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良這個要求提的突然, 蘇子安愣在那一時也不知道怎麽回答才好, 他心裏有點不太明白這個托付是怎樣的一個托付。要是普通人家的小孩,同吃同住也沒什麽打擾的,他們家還有一對雙胞胎, 就當多養了一個表弟,沒什麽不方便。但是簡宇桓這身份可有點特殊, 平時進出都恨不得保鏢隨同,張建良托付給他, 他得怎麽照顧?


    張建良也想到了, 衝他笑笑道:“你也別擔心,我把宇桓留在這邊肯定也有安排,就是這孩子好像就認準了你, 喜歡跟你在一起, 還請你多來陪陪他,多照顧一下。”他沉吟一下, 又試探著道, “你們家的事情我也聽說了,我想我可以幫上一點忙,我認識幾個不錯的律師,可以介紹給你,有些事情上你不用那麽忍讓, 你做的沒錯。”


    蘇子安沒想到張建良會對他家的事情也打聽的這麽清楚,但是張建良說的這話還是讓他有點觸動,他爸一家如今還在死拖著, 加上大伯家又疲賴習慣了,萬一中途出個什麽變故損失金錢是小事,他就是怕了上輩子發生的那些事,生怕再看到他媽癱瘓的樣子。


    張建良說的客氣,蘇子安也就沒多推拒,道:“好,那就麻煩張先生了。”


    張建良鬆了一口氣,也露出一點笑意,道:“哪裏的話,我該謝謝你才對。你在市裏還沒有地方住吧?宇桓現在住的那套房子位置倒是還不錯,我看隔壁也有一套閑著,不如……”


    “謝謝張先生的好意,不用了。”蘇子安不太想有太多金錢瓜葛,要是一下收張建良這麽多錢,簡直有點賣身的意思,弄的他都尷尬了。“我在實驗中學附近買了一套小房子,等收拾出來,我跟我家人暫時會住在那邊,離著也不遠。”


    張建良略微沉吟了一下,也沒多勸,笑著道:“也好,隻是宇桓他一個人住著到底還是孤單了點。”


    蘇子安想了下,道:“我再過一段時間就回一中讀書了,原本也想住宿的,宇桓那邊離著學校也近,走路也就幾分鍾的事,要不我搬過去跟他住吧,晚上順便也可以給他輔導。”


    張建良有點喜出望外,道:“那太好了,太好了,真是謝謝你啊小蘇,你幫了我的大忙了。”


    兩個人商量定下來也不過一會的工夫,說到底蘇子安也就是去小少爺家當了個口語老師兼職保姆,他以前在畫室帶過的學生多了,加上性子又溫和,家務事做的也利落,沒什麽困難的。而張建良則是被家裏的小少爺鬧的頭疼,加上簡宇桓也不肯留在北京幾次三番吵著要回來,要不然也不會硬著頭皮提這樣的要求。


    張建良安排的事無巨細,但是大多都是一貫的縱容,蘇子安認真聽完了,忍不有點疑惑,張建良對小少爺照顧的妥帖,但是他總是覺得有的時候張建良會帶出些生疏。


    恭敬有餘,親密不足。


    蘇子安心思轉了一下,沒有說出來。這父子兩個人相處的有些奇怪,但也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情,他還記得上回送回去的那個懷表,可是被簡宇桓摔了個四分五裂,有些事是別人的家務事,他還是不要插手為妙。


    “我有空就盡量趕回來,如果他有什麽事你可以給我打電話。”張建良寫了一串號碼遞給蘇子安,這號碼跟他名片上的不一致,顯然是內線號碼,知道的人寥寥無幾,擱在外麵可是千金難求的,但是張建良現在寫給蘇子安的時候卻是比以往都要認真。


    蘇子安應了一聲,小心收好了,道:“好。”


    張建良跟他說完這些,心裏也踏實多了,他自己事情太多身邊實在帶不了孩子,原本是想送回北京的,但是那邊又出了些問題,如今安置在這個不起眼的小城市又有蘇子安跟著,他也放心不少。


