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嶽呆愣的看著口吐人言的塗山君。


    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整個人呆立在原地。


    盡管聲音嘶啞,吐字也不甚清晰。


    但是,他真切的聽到了塗山君說的話。


    練功崖惡鬼。


    說話了!


    溫嶽曾經想過練功崖惡鬼會不會說話。


    甚至也幻想過先生說話時的場景。


    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


    在惡鬼說話的時候,他感覺到深深戰栗。


    不是恐懼,而是激動。


    塗山君也不催促溫嶽,他對虛名並不看重。


    縱然溫嶽不持弟子之禮,隻要塗山君看著順眼,也會將自己知道的東西教給他。


    幡主變強,就能在未來獲得更多的煞氣和生魂,也就意味著他也能變強。


    對於塗山君來講,養成幡主就像是投資一樣。


    千言萬語。


    塗山君隻想攥緊自己的命,不再被人隨意的拿走。


    他需要掌握自己的命運,也需要能盡心盡力幫他變強的幡主。


    幡主和魂幡,兩者相輔相成。


    性命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會滋生恐懼。


    寄希望於他人是最愚蠢的決定。


    所以,縱然是從頭開始培養幡主,塗山君也沒有任何的怨言。


    他等得起。


    耐心也充足。


    “我……”


    “先生,請受我一拜。”


    語無倫次的溫嶽,再行禮。


    一板一眼,禮數周全。


    這是塗山君以前根本不曾接觸過的,他沒想到拜師禮竟然會這麽繁瑣。


    不過在溫嶽看來,不管怎麽樣,拜師就是。


    師父有其事,弟子服其勞。


    “塗山君。”


    溫嶽又在心中默念。


    隻聽名字便覺得是高人。


    這更加印證了他對練功崖鬼神的猜測。


    也許這位本身就是高人隕落,一縷殘魂偏安於此,寄宿在魂幡之中。


    就像是茶樓說書先生口中,那些高來高去的神仙人物糟了劫難。


    這才龍遊淺灘,虎落平陽。


    習練血煞大法,溫嶽自然明白魂幡是何物。


    塗山君是坐鎮尊魂幡的主魂惡鬼。


    但是血煞大法上並沒有記載主魂惡鬼會擁有如此之高的神智。


    反而記載著魂幡中的惡鬼普遍靈智不高。


    最重要的是塗山君並沒有閹割血煞大法的術法,以及其中關於尊魂幡的細節介紹。


    如此坦蕩之鬼,實在令溫嶽敬佩,更讓他覺得找到了知己。


    觀其氣度,察其神色,絕不是一般人。


    若不是因為先執了拜師禮,其實結為異姓兄弟也不失為一件好事情。


    想到這溫嶽感覺自己還是年輕衝動了。


    當頭給自己降了個輩分。


    這也不過是溫嶽心中的小心思罷了,其實他覺得能拜先生為師就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


    塗山君並不知道溫嶽腦補出來的無數場大戲。


    略微思考之後,揮手間黑色霧氣凝聚成文字,浮現在溫嶽麵前。


    ‘城內有練氣士,你既已成修士,身具靈光,會被對方查出。’


    溫嶽點頭,確實如此。


    靈官法眼能夠幫助他觀察其他的練氣士。


    但是他自身的靈光也不會因為靈官法眼而遮掩。


    若是被供奉樓的散修察覺到他成為了修士,估計會很麻煩。


    溫嶽帶著希冀的目光看向塗山君。


    既然塗山君提了出來,是不是就有解決問題的辦法。


    總不能一直待在侯府中不走出去。


    “先生可有法教我?”


    塗山君鬼手一揮,一篇經義出現在溫嶽的麵前。


    經文漂浮,帶著點點光芒。


    法術口訣、運功路線,清晰明了。


    “靈龜胎息術”


    此術可遮掩靈光氣息。


    修為不是高溫嶽甚多者,無法窺視他的虛實。


    塗山君並沒有盯著溫嶽修習,東西就放在那裏,想學就自己拿。


    本身就不是多麽高明的東西,按照經義進行理解就足夠了。


    溫嶽將經義功法全部熟背下來,又問了些自己疑惑的地方。


    塗山君也很樂意為其解答。


    隻不過除了說名字的時候,餘者均是以黑霧凝聚成文字。


    經文和注釋就擺在那裏,除非特別愚笨,否則多琢磨幾遍即可明白。


    隨後,溫嶽拱手問道:“不知先生需要弟子做些什麽?”


    塗山君也不遮掩。


    ‘煞氣、陰魂。’


    魂幡需要的東西就這兩種。


    不管是血煞、陰煞還是其他的什麽煞氣,隻要是煞氣就能提升尊魂幡的能力品階。


    同樣,陰魂也是如此。


    當然,若是奇特的陰魂鬼祟就更好了,塗山君還能從它們的身上扒技能種子。


    “弟子銘記。”


    ‘有件東西,你自己從魂幡中取出罷。’


    在塗山君揮手掃滅眼前黑色煙霧凝聚成的文字之時,溫嶽豁然間浴桶之中醒來。


    “初九,什麽時辰了?”


    “回公子,已是午時,您睡了兩個時辰。”


    溫嶽一模浴桶之水,竟然還是溫的。


    初九倒真是個忠心的,辦事兒也令人放心利索。


    起身。


    為了不引起注意,溫嶽並沒有使用法力,而是自己擦拭了身軀。


    隨後將魂幡中的東西取出。


    “納物符。”


    溫嶽驚喜的拿起來。


    手中納物符就是塗山君讓他取出的東西。


    這也是塗山君反噬了周良之後從他那裏得來的戰利品,正好送給溫嶽用。


    溫嶽打開納物符,裏麵放著一件下品法器長袍。


    堆砌的經文和典籍,還有一些剛剛入了品階的鬼祟材料。


    四塊長條形的,早已經盤的失去棱角的靈石。


    瓶瓶罐罐裏是比較常見的不入品階的療傷藥,還有剩下的些許碎銀子。


    塗山君留下了一篇這些物品的說明,省的溫嶽不明所以在供奉樓的那些散修麵前露了相。


    拜師禮很豐厚。


    溫嶽喜滋滋的貼身將納物符放好。


    拍了拍胸脯,感受到納物符貼身放好。


    溫嶽隨即開始修習靈龜胎息術。


    靈龜胎息,顧名思義,是模擬靈龜沉眠的術法,能夠收斂周身氣息,遮蓋身軀靈光。


    以此術法的能力,隻要溫嶽能入門,練氣士近身都不一定能察覺到溫嶽練氣士的身份。


    溫嶽也耐得住性子,不修成此術法的情況下絕不胡亂走動,也沒有使用法力。


    又五日,在塗山君的頻繁指點下,溫嶽終於入門。


    溫嶽長吸了一口濁氣。


    這口濁氣頓時變作薄霧籠罩了溫嶽的身軀,將他身上的靈光遮掩。


    溫嶽如今看起來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先天高手。


    雖然一般武者也看不出先天和其他武者的區別。


    在不動手的情況,武者的實力並不好靠肉眼衡量,隻能靠走江湖的經驗判斷。


    塗山君在魂幡中看到真切,這門功法的反響還不錯。


    是一門很有用的輔助性法術。


    收拾了首尾,溫嶽帶著初九出了門。


    憋了這麽多天,也該出去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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