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沒這個可能。”唐甜兒麵露憂色,那家夥前腳剛來商戶錢莊拿了東西,後腳就去把太守給抓了,真是我命中的魔星麽。


    “我擔心很快會牽連到鎮遠商會啊。”錢東之前也看到過那人來商會取東西的,很難不將雙方聯係起來。


    “你們說有可能是誰在背後搞鬼?”唐甜兒皺眉道。


    “會不會是飛馬商會?”錢東說道,“他們一直想取我們而代之。”


    “十個飛馬商會也比不上我們,就怕他們背後還有人。”唐甜兒起身望向窗外,“飛馬商會那個東家張澈,查到他什麽來曆沒有?”


    錢東等人搖頭:“此人背景神秘,修為也高,我們一直沒查出確切證據。不過分析過往種種,懷疑他和魔教可能有關係。”


    “魔教?”唐甜兒哼了一聲,“這些家夥搞別的不行,搞破壞倒是一等一的,派人盯著魔教在雲中郡的分舵,一有異動馬上回來稟告。”


    “是!”錢東急忙領命而去。


    接著唐甜兒又給其他幾個掌櫃布置了任務,看到他們憂心忡忡,臉上不禁又露出了昔日甜美的笑容:“各位不必擔心,鎮遠商會幾百年來什麽大風大浪沒經曆過,如今這點又算得了什麽。”


    各個掌櫃也紛紛笑了起來:“大小姐說的是,素來隻有我們惹別人的,沒有別人惹我們的。這次的事情如果不牽扯到我們也就罷了,若是想構陷栽贓,我們也不是好欺負的。”


    唐甜兒笑著點了點頭,揮了揮手讓他們回歸各自崗位,然後一個人坐在房中,獨自陷入了沉思。


    ……


    且說另一邊,桑弘將左蘇等人帶回行館關押起來,然後親自審問他關於走私一事。


    左蘇當然是矢口否認,直呼自己被栽贓陷害的。


    都是官場老狐狸,自然知道如何應對這些審問話術。


    審了一半天,啥有用的東西都沒有審出來。


    桑弘也隻能中止審問,來到牢房外和祖安商議起來。


    “伯父覺得他到底是不是清白的?”祖安問道。


    桑弘麵色陰沉,搖了搖頭。


    祖安一驚:“審出來了?”


    “那倒不是,”桑弘答道,“這家夥狡猾得很,什麽破綻都沒露。可惜就是這樣就是最大的破綻。他要真是無辜,此時肯定會聯合我一起調查真正的犯人是誰,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顧左右而言其他,扯一些沒有意義的東西。”


    祖安霍然起敬:“伯父果然是目光如炬,這麽快便識破他了。”


    “別拍馬屁了,現在麻煩大了。”桑弘苦笑一聲,“之前我還抱有一絲希望,左蘇是被人陷害的,這樣朝廷在這邊還有可用之人。可現在連他都有問題,證明整個雲中官場已經是爛在骨子裏了。”


    “我們現在是孤立無援啊。”


    也由不得他如此悲觀,這次隻帶了幾百名羽林郎過來,雖然是一股不小的戰力,但麵對真正的軍隊還是不堪一擊。


    原本想著聯合郡守府的部隊來製衡都督


    府那邊,結果現在郡守府也不可信了。


    “等高英裴佑他們將其他人抓回來再說,那些人可沒左蘇這樣的鎮定功夫,隻要有人開了口,一切就迎刃而解了。”祖安安慰道。


    左蘇身份特殊,無法用刑,但其他人就沒這個限製了,繡衣使者最擅長讓人開口。


    隻要確定了證據,就能名正言順處置左蘇,然後趁機將太守府的兵權收回來,那樣誰也說不了什麽。


    “希望如此吧,”桑弘也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不過很快微微皺眉,“他們怎麽還沒回來?”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騷亂,很快有人來稟告:“高大人和裴大人回來了。”


    桑弘和祖安急忙來到外麵,看到垂頭喪氣的二人,不由大驚:“人呢?”


    兩人並沒有像想象中那樣帶嫌疑飯回來,反倒帶著很多擔架,上麵紛紛用白布蓋著,看到這裏桑弘和祖安不禁心中一沉。


    高英裴佑哭喪著臉解釋道:“我們按照名單去尋找,發現那些人不是提前接到消息逃跑了,就是在房中自盡,最後一個活口都沒有抓到。”


    “滅口!”祖安和桑弘對視一眼,紛紛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震驚。


    可是沒道理啊,要知道他們這次行動如此迅速,為何還能有人比他們更快?


