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決鬥!”慕容淩雲冷臉嚴肅地說道。


    赤顏正要答應,邊上圍觀的將士上前勸道:“五殿下,你的身體……”


    “何必要鬧到決鬥呢,那可是不論生死的啊。”也有人緊張的議論。


    “你不敢嗎?”慕容淩雲見赤顏沒有丟下自己的刀,譏誚地問道。


    赤顏哪經得他激,伸手就去拔自己身上的佩劍,這時,一個高大的人影從人群中衝了過來,很多將士一見那人,忙向兩邊退開,讓出一條路來


    。


    “阿雲,不過是個漢人女子罷了,你用得著對自己的叔叔無禮嗎?”巴顏一身絳紫色羽絨長袍走了過來,惱怒地瞪著慕容淩雲。


    慕容淩雲眼一橫,將婉清往自己懷裏一扯道:“二叔,這個女人是我的,你最好是告訴五叔,請他不要再惹我。”


    說罷,便往婉清的帳篷裏走,婉清哀怨地看了眼赤顏,回頭大罵慕容淩雲,沒一點漢人女子的衿持與溫婉,倒像個小沷婦。


    赤顏受不了她那一眼裏的哀怨,心頭一顫便向前衝去,而婉清的沷辣也正迎合了胡人將士們的心性,他們喜歡女人爽朗而直辣的個性,不但不覺得婉清這樣不合禮數,反而覺得她越發的可愛,加之又本是婉清的粉絲,怎麽舍得婉清受一丁點的委屈,見慕容淩雲那快要噴出火來的樣子,不由為婉清擔心起來,有些人有意無意便攔在了慕容淩雲麵前。


    “雲世子,請把夫人放下來吧。”有將士勸道。


    “是啊,欺負女人的男人不是真英雄,顧夫人並不喜歡你。”


    “阿雲,你有本事就讓顧夫人自己愛上你,用強不是真丈夫。”赤顏追上來喊道。


    慕容淩雲怎麽也沒想到,自己辛苦出征,打贏仗後滿心歡喜回來看婉清,卻遇到這種情況,他想不通,不過十天不到的時間,身上的這個小女人怎麽就有本事讓這麽多大戎人為她說話,心頭又火又氣,將婉清往地上一放,兩眼幽深地看著婉清道:


    “你總是能做出讓人意外的事情來,你沒讓人失望,很好,這才是你的做事風格,不過,我告訴你,我在你的小手段上失敗過一回,這一次,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讓你得懲了,三妹妹,你等著,我會讓你心甘情願嫁給我的。”說罷,轉身大步離去。


    自己的計劃總算是成功了一半,婉清看著慕容淩雲落漠離開的背影,心裏卻湧起一絲淡淡的愧意來,一回眸,看赤顏正關切地看著自己,甜甜一笑道:“謝啦,明兒教你搓麻將好了。”


    說罷,也不看一旁的巴顏一眼,自顧自的走回自己的帳篷裏去了。


    亞娜兒沒有跟上來,婉清坐在帳篷裏發呆,她相信慕容淩雲暫時不會逼迫自己嫁了,為自己贏得了一些時間,至少暫時應該不用離開這個營地到大戎的皇宮去了


    。


    暗衛還沒有想出切實的辦法來營救她,不過,給了她一個很好的,卻也讓她很擔憂的消息,上官夜離已經潛伏在離這個營地不遠的某一處山上,正伺機來救她,婉清卻不希望上官夜離冒險,開玩笑,這個營裏可駐著大戎好幾個王爺,戒備森嚴程度可見一斑了,上官夜離就算功夫再大,怕也是來得去不得,壽昌伯這幾天雖然未露麵,但有巴顏那隻狐狸在,保不齊,早就張開了網等著上官夜離來投呢,她想回到大周去,但不能用這種方式,雖然她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她有頭腦,她能自保的同時,還可以做一點讓別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算要回去,也不是這樣偷偷摸摸的回,而是風風光光的。


    隻是,如今慕容淩去回來了,巴顏也在營地裏,自己的行動隻怕不如前幾日方便了,想要把自己的想法傳達給上官夜離,有點困難。


    正思慮中,亞娜兒端著晚飯過來了,婉清很自然的坐到桌前用飯,亞娜兒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婉清,默默地為她盛上飯菜,婉清如往常一樣端起碗,狀似無意地問道:“雲世子真的打了勝仗了嗎?”


