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上百人的隊伍,卻也行得整齊雄壯,主母大人一身簡單的箭袖胡服,顯得幹淨利落,身後那位年紀稍大一些的,據說是都督大人師姐的美豔女子,則是鄭重其事的穿了一身清爽的戎裝,很像戲裏麵唱過的替夫從軍的女將軍。


    來時,主母大人已經說明了此去的目的,上百號的五尺男子都被這位嬌小柔弱的女子的氣魄打動了,她竟然說,要炸了大周大嶼關的十萬雄兵的軍營,要以百人之眾去衝開一條血路,救出她的夫君,他們的主子,靖寧侯世子,這不是典型的雞蛋碰石頭麽?不對,應該是螞蟻撼大樹,送死吧。


    誰都知道這是不可能會成功的事,誰都知道此去便無生還之機,卻沒有一個人後退,更沒有一個人逃跑,這上百號人,全是靖寧侯府的護院家丁,這一次被靖寧侯選出來護衛世子爺和世子奶奶,他們的根在靖寧侯府,他們的命也早就屬於靖寧侯府,世代沐浴靖寧侯府的恩養,世子奶奶那般柔弱的女子都有如此通天膽量,堂堂男人又怎麽能被一個弱女子勝過?


    所以,這個簡單的,單薄的隊伍,步伐堅定而悲壯,有種赴死前的英勇和壯烈。


    婉清迎著肅肅北風,眼神堅定地看向著前方,執疆的手還有睦笨拙,但雙腿卻夾得及緊,纖細的腰背挺得筆直,平安守在她的身邊,沉默而執著地跟隨著她的步閥,這個十八歲的少年仆人,經曆了這一兩個月來的軍旅生涯,臉上的稚氣和青澀早已褪去,還沒有正式上過戰場,龍景鎮的複雜與血腥就讓他迅速成長,副他成熟。


    他不讚成少奶奶決定,這有孛世子爺讓他留下的初衷,但是,爺竟然讓他保護少奶奶,那少奶奶到哪裏,他就要跟到哪裏,少保護不了她,那就陪她一起死吧


    。


    腦子裏又浮現出碧草的模樣兒來,她的肚子越發的大了,身材也變得臃腫,可是臉上的笑容卻比以前在侯府時多了,平安又是勞累一天,回到那間屬於他和她的,很平實簡陋的院子裏,就常看見她端了把椅子坐在屋簷下曬太陽,低著頭,微笑著撫著肚子,柔聲地對著肚子說話,那時的她,臉上的慈愛,眼中的溫柔就像一根細細柔柔的羽毛,輕輕撥弄著他的心弦,滿身的疲憊便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消失怠盡,那的刻的溫暖融進了他的心裏,見多了血腥和傾紮,冰冷的心在那一刻回暖過來,很平實,很寧靜的,家的感覺包裹著他的心。


    每每此時,平安會說一聲:“我回來了。”


    然後,碧草便抬頭,微笑著起身,手支著笨重的腰腹進屋去,為他端來了盆熱水,擰幹帕子,給他擦臉,然後再給他倒上一柄熱茶……


    出門時,那個女人正在睡,他沒有跟她告別,他害怕別離,如果三天以後,這些人,包刮她最敬重的少奶奶也不能回去,他不知道她會怎麽樣?傷心自是不必說,隻是那傷心裏,有多少是給自己的呢?


    正沉思間,身邊少奶奶發出一聲驚呼,平安從思緒中回神,卻見前麵有一條較寬的溝,少奶奶不會縱馬跳躍,那匹柔順的棗紅馬停在了溝邊,猶豫不前。


    平安欲翻身下馬,為她牽馬而過,但婉清阻止了,如果隻是一條小溝就要人幫忙,那等會到了大營,她要怎麽麵對千軍萬馬?怎麽從歐陽落衣的手上,救回自家的相公?


