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魏將瞳孔縮小,眼前的這東西身裹黑袍兜帽,帶著麵具看不清楚神色。


    隻露出一雙猩紅色的雙眼。


    這人竟然比他足足高了大半的身軀。


    他身形高大接近六尺,眼前的這位是少七尺。


    趕來之人正是塗山君。


    黑霧幻化出黑袍兜帽,以及臉上的麵具。


    一掌拍碎眼前黑甲魏將的腦袋,將其生魂拽出藏於鬥篷中,塗山君微微側頭了。


    麵具下露出一隻帶著淡淡猩紅色光芒的鬼眼。


    安南伯身軀顫抖:“三虎?”


    能有如此身軀之人,在他的印象中隻有三虎。


    也許是太過思念的緣故,安南伯竟然將塗山君錯認成了三虎。


    直到看見那隻側目而來的眼睛,安南伯就明白自己錯了。他認錯了人,同時又不清楚眼前人到底是誰,為什麽會救他。


    隻可惜,那隻猩紅眼睛實在駭人,看不出半分異樣的神色,隻感覺到絲絲恐懼。


    塗山君本就不喜多言,更不會與安南伯解釋些什麽,直接把安南伯提起來,用披風將之一裹打包著背起來。


    “六叔。”


    負傷少年大吼著衝上來,想要替自己六叔擋下一擊。


    隻不過有人比他更快,龐大身軀出現在眾多軍卒的麵前,青黑色鬼手包裹在黑袍中,絲毫不影響塗山君的戰鬥力。


    數十軍卒竟然被一拳貫穿。


    宋家老卒看到了背著安南伯的塗山君,沒有細看身形,當即大吼:“少爺來了!”


    “三虎少爺來了。”


    士氣大振,百多軍卒戰意高漲。


    長槍貫穿其中一個敵人的的喉嚨。


    染血之餘紅色長纓飄散飛舞。


    “少爺萬人敵!”


    “無敵!”


    “殺殺殺。”


    塗山君龐大身軀宛如戰場坦克,橫碾壓過去。


    就是將這千人步卒都綁在一起,估計也擋不住塗山君一擊。


    拳頭宛如重炮,一拳便是數十人死在塗山君的拳下。


    這還是因為塗山君沒有使用法力,並且北魏兵卒也不集中的緣故。


    不過十息,千人兵卒被塗山君屠戮一空,眼前再無一人站在他的麵前。


    浴血之餘周身煞氣再次提升。


    “虎!虎!虎!”


    “虎虎虎。”


    宋家老卒大吼,高舉兵刃長槍。


    他們似乎又回到了以前跟隨三虎衝鋒陷陣的日子。


    聽著身旁眾人的戰吼,安南伯神色複雜,因為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兒子三虎。


    塗山君沒有停留,舉起手臂,號令百多軍卒跟隨他。


    有了塗山君加入的戰場,就像是步兵相壘的大平原戰場出現了坦克裝甲車,根本就沒有人是一合之敵。


    塗山君放慢了速度,在半個時辰之內將安南伯和餘下的殘兵救了出來。


    隻不過在幾百米的路程中塗山君加快了速度,眨眼間的功夫就已經消失不見。


    身後殘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找不到塗山君的身影。


    但是他們知道塗山君和伯爺肯定是往前走的,趕忙跟隨上去。


    回到當時的仙師戰場中。


    塗山君將宋皓放下。


    安南伯現在隻是強撐不卸甲,隻不過如今他依然還有意識。他目光疑惑的看向塗山君,他很確定,眼前之人不是自己的兒子。


    因為這個人太強了。


    強到令他感覺世間猛將不過爾爾,甚至原本生起的忐忑不安和恐懼的心情都被衝散。


    隻是安南伯更疑惑,這樣的強者為什麽會救他。


    不僅僅救了他,還將自己的殘存部曲都救了出來。


    塗山君挖開堆積下來的新土,掀開石壁。


    隨著光亮的湧入,溫嶽緩緩睜開雙眼,看到塗山君的身影當即道:“先生。”


