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醫院開始嘈雜起來。靳尋被送進搶救室,眾人站在門口焦急的等待,薑茶清望著搶救室大門,這一幕和上次寧鑫為了救他何其相似,搶救室亮起刺眼的紅燈讓他別開目光。


    “你隻會給他帶來災難!”


    薑茶清心裏一痛,寧母說的沒錯,他隻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


    “茶清啊,你沒事吧。”大概是看薑茶清臉色太難看,導演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


    薑茶清神情恍惚,搖了搖頭,導演見狀沉默了一會才開口:“你是不是認識靳先生?”


    薑茶清輕聲“恩”了一聲。


    “我說嘛,圈子裏基本都認識他,是一個財大氣粗的讚助商,本來我還想他到底來做什麽……”導演嘴裏叼著一根沒有點著的煙,臉上陰雲密布,對於他來說這次事故對於拍攝和聲譽都是極大影響,“這幾天就停止拍攝,你好好休息。”


    這時搶救室走出一名護士,她環視四周:“你們誰是茶清?”


    薑茶清連忙走過去:“我是。”


    “你就是病人家屬吧?病人情況不太樂觀,你簽下病危通知書,”護士將一張表格遞了過去,她看見薑茶清慘白的臉色心生憐憫,開口安慰,“你也不要太絕望,現在我們正在全力搶救。”


    薑茶清顧不上解釋自己不是病人家屬,他握筆的手都在顫抖,費了好大勁才簽好了名字,護士接過表格看了一眼。


    導演不明所以:“那個護士,你怎麽認為茶清是病人家屬?”


    護士轉過頭,她疑惑的挑眉:“病人在昏迷的時候一直叫著這個名,難道不是?”


    導演連連擺手:“是的,是家屬。”


    薑茶清眼眶紅得幾乎快溢出血,他無法接受靳尋因為他死去的事實:“護士小姐,拜托你們了,一定要救救他!”


    護士點點頭:“我們會全力搶救病人。”


    “大家都散了,一堆人在這裏也無濟於事。”導演說完就有幾個工作人員麵麵相窺,他們本身也不認識靳尋,聽導演這麽說就紛紛離開。


    剩下導演和薑茶清等待著,導演不停得抖著腿,他忽然起身:“我去外麵抽根煙。”


    薑茶清依舊像一個失去靈魂的空殼一樣坐在那裏。


    導演看了他一眼,無奈走開。


    薑茶清對靳尋的感情是很複雜,一方麵恐懼對方病態的監視,一方麵如果不是因為這樣,他可能早就被關文殺死了。他一直以來活的很累,可絕對不想死得這麽痛苦。


    無法報警,無法攤牌,他原本就打算好離得遠遠的,可是這一次又是被靳尋救了。


    薑茶清所有恐懼在靳尋倒在血泊中的一瞬間煙消霧散,想到這他捂住眼,淚水卻依然不受控製的從指縫中溢出來。


    別死……


    不想像從前那樣再失去重要的人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薑茶清低著頭,忽然眼前出現了一雙腳,他抬起頭就看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他帶著口罩和頭罩看不清麵容,隻能看見那雙黑黝黝的眸子。


    “你是靳尋的家屬?”醫生雙手插在兜裏,聲音有種刻意壓低的嘶啞。


    薑茶清沒有注意到,他立刻站起來急切的問:“醫生,靳尋他……”


    醫生指了指搶救室還亮著的紅燈:“麻煩你來一下辦公室簽下病危通知書。”


    “剛才不是簽過一次了?”


    “病人情況很嚴重,一度停止呼吸,所以再次下達了病危通知書,跟我來吧。”


    薑茶清沒有多想就跟著離開。


    導演蹲在樓梯口吞雲吐霧,兩個護士從他身邊走過,看見他吸煙其中一個忍不住出聲:“這位先生,醫院禁止吸煙!”


    “哎哎,抱歉忍不住,我滅了。”導演笑了笑立刻摁滅煙。


    護士見狀也沒有再說什麽,導演蹲在那裏還能聽見她們遠去的說話聲。


    “今晚急救病人挺多,其中兩個特別嚴重。”


    “可不是,差不多同一個時間送進來,一個被砸中後背重傷,一個好像是中了毒,不過那個中毒的長相特別可怕,也不知道是誰將他丟到醫院門口。”


    導演聽到這想起靳尋那逆天長相,他搖了搖頭,心裏也是祈禱靳尋千萬別死了,不然這mv肯定不用拍了。


    回到搶救室的導演卻發現薑茶清不在,他抓了抓頭,難道去洗手間了?他剛這麽想就看見搶救室的燈就轉成綠色。


    與此同時,另一間的急救室也緩緩打開。


    靳尋一直相信“禍害遺千年”,所以當他醒來時候心裏並不覺得意外,他後背的傷已經被繃帶紮實的包紮著,他側著身子,一睜眼就看見坐在床邊的男人。


    導演看見靳尋醒來十分高興:“你可算醒了,昏迷了一天呢,你別動!小心傷口。”


    靳尋聞言隻好保持姿勢不動:“茶清沒事吧?”


