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一聲輕微的呻吟傳來,武德緩緩的張開雙眼,他身上的傷勢,已經大都恢複。


    他的修為沒有什麽變化,靈識已達到了引氣期,所能容納的極限。


    章術有所感應,快步走了過來,恭謹道:“大人。”


    “我昏厥了多久?”


    “十日。”


    武德長身而起,看向了右手心的那道黝黑紋痕,他怔了好半響,才回轉過來。


    昏迷之前的事情,他大都記得,這道紋痕卻是現在才注意到的,或者說,是在他沒有意識的時間中,才產生的。


    據那銀發中年所說,紋之一道,分為四步,分別為:入門、內斂、化微、造物。


    當第一道紋痕的誕生,就意味著,他已經摸到了入門的門檻,成為了一名紋丹師。


    他啞然一笑,沒想到一次洞府之行,會給自己帶來這麽大的收獲,不但掌握了初步血肉之力的使用方法,紋丹一道更是走出了一大步。


    雖是拿著生命在冒險,但得來的一切,卻都是值得的。


    “離開這裏吧。”


    “是,大人。”


    武德伸手一握,就將身前的圓珠捏在了手中,圓珠上的光芒,隨著他心念的轉變,收斂起來。


    這顆珠子是隨著入門境的打開,自己所臨藦之物,擁有足可比擬築基修士的全力一擊。


    他向前方的空中踏出一步,波紋滾動,再次出現時,已來到了一座雄偉的宮殿當中。


    宮殿修建的十分奢華,玉磚雕砌,橫木貫穿,冶金鑲嵌,可謂集合各種華貴之物,為一身。


    宮殿的正上方,有著一個血色的大字:“王。”


    古樸的氣息,自其上傳來,武德雙目看去,頓覺撼人肺腑的磅礴氣勢撲麵而來。


    他看了眼,站在身邊,一臉火熱的章術,道:“進去吧!”


    “是。”


    自進入洞府以來,武德沒想過要主動和章術去爭些什麽,屬於他的,他自然不會客氣,不屬於他的,也沒必要去爭奪。


    當然,若是換一個人,那就未必了,武德怕是會爭個頭破血流不可,這就是他做人的原則。


    兩人推開殿門,不去理會金屬摩擦,所發出的“吱丫”聲,徑直朝前走去,來到了宮殿的正廳。


    廳房的四壁,都是懸掛著無數的夜明珠,將其內照的一陣通亮,視野往前而去。


    在大廳的正中間,懸掛著一個琉璃的盒子,盒子閃爍著各種各樣的色彩,其中最為濃鬱的,乃是血色。


    “這是之前,說好的代價,武某問你,你現在可還願意?”武德盯著盒子,緩聲問道。


    章術向武德一拜:“大人願意前來,已是在下的福分,哪敢他求,即刻起,這就是大人之物。”


    要是沒有武德,自己能不能走到這裏,還是兩說,哪怕武德不開口,章術也會毫不猶豫的雙手奉上。


    “嗯,你這份人情,武某記下了。”說道間,武德伸手往前抓去,就在這時,一道夾雜著毀滅氣息的強大攻擊,轟向了武德的大手。


    “哈哈,武師弟,好久不見,能否坐下來好好聊聊呢?”戲謔的聲音,讓武德心中一緊,他手上沒有任何遲疑。


    他伸手一拍,那顆圓珠從儲物袋中飛了出來,化作一抹烈陽,向說話之人罩了下去。


    “爆。”


    武德嘴中嘀咕一聲,圓珠驀然爆裂,一股相比於築基巔峰的氣息,將小半個宮殿給占據。


    身處於爆炸中心的不速之客,猝不及防下,被炸的血肉模糊,臉上俊朗的線條,變得扭曲惡心起來。


    趁著這麽一會的時間,武德已將透明盒子,拿在了手中,二話不說的,就將他扔向了儲物戒中。


    “該死的雜種,你找死。”


    武德這才循著聲音望去,定睛一看,竟是那將木雕賣給他的臨淵,那股危險的氣息,再次從他的心底浮現。


    “臨淵,原來是你在算計小爺。”武德灑然一笑,將那塊木雕拿了出來,“想必,這東西,你那裏還有一份吧。”


    “桀桀,沒錯,本座這裏確實有一份,想要麽?將那盒子交給本座,本座就如你所願。”


    臨淵的麵孔一變,渾身黑煙飄灑,將他團團環繞,讓人一看,就會生出一股心悸之意。


    “你不是臨淵?”武德臉色微變,“準確的說來,你還是臨淵,隻不過,一縷可憐的殘魂,有何資格跟小爺談條件呢?”


    “不答應?那就死!”


