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全場嘩然,之前還隻是有少數人覺得他狂妄,但聽到這一句後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


    天下所有才氣一石,你一個人就占八成?古往今來其他人共分剩下的兩成?


    你他媽誰呀,哪怕是皇帝都不敢這麽囂張吧?


    連高英和裴佑都紛紛側目,這家夥實在是太欠揍了,搞得我們都有點想打他了。


    二樓的碧子昂眼神一眯,自己裝了這麽多年的逼還不如他這一次,京城什麽時候允許這麽牛逼的人存在了?


    不得不說這句話還是挺帶感的,要是換成我來說的話,保證效果更好。


    哼,找個時間把他從妹妹那裏要過來,每天負責給我寫裝逼的台詞就行了。


    秦氏兄弟麵麵相覷,半晌過後秦光遠吐了一口氣出來:“初顏明明挺機靈的,怎麽看上了這麽個玩意兒。”


    秦詠德嘿嘿笑道:“真該讓初顏來這邊看看他選的男人什麽德行,恐怕會尷尬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吧。”


    另一旁的玉楠卻是不驚反喜,要知道剛剛一係列操作丟盡了他的顏麵,反倒成全了祖安的名聲。


    結果這家夥好死不死竟然說出如此狂妄的話來,立馬敗盡人緣,果然窮人乍富小人得誌便猖狂。


    不過這樣反倒讓他有了挽回顏麵的餘地。


    “好大的口氣!”玉楠冷哼一聲,“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怎樣驚世駭俗的詩來……”


    他正要說題目,卻被祖安打斷:“既然今天是南薰姑娘舉行的宴會,那就讓南薰姑娘來出題目吧。”


    “啊,我來麽?”南薰又驚又喜,沒想到他會將這樣的任務交給自己。


    不管結局如何,此事流傳出去都能讓她名聲大噪。


    祖安笑著環視全場:“各位沒意見吧?”


    “自然沒意見。”


    “南薰姑娘才貌雙全,定然能想一個好題目。”


    “南薰姑娘來出題再合適不過了。”


    其他人努力賠笑,他們今天就是衝著南薰姑娘來的,又怎會在這種時候不給她麵子。


    同時心中暗罵祖安這家夥討女人歡心的手段實在太防不勝防了。


    祖安又特意望向了玉楠:“怎麽,玉公子不說話,莫非是擔心南薰姑娘會幫我作弊麽?”


    玉楠臉皮跳了跳,這潑皮這時都不忘給我上眼藥:“說笑了,南薰姑娘風光霽月,又豈會幫你弄虛作假,那就請南薰姑娘出題吧。”


    他之前調查過了,這花魁是在祖安進秘境期間才爆紅的,不太可能和他有什麽聯係,自然不擔心雙方勾結。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南薰欠了欠身,麵露思索之色,顯然在想此情此景,出個什麽樣的題目,既能不太難為祖安,又不至於落了她才女的人設。


    這是上麵房間那神秘女子嘴唇輕動,南薰心中了然,於是開口道:“近日成國公率領大軍出征北方妖族,那就以此次出征為主題吧。”


    秦光遠麵露訝然之色,暗暗點頭道:“不錯,沒想到一個青樓女子也有愛國之情。”


    其他人更是紛紛叫好,覺得她這個題目出得太好了,正好應景,傳出去也是一段佳話。


    玉楠也暗暗點頭,這個題目不算太難,可是要做得出彩卻難如登天。


    曆朝曆代不是沒有類似的詩詞,可惜並沒有啥傳世之作,他不信祖安還能比前朝那些文豪還厲害,反正不管等會兒對方做出什麽詩,直接一通貶低就是了。


    “這種題材啊……”祖安陷入了沉吟。


    “是不是有些為難?”見他的神色,南薰有些擔憂地問道。


    “怎麽可能為難,實在太容易了。”祖安笑了笑,其實剛剛他是在思索到底要選哪首好。


    原本過了這麽多年,他未必記得起前世很多詩詞了,可是修煉到了九品巔峰,雖然還沒凝聚神魂,但精神比前世強大了太多,很多近乎遺忘的東西也記得清清楚楚了。


    “大言不慚!”玉楠冷笑一聲,也不再說什麽,就等著看他寫不出來如何出醜。


    祖安望了望高英和裴佑:“你倆誰寫字比較好看一點?”