    天色已經亮了,張建良身邊的秘書已經催促了兩三次,他還是去病房裏再看了一眼簡宇桓,正巧小少爺剛醒過來,耷拉著眼睛沒精打采的喊了他一聲。張建良坐在床邊握著他打了一夜吊瓶有些冰涼的手,小心給他暖著,低聲問了幾句,倒是又跟親生父親沒什麽區別,滿眼的疼愛。


    蘇子安在門口看了他們一眼,覺得這估計還得聊一會,他低頭看了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不過是剛早上六點鍾。他之前跟畫室請了兩天假,也就不急著趕回去,去買了份兒油條當早點提著給他媽送去。


    張文青現在臨時住在小姨家裏,她擺攤很早,也照顧不過來雙胞胎,給兩個小孩辦了一學期住校。


    蘇子安到的時候,張文青正在喝粥,剛煮出來的菜粥滿房間都是香味,蘇子安聞著都有點餓了,捂了下肚子笑道:“媽,小姨,還有粥沒有?也給我一碗嚐嚐吧。”


    張文珍打小就喜歡這個外甥,忙起來添了碗筷,笑道:“有有,管飽呢,快坐下一起吃飯。”


    張文青在旁邊遞給他一塊濕毛巾讓他擦手,有點疑惑道:“小安,你今兒怎麽有空來了,畫室不忙?”


    蘇子安把買的那一紙包油條放下,先喝了一口粥,含糊道:“不忙,我請假休息兩天。”


    “就是,也該休息休息了,我看著都替你累得慌。”小姨把油條拿了兩根進去,切碎了用醬油和黃瓜略微一拌當了份兒小菜讓他吃。


    蘇子安笑笑道:“我在畫室裏累不到哪去,倒是小姨你和我媽每天都出去擺攤,比我辛苦多了。”


    張文青不怕自己受苦,她現在自己能賺錢了,也比以前自信了許多,就是最近因為離婚的事弄的,每次看到幾個孩子,尤其是看到蘇子安,都會有些愧疚。她想了一會,開口道:“小安,我要是真跟你爸離婚了,你……”


    蘇子安放下碗筷,道:“媽,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我能養活你和小辰、童童,就咱們一家四口也能過的很好,您別擔心這些了。”


    張文青心裏有些感動,她歎了口氣,道:“我就是想著,我們大人分開了,對你的學業會不會有影響。小安,你是個大孩子了,媽真的挺高興你今天說這些的,但是你也要學著怎麽照顧自己,知道嗎?媽不用你養,給你們兄妹幾個賺學費是媽該做的事兒,媽希望你回去讀書,跟其他孩子一樣,別這麽累……”


    張文珍有點不讚同,道:“姐,你這都是什麽想法啊,讀書念大學就是出息啦?這年頭大學生也不好考呢,再說考上了咱們也沒人沒關係的,怎麽給小安找工作啊。依我說,還不如好好畫,畫出些名堂來,光帶學生照樣能吃上飯。”


    張文青還是有些猶豫,她守舊觀念很深,總覺得孩子不上學自己出去都沒臉見人,正要開口反駁幾句,蘇子安就打斷了她道:“媽,小姨,你們不用爭了,我等過段時間開學了就回去,正好跟著念高三。”


    張文青愣了下,道:“可是你高一還沒讀完啊……”


    蘇子安道:“沒事,媽,我想過了,我挺喜歡畫畫的,我想考美院。美術生分數低,我考別人的一半分數也就夠了。”


    張文珍聽的多,跟著點頭道:“美院挺好,姐,從裏麵出來還能分配當美術老師呢!我家樓下那個人家的姑娘,今年畢業就直接去了附小當美術老師,公務員呢!”


    張文青觀念裏當老師可是一份正當職業,而且是分配的不是蘇子安這種自己兼職的老師,讓張文青放心不少,當即點頭道:“讀美院挺好,就是小安你這樣回學校,真的能跟上嗎?”