    他的麵孔再變,已恢複到了原本的真實模樣,“臨某真得感謝你,若不是你,臨某也沒有這麽簡單,就能夠尋到更快的進階之道。”


    “你放心,臨某對你的魂魄有些興趣,不會讓你死的太過淒慘的。”


    “墜入鬼道,你就不怕仙門追究麽?”武德隨意的扯出一句,他的右手已經摸向了儲物袋。


    將那枚丹寶拿在了手中,他狂跳的心髒,才是稍稍安靜了下去,這枚丹寶,還有最後一次使用的機會。


    用的好了,說不定能夠解決眼下的危機。


    自從見到臨淵以來,他就有種感覺,此人會是他今後修仙路上的大敵,也沒想到,兩人會這麽快的就再次見麵了。


    “至於有人是否追究,你是看不到了,武師弟在地下,可不要忘記了師兄。”臨淵嗤笑一聲。


    他的大嘴猛的張開,一張巨大的鬼臉幻化而出,鬼臉足有丈餘大小,剛一出現,就是撕咬而去。


    武德內心通涼,這鬼臉的氣息,竟已達到了凝丹,一股無力感,席卷在了他的全身。


    不論什麽境地,都不願放棄,這是他的本心,哪怕深知已經無力改變,死亡的結局。


    他也不會隨意舍棄自己的性命,他要去拚上一拚,就算是死,又有何足惜。


    手中的丹寶,悍然捏下,一股狂躁的力量自內揮出,丹寶粉碎消散不見,一把竹劍自空中凝聚而出,點點雷光自上流轉。


    這也是丹寶的另一能力,能第一時間,找到對手的缺憾,以最大程度上消弱敵手的實力。


    竹劍豁然變大,因丹寶已經大幅度的被使用,導致能量的短缺,隻能迸發出築基巔峰的氣息。


    與凝丹境仍是有著不少的差距,其中的克製效用,也是變的渺不可及。


    難道剛從死門關跨過,又要前往麽,這是武某的命數麽?“我不信。”


    就在竹劍艱難支撐的瞬間,武德右手上的靈力極盡旋轉,凝練,一把飛劍落在了他的手中。


    這是一把低階靈器,他深知以現在的實力,壓根沒有觸碰靈器的資格,與其受到靈器的反噬而亡,總比被人強行抹殺要好些。


    “找到機會,你逃吧!”武德嗡聲說了一句,讓章術眼神有些迷離起來,他不知道,雙眼為何,會有了濕潤的感覺。


    他知道此時,不能有任何的猶豫,他點了點頭,目露凶光的看了眼,正閉目施法的臨淵。


    想要將臨淵記在心裏,銘刻在他的魂中。


    他悄無聲息的往後退去,臨淵早已知曉,卻沒有阻止,對於螻蟻,他沒有丁點動手的欲望。


    “滅生劍。”


    武德手中的飛劍,受到他強力的施法,生出了一股薄薄的蟬翼,似是要飛上空中,就此翱翔而去。


    就在武德要將這一劍刺出時,一道滄桑的古老氣息,蘊含著激動與忐忑,自宮殿的每一個角落傳來。


    “滅生劍意。”


    一個血氣方剛的中年,身軀一擺,懸浮在空,隻是看去一眼,那正朝武德張牙舞爪的鬼臉,直接崩滅。


    臨淵神色大變,在中年的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浩瀚莫測的氣息,與他師尊相比,隻高不低。


    他將剛剛探出的雙手收回,眸子快速轉動,意識海中,問道:“你可知他是誰?”


    “不知,應是處於一個很久遠的年代之人,如今隻是一縷殘存的意識。”


    “額,那此事……。”


    “哼,換在本座全盛時期,也絕對不是他的一合之敵,哪怕是殘存意識,也不是你能打主意的,本座勸你打消了念想,想死可別拉上本座。”


    擔心臨淵真不知死活的,上去惹上這中年人,他急忙說道:“那老鬼在世,連給這人提鞋的資格都沒有,以你的境界,所感受到的,都是假的。”


    “那要怎麽辦。”


    “逃。”


    短暫的交流,臨淵已得到了太多的信息,他沒有多想,看了一眼武德,就轉身而去,竟是不惜代價的撕碎了,一個價值連城的破虛符,直接跨離而去。


    中年男子,對這些都仿若味覺,“你是誰?怎麽會擁有殺生劍意?”


    武德沉默,他在心中衡量這中年男子,與殺生劍法主人的關聯,許久之後,他鼓起勇氣,“你放走了我要殺之人。”


    “你殺不了他們,本王是在救你。”


    “沒試過怎麽知道呢?”武德很認真的道。


    “罷了,看在他的份上,相助你一回也好。”中年男子一眼,就是看透了武德心中的想法。


    他抬起手來,沒有絲毫的氣息泄漏,往臨淵離開之地,輕輕一按,就是麵帶笑意的看著武德。


    “小家夥,你想要的,本王已經給你,可以告訴本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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