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賀道友。”


    大鬥笠修士微笑拱手,笑嗬嗬的祝賀著成道的主魂:“此番成道,天大地大任通行。”


    塗山君看向大頭,又看了看跟上來的巫融。


    微微眯了眯眼睛,沉聲回應道:“看來我這徒兒幸得你的庇護,學了不少的東西,連修為都已經達到化神巔峰,隻差一步便可入聖。”


    “能讓我這徒弟在化神巔峰打磨如此之久,之後入聖為巔。”


    “道友的能力確實非凡。”


    “既是故人之徒,我自該照料。”


    大頭擺手輕笑,像是沒有看到塗山君眼中閃過的陰沉。


    塗山君早就看出巫融的道途問題。


    既是命鬼當然需要一杆魂幡,在拿到尊魂幡的那一刻大道相契自然入聖,就是沒想到巫融厚積薄發能夠煉假還真。


    在修行方麵,大頭確實為巫融下過不少的功夫,本來他還應該高興,隻是現在他如何都無法高興起來。


    一把抓住巫融袖袍之中的魔頭,冷冷地說道:“你還活著。”


    “老爺!”


    “小的找你找的好苦啊,好不容才尋得公子庇佑活下來。”魔頭像是個沒有骨頭的蟲子攤了下去,連連叩頭。


    塗山君伸出一指,黑紅絲線當即紮在魔頭一圈,又隨手扔回給巫融:“罷了,留給你玩吧。”


    “謝師父。”


    巫融趕忙拱手稱謝。


    在圍攻之中塗山君都沒有感受到疲憊,對道君出手也絲毫不覺勞累,此刻他卻覺得心身略感疲勞,好在觀想法運轉,立刻抖擻精神連身軀都重新煥發精神,立於高空之上的塗山君看向了遠天方向。


    再回首望去。


    諾大神禁早已消失。


    天君的金色身影也化作遠去的星光,隻來得及告別。


    古仙樓的兩位道君早就離去,眾修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


    “恭喜前輩!”


    又一人走近慶賀。


    定睛看去,不正是張鴉九。


    張鴉九眼中的喜色溢於言表,讚歎道:“前輩的鑄兵法實在了不得,連古帝兵氣都能煉化,此大神通也!”


    塗山君回禮道:“道友謬讚。”


    張鴉九此人還是不錯,盡管脾氣很臭卻不做小人之事,在他成道後也欣喜祝福,這倒是讓塗山君刮目相看。


    再看向跟在張鴉九身旁的劍城修士,塗山君頓時了然。


    雙方應該是相識,張鴉九才領著對方。


    “這是我師弟吳重,冒犯之舉還請道君見諒。”


    “小小寶物,不成敬意。”


    說話的同時張鴉九從內天地取出一枚玉瓶道:“此乃黃泉深處的髓水,吾仗著金火護身和六道黃泉劍方才得到二兩,如今獻於前輩,來日前輩不管是修補神兵還是重鑄神兵,都是一件不錯的天材地寶。”


    何止不錯,縈繞瓶身的濃鬱黃泉之力無不說明這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寶。


    塗山君倒也沒有推辭的將之收走,笑著道:“那就多謝了。”


    “道君言重,是我等應該道謝。”


    了卻此事的張鴉九旋即帶著吳重離去。


    如今身份有別不是曾經模樣。


    明顯道君還有其他的事情需要處理,他們再多留也不是道理,還不如早早的離去,也好給雙方都留下一個好的印象。


    “怎麽隻有一家上前?”


    巫融冷聲說道:“既是爭奪,輸了該認,莫不是以為是大宗門來的就漠視了修行界的規矩。”


    修行界的潛規則不少,這算是比較明顯的。


    爭奪神藥倒也無妨,贏了是修為通天,輸了是實力不濟,輸了還不認輸的甩手離去,連買命的寶物都不送過來,那就是實在不懂規矩。


    大頭笑嗬嗬的擺手說道:“哎,賢侄怎能計較這些呢,若是他們都送了禮,下一次還如何光明正大的打死他們?”


    塗山君驟緊眉頭看向大頭,這大頭鬼就是這麽教他的徒弟的?


    現在真切塗山君體會到那些宗門長老看自己的眼神,正如他現在看大頭鬼一樣。


    正說話的功夫魏掠戈已近前來。


    “道友。”


    “不敢當。”


    塗山君微微拱手。


    魏掠戈:“恭喜道友。”


    不管怎麽說塗山君已成道,就算境界上有所差距,與他同樣是大道之君,魏老道還是能夠拱手恭喜的。


    而且這一次神禁之地被收走,天君神血耗盡,還養出一杆器靈神兵,道門並沒有虧損,反倒是古仙樓損失慘重。


    對於塗山君,魏老道著實不知應該如何應對:“我還以為你擔不住,沒想到你擔住了。”


    “還得多謝前輩出手維護,若不是前輩,古仙樓兩道君早已殺下。”


    塗山君拱手給與回應。


    這話倒是一點不假,如果不是魏掠戈阻攔,他的成道之路不會這麽順利,最後也是大神通出手覆蓋,這才讓袁仝殺死壽何。


    魏掠戈沒有出手硬抗大神通本也在情理之中。


    他也不知道應該怨恨誰,難道應該怨恨魏掠戈沒有出手嗎?


