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丹明是個身著紫色法袍,瘦高的中年人,一身實力達到元嬰境。


    初期境界在星羅也算一方大佬。


    若是自己盤踞個地盤,足以成為宗祖的修士。


    被上萬數千的修士尊敬。


    然而,他也是這樣做的。


    曾經開創了個叫‘明心宗’的門派。


    可惜,星羅的地盤都是有限的,想要自己創立就要從別人的手中搶奪,不然就是星羅議會的上擂台,在同道的見證下擊敗上擂台的修士。


    數萬裏的宗門看不上,十萬裏以上的領地又多貧瘠少資源,地脈、靈氣、天材地寶……本就是個宗門的底蘊,好在後來他也謀奪下一座,隻不過經營了數十年就徹底敗落,弟子走的走,散的散。


    無奈之下想找個宗門掛靠,小宗門他看不上,大宗門看不上一位沒有獨特修仙百藝的修士。


    前三家的勢力不缺元嬰真君,丹盟器盟同氣連枝,支出的俸祿不多,又趕上與千平域之戰,散修元嬰牽頭搭夥兒弄出個元道盟。


    做為合夥人之一的陳丹明著實靠著元道盟發了一筆財。


    盤坐在石台前的陳丹明,摸了摸臉上的玄鐵麵具,暗暗呢喃道:“大陣已經開啟,不止我一個元嬰初期,還有兩位同道,就算對方選也不會選我的。”


    常人都當他是經營能力不足,卻不會質疑他的實力。


    金鼇宮的幻兕真君,那人上百年未曾顯露過威風,據說本身是妖修成型,蛻去妖怪身修成元嬰真君,底細不太明了。


    相比於中期修士,初期修士再神秘也會被選做目標。


    不過,還有一個更弱小的,那就是幽魂海的太乙真君。


    據說十幾年前才剛剛結成元嬰,議會上,更是靠著宗門內那位元嬰後期的大真君才打下地盤,擁有了幽魂海的乾元大地。


    說起這個他就覺得酸楚。


    想當年自己求爺爺告奶奶也沒有尋得一處安身之所。


    太乙宗倒是好運氣很,不僅僅擁有大真君出手,幽魂海的煞氣也適時的消退,原本的險惡之地現在變得如此富饒,眼看著太乙宗蒸蒸日上,總覺得有幾分失落和嫉妒,許是對自己創建宗門卻失敗的意難平。


    “兀那賊子,速速打開陣法。”


    “不然待我等攻破陣法就是你的死期!”


    正思慮的陳丹明愣了一下,瞥了一眼對方身著的火炮,靈官法眼查看對方的修為,眼見對方與自己一樣是元嬰初期,頓時不屑冷笑:“此方大陣同氣連枝,爾要破陣就放馬過來,何須多言。”


    說是這麽說的,他還是要出手阻止一二。


    不阻止硬頂著陣法倒是無妨,然而這就相當於被動防守不給自己留一點餘地,出手就能減輕大陣的壓力,甚至能讓對方無法靠近陣法。


    兩相思考也知道該怎樣做。


    神識探查之下,他卻發現不止一道氣息。


    一位身著鸞鳥法袍的元嬰修士出現。


    接著又一位真君降臨此地,威壓陣陣的後期靈機哪怕隔著陣法也能清晰的察覺。


    那人站在兩人的麵前,淡聲說道:“道友,還是打開陣法吧,我宗巨艦群已經抵達,負隅頑抗隻會葬送性命。”


    聲音落下,遠方巨艦已經破開雲海波紋。


    陳丹明麵色陰沉如鍋底。


    ……


    傳音符一道道燃燒。


    太乙頗為奇怪的看了看大陣之外。


    別處都有元嬰真君出手,怎麽他這裏還是風平浪靜,縱然擊敗兩位初期修士也不該如此平靜,就像是他們有意識的避開了此處。


    當然,他也樂的清閑,就是元道盟修士那裏在奮力的呼喊支援,攻打他那一方的元嬰修士有三位,還有元嬰後期。


    幻兕真君麵臨的也是差不多的窘境。


    其他那些修為高的更不必多說,自然是元嬰後期對上元嬰後期的大真君,巔峰對上巔峰,不說斬殺同階的修士,至少要纏住同階的修士,這樣部署戰力也能最小損失自己的元嬰修士。


    部署此次破陣的修士手段很簡單卻有效,因為他們根本不需要拔除十位玄鐵人,隻需要牽扯住他們,然後在薄弱的地方撕開口子就足夠了,隻要巨艦群和大軍趕到,在紅山這樣對方的主場,元嬰也得退走。


    “要去幫忙嗎?”


    “沒必要。”太乙紋絲不動。


    掐著手指算了算,仰頭看向麵前的灰色法陣,詢問道:“師弟是陣法的高手,你覺得這座大陣什麽時候會被攻破?”