    亞娜兒眼裏閃過一絲喜悅:“是啊,聽說把南周人打退到順義去了,大嶼關如今已經在大戎的手裏。”


    婉清聽得眼神一黯,不知道這場戰爭又死傷了多少普通士兵,慕容淩雲雖說必定會大勝而歸,可這一仗也持續了近十天,可見慘烈程度,她搖了搖頭,眼神憂鬱地看向帳篷簾子。


    “夫人可是擔心家裏?”亞娜兒試探著問道。


    婉清搖了搖頭道:“我一個婦人家,但不來這份心,戰爭是男人的事,如今我的相公被大戎人打敗了,隻能說他沒用。”


    “夫人倒是很想得開,還真讓人刮目相看。”一個清潤的聲音自己帳外而來,婉清抬眸看去,垂頭仍然吃飯。


    巴顏揮了揮手,亞娜兒垂頭退了出去,屋裏隻剩下婉清和巴顏兩個,婉清也沒覺得不自在,吃得優雅而從容。


    巴顏眼裏閃過一絲星火,在婉清的對麵坐下,靜靜地等婉清吃完


    。


    看她放下碗後才又道:“你是故意的麽?”


    婉清抬頭看著巴顏:“我不懂巴顏大人的意思。”


    “你是聰明人,你明知我的意思是什麽,阿雲和赤顏都是我最親愛的人,我希望你不要玩火,既然被擄來了,就要有做俘虜的自覺,不要弄妖蛾子,否則,本王會讓你死得很難看的。”巴顏眼裏全是戾狠之色,聲音卻說得並不大。


    婉清美麗的眸子裏立即浮出淚水來,可憐兮兮地看著巴顏道:“大人,你為什麽要這麽說我,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們沒拿我當俘虜看,所以,差點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家了,所以,才會放肆的玩耍……”邊說,她竟然一改先前的小沷辣樣子,委屈地哭了起來。


    巴顏聽得一怔,沒料到她突然又改了麵目,不由惱怒的低聲喝道:“你哭個什麽勁,本王又沒把你如何?”


    婉清抽泣著:“我……我知道我隻是個大周人,我知道你們怎麽也不會拿我當自己人看,我隻是個普通的婦人,求巴顏大人你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巴顏聽她的聲音越發的大了,伸手就想捂她的嘴,但手還沒觸到婉清的臉,就見赤顏風一樣的從外頭卷了進來,一把扯開巴顏道:“二哥,你做什麽?”


    赤顏向來尊重巴顏,還是頭一回用這麽大的聲音對巴顏說話,巴顏愕然地看著赤顏,氣得嘴唇都在發抖:“赤顏,你為了個漢女竟然對為兄無理?”


    赤顏也覺得自己剛才激動了些,有些呐呐的,正要道歉,婉清將他隨手推開道:“赤顏大人,以後請不要再來我的帳裏了,我可不想被人說成是禍水,引響了你和阿雲的叔侄情份。”


    赤顏聽得一急,對巴顏道:“二哥,你弄錯了,我隻是喜歡跟她玩,當她是朋友罷了,你胡說什麽呢?”


    巴顏深深地看了赤顏一眼,微搖了搖頭道:“赤顏,男女有別,這個女人是阿雲費盡心機才搶來的,你就不要摻合了,不然,回了京,在父王麵前也不好看。”


    赤顏有些煩燥的揮了揮手道:“你回去吧,我有分寸的,這個軍營裏很多戰士都喜歡聽她講故事,是阿雲自己小心眼,你要勸就輕阿雲吧


    。”


    巴顏走後,婉清難得的對赤顏笑了笑,不過,臉上含著淚水,神情不似往日的調皮和沷辣,反倒顯出幾分淒楚來,赤顏的心頭一顫,沒來由的就覺得有些酸酸的,像是突然吞下了一顆青梅一樣,幹巴巴的勸道:


    “其實阿雲人也不錯,你以前就跟他熟,王祖母也不是很在意你是不是已婚過……那個,你要是……真的嫁給他……”


    “我不喜歡他!”婉清毫不猶豫地搖頭,如珍珠般的眸子直直地看著赤顏,小鼻子一聳一聳,委屈地說道:“我們大周有女訓,你肯定是聽說過的,烈女不嫁二夫,我雖然性子野一些,但這點子傲骨還是有的,我不喜歡別人強迫我,赤顏,你真的當我是朋友麽?”