    塗山君查看起溫嶽的情況。


    有了鬼淚這個樞紐,體內煞氣已經穩定,而且魂幡還在幫助溫嶽消磨煞氣。


    塗山君看向魂幡中的山魈惡魂,那東西有一層血猿虛影,魔猿定意拳的一絲真意竟然融入了山魈惡魂之中。


    拳意這東西不是能量,隻是感悟意識,所以並沒有提升山魈惡魂的實力。


    塗山君想了想,自己要是吃了血猿虛影的話能不能領悟那絲魔猿定意拳的真意呢。


    不過就是有想法也得以後再看,現在溫嶽需要魔猿定意拳壓製煞氣,若是沒了此真意,說不定會出亂子。


    沒有再多想,塗山君直接返回魂幡。


    溫嶽已經能夠走動,起身之後拔起立於他身後支撐他身軀的魂幡。


    走到安南伯的麵前,溫嶽噗通跪在地上。


    原本神色喜悅的安南伯頓時錯愕,緊接著眼睛瞪大,瞳孔縮小,聲音顫抖的問道:“賢婿,此是何意?”


    “嶽父,三虎…去了。”


    溫嶽聲淚俱下,小心翼翼的抱起被披風包裹的三虎的頭顱。


    安南伯雙眼血絲湧動,倒退兩步,麵色漲紅。


    噗。


    一口逆血從口中噴出,身軀不穩的直接跌坐在地上,死死的盯著那被披風包裹的圓形。


    安南伯趕忙伸手想打開包裹,手掌卻震顫不已,幾次都沒有落下去。


    “三虎。”


    安南伯最後還是咬緊牙關打開了包裹,顯露出三虎的頭顱。


    他捧起頭顱,嚎啕大哭:“是爹害了你啊,三虎。”


    “爹該死在半月前。”


    大哭之際,殘存部曲已經趕來。


    聞安南伯嚎啕大哭,他們驚訝不已,再看向那顆頭顱,分明是三虎少爺。


    眾人神色震動,難以置信。


    其中幾人更是跟隨著聲淚而下。


    “三虎少爺剛剛還救了我們,怎麽可能會死。”


    “不可能的。”


    “假的,我剛才還看到三虎少爺了。”


    聲音戛然而止,他們心中俱是冒出了一個念頭:“鬼?”


    那身影分明就是,怎麽可能有假。


    但是三虎少爺又早已經身亡,那到底是誰救了他們,就隻能是鬼。


    是三虎少爺的戰魂不散,在身亡之後竟然還能殺入穀底將他們救出來。


    怪不得一襲黑袍。


    也怪不得隻露出一雙猩紅色的眼睛。


    塗山君確實是鬼,隻可惜他們隻是思路對了,其中的過程卻並不是。


    他也沒有尋到三虎的生魂,三虎的生魂隨著無頭身軀的消失而消失不見。


    “伯爺,北魏中軍轉眼即至,如今不是悲傷的時候,我們要殺出去為少爺報仇。”


    “公子我們該走了。”


    存活下來的溫家親衛聚攏到溫嶽的身旁。


    收攏殘兵,三千人加上支援來的四千人,如今隻剩下千人。


    更多的其實不是戰死,而是因為降雲穀太擁擠被踩踏致死。


    而且還有一部大部分的逃兵。


    真正能夠留下死戰的,要麽是堵住無法戰鬥的,要麽就是溫嶽的自己人。


    溫嶽這邊的狀況很不好,宇文刑那裏也沒有好到那裏去,三萬人,打光了兩萬二,如今隻剩下中軍八千。


    “打起將旗。”


    溫嶽下令。


    安南伯已經暈倒過去,少食多日,又與人戰,如今情緒激動,直接昏過去。


    溫嶽將兩個披風結在一起,背上安南伯:“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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