    當然要是他自己能揮舞筆洋洋灑灑寫出來效果肯定最好,不過他對自己的字……還是相當有逼數的。


    兩人對視一眼,高英說道:“我來吧。”


    顯然他猜到了祖安的想法,雖然覺得此時出來有陪對方一起社死的可能,但比起救命之恩,這又算得了什麽。


    南薰使了個眼色,早有丫鬟送來筆墨紙硯。


    這下全場安靜下來了,都紛紛望著祖安,有期待的,有等著看他出醜的。


    “先寫題目吧,”祖安沉吟片刻,“名為《破陣子·為成國公賦壯詞以寄》。”


    樓上的秦氏兄弟紛紛一怔,下意識站了起來,竟然是送給爺爺(大爺爺)的。


    原本兩人是打算看笑話的,但得知這個題目過後,心情陡然轉變,臉色肅穆莊重,竟然期待著對方能寫一首驚世之作出來了。


    高英原本做好了社死的準備,不過聽到這個題目,他卻是精神一震,這題目一聽就不凡,想來作品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同樣的念頭也在場中其他人心頭響起,原本悠閑倚靠在椅子中的碧子昂下意識坐直了身體,甚至還微微往前傾,想第一時間聽到對方接下來的作品。


    玉楠也是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因為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再次陰溝裏翻船。


    這時祖安抑揚頓挫的聲音也響徹了全場:


    “醉裏挑燈看劍,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


    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可憐白發生。”


    一開始場中還有私下聊天交流的,不過很快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轉過頭來望著場中那人。


    場中不知不覺彌漫著一股肅殺之氣,一個個張著嘴巴,仿佛有千言萬語要說,可是仿佛又被一張大手扼住喉嚨,一時間又什麽都說不出來。


    修行之人覺得渾身元氣鼓噪,未修行之人也覺得熱血沸騰,一個個心想誰都別攔我,我要上陣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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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他們的反應祖安也毫不意外,辛棄疾本就是中國曆史上最偉大的詞人之一,這首《破陣子》被稱為曆史上殺氣最重的一首詞,同時甚至有孤篇壓南宋的美譽。


    如今這個世界武道昌盛,但文教方麵一言難盡,說一聲文化沙漠也不為過,辛棄疾這篇完全就是降維打擊。


    “阿祖,你是不是上過戰場?”秦光遠緊緊抓著欄杆,神色激動地問道,聽完這首詞過後,連稱呼都變得親切起來。


    祖安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秦光遠神情激動,“那如何能將軍旅生涯描寫得如此活靈活現,仿佛讓我回到了當初跟著爺爺父親征戰沙場的日子!”


    祖安心想原作者辛棄疾倒是真上過戰場,可惜這份經曆不能冒充啊,別人很容易查到自己的履曆的。


    秦詠德震驚地說道:“那是無師自通啊,阿祖你就是天縱奇才!”


    也由不得兩人如此激動,聽到這首詞,兩人耳邊似乎響起了號角聲,想起了當年拔劍而起出營殺敵的場景;又仿佛置身於校場,陪著爺爺父親檢閱威武雄壯的軍隊那波瀾壯闊的情形;又猶如回到了激烈緊張的戰場,耳邊全是弓箭射過的聲音以及刀劍入肉的慘烈。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是每一個軍人的夢想,可惜能做到這一步的古往今來又有幾人。


    更打動他們的是最後一句“可憐白發生”,他們想到了爺爺(大爺爺),身為天下名將,這麽多年卻因為儲君之爭,被皇帝忌憚隻能被藏於京城之中。


    要知道爺爺(大爺爺)的夢想一直是征戰沙場啊,可惜大半輩子都浪費在了京城,最近終於可以出征了,但是他的頭發早已白了。


    南薰姑娘一雙冷漠的眼神中也多了一絲莫名之意,怔怔地望著祖安,胸脯一起一伏,引起陣陣顫動。


    玉楠張了張嘴,他原本打定主意,聽完對方的作品過後隨意挑刺的,文學作品不像其他那樣有標準答案,隻要他說得在理,完全能把一首不錯的作品踐踏得一文不值。


    可這不包括那種驚世神作啊!


