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了正題,趙凡必須要認真對待了,畢竟,他和陳曲煥合作的目標,就是幫助對方取得州牧之位。


    而州牧是什麽概念?


    掌控著建鄴州十三國的命脈所在!


    翻手間,便可令治下一方國土易主。


    成為一方州牧,就意味著真正登上了一座疆域的強者舞台了。


    可州牧,也是直屬域主的。


    因此,篡權州牧,並非簡單的事。


    一旦失敗了,後果可想而知。


    更何況,州府之中,明麵上就州牧一位地階強者,可暗中絕非這麽簡單,就像徐坤說起過的影衛,據傳七大影衛聯手,可匹敵一位地階初期。


    不過,至於這些內部情報,趙凡沒有絲毫擔心,還有誰能比這出身於州府的少州牧更了解?


    “趙兄想知道什麽,但說無妨。”陳曲煥的麵色也無比凝重,他隱忍了這麽多年,為的就是現在。


    若是同父異母的弟弟陳玉麒死了,恐怕還要再將計劃延後很久。


    趙凡點頭說道:“首先,在下想確認除我之外,陳兄還有哪些牌。這次的合作,牽扯到了州牧之位的變更,我希望彼此能開誠布公。”


    “如你所言,我亦是這般想的。”陳曲煥略作思考,便道:“有我的一位師兄,他是準地階,卻可憑借外物,拖住一位地階初期,雖然贏麵不大,卻可立於不敗。”


    “哦?”


    趙凡訝異的看著對方,那所謂的師兄,也屬於越大階位而戰了,不過並非匹敵,僅僅是糾纏而已。但麵對玄階和地階的巨大差距,確實難得。


    同時,趙凡開始好奇陳曲煥暗中的身份了,有那等師兄,絕對有一個強大的師父。


    陳曲煥似乎知道趙凡在想什麽,便搖頭說道:“這事,我師父不會插手。”


    “若陳兄的底牌僅是我和你師兄,恐怕還是難啊。”趙凡像是為難般,裝模作樣的一歎。


    “嗯。”


    陳曲煥再度露底道:“我自身,也是準地階,可與地階初期周旋半個時辰。此外,我暗中扶持了一個宗門勢力,不知趙兄可聽聞過‘暗樓’?”


    暗樓。


    趙凡搖了搖頭。


    陳曲煥見此並沒有意外,對方飛升之後就跟隨梁瑞修行,外界之事極少耳聞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他便解釋的說:“暗樓,是一個遍布建業州十三國的殺手組織,成員不多,一共九十九人,可每一個都是精通刺殺之術的玄階巔峰,接過的業務中,憑借合計之術,連地階初期的都殺過一位。在需要趙兄出手前,暗樓的殺手們,便可攪亂州城。”


    趙凡怔了一怔,心中對這少州牧升起了佩服,竟然成立了如此強大的殺手組織,更有過連地階強者都能刺殺成功的恐怖戰績。


    而在這個時候,陳曲煥像是想起了什麽,便忽然笑了下,“對了,我有一件事險些忘記了,曾經有人在暗樓發起過一個刺殺任務,而目標,卻是趙兄你。”


    “嗯?”


    趙凡聽了之後心髒一顫,少州牧的語氣,顯然那針對自己的刺殺任務不是建鄴州府發起的,應該是另有其人。而自己來到元界後交惡的不多,也就那羅玉堂還有秦千越。


    如果不是他們,恐怕答案就隻有一個了,那就是針對大造化一脈的幕後黑手!


    想來也對,幕後黑手在趙凡飛升之初發布過定位為元階級別的通緝令和賞金任務後就沒什麽動靜了,過了七個月,極有可能變本加厲了。


    陳曲煥觀察著趙凡的表情,卻沒能在那種處之泰然的平靜中看出什麽,他不再賣關子,直言道:“那個刺殺任務,被我壓下來了,也派殺手調查過此人。最後發現,他也是被委托來發起針對你的刺殺任務的,至於幕後的金主是誰,我暫時沒有眉目,還望趙兄莫要見怪。”


    “沒關係。”趙凡微微搖頭,一點也不介意。


    陳曲煥隱忍之下的能量再大,也不會大到直接對抗一方州府的。


    而那個針對大造化一脈的幕後黑手,卻能在自己飛升後立刻察覺並鎖定位置發布任務等一係列的操作,要知道,元界很大,飛升之地也不是固定一成不變的,對方反應的速度如此之快,絕對神通廣大。


    陳曲煥查不到確實情理之中,如果真查到了什麽,才是意外。


    不過,此事卻引起了趙凡的警覺,第一次幕後黑手發動的是行省範圍內的元階傭兵和賞金獵人,這第二次就直接上升到了州府範圍內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上限更是連地階初期都能滅掉。


    那下一次,等待自己的又會是何等程度的風暴?


