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藥服下,登時化作靈氣反哺自身。


    曾經的修行是件苦差事,因為靈氣貴乏導致吸納靈氣十分困難,隻能內求自身。


    然而通脈丹終究藥力有限,打不開他的全身經脈,以至於他內求的煉精化氣事倍功半。


    使得一身修行卡在半練氣士的修為上。


    說是普通人又不是普通人,說是修士連尋常的先天武者都比不過。


    如今,一粒丹藥入腹,好似置身靈氣的河溪中,讓人分外暢快,藥力源源不斷的擴散充盈身軀。


    這樣的修行,早已不是苦事。


    赤玄感覺自己的修為每時每刻都在變化,自身道行日益精進。


    這種感覺無法與他人言說,因為太過於難以置信,別人還會懷疑是不是他瘋了,所以才會將這黑色好似壞掉雞子的珠子當成是修為精進的丹藥。


    赤玄也沒有要和別人分享的意願。


    他深知財不露白的道理,悶聲發大財提升自己的修為才是最好的。


    終有一日,他能將自己的修為提高到很高,讓赤羊宮的名頭傳揚天下,讓他的師父知道選擇他沒錯,他一定能夠出人頭地,成為大修士。


    吐出些許煞氣,赤玄睜開雙眼。


    距離練氣三層已十分接近,也許再抓兩三隻惡鬼就能讓他的修為進境。


    隻是,惡鬼的誕生需要機緣,不是隨便死幾個人就能出現鬼怪。


    取走麵前的魂幡,赤玄沉思道:“稽縣的鬼怪已經抓了個幹淨,想尋求丹藥,就不能總是窩在此處。聽說隴縣出現妖怪吃人的事,要不走一趟?”


    旋即搖了搖頭,凡有妖怪吃人都會被朝廷的降魔衙門鎮壓,更有斬魔校尉巡獵天下。碰到小旗官無法解決的大事,就會發靈符玉牌請求校尉的支援。


    有這樣的實力存在,還不曾聽說什麽地方出現過亂子。


    “算了,肯定早就解決,貧道趕不上。”赤玄打消了自己的念頭,還是就近搜尋鬼怪的好,這樣不僅僅有理由出手,也能早早的抓住鬼怪。


    赤玄的日子就這麽簡單的過著。


    修行、畫符,出門碰運氣,再就是堪輿風水,掙一些散碎銀兩。


    他的銀子大部分都存了下來。


    另外一部分換成糧食,或是兌換成銅幣散給了窮人。


    窮的就要餓死的人。


    哪個世界都不缺窮的要死的人。


    種地是靠老天爺吃飯,隨便一點變動都會讓一年的努力付諸東流,隨後帶來的後果就是需要借高利貸,抵押土地成為地主家的佃農,這樣利滾利下去,就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


    這還是有地可抵押的,如果沒有田地,那就需要賣兒賣女。


    窮的什麽都沒有連吃飯都成問題的時候,就會生病,需要治病的藥材。


    沒錢隻能賣自己。


    東市街頭,是有名的人口巷子,那裏跪著明碼標價的…人。


    赤玄走過長巷子,躲在巷子矮簷旁的是個矮小瘦弱的少年,他埋頭俯首,懷裏不知道抱著什麽,鼓鼓囊囊的。


    密集的腳步聲響起。


    幾個凶神惡煞看起來像是家丁模樣的人圍了上來。


    領頭那人惡狠狠的質問道:“王老爺剛才經過巷子,錢袋丟了,定然是你小子偷了去。快把錢袋交出來,否則定然要你小子好看。”


    少年依舊低著頭,顫抖著搖了搖頭,虛弱卻堅定的聲音響起:“我沒偷。”


    說話間,不自覺的將懷裏鼓鼓囊囊的抱的更緊。


    “沒偷?你懷裏的是什麽。”領頭的家丁才不信少年的鬼話,這些小鬼滿嘴謊話,最好不勞而獲,長了三隻手,不搜出來是不會承認的。


    說著,伸手抓向少年懷裏的包裹。


    “不!”少年死死的抱住,宛如野狗一般露出凶狠的目光。


    家丁被嚇了一跳,怒道:“給我摁住他,我倒要搜搜看。”


    身旁的幾個家丁紛紛出手,將少年抓住,任憑少年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少年眼中的凶狠變成了驚慌和擔憂,以及憤怒,大吼道:“不要碰他。”


    家丁一把攥住包裹,正要將他從少年人的懷裏搶過來。


    隻感覺自己的手臂不能動彈,目光看過去,才發現是一隻大手攥住了他的手腕,宛如枷鎖一般將他牢牢的固定在原地,巨大的力量讓他不由得鬆開手掌。


    “這位小施主說沒有偷錢袋,貧道剛才卜算一卦,錢袋就在剛才胭脂鋪子裏,並不是遺落在這裏。”赤玄麵露微笑,和善的說到。


    “你……你。”


    赤玄揚起了自己的拳頭,攥緊鐵拳道:“貧道赤玄,赤羊宮是貧道的道場,王老爺還曾請過貧道看過陰宅風水。學過幾手功夫,幾位不是貧道的對手。”