    赤顏的心越發的難受起來,鼻間一呲道:“狗屁的烈女,那是大周不要臉的男人給女人定下的伽鎖,男人一個一個的三妻四妾,女人為什麽不能嫁?我最討厭漢人的文化了,不過,大戎如今也越發喜歡向大周學,真是很煩人呢。”


    婉清聽得眼睛一亮,沒想到赤顏這二楞子竟然能為女人說話,不由對他高看了一眼,縮了縮鼻子道:“赤顏,其實我並不想拿你們當敵人的,要不然,前些日子我也不會過得這麽開心了,說起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倒是我這輩子過得最順心隨意的。”


    婉清這話倒不是煽情,也更不是挑逗的話,而是有感而發,她自重生在這個時代以後,一直就被封建規矩所束縛著,出嫁前,林氏的凶蠻,顧家姐妹之間的攻訐,出嫁以後,又被寧華算計,老太君打壓,一樁樁一件件,她確實過得並不舒心,北戎漢子爽朗而熱情,她這幾日確實過得很暢快,很單純。


    但赤顏聽了這話卻連耳根子都紅了,一雙妖豔而美麗的眸子遊移著不敢直視婉清的眼睛,一雙白晰修長的大手絞在一起,往在腿間搓著,像個青澀的大男孩,婉清這才反映過來,自己的話有多暖昧,但她很快心一狠,將錯就錯的柔聲問道:


    “赤顏,你真的願意作我的朋友嗎?”


    赤顏抬眸迅速地看了婉清一眼,眼神殷切而熱烈,又垂了下頭,卻是猛地一點頭道:“當然!”


    “我不想嫁給阿雲。”婉清快速地說道。


    赤顏的臉更紅了,絞著的雙手都搓皮膚泛紅了,妖豔的眸子撲閃著一絲郝然來:“可是……族裏有規定,誰搶回來的女人就歸誰,那個我……”


    婉清氣得差一點被拿桌上的碗砸他,能不能不這麽自作多情啊


    !


    “你想什麽呢,我是說,想跟你做朋友,你不是大戎的王爺嗎?我看你在大戎也沒什麽實權啊,要是……”


    赤顏聽得如一盤冰水直澆上頭,全身涼了個透,但婉清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很快就忘了生氣,興趣立即高漲了起來。


    “你就算不想承位當大王,但發大財總是喜歡的吧,我們一起合作發大財怎麽樣?”


    “怎麽發?賣羽絨衣?”赤顏有點不屑地問道。


    婉清白了他一眼道:“那個也能賺錢,不過,太慢,我告訴你一個更好的,更賺錢的法子。”


    說著,她就把這幾天在山澗裏撿來的煤粒拿出來問赤顏:“這


    種東西在大戎多嗎?”


    赤顏看了眼婉清手裏黑不溜湫的石頭,不以為然道:“多了去了,都埋在山裏頭呢,你問這個做什麽?不是銅也不鐵的。”


    婉清便鄙夷地看他一眼道:“我且不告訴你有什麽用,你隻需把有這種東西的幾坐大山都買下來,我告訴你怎麽拿這東西發財就是。”


    赤顏不以為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整個大戎都是我慕容王室的,我要買作甚?”


    婉清氣得一伸手就揪住了赤顏的耳朵,大罵道:“你個笨蛋,你那該死的王室,光王爺就有五六個,若這東西真能賺大錢,你那些叔伯兄弟見了還不眼紅,你不先把山買下來,將來他們搶怎麽辦?”


    耳朵上傳來細膩溫熱的觸感,赤顏心頭一甜,像喝了蜜一樣的舒服,傻傻地笑了笑道:“你說得也是哦,那我明天就回宮去,讓父王把那幾個山頭劃給我做封地好了。”


    這樣倒是更好了,婉清不由鄙視這個二世祖,當王子就是好,做生意都不用出本錢的,這跟巧取豪奪沒啥兩樣。


    赤顏從婉清的帳篷裏出來,嘴角微微翹起,眼裏浮出婉清那張宜喜宜嗔的臉來,心中如小鼓在撞擊著,那個女人……她竟然想和自己一起賺錢……不喜歡阿雲,卻想跟自己一起經營……在大戎,隻有老婆才會擔心家裏沒錢過日子啊


    。


    婉清不知道赤顏這種奇怪的想法,半夜時分,看亞娜兒睡得香,自己悄悄的爬了起來,在亞娜兒的鼻間探了探,她在山中走動時,就刻意找了些能致人昏睡的草藥,扯了些回來做成了香餅子,在亞娜兒身上已經試驗過好幾回了,效果不錯。


    給自己裹上厚厚的羽絨衣,婉清悄悄的溜出了帳篷,外麵守衛的軍士正在打瞌睡,婉清手指輕彈,也給他們加了點料,看兩個年輕的胡人士兵睡熟了,這才悄悄往後山上跑,眼見著後山就在前麵,身子突然就騰了空。