    隱藏在幕後之人未免也太神通廣大了些。


    就在幾人驚濤駭浪之時,外麵忽然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什麽聲音?”


    幾人霍然回頭。


    這時有侍衛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報,縣尉董晉帶著大隊兵馬殺過來了!”


    “什麽!”一群人頓時驚了。


    桑弘冷哼一聲:“好大的膽子!”


    說完直接沉著臉往外走去,高英裴佑急忙跟上,祖安揮了揮手,讓羽林郎做好準備。


    一行人來到門外,發現整個行館已經被人團團包圍住了。


    “董晉,你好大的膽子!”桑弘一臉陰沉著盯著為首之人,“你是想造反麽?”


    董晉高大魁梧,之前大家在歡迎晚會上大家見過麵,隻不過那時他的官職比較靠後,沒有住在主位。


    “不敢!”董晉拱了拱手,“我們隻是來要個說法而已。左大人這些年在雲中郡兢兢業業,時刻殫精竭慮為朝廷著想。結果你們今天以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抓了他,還逼死了一大批郡守府的官員,難道欽差就能這般肆意妄為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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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弘淡淡地說道:“本官身為欽差,自然是代天行事,有權處理地方官員,又何須向你解釋?”


    “相反是你,我這邊前腳剛抓了人,你這邊後腳便帶兵殺了過來,哪有這麽巧的事?”


    董晉答道:“雲中郡身處戰略要地,經常會有賊人窺視,因此城中一直都有士兵監視各處動向,更何況桑大人動靜搞這麽大,我們想不知道也難。”


    “那你們現在什麽意思,衝擊欽差行館,可以視如謀反了。”桑弘眼中閃過一絲殺機,這種情況當用雷霆手段


    鎮壓,否則其他觀望之人有樣學樣就麻煩了。


    隻可惜對方似乎也有所防備,整個人躲在士兵隊伍之中,如果他一擊不中,那局麵可就難以收拾了。


    “桑大人莫要給我扣大帽子,我們隻是來討回一個公道,可不敢謀反。”董晉也渾身緊繃,手緊緊按在刀柄之上。


    “那你要什麽公道?”桑弘麵無表情。


    “放了左大人。”董晉話音剛落,其他那些手下配合地喊了起來,放了左大人的聲音此起彼伏。


    在地牢中的左蘇甚至都聽到了,睜開了眼睛,不喜不悲。


    眼看著那些士兵越吼越激動,甚至有往前衝擊的趨勢,精銳的羽林郎紛紛將長槍向前,做出了防禦的架勢。


    察覺到他們的動作,那些城門兵馬也紛紛長刀出鞘。


    董晉的臉上肉眼可見的汗珠掉落下來,顯然此時他心中也很緊張。


    衝擊欽差什麽概念,現在還勉強說得過去,但萬一真打起來,他的行為又和謀反何異。


    桑弘同樣臉色鐵青,他心中快速盤算著直接擒拿對方,可惜對方非常有經驗,躲在軍陣的保護之中,無論他怎麽計算,自己成功的概率都不超過五成。


    場中局勢一觸即發,雙方都很清楚,此時一旦有點意外火星進來,整個局勢都會朝不可控的方向發展。


    雖然現在雙方都有意克製,但萬一有那種渾水摸魚之徒來拱火……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時忽然一支響箭斜地裏射來,一個雲中郡的士兵應聲倒地。


    這時陣中有人喊了起來:“他們想將我們都當反賊誅殺,兄弟們拚了!”


    所有人的心弦都繃得緊緊的,被人這麽一引爆,所有人都下意識盲從起來。


    很快雲中郡的士兵就和羽林郎打在了一起。


    “他媽的!”董晉暗罵一聲,他又何嚐看不出有人在暗中挑撥,可事到如今,他也沒辦法了,手底下的人都陷入了瘋狂,他想阻止也阻止不了。


    隻能先將左大人救出來再說。


    桑弘也是蛋疼無比,雖然明白雙方似乎都被人設計了,但是這完全是陽謀,現在也沒誰阻止得了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狠戾之色,既然如此,那就將這些人盡數誅殺在這裏,也好震懾其他蠢蠢欲動著。


    以他和祖安的修為,再加上精銳的羽林郎,輸肯定是不會輸的,隻不過肯定要承受不小的損失了。


    “叮~”


    就在這時,天空中忽然響起一陣琵琶之音。


    眾人下意識回頭望去,隻見行館樓上,窗戶中露出了一個身影。


    那人一身鑲金繡衣,頭戴夜叉麵具,整個人有一股莫名的壓迫感。


    金牌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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