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玄那雙靈逸的眼眸,茫然之中又有著迷離,他呢喃的低語著:“心中最真實的答案……”


    “對!”


    趙凡提起酒壇,為自己倒上杯,不緊不慢的往嘴邊遞,而他的眼神,卻無視了桌子對麵的那個絕世美男。


    趙凡知道,如今的葉玄,飛升到元界後心境已經漸漸消沉了,極難喚醒重燃,所以,不下點狠料,將會徹底的淪為平庸,甚至,心境比普通修士崩盤的更早,那個時候,就算給他無憂的生活環境,也守不住雙源的逸散流失。


    眼睜睜的看著一個難得令他欣賞的故人這樣隕落,趙凡是做不到。


    過了杯酒的時間,當趙凡又慢上一杯時,葉玄的唇齒終於開始了挪動,“我……我想強大,逍遙元界中。可……可是真的無能為力。”


    “不。”


    直到這個時候,趙凡的雙目,才聚焦在葉玄身上,他搖頭說道:“錯了,誰都有資格說你無能為力,唯獨你自己,沒有資格!”


    “我,我連說自己無能為力的資格都沒有嗎?”葉玄身形一震。


    “你就是個螻蟻,你就是個塵埃,你死了,有誰會在乎?”趙凡言語之中的刺,一下比一下紮的狠,旋即,他又淩厲的低吼道:“連我也瞧不起你,還有十七,像現在這樣的你,她連看上一眼都嫌多。”


    “我……”


    葉玄啞口無言,他怔在椅子上,雙手垂在兩側,而指尖,刺入了掌間的皮膚。


    曾幾何時,他是冥界令眾生談及色變的花魁閣主,超然物外,我行我素,行事從不拘泥於規則,怎麽舒服,就怎麽隨心所欲!


    然而,眼下,卻是卑微到了呼吸權都沒有……


    真的是元界太大,冥界猶如井底,所以方能鶴立雞群?


    還是說……一切都是自暴自棄的理由,沒有努力,就先否定了自己?


    葉玄渾渾噩噩的意識,撕開了一道明悟的光芒,但想要擴散到占據全場的程度,還需要時間,來讓信念重生。


    趙凡觀察著對方的表情,心中如釋重負,他總算能鬆口氣了,看這架勢,自己的方法,初步起到了效果。


    葉玄歎了口氣,然後笑道:“趙凡,謝了。”


    “客氣。”


    趙凡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本來到紅蓮疆域想扁你一頓的,結果發現,恐怕還得再等上一段時間,否則,吊打碾壓的感覺,太無聊了。”


    他之後沒再刺激葉玄,畢竟凡事都有個度,如果料下的太猛了,直接打擊到一蹶不振,那就尷尬了。


    “放心,我沒你想的那麽脆弱。”


    葉玄說著的同時,目光瞟向了桌旁空地上那一堆散發著各色光芒的元兵和功法秘法,他鼓起勇氣,說道:“不知我以花魁閣主的名義,可否跟你借點資源?”


    “葉樂師不行,花魁閣主當然沒問題。”


    趙凡笑了一下,便建議的說道:“隨便挑吧,目前你是元階,我建議將挑到的資源壓箱底,先從低階功法秘法入手,至於元兵,也是如此。”


    “正有此意。”


    下一刻,葉玄便起身離開座椅,來到那堆堪稱寶藏的小山前。


    花了一炷香,就挑好了,一件地階上品的防禦元兵,一件地階下品的攻擊元兵,和一本地品巔峰的功法及其配套秘法,然後讓趙凡對功法秘法進行複刻。


    “喂,元兵不要地品巔峰的?”趙凡疑惑的問道。


    “我是花魁閣主,不喜歡占太大的便宜,因為欠的人情,還不清。”葉玄跟著落星神王有不少時日了,眼界還是有的,知道什麽層次的元兵、功法秘法意味著什麽。而他心中也補了一句,“即便是這些,我也還不清。”


    “小家子氣,一點魄力也沒有。”趙凡翻了個白眼,“跟著我混段時間?或者說,去寂滅疆域?”


    “不了。”


    葉玄沒有猶豫,便拒絕的說道:“首先,跟你混,怕你哪天嫉妒我的絕世美顏,把我滅口了。其次,我去寂滅疆域?就不怕牆角被挖了?”