    “你還是想逃嗎?”慕容淩雲的聲音低沉暗啞,帶著一絲危險的怒意。


    “放我下來。”婉清無奈的說道。


    慕容淩雲知道她雖然麵上灑脫,其實骨子裏倔得很,對男女大防雖然不重視,但卻守著自己的一條底線,決不容別人的侵犯。


    站直身子後,婉清毫無懼意的直視著慕容淩雲,這些天來,她積聚著的怒氣都在這一刻暴發了:“慕容淩雲,要麽你就殺了我,要麽,你就放了我,不要讓我恨你。”


    “不是才和我的小王叔談得歡快,要在大戎發大財麽?怎麽一會子又要我放了你了?”慕容淩雲眼裏滑過一絲受傷,自嘲般問道。


    “那是我和他的事情,與你無關。”婉清別看眼去,不想看他眼裏的那一抹傷痛,冷笑一聲道:“一個連自己的親骨肉都可以不在乎的男人,有什麽值得嫁的?”


    慕容淩雲聽得眼神一黯,眸子裏滑過一絲愧意來:“我自己的兒子,我一定會搶回來的。”


    婉清冷笑道:“那是碧草和平安的孩子,你一天做父親和丈夫的責任也不承擔過,憑什麽說是人鐵孩子,慕容淩雲,我以前一直認為你是個敢做敢為的人,可是,如今才發現,你和你的父親一樣的讓人惡心和討厭,我最討厭的動物就是老鼠,而你,在大周做了二十幾年的老鼠,騙了大周那麽多人,如今突然回大戎,你可想過那些曾經與你父子交好的大臣,想過那些與你們通婚的親族,你的生母可不是大戎人,而是正正經經的大周人,你想沒有想過,你們父子的行為,給他們造成的後果是什麽?”


    慕容淩雲眼裏的愧意更盛起來,婉清又道:“你自小在大周長大,自然知道守仁孝禮義仁才是為君子,你擄我過來,強行要娶我,便是我對你心中並無恨意,強我所難,違背我的主觀意誌強迫我,與強盜何異?你拿我當什麽?物件嗎?一個誰意任你搶奪的東西?你又想沒有想過,我若真嫁給了你,我的父母,我的姐妹兄弟,我的家族會遭受什麽樣的遭遇?你是大戎人,你不在乎,而我是大周人,你憑什麽逼我叛國?你如此拿我不當人看,我就算以前對你有一絲的好感,也被你揮霍了,慕容淩雲,不要再在我麵前表現你的愛,你的家讓我惡心,讓我有罪惡感,讓我感覺痛苦


    。”


    說罷,婉清轉身就往回走,自己的行動被慕容淩雲監控了,今天決不能再與暗衛聯係,不過,會暴露暗衛,會害了他們。


    慕容淩雲怔怔的站在原地看著婉清決然的轉身,眼裏滑過一絲無奈和痛苦,喃喃道:“若是你當初便肯嫁給我,我寧願背叛大戎,永世留在大周……”


    身後,壽王從暗處走了出來,擔憂地看著他:“阿雲,那個女人心如鋼鐵,算了吧,何必呢,大戎的好女子多了去了,父王會給你娶一個合心合意的。”


    慕容淩雲看了眼壽王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冷冷地橫了壽王一眼道:“不關你的事。”


    說罷,但大步離去,壽王微微歎了口氣,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第二天,亞娜兒就為婉清收拾東西,婉清怔怔地看著她道:“你……在做什麽?”


    “自然是回上京城啊,雲世子早就在外頭等著了。”


    婉清眼神一黯,掀開門簾子就往外跑,慕容淩雲果然就在帳外,婉清淚眼蒙朧:“為什麽?為什麽你要執迷不悟?”


    慕容淩雲神情冷冽地看著她道:“你相公如今可是大周的征北大元帥,你是大戎的人質,我憑什麽放了你?”