    “等等平安,我能過去的。”


    平安聽了就靜靜地看著,看婉清勒緊了韁繩,努力駕馭著馬兒,艱難的,勇敢的縱馬跳了過去,雖然身子搖晃著差一點牛下來,但她最後還是穩穩地坐在馬上了。


    平安突然就覺得鼻間有些發酸,為眼前這個女子的勇也和堅韌,也為世子爺欣慰,爺一輩子過得如何平安最清楚,爺有多在乎這個女子平安也清楚,以前隻怕爺的一片心會錯付,總覺得少奶奶有些若即若離,有些怨忿於胸,但如今才明白,少奶奶對爺的那份心,不會比爺少,也許,情沒有爺的濃,但那分成全和犧牲卻讓人感動。


    趕到大嶼關時,天即將黑了,婉清感覺自己的腰都快斷了,大腿兩側也似乎磨破了皮,但是,前方高懸的燈籠和飄楊的旗幟都讓她精神一震


    。


    平安早就打馬到前麵報信了,果然有人攔住了他們:“咄,來者何人,這裏是軍營,速速離開。”


    平安拿出上官夜離的都督府腰牌與那營校交涉,那營校很快便進去報信,出來的,竟然是歐陽落衣和孫將軍。


    孫將軍婉清見過,在太和殿裏,他曾親自看過婉清的兵法策論,對婉清的軍事才華很是推崇,見到婉清過來,這位中年大叔即驚訝,又高興,還有一絲的隱憂,可謂心情複雜之極。


    “表嫂,這裏可是軍營,你一個深宅婦人到這裏來做甚?”歐陽落衣攔在營帳外頭,並沒有請婉清進去喝茶的意思,眼中一派冷厲和譏誚。


    “我拜見康王爺的。”婉清騎在馬上,並不正眼看她,皇上曾說過,監軍之職不過是個意思,讓歐陽落衣來軍中玩耍的,隻是不知這位太後的外孫女用了什麽法子,竟然在軍中混得風聲水起,儼然一福主帥的風姿。


    “王兄病了,不能見客,表嫂請回吧。”歐陽落衣口口聲聲叫她表嫂,卻沒有一點親戚間的待客之道,一來就開始趕人。


    “哎呀,我聽說康王爺病了,正是來看他的,相公與王爺自小交好,王爺也稱我一聲弟妹,都遠離家鄉,他病了,我自當應該來看望的。孫將軍,不知康王營帳何處?”婉清矢口不提上官夜離,一來便說是要找康王爺,倒讓歐陽落衣有些意外,隻是,今天是萬萬不可能讓這個女人進營帳的。


    孫將軍的臉色有些為難:“這個……康王的營帳就在那邊,不過,王爺似乎病得很重……不肯見客,末將都有一天沒有見到王爺了。”


    婉清見孫將軍的眸子裏閃著一絲異色,那個四十多歲的漢子竟然對她眨巴了下眼睛,婉清剛要細看時,他又別過眼去,婉清越發覺得軍營裏出問題,她認識的將軍可不多,先前還有一個王大人,不知也在否?


    “這樣啊,不知康王得了何病,可找了軍醫看過了?”婉清聽了便笑了笑問。


    “軍中自有安排,不勞表嫂操心,此乃軍營重地,表嫂你非營中之人,還是早些離開的好,不要犯了軍規。”歐陽落衣不耐煩地說道。


    “表妹你這就太不近情理了,我好歹也是個郡主,來看望爺也是一片好心,如今天色已晚,便是要趕我走,也得明天吧,而且天高路黑,我也不敢回去,孫將軍,麻煩你安排一個住處給我,我明日再走


    。”對於狐假虎威之人,婉清不想與她多少,翻身利落地跳下巴,對孫將軍也使了個眼色。


    孫將軍聽了便道;“那好,末將就去為郡主殿下準備營帳,殿下稍等。”


    歐陽落衣大怒,冷喝道:“孫將軍,你僭越了。”


    孫將軍高傲地回頭,虎目生威:“監軍大人,此乃軍營,我堂堂一個三品武將,有權接待自己的客人,監軍大人可以裝作不認識這位夫人就是了。”


    說罷,轉身就走,歐陽落衣冷笑道:“表哥看王爺是假,來找表哥是真吧,實話告訴你,表哥這一次犯的是重罪,你就算來了,也救不了他。”


    婉清聽得心中大怒,麵上卻不顯,“你不是對你表哥感情深厚麽?你表哥落到這步田地,你也不打算想法子救他?”


