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七心頭微微奇怪,心道:“這兩個人體內果然有一股陽亢之氣,但是我妖精也吃過幾頭了,怎麽從未有過如此征兆?”


    陳七心頭奇怪,便微微生出拉攏之心,想要探一探這兩個乞丐心底的秘密。那兩個少年乞丐,聽得陳七願意傳授他們功夫,都是大喜過望,拍著陳七的肩頭,儼然一副老友的模樣,頓時就顯得親熱起來。


    陳七自是不會把火鴉陣,太上化龍訣,吞日神猿變這些功夫傳人,隻是把鐵骨功拿了出來,分毫不藏私的把這門外家功夫,傳授給了兩人。


    這兩個少年乞丐,白麵的個喚作許鯉,皮膚黝黑的那個喚作應鷹,他們不知多想拜師學藝,但是因為出身尷尬,縱然有些奇遇,卻也不敢跟人說起,故而隻能做兩個流浪的乞兒。陳七才一走到兩人納涼的地方,許鯉就瞧出來這個少年有些不凡,陳七雖然故意掩飾,但是一身武藝,舉手抬足便與常人不同,故而給他們兩個看了出來。


    許鯉為了兜搭這人,便故意說起萬旗的事情,卻沒有料到,誤打誤著,果然把陳七的興頭挑起。至於兩人打鬧,也是操演過的,本來就算陳七不出手,他們也想要試試這個少年的本事。


    許鯉和應鷹得了陳七傳授鐵骨功,心頭都把他當作是“好人”。兩個少年興致勃勃,當下就開始修煉。陳七也不著急問起萬旗和揚州八英的事情,畢竟萬家號稱天下第一巨富,走人不走廟,怎麽都逃不了他們一家人,隻是在在旁邊興致勃勃的指點關竅。


    陳七才瞧得一會兒,臉色就有些微微變化。許鯉和應鷹得了鐵骨功的法門之後,擺開鐵骨拳法的架勢,隻一兩遍就掌握了修習鐵骨功的竅門,許多地方不等陳七指點,便能自行領悟出來,天賦之高,簡直難以想象。


    陳七心頭暗忖道:“這兩個人的天賦好生驚人,他們剛才一定沒有說出實話,這兩個乞丐身上,必然有一些秘密。沒想到,才來福陽府,就遇到這麽兩個透著古怪的小乞丐。”他也不想,在三個人裏,數他最小。


    許鯉正一招推窗望月,下一招橫掃千軍還未使出,但是意境已經先到了,體內一股濃鬱的靈氣,忽然噴薄而出,從肚腹中湧出,奔赴四肢百骸,全身骨骸一陣輕微爆響,全身猛然就似出了一身大汗相仿,從全身無數毛孔中噴出許多氣息來。應鷹也正練習到一招,淬煉雙腿筋肉的招數,也是怪叫一聲,身上忽然湧出許多墨汁相仿的汗水來。兩人一驚之下,齊齊住手,望向陳七。


    陳七心下驚異,臉上卻燦爛一笑,說道:“沒想到你們兩個的稟賦這等雄厚,居然才上手,就突破了鐵骨功第一層境界,你們可是覺得全身輕鬆,體內似有塊壘化去麽?”


    許鯉和應鷹兩人連連點頭,都道:“我們確實感覺力氣比前增加了許多,身子也輕捷起來。”


    陳七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去找個地方洗浴一番,明日再練這鐵骨功罷。這東西欲速則不達,總要勞逸結合才是。”


    許鯉和應鷹對望一眼,見對方身上一股腥臭,都是哈哈大笑。許鯉笑道:“我早就說,我們兩人貌相非凡,遲早有高人相助,果然就來了陳七小弟。我們去城東的小溪洗澡罷,現在也臭的厲害了,就算是乞兒也不能這般不講究,如此味道,連恩主也不願意靠近,如何討要錢鈔?”


    應鷹也是一拍陳七的肩膀,說道:“陳七小弟,跟我們一起去罷。我們知道你不是真乞兒,說不定有什麽大事要做,但既然你現在這般裝束,就敞開心懷,做個快活的乞丐好了。日後便要怎樣,也是日後再說。”


    陳七聽得這兩個小子談吐忽然不凡起來,比起剛才,略顯有些浮躁,十分不同。本來看起來木納的應鷹,也變得口齒便給。這才忽然領悟,心道:“原來剛才這兩個小子,是在扮豬吃虎,搞什麽哄人的勾當。”


    陳七雖然明白此節,但是也不甚在乎,拉著兩人便走,說道:“當然是同去,我們今日相見,便大是有緣,正該**裸的坦誠相見,不做隱瞞。”


    陳七這話,也頗有些隱意,他拉著兩人才走了幾步,就聽得許鯉和應鷹一起不好意思的說道:“陳七小弟……”陳七微微一笑,問道:“兩位哥哥有什麽話要說?”