    “哈哈,我相信,曾經的花魁閣主,歸位了。”趙凡打了個哈欠,笑道:“真怕你被奪舍了呢。”


    過了片刻,他若有所思的說道:“至於低階功法秘法,我手頭雖有幾個,卻都屬於垃圾貨,不如這樣,我聽聞在人間的紅蓮分部,即將在紅蓮疆域的域城內側試水,一塊去嚐嚐我的家鄉菜?順便到拍賣會瞧瞧有沒有適合你的,多少錢就當借你了。”


    “好。”


    葉玄微微點頭,隨後,他便撇嘴說道:“在人間,幕後的老板,是你吧。”


    “咳,低調,低調。”趙凡嘿嘿笑道:“不久之後,我就是元界全範圍的大富豪了。”


    “真有兩下子。”


    葉玄佩服的豎起大拇指,“看樣子,我以後的飲食,有著落了。”


    “你沒吃過我家鄉的飯菜,萬一不合口味呢?”趙凡打趣的問道。


    葉玄笑著說道:“十七喜歡的,我應該也會喜歡。”


    “那她喜歡我,你也喜歡麽?”趙凡得瑟的抖動著眉毛。


    葉玄眼角抽了下,“換個話題。”


    “不換,這才是情敵之間該有的樣子。”趙凡舉起酒杯,說道:“來,繼續喝。”


    “算你狠。”


    葉玄將一個酒壇子拆封,拿到嘴邊咕嘟咕嘟像是發泄般狂灌,但求一醉,而醉過之後,便是新的起點!


    可是,就在他喝完時,搖搖晃晃之際,讓趙凡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葉玄忽然呆呆的望著斜上方,就仿佛,迷醉間看到了什麽一樣,接著,他的雙手,不斷的前伸,抓向了空蕩蕩的虛空,將之抱在懷中不斷的撫摸起來……


    “這……”


    趙凡瞳孔一縮,心中大呼了句“臥槽,不是吧?!”


    這種狀態,是多麽的令他感到似曾相識啊!


    不就是寧惜雨觸發朧月酒造化的情景嗎?


    趙凡鬱悶的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酒壇子,恨不得把它砸了,太氣人了有沒有!


    他前前後後喝的朧月酒,快能灌滿池塘了,卻是求而不得。


    可先是寧惜雨,後有花魁閣主,隨隨便便的喝了下,竟然觸發了!


    趙凡喝了幾口悶酒後,再次望向葉玄,見對方一時半會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既是由衷為對方覺得開心,又像吃了檸檬一樣口舌發酸。


    趙凡目光落在桌上有待複刻的功法秘法,感慨的笑了下,這些恐怕前者是用不上了,有了上限為天品層次的《朧月經》以及配套的秘法,葉玄飛升這麽久,終於等到了真正的時來運轉。


    所以,他悄無聲息的繼續飲酒,沒有發出半點聲音,怕打斷葉玄。


    與此同時,趙凡也在琢磨,觸發朧月酒造化的條件,單獨一個寧惜雨,沒有參考性,況且,她有自己的庇護,順風順水的,應該就是命好。再觀葉玄,心境破而初立,正是大起大落將又起的大轉折……


    “或許,根本就沒有規律,有緣者就是有緣者?”


    趙凡不再浪費心神去想這有的沒的。


    值得一提的是,葉玄消耗的時間,比寧惜雨的更久,花了整整一天一夜,他才退出了那種狀態,隨後,那張絕世美顏中湧起難以掩飾的興奮之色,“趙凡,趙凡!你知道方才我身上發生了何事麽?”


    “方才?這都過了一天了。”趙凡沒好氣的說道:“不就是下至元品上至天品的《朧月經》麽。”


    “呃?”


    葉玄怔怔的看著對方,“難道,你也有?”


    “我沒有。”


    趙凡抓來一個酒壇子,將下巴墊在上邊,說道:“恭喜了,不知你得到的是《朧月元經》還是《朧月魂經》”


    “都有……”


    葉玄興奮+1的說道:“魂元雙修。”


    “啊?!”


    趙凡目瞪口呆的看著前者,“真的假的?信不信我一口老痰把你噴死?”


    “真的,真的。”


    葉玄接著,就同時釋放了元力和魂力,雖然對於趙凡來說,弱如溪流,可卻是多了一種大道雛形的意味,其中的元力,與寧惜雨的元力,如出一轍。而魂力也蘊含著不輸於元力的質感。


    “幹!”


    趙凡抬起手掌,拍了下自己的腦門,“觸發雙經,魂元同修?竟然是真的,這恐怕是史無前例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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