    “法子自然是有的,不過,他要答應我的條件才行,但表哥太過執拗,把一根莆草當成靈芝……算了,誰讓他是我歐陽家僅存的幾個親人呢,救我自然是要救的,表嫂,方才那些不過是氣話,你既然來了,我自是要安排你住宿的,孫將軍是粗人,他能給你安排出什麽好住處了,你且跟我來吧。”歐陽落衣前頭的話說了一半後,似乎又改了主意,臉上露出一絲的無奈來,當真要領婉清進營帳。


    婉清正要進去,就見趙家姨父和慕容淩雲兩個正從另外一個營帳裏出來,慕容淩雲見到婉清,眼神驟然緊縮,大步走了過來,語氣裏帶著怒火:“三妹妹,你跑來作甚?簡直是胡鬧。”


    “自然是來看望康王爺的,你可別望了,我也是郡主,皇上當初曾是讓我來任這監軍一職的,隻是我懶得出這風頭罷了。”婉清看也沒看趙家姨父一眼,說罷便跟隨歐陽落衣進了營帳,自己那上百人並沒有全帶進來,讓他們埋伏在兩裏五裏以外的地方,因為都是穿著大周軍服,倒不怕大嶼關的人查出來認作敵軍剿滅了,她隻帶了平安和鬱心悠兩個進去,倒讓歐陽落衣沒有了防備,讓她當自己是個傻楞子,隻身敢赴軍營。


    慕容淩雲見婉清根本就不在意他,氣得就要衝進營帳把她扯出去,趙大人長臂一伸,緊緊的抓住了慕容淩雲的手:“世子爺,大事為重。”


    慕容淩雲隻得惱火的跟趙大人走開了


    。


    歐陽落衣並沒有與婉清多說什麽,安排好了營帳後,便離開了。


    婉清細看了一遍營帳裏的擺設,看到帳中燒了個小香爐,忙讓鬱心悠給滅了,她如今對歐陽落衣是一點也不放心,誰知她會使什麽妖蛾子。


    外麵營帳口上,果然守了幾個兵士,平安試著出去,卻被告知,不能在軍營中亂走動。


    婉清便坐在營帳裏等,果然不多時,孫將軍來了,被外麵的人攔住,接果,這位脾氣暴的大將軍,兩個耳刮子就把那守衛打暈了,施施然進來了。


    康王爺是真的病了,孫將軍的話說得很客道,隻是告訴了婉清,康王爺住在哪一個營帳裏,而上官夜離又在關在哪個營帳裏,又斥責了少上官夜離幾句,便離開了。


    鬱心悠氣得啐了孫將軍的背影一口,忿忿地罵了兩句,婉清卻明白,孫將軍是在指點她,告訴她如何去救人。


    深夜,鬱心悠拿著婉清給的淬了毒的小刀,將守衛營帳的士兵暗殺了,偷偷溜了出去。


    月黑風光,駐守在大嶼關的大周軍營裏寂靜無聲,一小隊巡邏軍士正負責著警示任務,在軍營中巡邏,突然,小隊長看到一小隊穿著大周軍服的人從對麵走來,警惕地問道:“什麽人?站住。”


    前麵的一行人慢慢地站住,其中一人神秘兮兮道:“是劉大哥啊,我們是孫將軍營裏的,正從外圍巡邏回來呢,剛交防。”


    領隊看了一眼,覺得那人有些眼熟,似乎真是孫將軍所部,“腰牌!”


    那人將手中的腰牌拿出來交給領隊,領隊看了一眼,還真是孫將軍手下,便放行通過了。


    不多時,那隊人馬便潛進大周關押軍犯的營帳裏,剛動手打暈守營軍士,往裏衝進兩人,突然四周燈火通明,歐陽落衣帶領大隊人馬將這座營帳包圍起來,一根根火把照得營地上空透亮、


    “果然不出我所料,有人想劫營。”歐陽落衣對一旁的趙大人道。


    趙大人陰沉著臉:“上官夜離果然有叛國之心,來人啊,把這些人全都抓起來


    。”


    頓時,手持長槍的軍士迅速向前包圍,一場短兵相接的戰鬥立即開始,婉清冷靜地站在自己的隊伍中間,手一揮,每個戰士手中的連弩齊發,而鬱心悠手中的箭矢直接對準了歐陽落衣,一支箭在趙大人話音剛落之際便射了出去,但前麵的人圍得太多了,竟然讓歐陽落衣躲了過去。


    趁對方猝不及防,婉清這邊早就搭箭在玄,上百支連弩齊發,近距離射擊,幾乎百發百中,立即圍在最前麵的大嶼關戰士就倒下了一排,當他們拿出抽劍殺上來時,另一鬆已經在瞬息之間已經發射,長劍不擊砍下來,人便倒了下去,所有的大周將軍都震呆了,這種武器殺傷力太大太過迅猛,近身戰竟然使他們沒有回手之力,就算武功再厲害,一時也有些措手不及,而戰場上,講的就是時機,瞬息萬變,能抓住戰機的,勝利就有了一半。