    蘇子安點點頭,道:“能,媽你就放心吧。”


    一頓早飯邊聊邊吃,蘇子安問了些家裏的近況,聽著姥爺已經給雙胞胎改了姓,心裏就跟著默念了幾遍新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總覺得張辰、張童讀起來,比之前順耳的多。


    蘇子安買那兩套房子沒瞞著家裏,因為張文青還沒離婚,怕有些牽扯,也就還掛在張姥爺名下。因為房子還有不少貸款,即便沒有利息張文青也是打足了勁頭還貸款的,他們聊起房子,自然而然又說起了蘇家要分的那套房子。


    “分也沒分到什麽好位置,都靠近市郊了,那邊偏著呢……”張文珍有點憤憤不平,“你不知道,你爸現在對你堂哥好著呢!我看這回咱們一定不能退讓,打官司也要把歸你們倆的那套要回來,憑什麽呀,給他當牛做馬十幾年,別的不多要,該歸咱們的不能少吧?”


    張文青攔著她,不讓她多說。


    蘇子安卻是一下猜到了,道:“大伯家是不是現在都已經住到市裏來了?也是,我爸以前就一直說,沒了我,將來堂哥也可以給他燒紙錢。”


    張文珍冷笑一聲,回頭衝她大姐道:“我現在可算是真見識到了,姐,你跟那個王八蛋離婚不虧!放著自己家親兒子不疼,指望一個侄子,人還活著呢,就整天擔心沒人給他燒紙錢,真是笑話!”


    蘇子安記得他爸當年不止一次這麽說,第一回說的時候是他剛考上大學那年,他自己打工賺了學費,他爸不但沒誇他還罵他私自偷藏錢,狠狠地教訓了他一頓。後來是因為他的性取向被人說了出去,他那個朋友也是個大嘴巴,當好玩兒的事給說出來,弄的市裏都知道,他爸從那個時候起就更加沒把他當親兒子,隻恨不得他死在外麵幹淨了,沒少說死了由堂哥燒紙錢的話。


    而且蘇元德這個人,是真的很在乎死後燒紙錢這回事的。說來可笑,他即便上了軍校,讀了書,也還是有些根深蒂固的老觀念,有些時候在乎死去的事,比在乎活這的時候更甚。也正是因為要侄子燒紙錢,變得有求於大伯一家,變本加厲地倒貼大伯家,恨不得要把自己家都掏空了。


    蘇子安心口發悶,緩了一會道:“媽,我今天遇見張先生了,他說可以幫忙介紹律師,我答應了。”


    張文青對法律不太懂,有點遲疑道:“請律師很貴的吧?咱們還用得著嗎,這個事可是蘇家做的不對啊……”


    蘇子安道:“還是交給專業的處理吧,免得夜長夢多。”


    小姨跟著恨恨道:“就是,姐你想的太天真了,蘇家那老太太可不是好惹的,我看她還是想要你們的房子呢!小安,姨支持你,請律師,這官司一定打贏了,好好出口惡氣!”


    張文青聽見他們這麽說,也跟著點了頭,道:“那好吧。”


    因為蘇元德不配合,加上分房子的事情耽誤了些時間,張文青隻得第二次上交材料到法院,等了大概有一個月左右就等來了批示,這一個月裏也出了不少事兒。


    蘇子安去照顧腸胃嬌弱的小少爺不提,蘇家那邊又鬧出點幺蛾子。


    蘇家對房子的事果然還沒有死心,蘇老太太眼看著房子馬上要落到兒媳婦手裏,心疼的不行,忍不住就帶著大伯母一起來了市裏,她們勸不動張文青放棄,幹脆坐在小姨家門口哭起來,一副無賴樣子。


    蘇老太太年紀大了,也沒人敢上前去勸,老太太就坐在那一邊哭一邊罵,人越多說的就越來勁,添油加醋的把她兒子蘇元德撫養了張家一對雙胞胎長大成人的事也說了,滿嘴的怨言,張文青到了她嘴裏那就是個刻薄兒媳婦,簡直壞到了骨子裏。


    “你們看看吧,我這個老太太在這裏坐了這麽半天啊,她都沒出來看我一眼!太狠心了啊!”蘇老太太抹著眼淚不住的訴苦,看起來跟真事兒似的。“我兒子一個人養著她們全家,這一家子恨不得吸幹我們的血啊,可憐我兒子替她弟弟養了十年小孩,到頭來她翻臉就要離婚啊!大家評評理,有這樣的女人嗎,這是什麽人家啊……”