    “托你的福,他沒事,就是受了點驚嚇,我現在就發短信給他經紀人說你醒了。”


    靳尋微微點了一下頭,從薑茶清看見他時的反應就明白,派人跟蹤這件事暴露了,對方現在沒出現,是躲著他嗎?想到這他內心愈發陰鬱。


    他很討厭,這個不跟著線走的木偶。


    導演說了一會話就走了,畢竟他還得回公司說明一下接下來的賠償事宜。


    “這位病人你到底叫什麽名字啊?”


    “我……想不起來了。”


    這熟悉的聲音讓靳尋挑眉,他撐起身子坐了起來,轉身看過去,鄰床正和護士爭論的男人可不就是蛇皮。蛇皮也看見了他,隻是目光卻是陌生的。


    “真是的,竟然失憶了,哪個不負責任把你丟到醫院門口的。”護士也拿蛇皮沒辦法。


    直到護士走了,蛇皮才一改懵懂的模樣,他一生氣襯得臉上的傷疤更加猙獰:“我操他全家!”


    靳尋不用問都知道是誰把蛇皮整進醫院的,他一雙藍眸毫無波瀾:“我已經提醒過你不要輕視白發鬼了。”


    蛇皮梗著脖子一臉憤慨:“他媽玩陰的!不然我會輸?”


    “嗬……”靳尋冷笑一聲,看向蛇皮的眼神意味深長,“他除了在想操|你這件事上沒有遮掩,其他哪件事是光明正大的?”


    蛇皮有一瞬間身子僵了:“你知道?”


    靳尋隻是臉上掛著笑:“我不瞎。”


    蛇皮:“……”


    蛇皮忍住了掐死靳尋的衝動,他知道對方頭腦好使,他深吸一口氣:“是白發鬼把我送來醫院的,他是不是有陰謀?”


    “陰謀當然是有的,你和他的腦回路是兩個極端,他現在最想的就是把我們兩殺了,但是他卻將你送來了醫院,恐怕還有後招。”靳尋正說著,一名護士就走了進來。


    靳尋雖然受了傷,但是依舊無損他的俊美,護士紅著臉:“靳先生,這是有人委托前台給你的一封信。”


    靳尋接過信,朝護士笑了笑:“謝謝。”


    護士看著他帶笑的樣子臉更紅了,低聲說了句“不客氣”就跑出病房。


    這種輕易被靳尋偽善迷惑的人蛇皮最鄙視了,他轉身就打算睡上一覺:“嘖嘖……不知道以為是送告白信呢。”


    靳尋打開信,在看見內容時心髒一瞬間仿佛停止了,過了一會他才沉聲開口:“是白發鬼。”


    蛇皮蒙著被子沒反應過來:“什麽?”


    靳尋捏著信,紙張表麵已經出現了幾道褶皺:“信是白發鬼送來的,茶清在他手上。”


    “什麽!”蛇皮立刻坐起身,他拔掉輸液管走過去奪過紙張看了起來。


    你的獵物我帶走了,帶上蛇皮,我們老地方見。^_^


    後麵還畫了一個惡心的笑臉,蛇皮直接把紙條撕碎,他一屁股坐在床上:“我就知道那個混蛋有後招,老地方……”


    蛇皮想到了什麽,他忽然站起來,不可置信的看著靳尋:“老地方不會就是……”


    “他要我們回到原點,說起來我也很懷念那段日子,”靳尋語氣平靜,可平靜之下掩藏著什麽情緒蛇皮可不敢探究,“可以肆意狩獵,這就是他沒有趁我們虛弱時候下手的原因。”


    蛇皮:“接下來我們怎麽辦?”


    靳尋笑了笑,彎起的眼睛裏隻有令人發毛的寒意,他瞥了一眼蛇皮:“當然是如他所願。”


    薑茶清醒來時候頭還是昏沉的,他隻記得和醫生一起走著,好像突然就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他發現自己坐在車上,身子像是被抽走力氣似的,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醒了?”


    這個陰柔的聲音……薑茶清連轉頭的力氣都沒,他眼睜睜看著車窗外倒退的風景,外麵竟然都是連綿不斷的樹木。


    “你……”薑茶清說話都覺得費勁。


    “不用擔心,你現在隻是暫時動不了身子。”穆深銀發沒有束著,柔順的發絲直直垂到了腰間,他聲音輕柔,襯托著現在的情況格外詭異。


    薑茶清心跳越來越快,車窗印出穆深如霜一般雪白的麵容,在他眼裏如同鬼魅一般。


    窗外的樹林讓薑茶清意識到已經遠離了市裏,難不成打算把他帶來深山老林解決了?


    像是知道薑茶清想什麽,穆深悠悠開口:“我不會馬上殺了你,畢竟我和靳尋是舊識,你是他的獵物,不管怎樣我都應該當他的麵殺了你才對。”


    “放心吧,我會讓你們團聚的。”


    薑茶清瞳孔一縮,穆深竟然和靳尋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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