    許鯉和應鷹一起說道:“你走錯了路也,哪裏是往城中繁華處去的,要忘反方向走,方能出得城去。”


    陳七尷尬一笑,任由這兩個小子拉扯,往城東去了。


    許鯉和應鷹乃是福陽府本地人士,對福陽府熟悉之極,帶了陳七走街串巷,東拐西拐,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從一處破損的城牆上的破洞,鑽出了福陽府城。再走出不遠,就是一條十分清澈的小溪,兩岸並無人家,清淨優雅,溪水也清澈見底,許多魚蝦緩緩而遊,帶了三分畫卷也似的靜謐。


    陳七道了一聲好,說道:“此情此景,真讓人忍不住想長住此地,結廬而居。”


    許鯉笑道:“那有什麽難的,這裏附近都無人家,我們隻要砍伐些木頭來,搭建一處木屋,住多久都無人來理會。隻是這裏不好尋找吃食,還是要回福陽府方能討些果腹。在這裏做隱士自是大好,做乞丐可要餓死。”


    陳七嗬嗬一笑,搶先脫了身上的乞丐套裝,撲通一聲跳入了溪水裏。福陽府地處南方,氣候炎熱,溪水清涼,全身都泡在其中,舒服的讓這個小賊頭也呻吟了一聲,連道:“好爽,好爽!”


    許鯉和應鷹見狀,也各自脫光了,跳入溪水中,兩人才一下水,便如染墨了一般,把溪水弄的髒了好大的一片。陳七見狀嗬嗬一笑,雙手捏了一個法訣,便把六道黑索放了出來。六道黑索乃是吸攝地下汙穢之氣煉就的法器,對這些小小的體內汙垢,自是不在話下。


    六根黑索往溪水中一豎,隻是片刻,就把兩人身上洗下的汙垢,都吞吸了去,這六根黑索身上卻不見絲毫變化。


    許鯉和應鷹見到陳七隨手便飛出六根黑索,都嚇了一跳,以為陳七忽然想要翻臉動手,待得他們看到,陳七居然用一件法器,來做這個勾當,不由得一起哈哈大笑,應鷹笑的幾乎捧腹,指著陳七說道:“原來我們陳七爺,還懂得法術,不過人家仙道中人,都是仙氣飄飄,你卻煉了這麽一件能吞吸汙垢的法器,不知道是為了甚麽?才祭煉這種東西?”


    陳七笑道:“你們這就不知道了,這條小溪如此清澈,被汙染了豈不可惜?雖然用不上片刻,這些汙垢就會被衝走,再不複有痕跡,但總是能少一分汙垢,便少一分的好。”


    三個少年洗浴一番,便都顯出了本質來。


    陳七自不必說,他在三個少年中,身量最高,雖然看起來也最瘦,但是身上筋肉如鐵,另有一種矯健彪猛之意,全身都似充滿了爆炸般的力量,似乎隨時可以如豹子一般,閃電間殺死敵人。


    許鯉雖然比應鷹要瘦弱些,但是長身玉立,比陳七自是矮些,但是也有成年人高了。肌膚細嫩,就是尋常女子也不及,最難得的是,去了身上汙泥,登時顯得英氣勃勃。


    應鷹跟陳七,許鯉又自不同,他在三人中最矮,也是也最敦實,肌肉賁起,線條剛硬,配合猶如一副黝黑的臉膛,自由一副雄赳赳的男子氣概。


    三人在水中笑鬧了一陣,許鯉和應鷹便忍不住在水下練習起鐵骨拳法來。陳七也不去管他們,自顧自的往水中一沉,任由溪水沒過頭頂,清澈冰涼的溪水,從身邊打著旋兒,輕盈的掃過,帶走全身的疲累和不安。


    雖然才來福陽府,又是初認識了兩個新朋友,陳七卻覺得平安喜樂,有說不出的輕鬆。也是因為他已經一飛數萬裏,從兗州躲來揚州,自覺已經把所有的追兵都甩脫,心境也自不同。陳七緩緩運轉太上化龍訣,從丹田和眉心祖竅中,各自有一股真龍勁周流全身竅穴,偶然兩股真龍勁合一,便如萬流歸一,力量猛然增大數倍,暢通竅穴,比單獨一股真龍勁效果好上幾倍。


    太上化龍訣運轉了三遍,陳七已經周身舒泰,似乎這門上古道法又有進境。陳七雖然知道,自己練通了全身竅穴之後,便要進軍感應天地這一層次,但是自古以來,感應天地就是極玄妙的一關,無法修煉,亦無法以文字描述,縱然是師長也沒法指點,陳七更是隻能自家摸索。


    就在陳七運轉太上化龍訣之後,重新浮上水麵時,溪水中忽然傳出了激烈震蕩,陳七往許鯉和應鷹的方向瞧去,不由得登時駭然,脫口叫道:“這兩個家夥,怎麽又有突破了?我修煉鐵骨功也沒這麽快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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