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文定不在家的日子,家裏好像也比較適應了,隻是這上班就要斟酌一下。


    米瑪這大肚皮確實不能開車,肚皮把方向盤硌著不說,如果來個急刹什麽的可就悲劇了,徐妃青又是白坐車的,所以就隻有陶雅玲這個還不怎麽顯懷的開車送兩位小老婆上班。


    還算好,陶雅玲隻需要去學校辦公室露個麵,假模假樣到軍訓操場上看一眼就算收工,而且她現在主要注意力都在操辦婚禮上,所以一般隻在學校呆半小時。


    這期間,米瑪就舒坦的靠在副駕駛座上,徐妃青笑嘻嘻的自己坐後麵吃酸辣粉,她很愛這個重慶小吃,多放辣椒,多放醋,加上碎末鹹菜,碎末花生米,蔥花蒜泥,花椒胡椒粉,說起來都讓人口水橫流,更別說坐在前麵同一狹小空間的米瑪了。


    米瑪艱難的扭頭,吸一口口水:“給我吃一口?”


    徐妃青嚴肅:“孕婦要戒辛辣……”自己又滋溜一聲,吸一口,伴隨滿足的呼氣。


    米瑪糾結:“吃一口沒有問題吧?”車窗外就是一家生意熱火朝天的酸辣粉店,一個繁忙得不可開交的大師傅,一手竹編漏勺,一手巨長筷子,在大鍋裏一攪一翻,就是一碗。旁邊的服務員流水般地來來往往,端來打好佐料的空碗,端走盛滿的酸辣粉……


    米瑪終於還是沒有忍得住,自己打開門跳下去,想一想走過去,聲音不小,很迫切:“不要辣椒,不要醋,一碗酸辣粉!”


    幾乎滿滿一店堂的人都驚訝的回頭看這個漂亮的孕婦。


    沒有醋和辣椒的粉還叫酸辣粉?


    總之最後米瑪還是吃得很開心,還好心的給剛出來陶雅玲也端了一碗這個骨頭湯粉。


    仨姑娘在百萬豪車裏吃得一車廂醋味。


    徐妃青負責收拾,把三隻紙碗拿去扔掉,買了幾包濕紙巾上來,大家分別擦擦手和嘴。


    米瑪滿足:“好香……就是有點燙。”


    徐妃青瞧不起:“你們這個一點味道都沒有,哪有什麽好吃的?”


    陶雅玲長歎:“為人母啊……這是多麽大的犧牲精神啊……”蠻自豪的。


    米瑪不在意犧牲:“中午約好時間,我們去吃粵菜,喝點湯。”


    陶雅玲邊開車邊笑:“約什麽約,都在小青那邊呆著就是了,我也就是看看書,待會老伍他爸叫婚慶公司的人過來交涉一下。”


    徐妃青小不滿:“現在我去孫姐那邊幫她招呼的次數好像比她的次數還多了。”


    陶雅玲安慰:“她是這樣啦,新鮮勁一過,就沒有開始那麽著緊。”


    米瑪嘿嘿笑:“她對老公什麽時候新鮮勁過去就好了。”


    徐妃青樂得笑:“那不一定,伍哥多會推陳出新的。”


    一車居然笑得很歡。


    伍文定麵前的人是叫得歡,因為不答話,讓他用棍子又給杵了一下。


    伍文定也挺無奈的:“哪有這麽痛,你叫得就跟殺豬似的。”


    大漢可能真的痛神經有點**,還直喘氣:“真的……真的很疼!”


    伍文定又把煙摸出來給他一根,自己點一根,幫他也點上,把剩下的和打火機扔給那個呆呆的站在觀眾和打手之間那個去喊人來的小混混:“喏,都給散散煙?”


    轉頭再問大漢:“都是你的弟兄?”


    大漢哼哼:“是!那又怎麽樣……我打不過……你也別想好!”典型色厲內荏的語氣。


    伍文定樂得笑:“你還想把我怎麽樣?”


    大漢略微語塞:“你……你們……你們那個工地別想好!我們還有的是兄弟!”


    伍文定伸手拉他:“坐起來說好不好,你這樣躺著說這句話,很沒威力的。”


    大漢坐起來一點還唉喲唉喲的拿手摸腰。


    伍文定就奇怪了:“你就這麽挨幾下還叫疼,怎麽混的?”


    大漢沒好氣:“一直都是我們打人,哪有人打我們。”


    伍文定蹲著有興趣:“說說,你們還有些什麽業務?”


    大漢鼓眼睛:“為什麽要告訴你?”


    周圍那些小弟給打在地上,有些是實在覺得疼,不想起來,有幾個輕點的,以那兩個眨眼的為首,偷偷翻身起來,把受傷的兄弟拉遠點,又舍不得老大,不遠不近的看著,其中有一個神色不太好。


    伍文定眼睛瞄著呢,還是專心和大漢說話:“說說嘛,前幾天和你們搞起來的是我兄弟,別人現在都是出來玩玩而已,平時做正事的,找錢不比你們少,何必呢。”


    大漢脖子梗:“我們出來混的,就是這樣,哪裏還有別的什麽!”


