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莫名的不安,讓他的眉頭深深擠在了一起,自修仙以來,如這般強烈的感覺,還是第一次,出現在他的身上。


    他不知道這寓意著什麽,不知道,並不代表著,他會這麽的束手待斃,以他的性格,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按目前的情形來看,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就在這時,張花兒將身上的氣息收斂,張開雙目,笑眸如花,人如其名,風華無二。


    “多謝師兄。”


    對於張花兒的誤解,武德沒有解釋,他不想讓自己在意之人,去做那無辜的擔憂,語氣一轉,笑道:“花兒真是越發的美麗了。”


    “師兄,你……。”少女應有的羞澀,爬滿了張花兒的精美臉頰,她跺了跺腳,弱如蚊蠅的嗡聲道:“那師兄喜歡,喜歡花兒嗎?”


    這話一說完,她的心裏緊張,忐忑,等等無法解說的心情,充斥著她的心房,深情的目光,注視著有些疲態的武德。


    她的雙手,輕輕的扭捏著藍色的裙擺,渾身透著的少女氣息,將她渲染的格外迷人。


    看的久了,武德都是火氣大盛,將那股開始蔓延的邪惡之火,按捺下去,做出那很認真的樣子,說道:“還好。”


    這個不太中肯的答案,對其他女子來說,或許會認為,這是一種不夠在意的表現,但張花兒內心的滿足,與甜蜜,早已將她弄的七昏八脹。


    師兄是喜歡花兒的,他隻是不願說出來罷了,嗯,就是這樣的。


    張花兒暗地裏,給自己打了打氣,迎上武德有些複雜的眸子,走上前去,將他蒼老若皮包骨的右手,抓在了手心,感受著對方傳來的體溫,她心神一片寧靜。


    時光流轉,又是三日時間過去,武德與張花兒兩人,已不知跨過了多遠的距離,荒原依舊,隻是顯得更為蒼涼,塊快土壘之中,散出少許的葷腥之氣。


    因血肉之力的存在,武德能夠清楚的察覺到,這是血的味道,步伐跨動之間,他知道,自己離那一處已是不遠。


    與此同時,他儲物戒中的兩塊玉牌,似是有所感應的跳動起來,他抓起張花兒的右手,速度更是激增了不少。


    對於武德的變化,張花兒沒有去說什麽,她清楚的明白,該告訴她的,武德一定會說,不相告於她,隻是時間未到罷了。


    數個時辰過去,武德二人來到了,孫無極所給玉簡中,所標示之地,也就是荒原的中心地帶。


    地麵的蒼土,帶有點點猩紅之色,給人刺目之感,看的久了,會心生傷魂之意。


    “呼呼。”


    噗嗤兩聲響起,儲物戒中的兩塊玉牌,飛了出來,懸在了武德的身前,看著玉牌,他微微沉吟,道:“花兒,你在這裏等我,我會……。”


    未等他說完,張話兒柔聲道:“我們一起。”


    沒有過多的話語,武德抓起兩塊玉牌,跟著那股若有若無的指引,往前方走去,張花兒緊隨而後。


    隨著他們的行進,地麵開始了肉眼可見的變化,濃鬱的青紅之色,悠悠呈現,空氣中飄蕩著死鬱的壓抑。


    走出一段距離,那股氣息越重之時,來自四麵八方的氣息,已經將此地全部壓製,就連躍動都是很難做到。


    想要做到,就得付出很大的代價,那就需要消耗大量的靈力,以此地的詭異,最大程度上,保留自身靈力,才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稀鬆的土麵,已留下了十來個最新的腳印,以此可以看出,在武德之前,已有人進入了這裏。


    上方的星空,成為了灰暗的蒙影,武德頓時感覺到了,股股撲麵而來的壓力,他的腳步驟然一停,看了一眼身邊的張花兒,歉然的道:“花兒,你在外麵等我,如何?”


    張花兒心間苦澀,自己還是太弱了,一直都是他的累贅,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嗯,師兄小心,花兒在那裏等你回來。”


    看著那道有些倔強,快要消失的嬌弱背影,武德返身走去,沒過多久,就來到了一方台階之處。


    細細一數,台階足有百道,血色染紅的階麵,看著濕潤無比,剛一踏上第一道,一股火熱,從下蹦上,直入武德的百骸。


    “這是血肉之力?”


    以武德對血肉之力的理解,還處於很粗淺的層麵,但這種讓人瞬間膨脹的感覺,絕對不會認錯。


    “僅是一道台階,就能增強一些血肉的變化,這百道過後,又會是什麽樣的天地?”


    “另外,其餘之人,想必也是從此處走向那方,他們又是否如自己一樣,能夠得到血肉之力的淨化?”