    大伯母也是個臉皮厚的,在一旁也不攔著老太太,跟著一起煽風點火,把她們家得重病的事兒也說了,隻字沒提當初騙那一萬塊錢醫藥費的事,隻說家裏有癌症患者,都病成那樣了,為了省點住院費去親弟弟家裏住兩天,都被張文青這女人甩了臉子。


    她們哭鬧的時間長,圍了不少人看。


    蘇子安回來的時候就瞧見這麽一副場麵,他推開人群進去聽了兩句,就有些窩火,打斷她們道:“當初不是給了一萬塊醫藥費嗎,醫院裏還有單子,大伯母,奶奶,你們也不用在這裏怪我們六親不認連親人都不救,那一萬塊是我家全部的積蓄,我媽一分沒拿不說,還跟我小姨借了兩千多湊上的。”


    蘇老太太眼神有些狐疑,抬頭看了大兒媳婦一眼,她可從來沒聽說過這一萬塊錢的事。


    大伯母哭到一半也有點幹巴巴的了,趁著抹眼淚的時候側了臉過去,不敢正眼去瞧蘇子安。


    蘇子安臉色平靜,但是話裏多少帶了絲惱火,道:“你們提了正好,走吧,醫院可都有收據單,我們去核對一下,看看大伯母你們出院的時候還剩下多少。別的我也不要了,那是我爸借你們住院治療的錢,你們把欠我小姨的那兩千塊還了就行!”


    大伯母還想狡辯,磕磕巴巴道:“什麽、什麽錢啊,我可沒拿……”


    蘇子安挑了下眉毛,道:“拿沒拿我們去醫院問問就知道了,這都是有底子的,你跟我去查一趟吧!”


    大伯母不吭聲了,她這邊一啞火,蘇老太太當即就從地上站了起來,狠狠地衝她瞪了一眼,道:“回去再給你算賬!”


    大伯母高瘦的個子瑟縮了下,但是不敢同蘇老太太反駁半句。


    蘇老太太一向幹淨利落,如今瞧著是被逼的沒有法子了,做了她平時最看不起的事,她拍了下自己褲子上的塵土,努力抬高了下巴,道:“小安啊,奶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媽她變壞了,你不能跟她一樣,你姓蘇,是咱們蘇家的人。你爸媽離婚了,你就應該跟著你爸,奶奶是看著你長大的……”


    蘇子安冷眼看著她,道:“奶奶,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你不是還要帶我去做鑒定嗎?我爸十六年來都沒懷疑過我,您可是當著家裏那麽多親戚的麵說我流著的不是蘇家的血。”


    蘇老太太臉色尷尬,她鬧也鬧了,苦肉計也用了,實在是沒有了辦法,最後黑著臉狠狠道:“你這個小兔崽子,跟你媽一樣沒良心,你要是不跟我回家,我就到處去說,說……說你媽不是個好東西!你血型本來就對不上!”


    蘇子安牙齒咬緊了,看著她道:“那我跟您去做鑒定,咱們提前說好了,不管結果出來我是不是我爸的親生骨肉,以後我都跟蘇家沒有半點關係!”直到最後,他對蘇家隻有怒火,再沒有別的一絲感情。


    蘇老太太本來想給張文青潑髒水,沒想到反被蘇子安施壓,她鬧了一場沒有半分好處,裏子麵子全失,最後由大伯母扶著灰溜溜的回去了。


    蘇子安很快聯係了張建良介紹的律師,那位律師連夜從京城趕來,親自處理了這場小的不能再小、但是也普遍的不能再普遍的一場家庭糾紛。


    張文青一心離婚,開出的條件也都合情合理,加上律師的一張鐵嘴,自然占了上風。


    張文青提的條件很簡單,要麽蘇家給一套80平米的房子,落在蘇子安名下,要麽就由蘇老太太用等價金額來抵房子。再就是一些財務上的分割,蘇元德那房子是單位的,他自己沒有權利分割出去,而家裏也沒存款,算來算去,竟是把家裏的那些債務分了下。