    當第四圈人倒下去時,歐陽落衣的部下終於開始了有效的進攻,好幾名護衛被對方斬殺,歐陽落衣更是搭弓在手,黑色的箭矢帶著幽冷殘戾的氣息向婉清射來,鬱心悠手長劍揮舞,打落了那奪命的一箭,但她還沒有回過神來,另一支冷箭便從趙大人手中發出,趙大人乃大周名將,臂力強大,鬱心悠雖打偏了箭頭,但那鐵箭仍然強勁的射進了一旁一個年輕的護衛胸口,那護衛眉頭皺,慘叫都沒來得及,便仰頭倒下了,已方不過上百人,人員再損傷下去,大家都會死。


    婉清原不想太過殘忍,前麵的將士都是大周的兒郎,他們原是來保家衛國,與北戎人作戰的,卻要死在這種內部隊謀中嗎?


    可是,歐陽落衣擺明了就是要婉清死,再仁慈下去,自己和這些忠心耿耿的問下都會死,婉清冷靜地下令:“摔炮。”


    平安心頭一喜,早就準備好了摔炮,就怕少奶奶不忍心,婉清一聲令下後,他迅帶向那邊的人堆裏投了一個摔炮。


    頓時,一聲巨大的響聲震向天際,營地上,一陣濃煙伴隨著斷肢殘體飛向空中,慘嚎遍地,那如雨射來的箭矢陡然停歇,人們被這突然如雷電一般的襲擊嚇破了膽,不將士大叫:“遭雷譴了,天雷啊。”


    平安拿著一顆摔炮又要投過去,婉清抬手製止了,對那邊朗聲道:“我不想殺人,大周的將士如果不想死在這裏的,就退開去,我隻想救我的丈夫而已。”


    饒是趙大人久經沙場,也沒見過如此凶悍的武器,此時也嚇得臉色蒼白,這種武器上的對比,懸殊太大,他並不知道婉清他們手上還有多少這樣的炮彈,剛才若不是他躲避及時,此時隻怕也被炸飛,看著身邊一地血肉模糊的慘像,趙大人的也忍不住有些害怕了起來,歐陽落衣從地上爬了起來,小聲道:


    “趙大人,我們兩人先撤


    。”卻對手下的兵士發令:“他們的炮彈扔不遠,後退五十米再放箭。”


    所有的軍士有序的後退,婉清不得不承認歐陽落衣確實有膽量,這種時候還能冷靜地看出摔炮的短處,而且,沒有被那一炮嚇住。


    “繼續打。”既然還在戰鬥下去,那就不能把戰機給別人,婉清一狠心,又下令道。


    這時,兩個炮彈投射了過去,頓時前麵變成一個修羅場,幾十名軍士應聲倒下,有的炸得腳體殘缺,有的是被飛來的彈片擊中,還有的是嚇得抱頭就跑,前麵的列隊也散了,人們總是把自己未知和看不懂的,不了解的歸於神鬼,不少人在說靖寧侯世子夫人是妖孽,有的人說是犯了天譴。


    婉清大聲道:“我這裏還有的是炮彈,不想死的就投降。”


    歐陽落衣在第二輪的炸彈中,受了輕傷,她終於有些害怕了,站在人群裏,眼神有些無助和茫然,鬱心悠趁機一箭射去,正中她的左肩。


    而趙大人則早就不知遁到何處去了,這邊的聲音太大,驚動了整個大營,軍號緊急吹響,人馬很快就會集結過來,鬱心悠從人群中飛起,直撲歐陽落衣。


    守在歐陽落衣身邊的軍士早被炸彈嚇破了膽,竟然沒有人阻攔她,鬱心悠很輕鬆地就提著歐陽落衣飛了回來。


    等孫大人和王大人兩將軍將人員集齊,趕過來時,婉清已經將歐陽落衣捉拿在手了,而歐陽落衣的部下們早就失去了戰鬥意誌,一個個按照婉清的要求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孫將軍看到地上慘烈的景象,驚詫異又心痛,同時,也很佩服。


    而王將軍則是一臉笑地看著婉清,朗笑著上來打招呼:“夫人,我們又見麵了,你果然沒讓末將失望啊。”


    婉清對於這兩個直率的大將軍也很有好感,笑道:“我隻是想來營救我的丈夫而已,但有的人卻要殺我,我也沒辦法,還望老將軍不要責怪我太過魯莽就好


    。”


    王將軍看了眼地上死去的戰士,眉頭皺了皺道:“末將隻知道夫人在為大周試用新型武器,並沒有看到夫人做什麽不當之事,這些人……應該是不聽號令,不小心闖進夫人的試練區,所有才遭不測的,怪隻怪他們的主將沒有管束好下屬,孫將軍,你說是吧。”


