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靈淑終於如願以償。


    在她的勇氣下。


    一切順利的不像話。


    當蒙植對她說出的時候,她已然懵了。


    她不大懂,卻清楚的知道自己好像成功了。


    她即將嫁給一個大英雄、大豪傑,而這個英雄豪傑還和年輕,長相同樣不差,更不用說其修為和道行了。


    這本來就是最基本的。


    至少在此時,玉靈淑覺得自己是最幸運的那個。


    她悄悄的看了看姐姐的神色。


    玉靈瓏的麵容平靜,靚麗的容顏沒有半點失色,一如既往的淡然,就好像這件事本來就和她沒有關係,更不該扯上什麽關係。


    玉靈淑心中的罪惡感頓時消退下去,轉而飄起了一股驕傲。


    實話說,沒有從姐姐玉靈瓏的臉上看到失落,她心中是有升起失望的,不過轉而就被喜悅衝刷幹淨。


    她終於不用再繼續等待,忐忑的糾結自己到底應該嫁給誰。


    這一切,也塵埃落定。


    蒙植麵帶微笑,微微點頭。


    玉昊豐哈哈大笑著,走到蒙植的身旁,拉起蒙植的手,拍了拍,眼中滿是讚歎的神色。


    他對蒙植實在太滿意了,滿意的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接班人。玉昊豐也有兒子,大多都不成器,因此他更需要利用聯姻拉攏其他的天才。


    難道碰到蒙植這樣既有天賦才情又如此識時務的人。


    “你很像我啊。”


    “我那些兒子,沒有一個像我。”玉昊豐感歎道。


    蒙植收斂起所有的情緒道:“不敢當。”


    塗山君皺起眉頭。


    他不懷疑自己的眼光,但,他也不是神仙,總有看走眼的時候。


    他原先以為蒙植也是個熱血青年,擁有七情六欲,哪怕見色起意,塗山君也並沒有覺得不妥,食色性也,修士也不例外。


    然而,當蒙植舍棄求取玉靈瓏,轉而選擇了玉靈淑,卻讓塗山君心中咯噔一下。


    相比於素未謀麵的玉靈淑,塗山君對玉靈瓏的印象很不錯。


    此子絕不是懦弱之輩。


    行事頗有俠義。


    眼下,塗山君有些懷疑,自己沒有製止蒙植,到底是對還是錯。


    總說不要牽連無辜,他出口聯姻,豈不是牽連了玉靈淑這個女修,也許對方本來可以擁有不錯的人生……。


    他甚至覺得,玉靈瓏沒有答應反而是一件好事。


    “這小子。”


    塗山君盯著蒙植。


    這小子為了往上爬,當真無所不用其極。


    婚姻大事,說拿來利用就拿來利用。


    完全不在意對方是誰。


    隻要能達成自己的目標即可。


    塗山君的神色愈發凝重。


    如果蒙植是個魔頭,或是魔修,他能悍然出手將之煉化幡奴,然而蒙植不是。


    人有千百種,有好人、壞人,但更多的人是並不分明的,有可能上一念還是好人,下一念就有了成壞的念頭。


    人本來就是複雜的,單純的用好壞來評價,實在極端了點。


    真正說起來。


    便是與自己三觀相合。


    與自己的三觀不合。


    難道僅僅因為蒙植的作為讓塗山君不認可,就要出手抹殺自己的弟子嗎?


    塗山君搖了搖頭。


    他不是心慈手軟,而是要對自己的徒弟們性命負責。


    他當年傳給巫融道法的時候就說過,如果有一天讓他知道,巫融濫殺無辜,墮仙入魔,他一定會親手將其扒皮挫骨,了結這一段由他塑造的因果。


    現在的蒙植並不是魔頭。


    也非魔修。


    他隻是更利己一點。


    不教而誅,謂之虐。


    蒙植現在這樣,他這個做師父的也有責任。


    “唉。”


    塗山君暗自長歎。


    有教無類,說的好聽,真實行起來,連他這活了近千年的老怪也感覺心累。


    人是教不會的。


    看著相談甚歡的眾人,塗山君隻覺得吵鬧,也感到疲憊,現在的他隻想返回幡中的道觀好好的睡一覺,亦或是大醉一場也好。


    化神巔峰?


    有什麽用。


    還不是依舊要為紅塵之中的事情煩心掣肘。


    空有一身力量,他都不知道該如何使,又應該對誰使?


    ……


    “確定了?”


    “回稟主上,已經確定為十四小姐。”


    躬身行禮的修士恭敬的說道。


    將頭埋的很低。


    根本就就沒有一點想要抬頭直視麵前修士的模樣。


    拿著靈刀剪修剪著花圃的青年隨手將刀剪放下,身旁自然有修士奉上托盤。


    轉身就有妖嬈的女修為他披上法袍,玉昊明大步的走出了花圃,側首問道:“讓你調查的事情有頭緒了嗎?那邊怎麽說?”