    張文清咬死了一定要還2000塊錢給張文珍,蘇家想反駁,但是因為之前是蘇元德親手打了欠條,也沒法不認賬。


    蘇老太太坐在席上忍不住鐵青著臉埋怨了一句,道:“一家人還打什麽欠條,簡直就是沒把我們當自家人看待……”


    周圍的人不少是陪著張姥爺來的,聽見沒少在後邊罵蘇老太太無理取鬧,法官敲了幾次才讓他們肅靜下來。


    最後就是蘇子安到十八歲之前的撫養費,蘇元德灰頭土臉的坐在那,點頭道:“我認……”


    蘇老太太出聲打斷道:“等下!這樣不行,不公平!要算撫養費,就幹脆一起算個清楚,我家還給他們張家養了兩個小兔崽子呢!”


    張姥爺氣的差點站起來擄袖子打她,瞪了眼睛罵道:“蘇老婆子你嘴巴放幹淨點!你說誰是兔崽子,啊?!”


    法官又開始敲桌子喊肅靜,這次時間更長,好半天才安靜下來。


    京城來的鐵嘴律師已經開始有點繃不住了,他第一次來這種小地方,這跟他在京城裏接的那些大案子完全不同,現場紀律還真沒見過這麽差的,倒是法院那些人瞧著見怪不怪,想來沒少接這樣的家庭糾紛案件。律師心裏感慨了下,他今兒也算是感悟了一次人生百態了,要不是張建良先生親自打電話相托,他是絕對不會來這裏的,他這身份來這當真是小題大做了。


    蘇家嚷嚷著要算雙胞胎花了他們家多少撫養費,那邊也就算起來。


    京城來的律師處理的很好,入鄉隨俗摳的比蘇老太太還細致,恨不得每一分錢都算了個一清二楚。張辰和張童雖然是由蘇元德家撫養的,但是他們爸媽是因公殉職,所以每個月單位會給120元的生活費,逢年過節單位也給送點東西,不算白養。


    這筆錢十年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雙胞胎自己完全用不了,算下來蘇家反要倒貼兩千塊給張文青母子幾個人。


    蘇老太太不服,但是一筆筆的擺在她麵前由不得她不認賬,兩家互相撥掉了對方身上的最後一點偽裝,實在是撕扯的難看,張家義憤填膺,蘇家更是沒有一點人情味。


    幾天之後判決下來了,張文青勝訴,得了一套房子和三千塊錢。


    張文青分到了兩千塊錢的賬,蘇家也就厚著臉皮讓她自己給娘家還賬,那三千塊錢裏有兩千是雙胞胎這十年來多出來的生活費用,而剩下的一千是蘇子安未來兩年的撫養費。


    蘇子安把這點錢直接給了他媽,又湊了一千加上,算是還了小姨家的錢。至於他自己,則是盯著拆遷房馬上要批下來的時候,以上戶口的名義申請做親子鑒定,這屬於司法鑒定,原先沒出生證明的孩子才必須做親子鑒定,蘇子安提了申請,那邊很快也批準了,等到蘇元德得到通知的時候不去也得跟著去了。


    親子鑒定結果很快就下來了,沒有任何意外,蘇子安是蘇元德親生兒子,也是蘇家的血脈。


    蘇子安沒有任何遲疑,聯係了報社,刊登了足足半章的篇幅發了份聲明,字隻有簡短的一行,無非是跟蘇家脫離關係,自從再無瓜葛。


    下麵貼著的是親子鑒定結果,還有一份蘇元德去年的時候打斷他三根肋骨,打的蘇辰骨折的一份醫院證明。


    蘇元德看到報紙的時候腦袋裏嗡的一聲,差點沒在辦公室暈過去,他捏著報紙的手發抖,做夢也沒想到兒子會這麽做。辦公室裏的人來來往往,蘇元德漲紅了臉坐在那裏強裝鎮定,但是一有人笑著說話,他就疑心那是在嘲笑自己,他本來就好麵子,這樣精神壓力實在太大,沒撐一會在一個起身的時候,終於不小心絆了一跤,當眾摔了個狗啃泥!


    蘇元德錘了地板一下,眼睛裏紅成一片,真恨不得有個地縫讓自己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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