    “道長饒命。”周圍蠢蠢欲動的家丁紛紛退後,他們可聽說過赤玄的大名。


    在稽縣,赤玄的名頭響亮多了,捉鬼拿妖、風水堪輿,算的上神通廣大。


    他們要是因為這事得罪赤玄,王老爺也會責罰他們。


    赤玄鬆開家丁的手臂。


    家丁們趕緊逃走。


    赤玄忙說道:“別忘了去胭脂鋪子取落下的錢袋。”


    至於為何他知道會在胭脂鋪子,根本不是術數算到的,錢莊在胭脂鋪子對麵,他剛才順路看到而已。


    一眾家丁落荒而逃,剛才被摁住的少年人趕緊抱住包裹,又縮回到剛才的房簷下。


    赤玄拿出一個小算盤,撥動了兩個珠子,看向那髒兮兮的少年道:“小施主,貧道救了你們,不知道小施主想向貧道布施些什麽?”


    “什麽?”


    “貧道不挑,不管是錢財還是糧食,都可以。”赤玄回答了少年的疑問。


    少年依舊低著頭:“我沒錢,隻有這個。”


    說著,從自己的懷裏掏出半塊帶著牙印的樹皮。


    那是一塊榆樹皮,瓤子看起來黑乎乎的,沒有任何新鮮的模樣。這是少數可以食用的樹皮,對於這樣的災民來說是不可多得的好東西。


    好東西?


    赤玄麵色微變。


    什麽時候,他自己都覺得樹皮是好東西了?


    他從袖袍取出一塊饃饃,遞給少年人:“拿去。”


    少年人望向那塊饃饃,狠狠的咽了咽口水,想伸手去拿,最後又將自己的手縮了回去:“我不是乞丐,我爹說過,餓死不討食。”


    “那你爹呢?”


    “餓死了。”


    ……


    “陳老頭,貧道給你尋了個夥計。”


    道士的大嗓門震的裏屋的粗布老漢快步出來,撩開門簾,看到了穿著道袍,呲著大牙的道士。


    陳老頭擦了擦手,有些疑惑的看向道士:“道長今日換了說辭?”


    他隻看到孤身的道士,哪有什麽所說的夥計。


    赤玄招了招手,將門口讓出來,門外抱著包裹的少年人探了探頭,帶著警惕的走進小酒館。目光四下的巡視著,似乎隻要發現一點不對就要逃走。


    “不要工錢,管飯即可。”


    “既然是道長說的,小老兒也隻當多了一張吃飯的嘴。”


    “是兩個,還有個小的。”


    “這竟是個嬰孩兒?”陳老頭屬實嚇到,他沒想到會有個小娃被裹在包裹裏,看模樣還不到一歲,雖然看起來病怏怏的,但是他依然頑強的活著。


    赤玄取出五兩銀子,遞給陳老頭。


    “道長使不得,要不是您,我那婆娘肯定要被邪祟害命,正好我們老兩口沒有子嗣,有這樣陪伴在身邊的人兒,也是極好的。”


    “莫要推辭,這是貧道給的。”赤玄將銀子塞到陳老頭手裏。


    陳老頭拗不過隻能收下。


    赤玄轉身就要離去,卻感覺到自己衣角被小手攥住,那少年人仰頭看向赤玄追問道:“你是拐子嗎?”


    “哈哈哈,你見哪個拐子不收錢,還要倒貼錢的?”赤玄感歎自己沒有收到報酬,反而貼進去五兩銀子,這可絕不是個小數目。


    “我會還錢。”


    “那我等你還錢。”


    赤玄擺了擺手,背著手從小酒館走了出來,他其實挺想收個徒弟,但是那兩人都沒有修士的靈根,沒有靈根卻見識那樣的世界,並不是一件好事。


    他能做的就是尋一戶好人家,將這大小托付出去。


    好在,他赤玄的名頭還算好用。


    ……


    未至赤山,途經小路的時候,赤玄聽到響動以及呼救聲。


    輕輕一點地,身軀已經飄飛出去。


    原來是強盜山匪堵住去路,地上橫著幾條屍體,癱倒在一旁的錦衣青年早嚇破了膽,大喊道:“有錢,我家很有錢,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頭子擦掉刀上的鮮血,順手抹了一把臉,顯得更猙獰:“兄弟們要在這裏立足,就要立立規矩。”


    《種菜骷髏的異域開荒》


    “說吧,你能拿出多少錢?”


    “二百兩!”


    頭子一聽趕忙嗬道:“老四慢點殺,留個花舌頭。”


    “老四,你聾了?”


    “他不聾,他隻是死了。”一道身著道袍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麵前,手掌一推,那被稱作老四的人應聲倒下,屍體重重的摔在地上。


    出現的正是赤玄,他拿出自己的小算盤,看向嚇破膽的錦衣青年道:“楊公子,貧道殺人,一人二兩,童叟無欺,不知道楊公子有什麽疑慮?”


    “死要錢道長!”


    “不不不,赤玄道長,救命啊!”


    “如此說來楊公子是答應了。”


    赤玄收起算盤,正對那些流竄來的強盜土匪道:“諸位可以安心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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