    一串串的疑問,圍繞著武德,一步踏去,落向第二個台階之時,他的雙腿小骨之處,陣陣輕顫,隨之而來的,則是比第一個台階,大了幾倍的熱能。


    體內的能量,如同一條火龍,在他身上肆意躥動,將這些力量全部煉化吸收之後,他身上的死灰氣息,隱隱有了控製住的可能。


    這一發現,讓武德一喜,這次破土秘境之行,就算沒有能夠進入築基境,隻要可以為他的生命,得到一定的延續,那麽他就能好好的活下去,也為尋找築基之法,多了一份可能。


    這才是他最為在意之事,舉步落下,發出了不小的嗡鳴,一連踏出數步,每一腳的落下,都仿佛山峰的砸落。


    轟鳴震天,血色更是飛舞,能量席卷間,他發現自己丹田內的,十九顆珠子,在進行激烈的交鋒,讓人牙酸的摩擦聲,緩緩傳來。


    成為了他步伐停住之後,最大的聲音。


    渾身汗液順流而下,打濕了依舊蒼老的皮膚,武德坐了下去,吸收並引導著那股力量的流動,身上的氣勢開始了凝聚。


    半個時辰過去,他站起身來,一股睥睨天下的桀驁,自他漆黑無盡的眸內,迸發出來。


    看向了上方的數十個階麵,他滿臉微笑,又是跨前一步,隨之坐下,如此循環,三日之後,武德輕而易舉的,走上了第一百個階位,仍憑四周的威亞,降臨於身。


    至此,他漸漸有了明悟,血肉力量,自他雙掌湧出,覆蓋於全身上下,身上的死灰氣息,被完全隱匿了下去。


    體內的生機,與之前相比,要濃厚了不少,以他現在的力量,應可以拉出兩次黑弓之力,這無疑又是給他增添了一份保障。


    望向百道階遞下方,千瘡百孔的山麵,武德神色微沉,走了下去,那股之前的沉悶感,又是出現。


    仰首看去,死黑的山峰,就像一隻猙獰可怖的上古惡獸,露出了其森冷的獠牙,等待著自己的進入,然後唇瓣合上,將自己吞了個幹淨。


    “是福不是禍,是福不用躲,是禍一樣躲得過,小爺還就不信了,你能攔住小爺的腳步。”


    然到了此刻,斷然沒有退去的理由,武德又恢複了,平時的吊兒郎當的樣子,心裏狠狠安慰自己一番,在那股死亡氣息的籠罩下,向山峰登去。


    隻有百丈高的山峰,武德仿佛走了幾個紀元,每一步都是那麽的艱難,手中抓著的玉牌,跳動的節奏,也變的快了很多。


    越是往上,身上的壓力,都是呈幾何倍增,身上本就皺巴巴的皮膚,很快就是裂開。


    流出大量的腥紅血液,武德咬牙堅持,在要死不死的狀態下,走到了峰頂,來到一個森白的頭骨邊,坐了下去。


    他的右手抵著頭骨,骨身並沒有想象中的風化,而是堅硬間帶著冰涼,他有些訝異的在頭骨上摸了一把,埋怨道:“骨頭啊,骨頭,累死小爺了。”


    “嗯。”


    這時,他才感覺到了自己的處境,似是有些不秒,抬頭之時,看到了幾雙幾欲噴出火光的眼睛。


    沈輝,染輕雲,一個麵容俊秀,身材高大的黑衣修士,一蒙著黑紗的窈窕女子,地乾宗的範二與齊山也是在此。


    鐵道宗之修,與進入第二層的散修,不知因何原因,卻沒有一個在此。


    而那對自己投來的仇視目光,正是從沈輝那裏而來,範二目中的殺機也是一閃就逝,不過卻被武德看在眼裏,後者嘴角揚起一個殘酷的笑容,就不再關注。


    黑衣輕年與齊山,都是雙目收縮,不可置信的看著武德,因武德的狀況,比他們竟還要好上不少。


    那麵紗女子,熾烈的雙目,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她身邊的青年修士,似有所察覺,沒有出聲,不過身上的殺機,沒有任何的遮掩,直指武德。


    在這殺機之下,武德全身一冷,他的眸子縮成一顆釘子,視線一轉,對著疲態盡露的染輕雲,說道:“武德見過師姐。”


    發生在武德身上的事情,早已讓染輕雲,對他產生了視覺疲勞,也都已見怪不怪。


    此次的事情,對她太過重要,不然,也不會犯險來到這裏,因此,她低聲說道:“師弟,若你還有餘力的話,不妨走到那方祭壇之前,試上一試。”


    聽著她虛弱的聲音,武德這才注意到,在數人百丈之外,有著一個祭壇,祭壇之內,閃爍著詭異的紅色。


    幾塊散發著淡淡亮芒的玉牌,來回旋轉,好像在鎮壓著什麽,很可怕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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