    “稟主公。”


    “實在是這位的來曆太過神秘,而且也沒有太多的痕跡殘留,不過經過我們的查證,已經有了線索。”身披黑袍的修士拱手說道。


    “不急。”


    玉昊明微微擺手。


    很多事情,哪怕是修仙者也查不出來,這很正常。


    尤其還有那麽神秘的器靈。


    他對器靈感興趣,更多的是因為知道器靈不凡。


    做為同階修士,他深有體會。


    不過是神降一個小輩,操控隻是極品道兵的尊魂幡,就能壓製他,足以說明器靈本身的強大。


    縱然尊魂幡隻是極品道兵,其成長性比之尋常聖兵也絲毫不差,如果能夠得到尊魂幡,他應該可以超越家族的‘那個人’。


    玉昊明自然也有身為大族子弟的傲氣,既然蒙植和玉靈淑的婚事已經敲定,他這做長輩也不好多說什麽,免得被天下英雄小覷。


    說他們古仙樓玉家連臉都不要了。


    非要巧取豪奪散修的機緣和寶物。


    如果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古仙樓也不可能把生意做的冠絕五天。


    ……


    接下來的日子,玉府熱鬧了起來。


    近百年來,古城最有名的英雄豪傑要求取玉家的千金小姐了,自然熱鬧。


    身處在藏經閣,側躺在藤椅上的赤發修士則顯得悠哉而清閑,捧著手中的經文,靜靜觀看,時不時還要仰頭暢飲酒壺之中的靈酒。


    “老師。”


    身形挺拔的女修拱手行禮。


    “今天來的好早。”


    赤發修士挪動了經文,看向了行禮的人,不正是玉靈瓏。


    隨著經文放下。


    也露出一張俊美的麵容。


    塗山君淡淡地說道:“三日前,我給你的謎題可解開了?”


    本來十分和諧的場景,看起來卻很是怪異,一切皆源自上一次他帶著蒙植前去提親,而玉靈瓏則提出自己要閉關修行。


    事後,蒙植言說,他能夠修成尊者全虧了狐老指點,如果玉靈瓏將要閉關的話,還是先聽聽前輩經驗的好。


    玉昊豐一看蒙植連玉靈瓏的事情都給考慮好了,還願意讓器靈指點,當即一拍大腿讚同。


    讚歎蒙植不計前嫌,深明大義。


    其實玉昊豐是打算處罰玉靈瓏的,既然有了台階,他就自然的走了下來。


    於是就有了這樣皆大歡喜的局麵。


    塗山君倒是沒有任何不悅。


    他這個‘天生神聖’就該風輕雲淡。


    就是他想找蒙植好好談談這件事又泡湯了。


    塗山君也看得出來,蒙植是故意躲著他,就是怕又聽到說教和絮叨,既然如此,塗山君自然冷眼相看。


    塗山君不想設計什麽考驗和苦難,如果蒙植能一直突飛猛進,最終修成仙,他反而是跟著沾光的那一個。


    塗山君也想明白了。


    蒙植有自己的想法和規劃,他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吧。


    隻要不傷天害理,由他就是。


    和玉家無外乎是互相利用,王八看綠豆罷了。


    塗山君本來還想要和蒙植說說。


    現在看來,還說個球。


    順其自然吧。


    道理說給願意聽的人,既然蒙植不願意聽,塗山君也懶得多言,他本來就不是喜歡多嘴的人,現在這樣兩虎不見也挺好的。


    玉靈瓏搖頭道:“不太懂。”


    “我的法力因為修行的是家族的功法,所以渾厚龐大,隻是使用浸染天地卻很是生澀,就好像我和天地之間有一層隔閡,無法完成老師說的改天換地。”玉靈瓏鼻子一皺,雙眸宛如吹動的湖水泛起了光芒。


    “你懂法域吧?”


    “當然。”


    “你隻需要將天地當成一個巨大的法域,你是如何構建法域的,就如何撬動天地的力量。”


    “就這麽簡單?”


    玉靈瓏驚訝道。


    “這是最笨的辦法。”


    塗山君微微頷首。


    辦法是笨辦法,不過確實很有用。


    假傳萬卷書,真傳一句話。


    有時候這句話甚至是自己時常使用的,就是一時間沒有明白,所以才沒有堪破,當被人點破之後,也就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來破局的方法這麽的簡單。


    玉靈瓏神采奕奕:“老師是如何總結出的?”


    “如何總結?”


    塗山君不由得沉吟起來。


    他根本不用總結,他看一眼就會了。


    就像是當年突破境界踏入元嬰巔峰,他也根本沒有任何的思考,舉手投足間,輕而易舉的完成了改天換地。


    就好像,道法是擺在他的麵前的。


    “悟!”


    “你悟了就水到渠成。”


    塗山君也不知道如何泛泛的指導修士,他倒是能針對詳細的問題做出解釋。


    一問到這樣寬泛的事情,他的回答也就隨之寬泛起來。


    聽到這樣的回答,玉靈瓏頗為失落。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確實有很大的體現。


    她看塗山君。


    就像是井底蛙望天上月。


    不由得感慨道:“三年後就是靈淑和蒙大哥的婚禮。”


    “怎麽?”


    “我爹常說,女兒家總歸是要嫁人的。”


    “你爹……”


    塗山君張口,意識到背後妄議人家父親也不好,也就緩和了語氣道:“什麽總歸不總歸,這世上就沒有既定的事。”


    二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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