    婉清愕然地看著他,一晚上不見,慕容淩雲憔悴了很多,但眼睛裏卻沒有了她熟悉的情意,隻餘冷漠和疏遠。


    這樣也好,單純的強盜與俘虜之間的關係,反而讓婉清更加自在,做好俘虜的本份就好了


    。


    亞娜兒過來扶婉清上馬車,婉清也默默地當個順從的俘虜,回想慕容淩雲昨晚說了,上官夜離現在是大周元帥的話,心裏有一絲輕鬆,阿離能回到戰場上去比守在自己身邊要安全多了,至於她,肯定不會讓自己過得糟糕就是。


    隻是讓她意想不到的是,到了上京的第二天,就見赤顏苦著臉跑到婉清的屋裏來,哭喪著臉道:“阿雲那個混蛋,把我要的那幾坐山全要去了,父王說我來晚了。”


    婉清聽得愕然,心中一沉,從軍營到上京,一路上足足走了半個月,十五天來,亞娜兒對她小意服侍著,但是,同行的慕容淩雲再也沒來跟她說過一句話,就如同她與他是陌生人一般,婉清自然也不會主動跟他說話。


    隻是,那幾坐可能蘊藏煤礦的山都被慕容淩雲得了去,自己的計劃還怎麽實施?還怎麽依靠能力堂堂正正回到大周去?


    赤顏看她神情黯然,眼裏卻是滑過一絲欣喜,笑嘻嘻道:“你不會寧願跟我做生意,也不願和阿雲合作吧。”


    “我隻是他的俘虜。”婉清冷冷地回答道,轉身走進屋裏,門一關,便把赤顏關在外麵。


    婉清所住的屋子很小,屋裏的擺設也很簡單,隻是一件用具還算齊全,亞娜兒也被調回去了,身邊再沒有服侍的人,這倒無所謂,既然是俘虜,自然不能要求太多。


    赤顏在外頭說著什麽,婉清沒有聽見,但很快外麵就傳來敲門聲,一個低沉粗啞的聲音在外頭威嚴響起:“五殿下,王後娘娘召您,您還是快些過去吧。”


    赤顏皺了皺眉,不滿道:“我不去,母後怎麽能讓顧夫人住在這裏呢?她又不是宮裏的宮女?”


    “殿下,這是王後娘娘的旨意。”那位嬤嬤的聲音冷靜而不帶一絲情緒。


    “好,我就去見母後,喂,我說姓顧的,我會幫你的,你不要害怕,母後是個很慈祥的人。”赤顏在外麵大聲說道。


    婉清估計赤顏離開了,才打開了門,宋嬤嬤穿著胡族的宮廷服裝,踩著花盆子,居高臨下的看著婉清。


    其實大戎的宮裝與婉清前世所見的清朝服裝有些相似,隻是頭飾不一樣,發式與蒙古族的很相似,頭上紮著很多小辨子,婉清看得出,這位宋嬤嬤在宮裏的地位不低,因為她身上穿著自己買到巴顏的土藍色的羽絨服


    。


    “顧夫人,王後娘娘有請。”宋嬤嬤不卑不亢地說道。


    大戎的王後年紅五旬,是個有點福態的老太太,坐在高高的坐椅上,眼神淡淡地看著婉清從宮門處緩緩走來。


    “你就是顧婉清?”王後審視了婉清一遍後問道。


    婉清給她行了個漢禮,點了點頭,眼神直視著坐在高位上的老太太。


    “本宮聽說,身上的這身衣服是你做的?”王後聲音很平淡,但卻也並不怎麽嚴威,像是在談家常一樣。


    婉清很感謝巴顏的辦事效率,她從昨天來時,就發現,宮裏不少女人都穿上了她製作的羽絨衣,也許,這讓王後娘娘對她早就存著一絲好奇和好感了吧。


    “能讓娘娘垂愛,是婉清的福氣。”婉清微微一福回道。


    對婉清的從容和淡定,王後很滿意,她眼裏滑過一絲憐愛,但臉上仍是淡淡的:“聽阿雲那孩子說,原本,你是他最先定下的妻子,隻是陰差陽錯,所以,你才嫁給了別人,是這樣的麽?”


    婉清沒料到這位王後娘娘的性子也是如此的爽直,說話如此直接,她想了想回道:“回娘娘,女子婚姻自古便由父母作主,婉清隻知道聽從父母的意思嫁到了靖寧侯府,其他一概不知。”


    王後保養極好的臉上終於浮出一絲笑意來:“你這女子果然與眾不同,身為俘虜,卻沒有一絲怯懦,其實,你之所以這麽大膽和無畏,倚仗的就是阿雲對你的感情吧?”


    婉清聽得一震,垂著眸並沒有抬眼,怕王後娘娘看見她眼裏的那一抹慌亂和羞愧,明明就是個長相普通,氣勢也並不淩厲的老太太,但婉清在大戎王後麵前,卻比在大周太後麵前更加緊張,王後那雙看似蒼桑的眼睛,有著看透一切的睿智,看來,能在深宮裏混到如今這個地位的女人,不管是漢族的,還是異族的,都一樣是了不起的角色,根本容不得她輕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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