    祖安剛剛說的這首,隻要不是文盲,就清楚它的含金量,別說當代的文人了,就是曆史上那些出名的文人加起來,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這時如果他強行跳出來挑刺,隻會被所有人當成傻-逼看待,心高氣傲的他,可幹不出這樣的事。


    另一邊的碧子昂麵沉如水,聽對方這首作品展現出來的氣魄,絕非甘於人下的人物啊,自己未必壓得服這頭猛虎。


    得提醒妹妹一下了,千萬別養虎為患。


    此時高英更是激動得渾身發抖,他原本做好了社死的打算,結果沒想到能親自參與到如此傳世驚作中來。


    千百年後,隻要有這首詞流傳,都會提起他……


    等等,也許會提起有個代筆的人,但未必會知道他的名字啊。


    想到這裏,他急忙低頭奮筆疾書起來。


    一旁的裴佑同樣與有榮焉,看到眾人的目光,下意識挺直了胸膛,很想說一句:“祖安是我大哥!”


    可一直找不到什麽合適的機會,他正焦急之時,忽然注意到高英的動作,心中疑惑,剛剛那首詞都念完了,他怎麽又開始寫了呢?


    悄悄湊過去查看,隻見他在上麵寫著某年某月某日於紅袖招,友人高英代祖安手書。


    “臥槽!”裴佑當場心態炸裂了,這他媽都能蹭上?


    他腸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如此,剛剛祖安詢問的時候他就該自告奮勇來寫了,雖然字也不太好看,但為了青史留名,這又算得了什麽。


    沒想到高英這濃眉大眼平日裏看著老老實實的家夥,竟然這麽奸滑!


    樓上那神秘房間中,那丫鬟依然有些不服氣,嘴裏咕噥著:“小姐,這首詞雖然聽著還不錯,但是也沒他們吹得這麽誇張吧。”


    神秘女子搖了搖頭:“你不懂,這首詞的意義並不僅僅於此……哎,人族人才輩出,我族複興何時是個頭。”


    丫鬟還想再問,很快有人解答了她的疑惑,隻聽得秦光遠目光掃視全場:“我秦某人雖然不懂詩詞,但是自問還算懂軍旅生涯,阿祖寥寥幾句便讓我有一種身臨其境,熱血沸騰的感覺,就衝這點,這也是一首絕世佳作,誰還有異議大可以提出來。”


    見他都這樣說了,場中還有誰不開眼去駁秦家麵子,紛紛各種恭維這首詞,就差將祖安吹成文曲星再世了一般。


    祖安有些驚訝地望了秦光遠一眼,這個大舅哥對我態度轉變有點大啊,搞得我都不太習慣了。


    這時秦光遠又說了:“不僅如此,這首如此慷慨激昂的詞,交給軍中專業人士改編成戰歌,能最大化激發我們戰士的戰鬥力。早些年我們和妖族打仗,最頭疼的便是他們獸人的戰歌,能使妖族的戰士陷入一種狂化的狀態,修為戰鬥力恢複力都得到極大提升,給我們造成了大量的傷


    害。”


    “後來朝廷也一直在研究戰歌的原理,雖然國立學院那邊已經大致弄清,但苦於沒有合適的詩詞內容,弄出來的戰歌功效和妖族的差了一大截,可如今有了阿祖這首,我們將士的戰歌將比肩甚至超過妖族的戰歌,到時候我軍將士要少犧牲多少人!”


    說到後麵他已經熱淚盈眶,出身軍人世家,他對這些有天然的代入感。


    場中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本來祖安寫了一首傳世佳作,但這個世界文道不興,主流依然是修行,所以就算有名聲也隻是一些虛名而已。但他的詞能化為戰歌,那就大不一樣了,他在朝廷的重要性就直線上升,最後甚至還會被定義成戰略性人才加以保護起來。


    樓上的丫鬟低呼出聲:“哎呀,原來這家夥這麽可惡啊,要不我們找機會把他殺了吧,不然到時候打起仗來族人就麻煩了。”


    “他這首詞已經出來了,除非你把在場的所有人都殺了,不然製成戰歌已成定局,先看看情況吧。”神秘女子眼中精光閃動,說實話她也有些意動,畢竟鬼知道這家夥會不會不停地產出這種水平的戰歌。


    祖安也有些意外,他雖然以前聽過軍中有戰歌之類的存在,可以起到和法陣類似的作用,但並不知道具體是怎麽實現的,沒想到原來這麽簡單?


    唐詩三百首,還有那麽多宋詞,以後我真的要成為出場自帶BGM的男人麽?