    因此,趙凡感到了一種箭在弦上的緊迫感,他本以為自己崛起的腳步已經夠快了,現在看來,連能否自保都是個懸念,更別提與那幕後黑手抗衡了……


    “還得更快。”


    趙凡沉下心來暗道。


    接著,他看著與自己對桌而坐的陳曲煥,分析的說道:“陳兄手中的三張牌,令師兄可拖住一個地階初期,暗樓的近百殺手進行合擊可匹敵一個地階初期,而我的最強威能是半步地階,若是入了蘊靈池達到預期效果就是地階初期的戰力,還有其它的底牌麽?畢竟,州牧,也就是令尊,乃是貨真價實的地階,他麾下也有地階戰力。”


    陳曲煥點頭說道:“我們這邊,暫且就三張,加上我自己,相當於半張。再說說州府吧,除了我父以外,他手下有七影衛,通過合擊之術可算成地階戰力,這張牌讓暗樓去擋。然後還有一個名為柴狂的地階初期,他是陳玉麒的舅舅,這張牌就由我師兄去拖。”


    趙凡眼眸一動,聲音略微沉了三分,“陳兄的意思,是讓我來對戰州牧?”


    “是,也不是。”


    陳曲煥先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便算無遺漏的說道:“趙兄所要做的,便是拖住我父一個時辰即可,期間,身為半張牌的我,便會布置好一切,徹底的壓製州府一眾強者。”


    “我想知道具體。”趙凡目不轉睛的直視著對方。


    “可以。”


    陳曲煥緩緩的放下酒杯,以傳音的方式說道:“家師,乃是亂古疆域之中的第二陣師,而我主要學的,正是陣法一道。我花了十年的時間,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州府布置了許多殘陣,若是將它們合縱連橫,便可形成一個整體的大陣,但若是執行,一開始便會出現波動,被州府中的地階存在察覺到。而開始到結束的時間,將近一個時辰。”


    “恐怕這才是陳兄最大的底牌吧。”趙凡笑嗬嗬的喝了口酒。


    “沒錯。”


    陳曲煥的麵龐上浮起自信之色,“大陣一旦激活成功,就會鎖住範圍之內的虛空,然後便可逼我父退位!”


    趙凡淡定自若的說道:“而到了那時,我的生死,也是全憑陳兄一念之間啊……”


    “趙兄多慮了。”陳曲煥搖頭笑道:“我最初萌生計劃時,確實是這樣想的,將合作的對象,一同滅掉,以免東窗事發被捅到域主那邊。但是,在遇到你和梁瑞後,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不是我能招惹得起的。”


    “唉……”


    趙凡歎了口氣,便起身看著陳曲煥說道:“抱歉,我這個人,喜歡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閣下還是另請高明吧。另外,還請陳兄放心,今日的談話,包括所有關於合作的事情,我不會對外吐露半個字。至於九怨黃泉花和冷幽花,等我回去跟老師要到手也會完整的送過來。”


    話音一落,他便作勢要朝包廂外走。


    陳曲煥見此情形,當即就有些急了,他連忙追到趙凡身前,說道:“趙兄,等一等。”


    趙凡停住腳步,他語氣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說道:“想要和我合作,可以。但是,除非將那大陣的核心印記複刻給我一份,否則免談。”


    “這……”


    陳曲煥麵色變幻了數個呼吸,他心一橫,便點頭道:“行,隨我前往州城之後,便會給你。”


    趙凡也不矯情,下一刻,他就返回座位上自顧自的動筷子吃上了。


    “……”


    陳曲煥表麵上掛著笑容,而心裏卻是馬賣批,這下子他服軟之後,主動權就又回到了對方手中。


    沒辦法,誰讓又有實力又靠譜的合作對象,難以尋到呢?


    更何況連魂之三花都預付了兩株,對方若是毀約就算不歸還,有梁瑞在,陳曲煥也奈何不了趙凡一根汗毛。


    因此,陳曲煥現在選擇退讓,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接下來,這頓飯吃的極為愉快,該談的都談完了,雙方就扯東扯西的。


    “趙兄,今日的拍賣會,你可出手了?”陳曲煥隨口一問。


    趙凡輕描淡寫的說道:“僥幸拍到了一個小物件。”


    瞬間,雅間之內的氛圍又一次發生了變化。


    陳曲煥目瞪口呆的看著趙凡,寂靜了十餘秒,前者有些石化的問道:“真的假的?”


    趙凡掌心一翻,納瓶就映入了對方的視線。


    “納瓶?!”


    陳曲煥瞳孔一縮,倒不是被納瓶驚豔到了,這種東西,他在州府中也見過幾次,而真正讓他震驚的,是拍賣會的一百件拍品中,就隻有一個納瓶,被某個最高檔次包廂中的神秘貴賓強勢拿下。


    “那個人,是趙兄你?”陳曲煥聲音顫抖的問。


    趙凡莫名其妙的道:“對啊,有什麽問題麽?”


    “沒……沒問題。”陳曲煥尷尬的一笑,他心中對於麵前那個相貌平平的年輕男人,卻是更加重視了,因為,有資格坐在萬寶閣頂層包廂的,無一不是身份尊貴的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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