    伍文定嗤笑:“得了吧,你們這鎮子就這麽大,你們是不太可能老欺負本地人的,外地人遊客也不能隨便弄,我們這樣的又很少,你們搞什麽?說不定我還可以介紹點路子給你們。”


    大漢囁嚅了一陣才說:“我們本來也是在東北角跑貨的,最近查得嚴才回老家來,現在就是在找門路。”


    伍文定笑起來:“那就好,那就好,你們有多少人?”


    大漢還是警惕:“你想做什麽?”


    伍文定忍不住:“你別搞得想個要被我那啥的大姑娘一樣,做正道一樣可以找錢,何必一天到晚擔驚受怕?”


    大漢不做聲,埋頭。


    伍文定又從兜裏摸一包煙出來拆開,一人一顆,剩的又扔給那群弟兄:“你這幫弟兄不錯,沒甩了你就跑。”


    大漢抬頭:“你有什麽門路?”


    伍文定點頭:“門路多得很,過兩天來幾個朋友,開酒店的,也是從你們這樣一步步爬起來的,早做正當生意了,你們先跟著學學,我們要在這邊開酒店搞旅遊行業的,有的是場子可以做。”其實任何時候,都缺不了這陰暗的一麵。


    大漢搖頭:“我們不做別人的看門狗!”


    伍文定笑:“你們這身手也太差了點,有興趣跟著我學不?”又甩誘餌。


    這個好像更不錯,大漢抬頭看伍文定,有點疑惑:“怎麽學?”


    伍文定歪嘴:“兩條路,開武館,武術學校,這個在海南廣東還是能找錢的吧,我調幾個過來當教頭,我偶爾可以來教教,你當校長,也算是走正道?”


    大漢有點心情激動:“還有一條路呢?”


    伍文定嘿嘿笑:“開保全公司啊,還是你當經理,我找幾個人來給你當教頭帶帶人,光是接我們自己的保安業務都有得做。”


    大漢居然還不笨:“那還不如開武館開武校,還不是可以培訓保安!”


    伍文定大喜,腦子不笨就好辦,伸手:“那就起來吧!還磨蹭個啥,找錢隻恨時間短!”


    大漢被他拉住手,還是有點混亂:“你為什麽要幫我們?”


    就在這時,伍文定開始覺得有點臉色不好的那個弟兄居然從後腰唰的一下掏出一支火藥槍:“放開成哥!”這二愣子一點都不會看場麵麽,這明明都和談成功了。


    伍文定驚訝的看大漢:“你這火藥槍不是打鐵砂的?”火藥槍很少有打單獨彈丸的,這種短槍三四米的距離打過來,可不是兩人都在這散步範圍內?


    大漢很有點臉紅,被伍文定拉起身,鬆開手摘下墨鏡,轉頭大吼:“阿七,你腦子被狗啃了?放了筒子!”


    這個阿七立刻就被旁邊的弟兄抱住,手上東西也被拿走,是有點沒腦子。


    伍文定拍拍大漢肩膀:“正道做起來很容易的,我也遭過罪,能做正道為什麽非要做這個,那些所謂自由自在都是騙鬼的,比做正道艱辛多了。”伍文定這口才現在不去做傳銷真是可惜了。


    大漢居然好像有點感動:“您貴姓?”


    伍文定點頭:“我姓伍,伍文定,你呢?”


    大漢撓撓頭:“曾成,他們喊我阿成……”


    伍文定指指周圍:“人多,你回頭把我的意思給你的弟兄們說一下,應該也會有反對意見,不強求,但是你可以講道理,既然你們是從東北角回來的,肯定也經曆過點什麽,有一個上岸的機會為什麽不抓住?”


    曾成想想:“我也得想想,你說得有點道理,我也要和他們商量一下。”


    伍文定認可:“確定了打這個電話給我,我在這邊還能停留一兩天,我再詳細給你談談怎麽做,很簡單的,我們是一個大集團公司,幫助不少。”十足當年趙鐵蠱惑伍文定加盟服裝公司的口氣,給名片的行為看起來更像個招商部業務員。


    曾成接過點頭:“我盡快答複你!”還是幹脆,拾起地上的方圓棍,招呼著弟兄們,轉頭給伍文定擺擺手就一起走了,其中有幾個還得攙扶一下。


    街頭看熱鬧的自然不知道具體說了什麽,議論紛紛的散開,有點興奮,有點熱烈,國人是最喜歡看這種熱鬧的。


    孫明耀這時才指揮著林永剛的司機把gl8開過來,他們自己租的兩部轎車也跟著過來,紛紛跳下車,孫琴當著父親還是做不出那種乳燕投林的情節,笑嘻嘻的過來伸手拉住伍文定的手,臉上表情輕鬆,手上用力捏,把心裏的情緒表現得淋漓盡致。


    孫明耀好奇:“你嘰嘰咕咕的和那個黑大漢說了些什麽?我看他態度變得有點多?”


    伍文定笑著把剛才自己的話複述了一遍。


    林誌剛居然馬上開始鼓掌拍馬屁:“伍總英明!”


    孫明耀哈哈笑,轉頭對旁邊人說:“看看伍總身邊人怎麽吹捧老板的,你們呢?”周圍一片訕笑。


    伍文定覺得挺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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