    孫將軍聽得哈哈大笑道:“確實如此,夫人原本就與末將商量好了,要作夜間演練,末將的人馬早就得到了消息,所部無一人傷亡,這些人,應該是咎由自取。”


    這兩條老狐狸,這場戰色原就發生在營地裏,每個營帳相隔並不遠,怪不得先前鬧得很大動靜,除了歐陽落衣帶的人馬外,其他營房裏人連看熱鬧的也沒出來一個,到了這個時候,局勢差不多定下來的,他們倒是出來了,不過,先前很多信息都來自孫將軍,婉清也明白這兩位將軍部位尷尬,歐陽落衣是監軍,深得康王爺的信任,而趙大人是欽差,更不好得罪,身在官場,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而且,歐陽落衣被自己的人抓住,那兩名將軍也選擇性當看不見,這才是更可愛的地方,婉清剛想出來言謝,王大人就熱切地看著婉清,想找婉清要一枚摔炮看看。


    婉清卻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兩位將軍,相信我來這裏的原因你們心裏很清楚,我隻是想救我的相公回去……”


    孫將軍聽了狡黠一笑,正要說話時,遠處傳來一陣激烈的撕殺聲,孫大人臉色一變道:“有人劫糧!”


    婉清聽得臉色也變了,如果有人趁這個時候來劫糧,不管成功與否,自己都難逃幹係,很有可能會被人指控為,故意憂亂軍營,為敵人做掩護,裏外勾結奪大軍糧草。


    孫大人翻身上馬,王大人卻對婉清一笑道:“夫人莫要多想,凡事都有公理在。”


    婉清聽得心情緊張,也翻身上馬道:“將軍,我也去幫忙吧。”


    王大人笑道:“那是最後,夫人小心跟隨孫大人,末將還有其他的事,就不相陪了。”


    婉清聽他說得奇怪,卻也知道這是軍中機秘,不好相問,便打馬跟隨孫將軍的人馬向那火光衝天的地方跑去。


    大周糧草營裏,混亂一片,火光衝天,幾十輛馬車拖著糧草正向北戎邊關行進,後麵一支強悍的人馬與大周守糧軍官戰得正酣


    。


    而上婉清又驚又喜的時,那個與敵方將軍戰得正激烈的人,竟然正是自家已經被抓起來的相公,她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而王將軍一來,就從側麵包抄了過去,將劫糧的敵人包了個嚴實。


    對方為首那人似乎沒料到大周這邊早有埋伏,所帶人馬不太多,雖然強悍,但也抵抗得也很吃力,戰了一陣子後,感覺這一次怕是難以成功,便成了退意。


    婉清驚喜地騎馬立在戰團之外看著,這個時候,她最先要考慮的便是保護自己不要受傷,因為,剛才的戰鬥間隙中,她家那個臭脾氣的相公,看見她後,臉色很是不善,應該是觸了他的倒毛了,還是乖乖站著為好。


    她正看得有勁,一旁傳來懶懶的嬉笑聲:“我說弟妹,你說我是要感激你呢,還是把你軍法處治呢?”


    婉清驚訝地回頭,竟然看到多日不見的康王爺正騎在馬上,與她並肩而立,饒有興趣地看著前麵的撕殺和戰鬥。


    “你……你不是病了嗎?”


    “是啊,病了,可是,病了也可以來看熱鬧的嗎?好久沒有看到阿離跟人打架了,還真有些想念呢,你瞧那家夥,殺得多起勁啊,可他就是不許本王也上去,真真氣死我了,你說,本王就那麽沒用麽?本王好歹也是堂堂一軍統帥好不好,他怎麽能夠看不起我呢……”


    不知為什麽,好久沒有聽到康王爺的嘮叨,以前特煩這樣的婉清覺得好生親切,第一次沒有打斷他的羅嗦,含笑聽著。


    “你們設了計謀對嗎?可是為什麽?”婉清等他頭一輪經念完,笑著問道,她可不想自己也是被設計在內的那個。


    康王頓時瞪大了眼睛,無辜地看著她道:“軍營裏的奸細……不過,你是意外,絕對的意外,不過,你的到來,倒是加速了我們的計劃,弟妹啊,你說你,不好好地呆在都督府裏頭,冒這麽大的危險跑到營地裏來做什麽,你也不想想,阿離那家夥有多在乎你,你就等著吧,看他怎麽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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