    “照這個波紋逸散和震動的頻率,再過兩個時辰此陣必破。”


    “如果有哪個修士大意被人給殺了,破陣隻會更快。”塗山君的聲音依舊是冷硬的,就像是他問太乙要不要去援助,並不是心懷慈悲,而是不想因為別人的疏忽破壞了大事,做大事的人,總要照顧一下周圍。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做大事的料。


    太乙感歎道:“火雲宗的底蘊還是強大啊。”


    光是宗門內就有十一位元嬰真君,而且他們全都出自本宗門,客卿長老能修習功法,卻隻能算宗門的半個,盤算起來,火雲宗的元嬰修士至少有二十個。


    光看底蘊的話,蛟龍族弱了一籌,怕是隻有鯤雲宗和天鵬宗能與之抗衡。


    想一想同樣覺得苦惱,火雲宗這麽強大的宗門已近乎讓千平更名,而星羅卻有兩宗,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就是兩宗實力相差不多,沒有產生壓倒性的優勢,不然怕是星羅也得更名。


    如果真有一家獨大的局麵,太乙寧願往東荒選也不選星羅。


    “那我們就等兩個時辰。”


    “真要等?”塗山君微微皺眉。


    “該等。”


    “等陣破?”


    太乙揣著寬大的袖袍,微笑著說道:“等一個機會。”


    蹲在肩膀上的塗山君不置可否,他不知道太乙說是什麽,不過也許是有深意的。


    總之,聽太乙的就對了,太乙是擁有足夠的閱曆,也足夠冷靜,比他塗山君還要冷靜,冷靜的伺機而動總比衝動要好。


    閉目養神。


    兩個時辰頃刻過去。


    喀嚓。


    細小的琉璃瓦解的聲音在太乙的耳邊響起,而他睜開雙眼,笑嗬嗬的說道:“師弟不愧是符陣大宗師,說兩個時辰沒有半點差錯,不多、也不少,剛剛好。”


    “我卻不這麽覺得。”太乙肩膀上的赤發小鬼回頭看了看背後被氣息籠罩的遺跡。


    據說那是一處神秘的星淵大遺跡,如果不小心的話金丹宗師也走不出來,甚至有元嬰真君陷落其中。


    這當然不是他本來知道的,太乙做為個外人也不清楚千平的秘密,這是花了三十萬上品靈石買了的消息,買消息的同時附贈了一份十分簡略的地圖。


    星淵變幻無常,昨日的地圖今日可能就會成為一張廢紙。


    太乙還是買下了。


    他需要的不是走出遺跡的路,而是熟悉的遺跡的各地,如此才能推演出新的路。


    “轟隆。”


    囚龍鎖神大陣的內陣被攻破了。


    漫天星光。


    那是灰色的霧氣。


    這一幕和曾經的紅山大陣似乎也沒有卻別,隻不過是攻守易形,曾經作亂的人現在成了甕中之鱉,而原本被攪亂的紅山修士則重新掌握了主動權。


    巨艦橫空。


    翻飛的修士像是圍繞著蜂窩的小蜜蜂。


    華光形成的軌跡煞是好看。


    星淵遺跡的漩渦,像是大門一樣被撞開。


    沒了內陣的加持,諸多戴著玄鐵麵具的元嬰修士各展神通,有的提前衝上天空,撕開又巨艦形成的‘天羅’之陣,化做一陣遁光衝天而去。


    有的則不進反退的直接鑽入遺跡。


    還有的被好幾位元嬰修士圍攻,不得已自爆身軀,用渾身解數保護元嬰和陰神離去。


    元嬰修士的遁光本來就快的嚇人,何況是沒了身軀的掣肘,陰神和元嬰的遁速怕是不太擅長遁術的尊者也捕捉不住。


    塗山君心中咯噔一下。


    沉聲說道:“我護著你,能殺出去!”


    以他大真君的修為,尊魂幡的能力,別說是同樣修為的修士,就是巔峰真君也攔不住他們。可惜此行怕是不能見證最後到底花落誰家,難免心中有些失落。


    和失落相比,還是性命重要。


    “師弟有把握?”


    “沒問題。”


    “那我就放心了。”


    太乙頷首,轉身化做遁光就往星淵遺跡飛去。


    塗山君瞪圓一雙猩紅鬼眼,大喊道:“掌門,你瘋了!”


    “這時候入遺跡無異於做甕中之鱉,如果垂雲尊者等人沒有取勝的話,進入遺跡反而更加危險,這時候不走,就很難再走了。”


    “相信我,我很強,我能帶你殺出去。”


    “我能!”


    塗山君就差本尊出手直接打暈太乙直接帶走了。


    進遺跡是一手很妙的棋。


    但是那隻針對於尋常元嬰初期修士,太乙不是尋常的,他還有塗山君這位大真君做底牌,有尊魂幡護身,完全可以像那幾位後期修士一樣衝天而去,不做任何糾纏。


    “我知道。”


    “不過有件事,我要親自去確認一下。”


    “師弟,相信我!”


    塗山君沉默了數息。


    咬了咬牙道:“好,我信你。不過,一旦遺跡之中有任何在我看來危害性命的事情,我們絕對不能停留。


    “放心吧師弟,我還想好好活著呢。”太乙真君露出燦爛的笑容。


    塗山君一點開玩笑的心思都沒有,隻是冷冷的說道:“但願不是我瘋了,所以才支持你這樣的決定。”


    “我的決定,慣是沒問題的。”


    “就怕這!”


    就在兩人插科打諢的同時,太乙已經衝進遺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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