏還端著雞蛋麵包呢,實在是有點遞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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