    不。


    他分得清楚。


    冤有頭債有主。


    塗山君不管是幾方勢力的傾軋還是什麽大神的角力,誰殺的誰來償命,僅此而已。


    “既已跳出去,還是別跳回來了。”魏掠戈長歎道。


    塗山君平靜的說道:“紅塵濁世誰能超脫?跳出這裏無非是跳進那裏。”


    魏老道也離去了,塗山君終究沒有讚同壓下此事。


    眼看眾人大多都已經離去,塗山君問大頭道:“道友可知道大神通者都有誰?”


    大頭肉眼可見的緊張道:“問這個做什麽?”


    “昔年我有一友人,曾掌魂幡,她是羽化道體,說是有機會成就羽化仙體,但是……”塗山君的話沒有說話,不過其中的意思大頭一下子就聽懂了。


    塗山君這麽問,肯定是大神通者出手了,並且將對方掠走。


    “羽化仙體?”


    “羽化成仙。”


    “好大的期望。”


    “道友可有什麽頭緒?”


    “有,但我不能說。”大頭嚴肅道。


    “為何?”


    大頭苦笑一聲道:“我現在旦凡說出名字或是尊號,對方立刻知道。”


    “大神通者跨界出手確實限製極大,他們輕易也不會出手。但是,並不代表對方不強,相反,正因為他們強大,才會如此。”


    塗山君沉吟道:“怎麽閻浮就能直呼元聖靈魔。”


    “道友有沒有想過,元聖靈魔或許隻是一個代稱。”


    “那個人有沒有代稱?”


    “有。”


    “我還是不能說。”


    大頭深深地看了塗山君一眼道:“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守在巫融身旁嗎?”


    還不等塗山君疑問,大頭就解開疑惑:“因為我找不著你,確切的說是我推算不到你,我能通過蛛絲馬跡和你活動的消息尋到你,可是那樣做耗時耗神,因此我必須尋找一個和你因果牽扯極大的人。”


    “對方可以領我找到你。”


    “當然,找到你不是目的,我是想看看這杆魂幡到底如何鑄造出來。”


    “這大幾百年來我都沒有研究出來。”


    “那個人可能也如我一樣找不到你在哪兒,可是對方能找到我。”


    大頭這麽一解釋,塗山君立刻懂了。


    他這是怕惹禍上身。


    那可是大神通。


    “那尊後天神的神魂在你的幡中吧?”


    塗山君頷首:“在。”


    “連那樣的出手都無法碾碎神魂,你這神兵……邪門……邪門”


    塗山君倒是覺得尋常。


    尊魂幡綁定的幡主身死後就沒有能逃離魂幡的。


    類似歐陽求仙這樣在死的那一刻遁走,也同樣在魂幡神兵鑄成後被收回來,這倒是讓塗山君放心許多,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大頭說道:“觀摩神兵鑄造以及道友的成道實在令我大開眼界,想來不久我就能鍛出一杆一模一樣的神兵。”


    “我預祝道友成功。”


    塗山君啞然失笑。


    他也想看看這世上是否與他有一樣的。


    域外天魔好捉,係統卻不好獲得。


    這真的是係統嗎?


    或許是其他的什麽東西。


    塗山君已經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打開那個簡陋的好像是音像編輯器的東西。


    這一次成就神兵,確實顯示出新增神通。


    【大道生死簿】


    大道生死簿:追魂索命,翻閱可查跟腳來曆,判今生生死。壽盡之人,生死簿上有汝名,輪回筆下難逃生。


    塗山君攤開手掌。


    尊魂幡的青鐵幡麵當即飄然落下化作一本厚簿。


    約莫得有三斤三兩。


    這一次的生死簿並不再是虛影,而是切實存在。


    搓撚著翻開扉頁,正書寫著生死簿的妙用,追溯前世,判斷今生,凡有情眾生登名造冊,與大道相連。


    怪不得叫大道之君。


    塗山君感覺自己確實就代表大道,掌握大道。


    足以稱一聲大能。


    大能這個詞,他還是在小荒域的時候聽到。


    千幾百年,他終究鑄就大道。


    成為有道之君。


    一看到塗山君手中的那本沉甸甸的厚簿,大頭眼中也閃過一絲懼意。


    扯上一個笑容道:“道友,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道友請留步。”


    大頭驀然發現自己竟真的住腳,不由得瞪大雙眼驚呼道:“你這是什麽神通?!”


    【天地法靈,號令群鬼!】


    此刻的塗山君仿佛是真正的鬼王,連大頭都隨之止步。


    “凡天下鬼見法令聽旨!”


    稍晚。


    靈山確實是陽了,掛了兩天水才緩過來。


    好在比上一回陽好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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