    “這首詞本來就是送給成國公的,如果能為朝廷將士盡一份力,那就更好了。”祖安順勢說道,這種便宜不占白不占,若是在軍中名望和重要性越來越高,到時候不管是皇帝還是齊王要動他都得猶豫三分。


    秦光遠哈哈一笑:“那我就代表爺爺和廣大將士謝謝你了。”


    高英見狀把那副寫好的詞給他送了過去。


    祖安則注意到一旁的南薰神情有些不自然,不禁問道:“南薰姑娘,怎麽了?不舒服麽?”


    “沒什麽,可能是公子這首詞殺氣太重,我們女兒家有些不太適應吧。”南薰姑娘勉強笑了笑。


    就在這時,一個刺耳的聲音傳來:“剛剛明明說的做詩的,怎麽現在成作詞了啊?”


    眾人抬頭一看,發聲的是伊誌丙。


    大家下意識望向玉楠,隻當是他授意的。


    玉楠臉色鐵青,並不說話,這家夥雖然蠢了點,但這次似乎提供了一個不錯的思路。


    秦光遠大怒:“姓伊的,誰給你的膽子,竟敢欺負到我們秦家人頭上?”


    場中一群人暗暗吐槽,這家夥真是不要臉啊,之前還一臉嫌棄祖安的樣子,結果人家給你送了一首好詞,就成秦家人了?


    看到秦光遠擇人而噬的模樣,伊誌丙有些心虛地望了玉楠一眼。


    玉楠暗罵一聲蠢貨,不過此時他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祖安什麽時候成了你們秦家人了?據我說知,楚家小姐早已經與他和離,而且就算兩人沒有離婚,當年楚夫人也被成國公斷絕了父女關係,所以祖安怎麽也算不上你們秦家人吧。”


    秦光遠眉頭一皺:“玉楠,平日裏你雖然有些臭毛病,但也算光明磊落之人,輸了就是輸了,這樣強詞奪理未免有些難看了。”


    玉楠淡淡一笑:“吟詩作對方麵玉某的確甘拜下風,祖公子確實不凡。”


    聽他這樣說,場中眾人暗暗點頭,玉楠確實還算有風度。


    不過很快他話鋒一轉:“可他剛剛吹噓說天下才氣他獨占八鬥,大家對他的要求自然與眾不同,說好的做詩結果成了詞,恐怕不太服眾吧。”


    平日裏和玉楠交好的人紛紛附和,其他那些人也看熱鬧不嫌事大,都不想祖安一個人出盡風頭抱得美人歸,也跟著幫腔起來。


    秦光遠眉頭一皺,主要是祖安剛剛吹得牛皮實在太大了,他也有些兜不住,不禁有些為難地看著祖安。


    祖安哈哈一笑:“剛剛明明說了做了一首就絕不再糾纏,結果如今又各種幺蛾子,我要是再做一首,你又挑三揀四,還有完沒完了?”


    玉楠說道:“我以家族姓氏起誓,隻要你能再做一首水平相近的詩讓大家心服口服,我絕對不說二話,否則我這玉字倒過來寫!”


    聽他發這麽重的誓,一個個都神色凜然,拿家族姓氏起誓可不是開玩笑的,到時候如果他還不承認,真的會被全天下唾棄。


    祖安一開始也被唬住了,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這個世界的玉字有些特殊,倒過來寫不還是一樣麽!


    這時碧子昂的笑聲傳來:“玉兄這樣未免太為難人了,剛剛那樣水平的詞一個文人一輩子有一首已經謝天謝地了,再來首差不多水平的詩,這不是存心為難人麽?”


    他表麵上是在替祖安說話,可實際上卻是暗暗下陰招,祖安真的順勢拒絕的話,之前那天下財氣獨占八鬥的說法就成了狂妄之言。


    祖安暗暗感歎,自己這些舅子都不是些省油的燈啊,咦,說起來為什麽到處都有我的舅子?


    他笑了笑朗聲說道:“本來我是不想再搭理有些人的,不過剛剛那首詞殺氣太濃,讓南薰姑娘有些受驚了,就為了南薰姑娘再做一首吧。”


    樓上那神秘女子聽到他這樣說,不禁臉色一沉,手中拿起一物,眼中殺機陡然顯現,若再讓他作一首類似的出來,自己的族人就遭殃了,今天哪怕拚著身份暴露也要替族人提前除掉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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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又吃到一大瓜,某明星PC被抓了……朝陽區群眾無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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